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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那老骗子早已做好让自己顶缸的准备。这么想来,老头子每次写欠条时的为难表情都是装出来的,亏他演得一出好戏,目的便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一连被追杀了十日,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跟屁虫,两人重新起程返回潞州……这次中途波折,足足耽误了将近一月,石不语心中也有些忐忑。失去联络许久,不知道单二是否已开始张贴寻人启示什么的。
然而,两人刚刚到得二贤庄附近,便迎面撞上单二、行烈与世绩。这三人正带了十几名庄丁在一片小树林中填土。石不语看得满腹狐疑,奇哉怪也,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搞起义务植树来了?
“老单!”他远远高声吼道,倒把那几位“义工”吓得一跳,纷纷拔出随身兵刃,四处张望起来。待到见得是石不语与漪灵时,先是大口喘气,随即满脸喜色的迎上拥抱,行烈欢喜之下,浑然忘却手中还持着钢刀,险些捅了自家二弟一个透心凉。
这中间,单二的反应却最为热烈,一面拥抱,一面给了石不语几拳,扯着喉咙喊道:“你这混蛋!突然玩失踪,害我们好生担心。”
石不语嘿嘿一笑,也不多说,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林间那块泥地,那泥土显然刚被掘过,上面还有深深的践踏痕迹。
“老单,莫非你对莫愁求爱不成,怒而施暴,随后又杀人灭口,将她埋在此处。”
“莫要胡说!”单二又狠狠给了他一拳,“莫愁小姐好端端的呆在庄上,你自己看去!”
“回来了?”石不语心头一喜,“那我师父也在了?”
“这个自然,你稍等片刻,待我清理了这里,便与你一同回去。”
“好。”石不语满口答应,一面瞧着他们填土,一面将身边的清荷介绍给几人认识。只是那几人分明心不在焉,见到粉雕玉啄般的小人儿,也只是随口称赞几句,倒有大半的精力,放在脚下的泥地上。
石不语越看越是稀奇,终于忍耐不住,向行烈问道:“大哥,你们到底埋了什么在下面?”
“银子。”行烈随口应道,拼命用脚去踩那泥土。
“……是嘛!那么,秋天就会长出很多的银子来咯!”
“真的么?”行烈居然瞪圆牛眼,喜道,“早知如此,我便多劫……”
话音未落,世绩已扑上前去,挂在他脖上,一只手直接塞入他嘴中,“轻声些!”
“……”石不语看得毛骨悚然,“莫非你们真劫了一批银子回来?”
那三人互相看看,一起用力的点头。
“多少?”石不语咽了口唾沫。
世绩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
“靠!一万两!你们真敢抢!”
“不是……”
“那是……”
“十!万!两!”
“扑通”一声,石不语双腿一软,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又是浇水又是扇风,直到行烈自告奋勇要做人工呼吸时,石不语才猛的打个激灵,一个翻身,苏醒过来。
“十万两啊!”他重重拍着大腿,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肉一般,“天哪!这要怎么花啊!一个漪灵才2两银子,十万两,可以买……总之,很多便是了!”
“你才2两银子一个呢!”漪灵呸了他一口。
“这是程兄劫来的。”单二四顾无人,干脆蹲下身子,低声说道。
原来,自石不语那日走后,单二便拉着行烈入伙打劫。这行的规矩,凡是新入伙的,要一人外出打劫一回,多少不论,只要成功一次做为献礼即可。行烈却不懂得诀窍,带着二十余名伴当自跑去东齐边境的官道守侯,一连三日,毫无收获。
眼看要扫兴而归,却遇上一队人马押送着进献新皇的王杠路过,换做别人,早就缩回头去,不去招惹,皇家的银子可是好劫的?也只有他这生性粗鲁的汉子,不晓得什么叫王杠,竟真的冲出拦截,那队人马也实在不怎么地,被他出其不意砍伤了两员将官,成了僵持局面。
正在此时,单二却是听闻消息,带着百余名部下杀到,一场撕杀,将那队官兵驱散。转过身来,再看到这白花花的十万银两时,心中却不由又喜又忧起来。喜的是做了笔大买卖,忧的是这事若是泄露,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当下只得先将王杠运回二贤庄,之后便听从世绩的安排,先将这批银子埋在地下,又在上面造林,等风声过了,再取出使用。
“大哥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石不语心道,居然连这王杠都能撞上,且还能成功归还。
“的确如此。”世绩附和的点着头,同时为自己的霉运感到悲哀,“待风声过后,我们打算将这批银子取出,救济东齐、山西两地的灾民……自新皇登基以来,这天下的局势,是越来越……”
“等等,你说杨广?”
“不错,民间传闻,新皇这位子,却是弑父得来的……据说,他还逼奸害死了亲妹妹,又秘密将废太子杨勇接到京城,暗中下毒处死。”
“禽兽~~~”
“此外,他登基以来,任命宇文君集、杨素为左右丞相,大兴工事。十日前,于大兴西南建造显仁宫,据说所用的木料全部在江西砍伐,一根大木料便需要两千人搬运。”
“奢侈啊……”
“五日前,他又发布诏书大规模征兵,声称要讨伐高丽,百姓一时怨声载道。”
“过分!”
“三日前……”
“算了,不想听了,总之,你用一句话来形容杨广吧。”
“……”世绩沉吟片刻,一字一顿道:
“杨广不死,天下不宁!”
又看了会植树,石不语开始打起哈欠来,想到美人儿师父身在庄中,他心中顿时瘙痒难耐,再也待不下去,拉起漪灵便向庄内奔去,只留下单二三人,继续身体力行的度过愉快的植树节。
路上被冷风一吹,石不语想起世绩方才所说的杨广行径,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要知道,杨广这人他是见过的,虽是个名副其实的混蛋,却是个有智慧、有胆略的混蛋,按理来说,除非他吃错了药,否则哪会刚登基便忙着做天怒人怨之事!
“凝……”这时,漪灵已远远望见湖边的凝寒与莫愁,扬手便欲大呼小叫,石不语心中忽然生童趣,连忙捂住她的小嘴。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石不语捏捏她的小脸,匍匐着身子,悄然靠近,凑到一块山石后。漪灵犹豫片刻,也抱着熟睡中的清荷跟了过来,中间几乎跌倒,险些让人发现……
再看那恶作剧的男子,已然伸出三根手指,示意数到三,便一起跳出。漪灵兴奋的点头,满脸都是红晕,可爱之极,倒看得石不语不由一呆。
他的心理年龄已近三十,一向将对方看做侄女一辈,只习惯用些“可爱”之类的称赞词。这会近距离仔细望去,才发觉小姑娘真已长大不少,于可爱之外,又多了几分清丽……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女大十八变?
第六十章 舍不得什么
“我已询问过单二。”两人正要跳出去,莫愁的声音却忽的传来。
“他怎么说?”凝寒的语气,带着一丝焦急。
“还是没有消息……”
“是嘛……”
“别太担心,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莫愁叹了口气,安慰道,“逝这种混蛋,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被称为混蛋的男子心中一凛,不由收住了脚步:“她们在谈我吗?”
“怨我……”山石外,凝寒凭风而立,望着遍洒金丝的湖面,幽幽叹道,“那日若是留下照顾石不语,也不会……”
莫愁轻轻捉起她的玉臂,只觉入手一片冰冷,勉强安慰道,“这怎能怪你?逝的伤因我而起,便要照顾,也应是我来。”
凝寒勉强露出涩笑,摇头道:“罢了!不谈这个,只盼逝能平安归来,便要我舍弃了这宗门,也是心甘……”
莫愁黯然无语,亦只能无语,直到半晌后,方才叹道:“你虽寂寞,到底还有石不语伴着左右。比起我这等身若浮萍、随波逐流来,不知好上多少倍……”
“莫愁妹妹,莫要这么说。别人不提也罢,我看那单庄主对你,倒是……”
“哼!世间男儿多重色,我若现出原身来,只怕他逃还来不及!”
“话虽如此……”
“况且……我心中早有阿吉,哪还容得下别人。”莫愁一提到这人的名字,神情顿时黯然,顿了顿,又低声道,“便如凝姐姐你一样,心里有了那人,哪还会将别的男人看在眼里?”
“休……休要胡说!”凝寒声音顿时一紧,多了几丝惊惶,“我早已一心修法,并无他念。”
“究竟一心如何,恐怕也只有自己了然。只是……莫愁虽未真正尝过爱恋滋味,却也知道,有些事,终究是躲也躲不过去的。”
在这句话后,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在微微吹动的柳条中,各自想起心事来。
“情有双刃,亦嗔亦喜……”许久之后,莫愁轻声道,“仔细想来,还是漪灵这丫头最适合石不语不过。”
突然闻得这样莫名其妙的对话,山石后的男子不由抬头,向漪灵望去,却恰好对上她同时望来的目光。一瞬的交织过后,小姑娘满目羞意的伏下颈去,隐约可以望见,胸前的肌肤都已变得粉红起来。
空气中正流淌着一股暧昧气氛,只听得凝寒忽的说道:“不!那是不行的!”
漪灵咋听之下,身子一阵颤抖,脸色都已发白。石不语先是一惊,接着一喜,到最后忽的想起一事,又顿时萎了下去。
莫愁在一旁听得有些惊讶,不由转头问道:“为何?你不愿逝与漪灵一起,自己又……”
“不,不是我……只是……”凝寒话到嘴边,断断续续几次,“只是,石不语他,终究是要……”
“什么?”
“我不能说。”犹豫了许久,凝寒还是答道,“抱歉,我允过石不语,不将此事告诉别人,其实他……”
石不语听到此处,心中一酸,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霍然起身,接口应道:“其实我……”
“逝!”湖边的两人一起掩嘴,低声呼道。
“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的。”他摸摸下巴,望着周围的三人,“漪灵……莫愁……”
“恩。”被点名的二女对视一眼,同时应道。
“其实……”石不语迎着她们的目光,咬牙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小影啊!”带着愁容的男子,提起手中酒坛,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气味顿时充斥整个身体。
“我在,老板。”悠白坐在他旁边,吃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心点。
这是石不语回到二贤庄的第一个晚上。这日午间,在听他解释了自己的来历后,两位当事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石化状态……过得一柱香工夫,回过神的漪灵,突然抽泣着,掩面而去,任石不语如何解释都无用;至于莫愁,则又走向另一极端,在了解事情真相后,她只是简单的道了句“原来如此”,随即便施施然的行了开去。
而唯一留在当场的凝寒,似乎因为某人的偷听而相当不满,连旅途辛苦的问候都没曾问候一句,在端详对方片刻后,便追着莫愁离去。心情郁闷的石不语,只得选择与悠白共渡良宵。
“小影,若是有一日我离去,你可会伤心?”喝了几口酒,石不语便靠在石阶上,带着三分醉意,轻拍着悠白问道。
“老板,你欠了别人很多钱吗?”悠白扑闪着眼眸,从怀里掏出几块金子来,“这个,可以借你还债。”
“……离开与欠钱,有什么直接联系?”石不语哭笑不得的看着金子,心中却有些感动,需知,想从悠白的手里挖出财宝来,比当官的不贪污还难。
“没联系吗?徐老三每次打麻将输钱后都会喊着‘让我走,再也不回来了!’”
“笨蛋!”我的意思,是……总之,我也许会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永远吗?”
“恩。若是那样的话,你可会伤心?”
“当然会。”
“是嘛……我想也是。”
“可是那也没办法啊!”悠白转头打量着四周,“虽然我很喜欢这里,不过,老板要带我走的话,也只好离开了,所谓嫁鸡随鸡,嫁……”
“嫁你个头!别乱用谚语!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走。”
“一个人?不带我?”
“恩。”
“那也不带凝寒、莫愁她们么?”
“恩。”
“那单二、程老大、徐老三呢?”
“也不带。”
“那隔壁卖鱼丸的阿婆,后面那条街卖……”
“闭嘴!一句话,我一个人走,谁都不带。”
说完这句话后,悠白忽的停止进食,乌溜溜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石不语。
“……虽然我很英俊,但是也经不起你这么看啊!”
“老板……”片刻之后,猫熊终于转开了视线。
“恩?”
“今天这个笑话不错。”
“……我不是在开……”
“好困!”悠白打了个哈欠,摇晃着站起身来,“喝了酒就想睡觉。”
“那是我应该说的!你有喝过哪怕一杯吗?”石不语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