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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只能选择相信这个老头子。
“大夫,我娘子两日前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这才……为什么你说她是因为中毒?”见裴容卿吞下药,邵梓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的开口问道。
“摔死的?”老头子一惊,再次查看她的脉象,疑惑道,“内脏都好好的,要是摔死的,不可能啊……”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她还活着……”邵梓孺激动的浑身颤抖。
老头子忽然受了惊一般站了起来,指着裴容卿喃喃:“不对,不对……”
邵梓孺心一凉:“怎么了?”不会这药没作用吧?
“走!你走!带着这个女人走!”他忽然发疯一般开始赶人,邵梓孺生怕他伤害裴容卿,立刻抱起床上的人。
“大夫,我这就走!只是到底怎么了?”
老头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天佑其主,呵呵,天佑其主……年轻人,你家娘子不是普通人,她只能属于真正天命所在的人,如果没有那人在她身边,平常人和她靠的太近是要受到诅咒的……呵呵,如果你不是那个天命所在的人,还是趁早离她远一些……”
邵梓孺心中狠狠一跳,不由的大怒:“你在胡说什么?”
“老头子是胡说,是胡说,你快走!你快走!带着她快走!别待在这里!”老头子颠三倒四的说着。
什么天命所在!这种话他一个字也不信!邵梓孺冷冷哼了一声,抱着裴容卿走出了医馆,老头子的话很快被他丢在了脑后。此时此刻他只知道,她就要醒过来了!
此时夜色已深,天上零星的散落着几颗星星,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莫名的让人感觉有几分阴森。
远远的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粗噶的人声道:“就在不远!刚刚有人看到他抱着他娘子去看病!”
“虎哥,你说看到他怀里有大把银票,可是真的?”
“我能骗你不成?他自己长那模样,送去吉州的小倌馆里定能卖个好价钱,还有他那娘子,估计也有几分姿色,还能卖去窑子里!”
几句话说的其余几个人心动不已,更加卖力的跑了起来!
邵梓孺心中一凛,知道这几个人就是在找他!要是放在从前,他的身手对付几个地痞无赖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此时他怀里抱着人,身体的负荷又到了极限,真的正面对上只怕凶多吉少!
他的卿卿就要醒来了,此时绝不能出任何差错!他定了定神,立刻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啊,他在那里!快追!”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邵梓孺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绝对不能让他们追上!快,再快一点!
耳边风声呼啸,越往前屋子越少,环境也越来越荒凉,邵梓孺毫不犹豫的向一片林子里跑去,后面传来气急败坏的怒骂!
“这小白脸看着挺弱,力气倒是不小,抱着人还跑那么快,累死老子了!”
“虎哥,还追吗?”
“当然!抓到他咱们就发财了!快!”
树林里更是漆黑一片,跑起来格外艰难,但至少方便隐藏!邵梓孺抱紧怀里的人,避免她被树枝划伤,灵活的在其中穿梭,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怒骂声也渐渐消失了,估计已经放弃!
跑到林子深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靠在一棵树上喘气,忽然不远处亮起了火把!
“他在那里!”那几个大汉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原来他们只是去扎火把了!
心中骇然,他只得继续向前!但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眼前只靠着一股意念在支撑!
后脑勺突突的开始疼,脚步也越来越乱,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走到了这片子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一个高高的陡坡!那几个大汉还没有放弃,邵梓孺抿了抿唇,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掏出怀里的银票,团成一团用力向他们那个方向砸去,只是角度略偏了一些,银票便落在了陡坡下!
大汉们大怒!虽然他们打算抓人,但银票才是他们最想要的,遂立刻改变方向追着银票而去,邵梓孺咧嘴笑了笑,正欲转身离开,可是脚步不稳,他竟然绊到一根藤蔓,怀里的人忽然脱手,径直滚落到陡坡之下!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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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姑娘记得夺命散吗?是文章一开始楚飞阑下的毒,毒死了原来的裴三小姐,然后女主穿越到她的身上——
☆、无念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他自己也跟着摔倒在地上,脑袋重重的撞在一块突起的石块上,顿时血流如注!
卿卿……
他向着陡坡下面伸出手,可是额上流出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一片黑漆漆,他什么也看不到!
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攥住!他大口喘气,努力向前爬去,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向下丢去,许久才听到一声细微的咚声。
心里被无尽的绝望所包裹,这么高的坡……
不,不会的!她从那么高的城墙上掉下来都没事,所以她一定会好好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燃起希望,挣扎着爬起来,一点点向前爬去。脑袋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是不能放弃,他的卿卿还在等着他!如果这下面有野兽,如果她在黑漆漆的夜里醒了过来……不!一想到她要一个人面对那样的困境,他就觉得口中发苦。
对不起,我是这么的没用……
早在十多年前,当绝望的娘亲被那个男人带进宫,这种无力感就一直伴随着他,直到自己成为名满天下的才子,直到自己成为状元,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惧怕任何人,他公然挑衅元怀瑾,甚至在前几天亲手杀了他!可是现在,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无力的小时候,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那几个大汉捡回银票,心满意足,想起这个让他们追了许久的男人,哼了一声走过来,见他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顿时一阵大笑。
“小白脸,想跟我们斗!”
“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受伤了!”一个男人啧啧道。
“老婆已经掉下去了?你要不要下去陪他?”另一个男人哈哈大笑,用脚踢了踢他,语气轻蔑。
“虎哥,我们走吧,反正这个男人在这里也多半活不了多久。”说着他缩了缩脖子,“而且这里真的好阴森。”
“没用的东西!”名为虎哥的男人啐了一口,但也想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遂道了声,“走!”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一丝声音也没有,伴着漆黑的夜色,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身体剧痛,嘴里满是血腥味,眩晕感也越来越强烈,可是他不能停!
卿卿,卿卿……
这样狼狈的我,怎么才能保护你?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可是他只移动了一点点,这样下去,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
邵梓孺,你为什么这么没用……
虚弱的连握紧双手的力气都没有,虚弱的连带着她离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看着娘亲哭着被带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被逼到跳下城墙的地步!
为什么这么没用……
心里被强烈的自我厌弃充斥,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夜,听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狼嚎,口中的血腥味几乎让他窒息!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接着出现了一道亮光,有人向这个方向找来,举着火把似乎查看,忽然一个男声道:“主子,这里有人!”
光线越来越强烈,过了一会儿,一道不同寻常的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恍惚间他听到一声极低的叹息。
他睁开眼睛,努力抬头看去,恍惚间只看到一双熟悉的琥珀色眸子,带着微微的怜悯。
“邵大人,你还好吗?”
邵梓孺低低的笑出来,吃力开口:“齐珩,竟然是你。”
对方安静了一瞬间,轻声道:“孤很遗憾。”
邵梓孺很想大笑,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齐国怎么会出兵?始作俑者却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好笑!可是此时他咬紧唇,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想让我做什么?”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
“为孤效忠,孤可以给你想要的。”
“任何……事情?”
“只要孤能为你办到。而且孤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条件。
这个男人果然很可怕,他什么都知道。如果他要复仇,要救卿卿,只能求助于这个男人。
他咧开嘴,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么……成交……下去帮我找她,她在下面……”
“元国的皇后?”
“不,现在她已经不是皇后了!”
齐珩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好。”他话音刚落,一队人马便顺着陡坡而下开始找人。邵梓孺向着那个方向看了看,终于彻底陷入了昏迷……
就着火把的光,齐珩看到地上的人满脸的血迹,好不狼狈,可是双手依然伸向陡坡的方向,眷恋而不甘。
消息传到自己手上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这一次失算了,齐冉的人马全军覆没不说,如果不是裴容卿的出现扰乱了元帝的计划,逼着他现身,只怕自己就要深陷这个泥淖直到被拖垮,如今只损失了齐冉的那一支应当算自己幸运了,这么说,他其实也该感谢她……
长久的观察和考量,尽管心里依然怀疑元怀瑾的死是一个圈套,可是时机太好,诱惑太大,他怎么舍得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幸好,如今一切还来得及。而元怀瑾,你的损失只怕远远比孤要多得多。你的计划夭折,又损失了一个让你牵挂的皇后,而孤得到了一个对你恨之入骨又惊采绝艳的下属。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他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深渊,依然不敢相信那个慧黠的女子就这么死了。可,伊人已逝,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伤痛和责任。
“来人,将邵大人带回去。”他低声吩咐,转身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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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苏姑姑端着盆子走进内殿,轻叹一声,放下盆子后走到床边,对一直守在床边的太后道:“太后,您休息休息吧,别陛下醒了,您却倒下了,不是又让陛下担忧吗?”
太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爱怜的抚摸着床上之人的脸颊:“哀家这条命要不要也无所谓了,只要皇儿能醒过来,让哀家怎么做都行。”
“太后放心,太医都说了,皇上已经没事了,待体内的余毒清掉就能醒过来了。”
太后低低一笑:“阿苏,你说是不是很讽刺?哀家当年用来毒死那个女人的毒药,如今却成为皇儿的解药,真是讽刺嗬!哀家真该庆幸当年留着‘无念’。”
情牵和无念都是剧毒,却偏偏相生相克,互为解药,当年太后费尽心思弄来了一些无念,却没想到今日竟然用它救了自己的儿子。
“太后,当年的事就别提了。”苏姑姑低声安慰。
“这么多年,哀家早就看开了。”她露出一个苍白无比的笑容,“哀家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伤害了自己的儿子,为了那个女人,真是不值得,只要皇儿好好的,哀家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当年自己身为皇后,自己的儿子是尊贵的太子,先帝对自己也柔情蜜意,可就在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先帝从宫外带回了一个女子,竟要放在自己的宫里,让自己为他们的奸情做掩护,还拿自己的皇后之位和皇儿的太子之位相逼!
那时自己年轻气盛,性子又骄傲强势,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侮辱!一次次看着先帝在自己的未央宫里宠爱这个女子,还为了她处处与自己为难,而外面所有的嫉妒和不满都需要自己受,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那个女人虽然没名分,可她知道,先帝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所以不愿意让她承受丝毫的委屈,偏那个女人性格柔的跟一汪水一般,安静的承受自己所有的不满,即使自己折磨她,她也从来不曾跟先帝告状,后来自己才知道,原来她所有的忍气吞声都是为了她的丈夫和一双儿女!
嗬,得知这个消息,她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自己的丈夫,整个大元最尊贵的男人,竟然会做出夺人妻子这样的事,还拿她的丈夫和儿女威胁她!偏偏对她深情如斯!那时的自己,大约是真的快崩溃了吧,何况连自己的儿子最后都向着那个女人,连带着对这个儿子也厌憎起来。
那个时候,其实最难受的应该是皇儿吧。父亲为了一个女人荒唐至此,母亲歇斯底里,而他本该厌恶的女人却偏偏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他的心里又该多么痛苦和矛盾。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