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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秦一白不免想起了在那峨眉山时夜遇的党氏两兄弟。当时看他们在空中激战,只觉星月无光、飞沙走石,那种威势,直到如今也还记忆犹新。可没想到,那还只是修者中最最低级的飞行境界!
就在秦一白如一个好奇宝宝般的东问西扯之中,行程倒也不显单调乏味。只是以徐市目前的修为,要想跨跃将近四千里而直接飞到处于北地的省城,显然他还无此本事。因此也只能在半路上休息几次,落下地来恢复元气。
再加上秦一白现在并不急于返家,因此也没有要求徐市尽快赶路,反倒是一路上对这优哉游哉的归途迷恋异常。对他来说,如此自由惬意、轻松自在的高空赏景机会实属难得,途中竟是刻意要求徐市把速度慢了下来。
就这样飞飞停停,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二人也才赶到了素有北方明珠之称的渤海之滨。
见天色已晚,又不急于赶路,徐市便在空中略一打量之后,操控着法尺降落在一个距陆地仅有十几里地的小岛上。随后对秦一白低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一纵身向陆地上的城市方向掠去,却是为秦一白寻找食物去了。
对这北地著名的海滨城市,秦一白并不陌生。前世时他不止一次到过此地,有一时并且想着想在此地购置房产以作度假之用,因此对这城市的环境非常熟悉。
在空中时,他早已看得清楚,现在落脚之处正是处于城南海域中的猫岛北端,而延水路再往西北十几里处便是华夏有名的蛇岛了。据说,在不大的小岛上竟生存有几万条剧毒蝮蛇,端的是恐怖骇人。
距这猫岛最近的陆地上,便是华夏举世闻名的天然不冻港。另外,在这北方明珠的城南之地,还有一处几乎无人不知的所在,那就是被日本小鬼子在甲午之后的大屠杀中所杀的两万余同胞的埋骨之地…万人坑了,现在这本该是亡灵栖息之地,已经成为一处招揽游客的景点儿了。
站在小岛北端凸起的山崖之上,眺望着岸边灯火辉煌的夜景,接触了太多非凡事件的秦一白,对这人间美景竟感到有一丝无由的恍惚,同时产生了一点儿令他不安的疏离感。这种感觉,在这孤独的海岛上,在这孤身一人的处境中,显得尤其浓烈。
就在秦一白陷身于这种奇怪的思绪中时,在海岸边万点明光的映衬下,他一时恍惚下已没有了焦距的视线中,忽见有几只小虫在飞动着,转瞬间这几只小虫已又变成了碗口大的飞鸟。
被这奇景所刺激的秦一白,激灵一下已是恢复了原有的视线。此际的海面风微浪小,再加上今天天气不错,又在岸边灯火的掩映中,所以能见度颇高。但见那适才走神时在眼中晃动的哪是什么小虫和飞鸟啊,那分明是三个在海面上空极速奔行的人体呀!
只是转眼间,在海面上空四五丈高处奔行的三人已是越过了几里宽的海面,在秦一白眼中越来越大,而看其所来方向却正是他眼下立足的猫岛。
“尼玛的,难道是高手聚会?”
无奈的骂了一句后,秦一白赶紧一矮身迅速的向后潜去。他立足之处本就是岛边的一处断崖,北边陡峭如刀削,下边十几丈便是海面。而往南六七丈外,便是突然下陷的一道天然断壁,再沿着断臂下的石梁往南走便是小岛的内部了。
无处可躲的秦一白,一纵身便已跳下了三丈高下的断壁,隐身在了下方黑咕隆咚的凹槽之中。
现在的秦一白早已充分认识到了人心的险恶,而修者的美好形象也已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他可不认为这踏夜而至的三人,会是乘夜赏景这么简单和白痴。如果真是这样,他倒宁愿跳下海去被淹死了。
就在秦一白刚刚藏好也就三五息后,但听“嗖嗖嗖”一阵衣衫破风之声传来,那跨海而来的三人已是踏足在了适才秦一白所呆的小岛断崖之上,更是直接走到了秦一白藏身的断壁上方。
少顷,便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已是不耐的骂了起来。
“格老子的,什么狗屁的万人坑啊,竟连半点儿魂力也没有,害老子白白辛苦了这许久!”
接着又是噗通一声,那带着点川普口音的骂人者竟是一屁股坐到了小岛坚硬的岩石之上。
听到这里,秦一白脑中却是浮现出了一个粗鄙有如村汉、张嘴必骂格老子的伟岸形象,可不就是那峨眉山上遇见过的党老二么!听这意思,这哥俩儿竟是打起了万人坑的注意,想来是到了魂力来源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老二,别尽说废话了,谁又轻巧了!这次若不是有马大哥在,咱们能这么轻易的得手么!老说一些傻话做什么,没的让马大哥笑话了。”
这有些阴柔的话声一起,秦一白更是确定,在上面的的确是那党氏兄弟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才隔了几天呐,没想到走到这么个小岛上都能遇见这哥俩儿。
党老大话声一落,却只听那被他称作马大哥之人哈哈一笑,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尖锐刺耳,便如拿着一根折断的铁条在划动着生锈的锅底一般单调难听。
“哈哈,我说党老弟,你也太把我当外人了。老二的性情我还不知道么?又怎会介意这个,咱们什么交情啊!”
“是,是!马大哥又怎么会跟这个二货计较,是我失言了。”
随后传来的党老大对于姓马之人的附和之声,却是显出了其对此人的一丝讨好与忌讳。而后话头儿一转,却又是党老大出声问道:
“马大哥,刚才完事了不是说好去城里喝酒么,您干嘛突然间费劲巴黎的跑到这儿来啊?”
“他玛的,刚才我影影忽忽的看见空中好像是有人落到了岛上,也许是眼花了吧!”
听姓马的这么一说,躲在暗中的秦一白却是心中一激灵,暗道:真特玛是一丘之貉啊!怪不得能走到一块儿。感情看见了你就要巴巴的跑来啊?是不是遇见好捏的就要谋财害命呢!
这时,那党老二想是被一路奔行累的狠了,一听这马大哥说是看花了眼,不由又粗声粗气的嚷了起来:
“嘿呀,马大哥!就说你是瞎忙活还不信。有这功夫,我们还不如去打打峨眉山遇见那小子的主意腻,好歹他身上也有货不是!只可惜那老鬼有点儿不好谈拢啊!”
“诶呦,还有这事儿呐?怎么没听你们哥俩儿说起过啊?”
姓马的一听党老二的唠叨,立马来了兴趣,紧追着问道。
“哎,马大哥,不是我跟老二不说,实在是这事儿有点丢人啊!”
随后,这党老大便一五一十的把峨眉山发生之事对这姓马的讲诉了一遍。而末了,却还是对那未到手的物件儿念念不忘。
而藏在断壁之下的秦一白,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日这党氏兄弟后来对自己的痛下杀手,竟然是看上了自己装在袋子里的那颗珠子。一想也对,那珠子本就是彭老鬼一身魂力所凝,这党氏兄弟以魂力修炼,能感应到那颗珠子也是合乎情理的事儿。
就在秦一白下边琢磨的当儿,那马大哥却是开口说道:
“依你们所言看来,那小子手中的东西对你们哥俩儿还真是有大用!至于那老鬼么?哼哼,你们也不要太在意,大不了请我家老祖宗出手,难道还收拾不了他么?”
“真的么,马大哥!”
“那可太好了!”
这党氏哥俩儿听到姓马的如此说,竟是同时兴奋的大声道。
“哈哈哈,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许是看了这党氏兄弟恭维的神态无比受用吧,这马大哥竟是哈哈大笑着走到了秦一白藏身的断壁之前,尖着嗓子道:
“看在你我兄弟多年相交的情分上,今日我就送你们一份大礼!”
说着,在党氏兄弟相对茫然的神色中,这姓马的已扬手向着下方黑乎乎的断壁中隔空劈出一掌,同时大喝道:
“这位朋友,马某已在上面恭候多时了,你还不出来么?
第四十九章 海岛杀劫(1)
正躲在下方,对上面三人的无赖行径默默鄙视着的秦一白,忽见一道狂猛的掌风呼啸着劈在身边的石壁上,同时,那姓马的一声大喝也随之传来。
毫无准备中,秦一白被这一番异动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想也没想的便一纵身腾空跃起,向岛内落去。
只是哈哈一声笑起,一道人影已如闪电般追到了秦一白身后,伸手一抓、一甩,秦一白便如一只小鸡一般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扔回了岛边的断崖之上。
此人倒是没下重手,许是秦一白的修为在他眼中实在不值一提之故,是以毫发未伤的秦一白,在着地之前已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回头看着这出手之人戏谑的笑意,念头一转,秦一白已是后悔得差点儿抽自己俩嘴巴了。刚才这姓马的明显是使诈啊!这家伙压根儿就没有发现有人藏在下边,只是天生心思阴沉再加上丰富的江湖经验,以防万一下所用的一招诈术罢了。
一想到此,秦一白这肠子都要悔青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自诩为聪明人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栽在早已让自己不屑一顾的小把戏上!
只是此时后悔有用么?没奈何下,秦一白只好打起精神,准备应付眼前危机重重的局面。自己连那党氏兄弟都不是对手,此时又加上这个明显比党氏哥俩儿身手更高的姓马之人,看来真他么的是凶多吉少了。
再说站在一边的党老大和党老二,刚才在姓马的又是出手又是喊话之时,他们哥俩儿可实在有些茫然和不解,心下对这小儿行为已是微有鄙视,脾性暴躁的党老二如不是顾忌这姓马的身手了得、家世难惹,早已笑出声了。
可随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却使得二人惭愧之余更是喜不自胜。
妈妈的!刚才还惦记着这小子呢,没想到还真碰上了。哈哈哈,这回看你往哪儿跑,那峨眉山的老鬼手也没这么长吧!
想着想着,这哥俩儿已是美得冒泡,同时对这马大哥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大呼小叫道:
“马大哥,可真有你的!这小子就是我们在峨眉碰见的那小子,你咋知道他藏在这儿呢?”
此时这姓马的却是倒背着双手,做出一副很是矜持的表情,仿佛这世事无不在他掌控之中,进而毫不在意的说道:
“些许小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说你们哥俩儿还等什么呢?难不成还要我把东西搜出来再送到你们手中么?”
说着,竟还做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状。
“尼玛的,不装X能死啊!”
秦一白看着这姓马的做出这副故作高深的屌样,再一想起刚才若不是这家伙使诈自己屁事儿都没有,心中便不由痛骂起来。
那党老二此时早已耐不住心中的欲望了,听那姓马的一说完,咋咋呼呼的便嚷了起来。
“格老子的,小子,赶快的把东西给老子拿出来,说不定老子一高兴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一会儿我就把你扔万人坑里,给那破地方增加点儿新鲜气儿!”
显然的,那一向看自己的兄弟不大顺眼的党老大,对刚刚党老二的恫吓之言很是满意,不由微微点头道:
“没错,小子!咱们也无冤无仇的,识相点儿就不要让我们费劲儿,否则没你好果子吃。看在峨眉那老鬼的面子上,只要你乖乖的交出来,放你一马也不是难事儿。”
秦一白看这哥俩儿一唱一和的说的好听,不由有些好笑,心中强制驱除了对眼前情形的一丝恐惧,身形一动,便已摆出了梦中所学古怪体操的第一式。
从上次峨眉的经验中他知道,如果不借助这体操的神秘之力,自己恐怕连这三人中任何一人的一招半式都接不住。这种实力悬殊的争斗,实在是战无可战,一切的坚持、毅力勇气全无意义。重要的,是怎么能从这九死无生之中找出一条保全自己的一线生机。
党氏兄弟见秦一白听了自己两人已算是宽宏大量的一番言语后,不但不知机地献出东西,反而摆出了一副随时动手的架势,不由气往上冲,怒吼一声便打算动手。
可就在这时,那先前已任由两人动手的马大哥却轻喝一声止住了二人的动作,而后又在兄弟两人的诧异当中前行了几步,看着秦一白所摆出的防御姿势默然不语。
你当这姓马的先前为何对眼前之事表现的那么不屑一顾?那是因为,他认为此事之中并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动心。换句话说,那就是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懒得费劲儿的。因此他在诈出秦一白后,故作深沉的摆出了一副高手谱儿,把党氏兄弟却是虎的一愣一愣的。
而适才秦一白在摆出古怪体操的第一式时,功力高过党氏兄弟甚多的姓马之人却立即觉察出了不同之处。在他的感应中,就在这一刻,四人所处的几丈方圆之内,空气之中的灵气竟是毫无来由的迅速增多起来,而且这些灵气汇聚的中心,却正是刚才那个被他亲手抓住且没有瞧上眼的猎物。
这一发现,简直令这姓马的欣喜欲狂了。
要知道,对一个修者来说,现在这个时代却实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