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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皇家铁匠·泰。”
在光荣十字会里,再怎么坚实的精钢盔甲上也经不起圣御林·昆的巨斧往关节上一次挥砍,除非它经过皇家铁匠。泰的祝福,据说皇家铁匠。泰有一种法术,“祝福术”,可以嵌入在防具上加强防御能力,不过他从未承认自己有能力施展所谓的“祝福术”,他只说是尽心尽力将铁匠本份的工作做好罢了。
不论真相如何,事实上,从他手上制造出来的盔甲盾牌,防御力都强过其他铁匠的作品,可以说全大陆无人可出其右,只不过他产量远少于其他的铁匠,在光荣十字会里,只有特殊身份的人才有幸穿到泰所制作的护具,像独眼现在身上所穿的护心甲就是他的精心杰作之一。独眼心想:找到了皇家铁匠,一定就可以找到光荣十字会里幕后的主谋者。
“最后剩下我们两人,一刹那间,我的箭与你的斧头几乎同时出手,巨斧从我脸颊掠过,当场血流不止晕了过去,清醒之后我已经在无望湖畔的一处山洞里。”米拉娜继续说着当天的情况。
“有人救了你?”
“一个灰袍老人,他一直没有表明真实的身份,甚至于不跟我多说话。”
“是第十八名刺客?”
“我不确定,看起来不像刺客,是一位你们人类的老者,我没见过这么老的人类。”米拉娜想起那老人的模样,两条白色的眉毛垂在脸上,一把胡须从嘴边洒开落在胸前,走起路来老态龙钟,要说他有多老就有多老。
“我醒来之后对于绞死松的事感到非常懊恼,好几次因此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但他每次都在我昏死之后用法术为我疗伤,然后回到洞口守着,不准我离开山洞一步,直到我放弃寻死的念头为止。”
“为何这么傻?”
“因为我……”因为米拉娜发现自己怀着身孕,而他亲手杀死了腹中这半精灵孩儿的父亲。这时候的他欲言又止,他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已化为僵尸的圣御林·昆,于是米拉娜接着说。
“我就这样在无望湖北面的山洞里静养了一阵子,直到有一天那灰袍老人要我即刻出发往雁鸣坪,说是会遇上我想见的人。”
“就是我罗。”
“嗯。”
独眼觉得不可思议,从无望湖至雁鸣坪要穿过一大片正义平原,那灰袍老人怎么会知道雁鸣坪上将发生什么事,他又怎么知道从无望湖出发的米拉娜可以越过一道又一道的关卡与独眼在特定的时间相见?不过,亲身经历预言的米拉娜则是对灰袍老人的话深信不疑,当他在雁鸣坪遇上独眼时,早就已经暗下决心。
“那灰袍老人说,雁鸣坪、苍郁之门,接下来是‘浪地坡’。”
“麋鹿之丘的浪地坡?跟我一起去吗?”
“呵,不是,只有我去……等待。”灰袍老人告诉米拉娜,他若想要得到这一切,就只有到浪地坡等待这一条路。
“等待?等我吗?”独眼面对这灰袍老人的话还是难以相信。
就当两人忘情聊着过去与未来的同时,东方的天空渐渐白了,栏杆上的独眼与米拉娜都知道离别的时候到了。那一夜他们以欢笑开始,以泪水结束,这一夜同样是面对别离两人却异常的冷静。
“真的不考虑跟我回信心之城吗?”独眼还是有点不舍。
“……”米拉娜浅浅一笑,摇摇头。
“那么,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吧,如果这一切能够有个完美的结束,如果我们彼此都还挂念着……”米拉娜下了栏杆转过身去,这时才惊觉树林里藏着一个人,米拉娜瞬间张弓搭箭指向树梢。
“住手,米拉娜,他是我的侍从,盖比。”
盖比其实一直都待在树林里守护着这一对生死重逢的恋人,只是一夜深谈之中,米拉娜完全失去了防备,根本不知道树林中藏着一名精灵战士,直到他起身将离去的时候才发觉,差一点就将箭矢往盖比身上送去,还好即时被独眼叫住。
米拉娜收起弓箭,放下湖畔伫立的主仆二人,头也不回就往苍郁之门走去,只是行步间一阵莫名的激动由衷而来,因为米拉娜想起曾经那是他的位置。
“辛苦你了,盖比。”他喃喃地说。
收到精灵国王帕德威尔的来信,他在信里头对于“独眼旗”抢夺信心之城的行动颇有微词,但也仅于此,信中并没有过于挑衅的字眼,最后以“共同维护万箭森林的和平”收尾,我想,如此结束与精灵族的争执是完美的,毕竟精灵属于森林,而森林也属于精灵。
在正义之城的枯叶青也派遣传令骷髅兵前来,这可把在大门站岗的守卫吓了一跳,这种传令骷髅兵没有法师在一旁施加法力,所以行动会比战斗时呆滞,不过它还是会携带武器,做为基本的防卫之用,没见过传令骷髅兵的守卫在夜里看到拎着刀的骷髅兵一拐一拐地走来,还以为又要发生战斗了,居然吹起警备号角把全信心之城的城民都从床上叫了起来,结果大家醒来之后发现,城门口只是“一只”传令骷髅兵。
枯叶青要我到正义之城参与战略会议,讨论下一阶段的战略方针。接到命令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真的是给我的命令吗?要一个僵尸锋将去跟吸血鬼讨论鬼影谷的战略方针,据我所知,除了僵尸王破碎有权利参与鬼影谷王与吸血鬼们的会议之外,没有一位僵尸有这份荣幸,连二头也没有。
“老大,这是个陷阱,不能去。”
鲁尔巴觉得这是个陷阱,因为我们实际上已经脱离鬼影谷的号令,而现在鬼影谷的态度不明,走这趟正义之城变数太多,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他要我最好不要轻易冒险。
虽然他说的有几分可能,但我还是决定要到正义之城去,一方面表达我们不与鬼影谷对立的立场,一方面我还想继续探索圣御林。昆的过去,为他在光荣十字会里所遭受到的待遇讨回公道。
临出发前,我要鲁尔巴去把古尔沙沙找来问话,没想到他居然买通看守的佣兵逃离信心之城了,这个狡猾的半精灵,让我再逮到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惩治他。
独眼留下鲁尔巴等人守城,自己则带着盖比与他的一小队轻骑兵往正义之城出发。
这时候的正义平原已经一大半是鬼影谷不死鬼族的势力范围,从西边的白石要塞开始,至中央的正义之城,一直到东边皇冠河边的雁鸣坪,这一线以南大小乡镇包括良心市场周围都是由鬼影谷的僵尸或是吸血鬼统治着。
僵尸锋将这个头衔说来并不十分响亮,不过独眼一行人由南往北走,路上经过僵尸统治的乡镇皆是倍受礼遇,不仅同行的盖比吃惊,连独眼自己也觉得无法适应。其实,这段日子以来,纵然有些不利于独眼的谣言在僵尸之间流传,但不死鬼族崇尚的是“力量”,是最原始的最直接的“力量”,而不是这份”力量”经过无数次转译之后所定下的“头衔”,所以独眼的是什么头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威名早就传遍了全大陆。
现在谁最有力量,这群统治着小乡小镇的僵尸们很清楚,他们那腐朽又简单的脑子不会去想太复杂的问题,谁是僵尸们的王,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一天,独眼一行人来到了正义之城城郊外的一处规模较大的聚落,古水镇,这里距离目的地只剩半天的路程,出来迎接独眼的是突击先锋营的另一位锋将,火把,他现在负责管理古水镇。
“别来无恙。”
“是。”火把弓身低头。
不需要太多头衔,高下之间在两人相遇时已显露在微妙的肢体语言里。独眼这一路走来也慢慢习惯了僵尸们如此的对待方式,很自然的在火把带引下来到镇中一栋大房子,旅途中独眼发觉,越接近正义之城的乡镇里房舍就越大,这栋房子算是这趟旅行中见到最大的建筑物了。
“这房子过去人们称之为法院,是审判人的地方,现在是我们的司令部。”火把一面介绍一面引路。
“审判?”独眼回忆起一些关于审判的情景。
“嗯……我也不是很了解什么是审判,大概是像二头坐在司令台上宣布谁是胜利者那种事情吧。”
火把的确是不明白,因为他只知道,谁有力量谁就是规则,鬼影谷里只听过对决从未有审判这回事。而在独眼残余的记忆里,审判似乎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像火把所说的如同二头在司令台上宣布胜利者那么简单。
“我们占了人类用来审判的房子,那他们不审判人了吗?”独眼的脑子跟一般僵尸究竟是不同,越是复杂的事越引起他的兴趣。
“刚开始他们会来要求我帮忙审判,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少了。我觉得审判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因为胜利者通常都很明显,实在不懂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类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哦?那你审判过什么案件?”独眼继续问下去,听到这里连一旁的盖比也忍不住好奇越靠越近想要听听这位“僵尸镇长”审判的方式。
“记得他们第一次来找我是为了偷窃的事,这古水镇东边的一户人家,主人叫‘加富纳’,有一天跑来找我,说是邻居'多伦'偷了他们家的羊。”
“把它要回来呀。”独眼说。
“是啊,很简单啊,我就这么跟‘加富纳’说,但他说‘多伦’把它吃掉了,也不打算赔偿他,所以要我审判‘多伦’。我说,这有什么好审判的呢?多伦拿了你的羊,你却拿他没办法,胜利者是多伦呀。”
“嗯。”独眼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但就觉得这个审判有点不对劲。
“接着这个镇上越来越多暴力的事情发生,人类他们说是‘抢劫’,那阵子很忙,因为要审判的案件好多,我都要他们去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一个人打不过就找一群人去打,可是他们对这种审判都很失望,好像我该去帮他们抢回来才对,我又不是他们的朋友,为什么要帮他们抢东西呢?”
“嗯……”独眼回头看了盖比一眼,只见他似笑非笑猛摇着头。
“后来是杀人,这个就比较严重了,因为枯叶青有交代,人类对死亡有很大的恐惧,所以不可以乱杀人,可是我没有要杀人,是人类自己互相杀害,大多是为了钱财与土地的争夺,村民又要来找我审判,他们都说杀人者偿命。独眼,你听过这句话吗?”
“嗯。”独眼听过,只是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对的。
“所以,他们又要我去帮忙杀掉杀人的人,他们不是恐惧死亡吗?那为什么又要我再去杀人呢?有时候我实在搞不清楚他们人类在想什么。”
别说僵尸搞不懂人类,人类常常也搞不懂自己。独眼由于脑中的残余记忆作祟,使得他觉得火把的作法中有点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他却说不出来,跟在身后的盖比就比较清楚了,他知道,再不死鬼族的统治下,人类的社会已经成为一个弱肉强食的野蛮世界。
“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人要求审判了,我想我治理的还不错。”
“嗯,也许是吧。”
弱肉强食也是一种生存方式,在不死鬼族进入平原之前不也是如此吗?只是如今强弱的定义彻底被颠覆罢了。
独眼将盖比一行人安顿在古水镇,自己在天黑之后就往正义之城前去,这时他已将狼牙棒斜背,手中拿的却是圣御林。昆的双刃巨斧,这是他临行前向火把“索回”的,不论是站在圣御林。昆的立场,还是独眼的立场来说,这把巨斧总算物归原主。
当独眼以这般姿态出现在枯叶青面前时,着实让这高傲的吸血鬼吓了一跳,不过枯叶青的目光并非停在那把巨斧上,而是注视着独眼挂在身上的那件破布衣。
“破碎死了。”枯叶青放下其他的话题,先问起破碎的事。
“是的,在良心市场的骤风庄。”
“听亦废说,你出庄园之后破碎就死了,而那庄园就再也进不去了。”
“庄园还在,是地窖下不去了,因为破碎将自己埋在骤风庄的地窖里。”
“是石化术?”
“是。”
“破碎为什么要用石化术埋葬自己?”
“……”独眼不知该从何说起。
枯叶青心中有一个想法,但是他一直不敢去确认,那就是“独眼杀了破碎”。可能吗?一个僵尸锋将为了抢夺破布衣,于是把鬼影谷的僵尸王杀死在骤风庄的地窖里。自恃聪明的枯叶青构想着一切可能的状况,在独眼身上已经发生过太多的“不可能”了,枯叶青知道眼前这位僵尸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包括杀死僵尸王破碎在内。
“这件‘幽明断绝’怎么会在你身上?”
“啊?什么是‘幽明断绝’?”独眼从枯叶青的视线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不过他还是很难将这件破布衣与“幽明断绝”这四字连想在一起。
独眼话一出口,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