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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你在哪里?”一声凄厉的女人哭喊声突地传来。
紧接着哭喊声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地传过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这阵哭喊声此时听在他们两人耳中,可是比什么声音都要觉得好听,鬼声啾啾之音虽然丝毫没有停顿的倾象,对他们的影响效果却弱了许多。两人大喜过望,精神一振之下,剑光光芒乍亮,又开始在黑云中四下冲撞起来。
矮小道人鼻子差点没给气歪,自已好不容易将这对男女整得服服贴贴,看着就要手到擒来,却不知哪里冒出来了个婆娘跑来这里装疯卖傻,哭天号地,害得自已又要多费手脚去收服这二人。眼看着这女人一路哭喊着奔了近来,大怒之下,决定先杀了这个女人出口恶气再说,抬手一指,那道乌光带着一声轻啸向来人电射过去。
灵儿只是受了些惊吓,神智一直清醒无比,见这对男女来了这半天,刚开始和这妖道剑来剑去打打杀杀的好不热闹。这对男女外表俊俏,二柄飞剑颜色漂亮,又在手中使的如此灵动飞扬,望之就象姊姊给他讲过的故事中的神仙人物一样,不觉瞧得津津有味。后来又见这妖道葫芦中发出黑气,将这二人笼罩在中间黑沉沉地什么也瞧不见,慢慢地觉得有些意兴索然起来,只好反过来看这矮小道人,见他在一旁一个劲地盯着空中的黑云,又是跺脚又是抬手,还不住地将小小的身子胡乱扭动,模样滑稽无比,不由险些笑出声来。
正笑吟吟地瞧得有趣,哭喊声听在耳中不由地一惊,转眼间喜出望外,这声音他其熟无比,一下子就辨出正是那晚荒野中所遇见的那位叫慧娘的女子。
慧娘那日为避紫衣人,和灵儿离散,逃了半天,折转回头寻找他时已是不见,悲恚之下,疯病又已引发,一路哭喊着疯疯颠颠地四处寻找儿子。
这日正巧经过距这里不远处,虽说是神智不清,修道人的敏锐还是让她感应到了谷上空隐隐的邪气,糊里糊涂的折向这里。
正行间,忽见一道乌光电疾冲自己射来,慧娘下意识地一挥衣袖,淡绿色的真气勃然迸发,将飞剑撞得偏了个方向,自身后斜刺掠过。
“娘!”灵儿见来了救星,这一声喊得响亮亲热无比。
慧娘前冲的势子一顿,循声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灵儿,痴呆的脸上立时现出光彩,霎时间泪流满面,哭道:“儿啊,原来你在这里,娘可找得你苦!”扑过来一把搂住灵儿,号啕大哭起来。
见她哭得伤心,灵儿想起自己这几日的遭遇,不觉也是眼泪汪汪。两人泪眼相对,心神激荡,谁也料不到那道乌光转了个方向,向慧娘背后电射过来,“噗”地一声正射中她的后背。
慧娘身子猛地一顿,反手一摸,背后全是鲜血,血淋淋的手向灵儿指了指,觜唇翕动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阵无力,软绵绵地仆倒在灵儿的脚下。
灵儿惊得魂不附体,大哭道:“娘,您怎么样了?”
矮小道人收回乌光,哈哈大笑,待要说话,忽听一个惶急的声音传来:“慧娘,你在哪里?”一道金虹经天闪过,现出一个紫衣人来。
这紫衣人目光闪动,蓦地看见倒在地上的慧娘,悲呼一声,赶忙过去扶住她,瞧见她背上巨大的伤口,忙不迭伸出手指在她后背伤口周围连点数下,止住流血,再一探她鼻息,已是奄奄一息,顿时眼中几欲喷出火,嘶声道:“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正文 第十二章 情意绵绵
灵儿哭着一指矮小道人,道:“就是他?”
紫衣人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飞快地倒出几颗药丸塞进慧娘嘴里,然后指尖发出一股细细的金光围着灵儿只一绕,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寸寸裂断。
将慧娘交给灵儿扶着,霍地长身站起,也不见他抬步,只一闪便已至矮小道人面前,满脸怒容,喝道:“小辈,你受死吧!”
矮小道人嘎嘎怪笑,指使那道乌光向紫衣人射过来。
紫衣人见他先出手,更是怒上加怒,大袖一挥,一道金光雷轰电掣而出,炫光闪过,矮道人宛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数丈开外,一路鲜血狂喷。
形如厉鬼般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站起,矮小道人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声声怒吼,口中念念有词,那团黑云蓦地扩散,惨雾弥漫,阴风四起,向紫衣人当头压将下来。
紫身人嗤了一声,双手搓处,一大团电光雷火正打在黑云上,“轰”地一声,黑云顿时炸裂开来,雪崩也似四下飞散,转眼间就已荡然无存。
矮小道人大惊,有点不敢相信地打量了紫衣人一眼,倏地想起一个传言当中的人来,不禁一股寒气腾地自心头升起,骇得魂不附体,一遁剑光就待逃去。
紫衣人那里容情,将手往电光雷火处一指,分出一道金光,如同金蛇狂舞,将矮道人圈绕在内,随后大片金光卷将过来,金霞迸射,四下里一合,矮小道人一声惨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连人带剑化作灰烬。
紫衣人见仇敌已死,转身跑去推开灵儿,搀扶着慧娘让她半靠在身已怀中,悲声唤道:“慧娘,慧娘!”
唤了数声,慧娘终于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紫衣人一眼,苍白如雪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澜哥,这些年来可苦了你了!”
紫衣人神情一喜,道:“慧娘,你终于清醒了?”
慧娘微微点头,道:“自从麟儿死后,我就一直痴痴呆呆过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还能在临死的时刻清醒过来,又能见到澜哥最后一面,慧娘就是死,也算瞑目了!”
紫衣人眼泪潸潸而下,道:“慧娘,好端端地你怎么会死呢?咱们这就回家去,等你好起来了,澜哥陪你去四下走走散心。”
慧娘美丽的脸上顿时焕出光彩,明艳不可方物。
紫衣人痴痴地望着她,但听她喃喃道:“真怀念咱们从前的日子啊!澜哥,你还记那年春天我们在凝碧山上的初次相见么?记得那是我刚过十七岁生日的第四天,师父将你领来介绍给大家,说他又新收了个新徒弟。你那时呆头呆脑的尽会傻笑。那日我装模作样地要你喊我师姐,说来也是好笑,你明明比我大上几岁,一声‘师姐’却喊得像模像样。我哈哈地笑你,你却满脸腼腆,像极了一个乖乖的小师弟。你初入门时,老是学不会三清九转真诀最基本的炼气方法,还是我手把手地教你学会的,想不到后来你却聪明无比,学什么会什么。师父赞不绝口地夸你,我瞧在眼里比什么都高兴。后来咱们俩就慢慢地好上了,本来师父对你的期望最高的,你却为了和我在一起,放弃了本派的掌门之位,我虽然替你感到惋惜,但你念及我比掌门之位都要来得重要,我却也感到说不出的高兴。”
她的声音渐复低沉,但那绵绵情意,听来让人回气荡肠,意夺神摇。
她软绵绵地靠在紫衣人怀中,继道:“后来师父将我许配了给你,咱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咱们成婚那天,师父请来了好多好多客人,那些长辈、同门还有许多认得和不认得的朋友纷纷敬酒,祝愿咱们百年好合。你酒量本来并不大,那晚却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向来宾道谢,我知道你心里是高兴,是非常非常地高兴,我何曾又不是如此!”
说到这里,她脸上脸上红霞飞舞,双颊尽染,现出悠然回忆的神色,道:“那晚你喝得醺醺大醉,我放心不下,衣不解带,一直守着你直到半夜,你终于醒了过来。你拉着我的手,说今生今世一定只对我一个人好,再也瞧不上别的女人。我听了心里又是甜密又是欢喜,在那个夜晚,终于……终于将我的清白女儿之躯交给了你。澜哥,澜哥!你还记得么?”腻声低唤两声,说不出的娇媚无限,缠绵绯恻。
居修澜心中感动,轻轻地握着妻子的双手,温柔地望着她,痛惜无比,柔声道:“慧娘,你别说啦,保重身体要紧!”
“不!澜哥,我要说,不然再就没有机会啦!”慧娘接着又道:“成婚一年后就有了麟儿,咱们做爸爸妈妈啦,你成天乐得象个孩子似地合不拢嘴。麟儿这孩子粉嘟嘟、胖乎乎地,谁见了都说可爱,连咱们师父都说这孩子是块天生习武的好材料。可是……可是谁也想不到,这孩子……这孩子竟然注定是个长不大、抚不大的命。孩子死了,我也跟着疯了,时好时坏的;清醒时候还好,疯病发作时候就直拿澜哥你出气,还直避着你,澜哥你也没舍得抛下我。想不到咱们终究还是要分开了,我可真舍不得你啊,澜哥!”语调渐渐低落,泪水滑过脸颊,终于抑止不住地滚落下来,掉在居修澜身上。
居修澜心如刀绞,痛不可抑,一个劲地摇头,哽咽道:“不会的,不会的!慧娘,你不会死的。”
慧娘睁着失神的眼光,望了片刻,冲灵儿一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灵儿早已是泪流满面,听她招唤,走近过来哭道:“娘,你不会死的。”
慧娘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柔声道:“好孩子,你还小,记住要听娘的话,长大了以后一定要做个好人。”顿了顿,指着居修澜,道:“这是你义父,你给他好好磕上三个头罢。娘去了以后,你就跟你义父。”
灵儿懂事地跪倒在地,“咚咚咚”不住地磕头。
慧娘勉力笑道:“够啦,够啦!不用再磕了。可惜……可惜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你们父子二人……”无力的笑容骤然凝固,头一歪,就此瞌然闭上眼睛。
灵儿伤心地大哭起来。
居修澜紧紧抱着妻子,脸上神色木然,没有眼泪流出,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那对男女自先前矮小道人死后就没有闲着,收了飞剑降落地面,将死去的四个孩童和那两个道士的尸体就地掩埋,又将还有数名活着的孩童身上绑着的绳索解开,任他们昏迷不醒地放着。
两人忙完了就静静立在一边。看到这一幕感人的声景,绿衣少女早已是泪流满面。
那白衣少年拉着她走过来,两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晚辈长春观长春真人门下李秋生、林雪樱参见居老前辈。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居老前辈您节哀是幸。”
居修澜沉默良久,抬起头来,脸上皱纹显现,鬓际白发森然,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年。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朝两人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道:“原来是长春真人门下,你二人师父近来可好?”
李秋生恭声道:“师父一向都好。”
居修澜点点头,道:“你们去吧,我想在这里静静。回去见着你们师父替我向他问声好。”
两人应了声“是”,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告辞退下,带了几个幸存的孩童破空飞去。
正文 第十三章 生死不渝
灵儿哭了半天,声音慢慢止住,见居修澜乃如一座雕像般木然坐着,淡淡的斜阳映在他脸上,全然没有一丝生机,不禁有些担心,反过来安慰他道:“义父,您别难过了,咱们还是走吧,天都快要黑了。”
居修澜喃喃自语:“是啊,天都快黑了,慧娘一个人孤怜怜的,又该往哪走啊?”蓦地清醒过来,道:“孩子,你过来。”
灵儿走近他的身边,居修澜拉着他的手,仔细打量了几眼,道:“孩子,你知道自已的身世么?”
灵儿点了点头,将自已的身世从头到尾源源本本地说了,没有丝毫隐瞒,连自己兽身的秘密也讲了。
居修澜抚着他的头顶,道:“好孩子,想不到你的经历竟然这样悲惨。你天资聪慧,实是块炼武的极好材料,可惜义父却不能陪着你。”
灵儿泣然欲滴,道:“义父,您不要灵儿么?”
居修澜叹了一口气不答,提起他小小的身子,翻转了背朝自已,轻轻一掌击出。
灵儿但觉他这一掌似乎抽走了自已全身所有的力气,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中。
居修澜将他扶正,双腿盘膝成坐姿,自己也跌坐在地,盘膝坐好,伸出双掌按在灵儿后背上,凝神运气,很快遍身发出金光,涡流滚滚,金光耀眼,将二人团团绕住。
灵儿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暖流不断地自后背涌进,流遍全身,又缓缓涌进小腹当中。暖流越来越急,越来越热,小腹渐渐肿胀起来,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他想大喊,骇然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不但叫不出声,连动下手指这样轻微的动作也做不了,身体肿胀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晰。
就在灵儿快要绝望崩溃的时候,“轰”地一下,身体像炸开了似地,全身大震,感觉好象有什么无形的阻隔去除了一般。强大的暖流仍旧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流经全身,整个人暖洋洋的犹似泡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