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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北。百余面一人多高的大军鼓,已经装载在车上推了出来。数十里宽长的大战场上,已是血染黑土尸横遍野。恢弘而惨烈的大战场上,飞矢如雨,刀枪如风。万马奔腾四下冲撞,断臂残骸零落飞扬。
秦霄骑着马出了城门,眼见着这样的情形,再冷酷、再沉寂的心,也突突地跳了起来。热血,在这一刻瞬间沸腾!
边疆,战场,多少男儿的性命如同飞马流星,永恨长眠!
他们用鲜血与生命,在谱写一曲民族的镇魂之歌。这个时候,岂能无曲!这个时候,岂能无歌!
秦霄将手中的凤翅镏金铛扔给旁边的小卒,大声喝道:“拿鼓锤来!”
他拿着两个手臂粗的鼓锤,跨步踏上了鼓车之上,大声道:“兄弟们,我来起头,大家随我一起擂鼓。曲调就是——《秦王破阵乐》让太宗皇帝的在天圣灵,目睹和庇佑我大唐的勇士们大胜敌军!”
“吼!”
众军士齐齐剥光了衣服,露出一身身隆起结实的肌肉,将大鼓锤在鼓边敲了一声,算是应和了秦霄。
秦霄闭上了眼睛,耳边听着呼啸而过的北风,听着战场之上传来的人吼马嘶,听着这一声声惨叫与发自灵魂深处的大吼。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那一阵阵汹涌澎湃的热血,仿佛让他全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咚、咚咚!”
秦霄敲响了大战鼓,百余面军鼓同时应和。
那一声声震天响的雷鸣巨响,雄浑而激昂的传向天际,传向百里战场。
每一个唐军都听到了,这是熟悉的唐军军中乐曲!《秦王破阵乐》欢庆胜利的军中乐曲!
胜利,我们要胜利!
每一名唐军都顿时陷入了一种痴迷般的兴奋与疯狂——杀光敌寇,欢呼胜利!
杀!
“咚、咚、咚!”
“咚——咚——咚!”
曲调越见急促与激昂,如同天降雷音,笼罩了整个大战场。虽然也未必就是所有人都听见了,只是那一种奋发杀敌的信念,让唐军之间彼此感染,士气与战斗力瞬时猛涨。
秦霄一直闭着眼睛,忘情的奋力擂鼓。他在音乐方面的天赋一塌糊涂,一个古筝学了几年也是狗屁不通。唯有这军鼓,秦霄对它感情极其深厚而且极容易的就学会了。不管是什么军中的曲调,都能顺手拈来的打出滋味来。
与其说是用手来打鼓,不如说是用心在打,用胸中那股豪情壮志在打!
到了后来,秦霄飞快的抡起鼓锤,鼓声越加的汹涌澎湃排天倒海。最后,秦霄双手拿着鼓锤举天怒吼道:“大唐必胜!”
在他身边的数千守城兵早已被眼下的厮杀场面和鼓声感染得热血沸腾,此时跟着一起齐声怒吼起来——“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是信念,是决心,是宣言,更是实力的象征和血与火的赞歌!
战场之上的唐军们,顿时更受鼓舞,大声吼道“杀”朔风狂舞,地动山摇,契丹的残兵心惊胆裂!
“大唐必胜”、“杀”这样的口号,迅速传遍了百里战场和整个幽州城。城中的百姓和军民们,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一阵大喊起来。
三万彪悍的契丹骑兵,顿时如同被摧枯拉朽一般的溃败。三支唐军迅速的将包围圈缩小,进行最后的围歼战。
秦霄扔掉鼓锤拿起望远镜筒,遥看着战阵中的形势。只见有一撮契丹骑兵,及其顽悍的左右冲杀,唐军莫可抵挡。秦霄一皱眉,将望远镜筒交给了身边的秦影:“看一下,那人就是可突于么?”
秦影有些疑惑的摆弄了望远镜筒半天,终于在秦霄的教导之下朝远处看。顿时,他惊声叫道:“就是他!就在眼前!”
说罢脸上就腾起了杀气,手指关节也握得骨骨作响。
“大帅,让我上阵,去杀了他!”
秦影不顾一切的拜倒下来。
秦霄拧着眉头看了他几眼,终于说道:“好,去吧!取他的首级来见我!”
“是!”
秦影大喜过望,翻身上了马,拔出刀来就朝前冲去。
旁边金梁凤走了过来,轻声道:“大帅,莫非你有意让他阵斩可突于,然后再出一些后招?”
秦霄微微的笑了一笑:“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呀,老牛鼻子。契丹人崇拜勇士,秦影当年就契丹中屈指可数的勇士之一,更是大贺氏的嫡亲后裔。如果他能在这个战阵中斩了可突于,那就有点意思了。”
“大帅是想,到时候再利用他去完全收伏契丹部族?”
金梁凤奇声问道。
“为什么你要用‘利用’这个词呢?”
秦霄瞟了他一眼,表情平静的说道:“契丹人需要一个真正仁慈而又博爱的首领,带领他们回归华夏民族的怀抱,融入到中原大汉民族中来。你难道不觉得,这个秦影是个很适合的人选么?不,其实我们更应该叫他‘大贺莫咄离’或是李为印比较妥当。”
金梁凤呵呵的点头笑了起来:“看来,大帅的确不仅仅是一个将帅之才,更是个有着匡国济世之才的栋梁柱石哪!”
第418章 幽州鏖兵(五)
秦影纵马提刀冲进了大战场中,耳边尽是传来阵阵喊杀之声,血肉四溅。他的眼球,也变成了血红色,满胸的愤怒与仇恨,几乎就要让他的灵魂迷离于体外。
近二十年的仇恨了!李失活与可突于,先是将他排挤暗害,毁了他一只眼睛;后来又追杀他到了河北,杀了他那个与世无争与人为善的柔弱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
现在,他们又害得契丹的族人蒙受这样的灾难。
禽兽,你们是禽兽!
秦影情不自禁的怒声咆哮起来,那个整日里阴鸷在一角的仆人,此刻已经变作了一匹孤狼,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他的仇敌撕作碎片。
野蛮而粗野的契丹人,天天混在马背上厮杀游猎,马匹已经变成他们的双腿一般,驾驭自如。那手的弯刀,更是凶悍之极的凶器,一刀斩下,唐军的衣甲平过,血雾喷洒肢体横飞。不可否认,北秋的骑兵,战斗力要比大唐的军队强上一个挡次。眼下八万人围攻三万多契丹骑兵,也没见得就是压倒性的优势。每个契丹人,几乎就是在以一挡二。他们用马匹的冲撞、弯刀的砍劈和弓箭的射杀,抵抗着唐军一轮又一轮的攻势。他们没有过多的技巧和战法,凭的只是与生俱来日日熟悉的本能拼斗。他们以杀戮为生,以射骑和拼杀为职业和活命的本钱。相形之下,仅仅是操练了一年不到地辽东新军,显得要稚嫩了许多。若不是有着胜局上的士气优势和同仇敌忾的愤怒的力量,眼下辽东军跟契丹骑兵的战斗力,那还的确不是一个挡次上的。
秦影的身上穿着唐军地铠甲衣袍,杀红了眼的契丹士兵也毫不留情的向他扑杀而来。秦影一刀刀挥斩而出,如同哭号般的大吼。
这都是他的同胞族人!
可是眼下,他们都是战场上的敌人。他不杀人,就要被人所杀。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触和悲壮?
秦霄拿着望远镜筒看着阵中的秦影,他就如同一个恶魔一般,疯狂地屠杀着阻挡他的契丹人。这个家伙,果然有着超乎绝伦的武艺,而且是那种天生用来上阵拼杀的杀人技巧。那一柄简陋的弯刀到了他的手上,就如同神兵利器一般,无往不破。
战阵的另一角。契丹地第一勇士可突于带着亲卫的百余人,左右冲杀无人可挡。这人的个头并不大,身体瘦长异常灵活,用地也不是契丹人习惯用的弯刀,而是长杆的铁枪,很类似于唐军中的马槊。那杆枪在他手中,就如同索命的招魂幡。也不知刺穿了多少唐军的咽喉。然而他身边地那百余人,却如同是一枚箭头一般,在唐军阵中往来冲突。居然无人可撄其锋,所向披靡。
秦霄的眉头渐渐的拧了起来,眼睛微眯,杀气四射。他感觉又回到了当年阵战阙特勒时的情景。数万大军的交锋,以二人的胜负为转折点能让整体战局发生偏移。这就是冷兵器地战场,任何一个因素都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所在。阵斩大将。必将大振士气让敌军溃不成军。一员猛将地作用,最能在这时候体现。
可眼下辽东军中,居然还没有人去迎上可突于一战!秦霄暗自握起了拳头,关节一阵骨骨作响。旁边金梁凤对他的脾性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连忙道:“大帅,指挥统筹大局为重。刀枪无眼冷箭横飞,切不可亲身犯险!”
秦霄忿忿的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我有说要冲出去上阵么?”
金梁凤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就在此时,可突于已率人冲杀到了唐军右翼,一路已经亲手斩杀了数十名唐军,他不由得一阵肆意的狂笑起来:“来吧,中原的羔羊们!让我们契丹的勇士尽情的屠杀!”
“休得狂妄!大唐大将在此!”
一声雷声怒吼,一人挺枪朝可突于杀去。可突亍怒目一瞪,一枪挡去隔住了来枪,厉喝道:“报上名来!”
“左威卫骑曹参将,赵铁头是也,特来取你狗头!”
赵铁头牛高马大宛如金刚,又是一枪挺刺过来。
“无名小卒!”
可突于宛如疾风的闪身一躲,枪尾一挑赵铁头刺来的铁枪头,顺势横着一枪就扫了过去。
赵铁头虽是员勇猛战将,可是武艺并不是走的精纯路子。这一枪来得诡异飘乎,他顿时大叫不好,腰间已被劈了一枪,正好打在软肋处。顿时连内脏似乎都要炸裂了,瞬间失了力气,手下也慢了许多。可突于暴声一喝,急速的回枪刺出,将赵铁头当胸穿过。
赵铁头顿时瞪大了眼睛,口吐鲜血死死抓住了可突于的枪头,死死,不肯放手。他的眼中,已满是恨意与不甘,只恨自己就这样早早的阵亡在了疆场,没能多杀几个敌军。
可突于用力的拔了几下,居然拔出不出枪来,索性朝前使劲一捅,弃了自己的铁枪,却在马上弯下腰来捡起了赵铁头的枪来。
赵铁头已经狠摔到了地上,胸口竖插着一杆铁枪,一阵阵抽搐的吐血,死不瞑目的直直瞪着天空。可突于瞟了他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不堪一击!”
跟在赵铁头身边的骑兵们顿时失声大呼:“将军!”。没命的就朝可突于冲杀而来。可突于冷眼看着这些人,手中的长枪飞快刺出,又结果了五六条性命。
秦霄远远看着这一切,胸口已是在剧烈起伏,沉声怒喝道:“取我兵器来!”
金梁凤顿时大骇。忙不迭地将抱着兵器来的小卒子挡住了,苦口婆心的对秦霄低声道:“大帅,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大帅有什么闪失,整场战役的优势都要化作泡影了!”
“怎么,你认为我会输给这些契丹蛮子?”
秦霄睁大了眼睛瞪着金粱凤,怒气腾腾。
金梁凤连连摆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战场之中。随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并不是高手就能活出命来。大帅时上过战阵的人,这样的道理肯定懂得,所以……卑职还是劝大帅,一切以大局为重,切勿意气用事!”
秦霄闷闷地冷哼两声,又按捺了下来。
战阵之中,刚刚斩了赵铁头的可突于好一阵嚣张得意,哈哈的大笑道:“八万唐军。竟无一人是我对手,真是可笑、可笑啊!”
“放屁!”
他话音刚落,身旁一骑就如同电掣般杀来。一柄金黄的兵器带着三道寒光,直直朝他头顶劈来。
可突于凛然一惊:好强的气势!
策马闪身已是来不及了,只好硬顶铁枪迎上去。
“砰”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可突于感觉手臂一阵酸麻——可恨,用的重兵器!
“大唐桓子丹在此。可突于,快来送死!”
来将还是一个年方二十岁地白面小将,居然就能使出如此巨大的力气来。可突于暗自惊愕:真是天生神力!嗯……金甲金袍。这个兵器,就是凤翅镏金铛么?此人便是秦霄的徒弟桓子丹了?
“黄口小儿,大胆狂妄!”
可突于恨恨的啐了一口:“看我先斩了你,再去杀了你师父!”
“满嘴狗屁,你也配!”
桓子丹大怒,凤翅镏金铛如同急风骤雨一般再次刺出。直捣可突于胸前。
可突于对于这种重兵器和桓子丹的蛮力颇有些忌讳,这样的招式但不敢去硬接,只得生生的勒马而退闪躲。也幸得他闪得快,若慢上半分,那胸前破地就不是毛皮袍服,而是要被穿上三个大洞了。
桓子丹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连着上下击出三铛,可突于只敢挡了一铛。其余两招都只得退避。
“无胆鼠辈!”
桓子丹怒喝一声,劈头一铛怒斩下去。可突于也被激怒了,硬挺一枪生生接住,缓了一下气力居然还将金铛弹压回来,顺手一枪就朝桓子丹胸怀中刺来。桓子丹急扭狼腰躲闪过来,横斩一铛直取可突于的马头。可突于吃了一惊,急急勒马人立而起,支起一枪挡住了攻势。
二人在阵中你来我往,瞬时就已经过了十余招,彼此平分秋色,居然谁也战不倒对方。
秦霄远远看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