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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摩言在心中冷笑道:“混账东西换成了小友,称呼都变得客气了,还说什么杀你不能,看来还未到紧要处,且先试试这套阵法的威力如何!不过这老鬼知道的却是不少,也不知有没有我用的着的信息,先将他打服了再问!”
这般想着,康摩言仍是呵呵笑道:“你这老东西不知我的性格,若是有人说我法术不成,我定然要让他试试手段不可。这套九曲黄河阵久未演练,如今正有些生疏,且放你在里面过个几十年再说,看看能否将你打杀?”
康摩言不肯停手,那念头便有些气恼道:“你这小辈当真手辣!我是好是坏,是正是邪尚还不知,便要出手杀灭,若是错害了好人可怎是好?况且我活了几十万年,修炼了一身通天本领,随便指点一句半句便能给你带来好处,你这小辈怎么也不三思一下便要动手?”
康摩言笑道:“你一副乌烟瘴气的模样,瞧来便知是个什么货色,还说什么好坏正邪?我师父乃是天地间有数的仙人,他老人家可要比你强出百倍,我也不稀罕你的什么指点!”
那道念头被气得有些发狂,大声骂道:“你个肉眼凡胎不识货的东西,你家师父可能跟我相提并论?当年我单枪匹马便能阻住大禹的万人仙兵,若非青城丈人和玄武那厮请了四条真龙助阵,我怎会如此落魄,被人拿住?你家师父又是个什么货色,且报上名来,我瞧瞧他那个时候可是穿着开裆裤?”
康摩言心中大吃一惊,暗道:“这老鬼口气倒是不小!我试他法力也不算强,我若是全力施展,虽然不能说将他打杀或者镇压,但他想斗过我也绝无可能。我只当他不知是个什么妖魔,或是被青城丈人顺手困在铜像之中,怎知有这般来历?若是他所说是真,怎会被一座小小的铜像困住?”
一五二 魔神相柳
北极紫微大帝虽然是四御之一。道行渊深难测,但康摩言却不太清楚,自家师父是否要比什么玄武和青城丈人要牛叉。万一真被老鬼说中,几万年前北极大帝不过是个平凡人物,说出来可要大大丢面皮。
这小白脸向来精细,自然不会做没好处的事情,如今这道青烟被他困住,也不担心翻出天来,康摩言便不愿无谓争辩,只淡淡说道:“我瞧你这老鬼还不知如今的处境,也罢,你这般嚣张,便在九曲黄河阵中呆一辈子,恕康某不奉陪也!”
这念头说出的话,康摩言信了七八分,想来这家伙曾经是个了不起的角色,否则也不会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过如今主动在康摩言手中,这小白脸可是个胆大的货色,想到手中老鬼可能带来的好处,心中早下定决心将其好好整治,非叫这老家伙服软不可!
康摩言打定主意要这老鬼吃些苦头。便告辞一声,打算过几日再来瞧看,没想到那念头听到康摩言报出姓氏,却忽然大叫一声:“且慢!你这小贼可是姓康?”
康摩言浑当老鬼这便要服软,笑道:“某家正是姓康,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老鬼若是肯降伏了便直说,莫要找无用的台阶下。大家都是修炼之人,靠本事说话,不须得搞些撑脸面的东西。”
那念头被气个不轻,却强自忍耐,语调憋得都有些发抖道:“你这个不知抬举的小贼!我且问你,可听过相柳这个名字?”
康摩言反问道:“你可是说你名字叫做相柳?”
那念头叫道:“不错!老夫正是相柳!你此刻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号,还不速速将九曲黄河阵收走?老夫被困数万年,如今得了自由,正有一件大事要着你去做!”
这个自称相柳的家伙明明受制,说话仍是毫不客气,康摩言不由觉得好笑,便道:“你报一声名号,我便放你出来,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你若是真想获得自由,便将自家来历叙说一番,若果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妖魔,我便收了九曲黄河阵又如何?”
相柳乃是上古魔神,满拟报出名号来,能将康摩言震慑住,怎料这白脸小辈竟似未曾听说过,让这老鬼顿觉失了脸面。大声怒叱道:“你既然姓康,又是蛇身,便该是康回那小子的后人,怎会不知我老人家的大名?莫非是怕我老人家怪罪于你?也罢,这件事情便算揭过,我答应不为难你,快打开阵脚,我有话要说!”
康摩言也知是几万年的代沟,导致相柳同自己谈不到一处。这小白脸连自家四五代往上的祖宗名讳也不知道,怎会听说过什么康回?
若是换了往常,康摩言为了得些好处,或者会花些时间拐弯抹角来套相柳的话,但此时非同往日,这老鬼不过是法力有些奇特,却算不上深厚,康摩言自忖九曲黄河阵消耗相柳的法力绝无问题,当即便不肯多花时间,只是换了脸色冷冷说道:“相柳老鬼你说的这些,我从未听说过,我观你道行甚浅,也不像是修炼了几十万年的模样。想来是在编些瞎话来拖延时间,康小爷却不奉陪了,你自家在阵中玩耍吧!”
相柳闻言大怒,气急败坏道:“你这小贼竟敢疑心我说的话!莫要让我还了自由,否则定叫你不得好死!”
康摩言也不跟他争辩,只将念头转动,九曲黄河阵所化的棋局顿时生出层层变化,把相柳困入杀局之中,不旋踵便有各种各样的凌厉攻击,在相柳的头顶上招呼起来。康摩言亦担心相柳道行不足,被阵法直接打杀,故而先躲在一旁窥瞧,但他只看了片刻,却暗暗生出惊讶。
相柳所化的烟气,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竟然十分凝实,九曲黄河阵中的各种攻击,不止凌厉凶恶,更是层出不穷,让人无处可躲,相柳连遭了几记,竟然只是法力不支被击得飞来撞去,实则却未有受到什么伤害,还能抽了空隙在阵中骂上几句。
“这老鬼一身行头不过是一道魂魄或者念头,想来用的是上古的法术,果然精妙无比,竟然防得住许多攻击。先前却是我看走了眼,若非早把戍土金钟来拿他,被他走脱了也说不定!”
康摩言观瞧片刻。便知短时间内奈何不得相柳,便将不去听阵中传出的喝骂,只将念头收了回来,刚结束打坐,忽然觉出水下暗流有些波动,却是有人前来,知道康摩言在修炼,只留了一道法力在水中。
康摩言将水中法力一裹,长身一纵便出了潭面,双脚踩住淡淡的水汽,呵呵笑道:“白姑娘到此,康某有失迎迓,这些日借了白姑娘一方水域修炼,却还未有道谢哩!”
白素贞白衣款款,头上一道长簪挽起发髻,站在水潭边不见一丝法力涌动,便好似凡人女子一般静静而立,见了康摩言,她款款行礼,柔声道:“道长将我家妹妹送来,却是天大的恩情,何须说些见外的话?说起来,却是素贞该道一声谢才对。”
康摩言笑道:“敖青于我而言。是这世上最为重要之人,便是千山万水我亦会将她送到,她伤势可好了一些?”
康摩言明白自家心意,也便无有什么避讳,大大方方说出。白素贞听后心中却是一震,大有深意的看了康摩言一眼,见这小白脸神态自然,目光纯净,不由得忖道:“这些话听来浮浪,这人怎能说出磊落的感觉?听来竟让人有些感动。这位康道长救了小青一命,又万里迢迢送来。倘若他是真心,对小青来说也是不幸中的一件幸事。”
这般想着,白素贞淡淡一笑道:“我在几百年前,曾从一和尚手中得了一粒仙丹,能助长百年道行,我一直未有舍得服下。却是因缘巧合,此时拿来给小青疗伤,想来三五月后便可无碍,甚或修为有所长进也未可知,道长不必担心。”
白素贞虽是妖怪出身,修炼的却是道家正宗的法门,如今又有元神道行,一笑一动间都有仙家气质外露。她尚是首次在康摩言面前发笑,虽然只是微微露出笑容,却如春风拂面,加之绝美的容颜,顿时把这小白脸晃得眼睛花了一花,过了片刻才恢复过来,偷偷念诵一遍六字真言才定住心神。
“白素贞竟然有如许风情,我怎个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在她面前说敖青的事情了呢?”
这小白脸心神不稳,顿时便有几道佛光溢出,白素贞瞧见后暗暗惊讶:“我听敖青所说,这康道长曾是五方揭谛门下,后来却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然练成无上的妖法,没想到他佛门法术也十分了得。”
康摩言不知白素贞心中想法,他见说敖青无事,便放下心来,念头一转想起相柳的事情,便试着开口问道:“白姑娘可曾听说过,古时候有一叫做相柳的妖魔?”
白素贞讶然的看了康摩言一眼,似是有话要问,但开口时,却只是柔声说道:“相柳大尊是上古魔神,九头蛇身,法术通玄。是蛇属最早的一批神魔之一。相传曾在水神共工麾下做得先锋,有不测的神通,康公子是要问什么?”
换了旁人或者要先问一句,为何问起相柳?但这女子蕙心兰质,却只问康摩言想知道什么,让这小白脸想好的说辞,也只能憋在肚中,却忽反倒觉得跟这样一个女子说话,十分舒服。
康摩言想了想,问道:“相柳后来去了哪里?”
白素贞道:“传说数万年前,天下闹出洪水,有一凡人修炼了大神通,世人称之大禹王。他从天地各处借得力量,把洪水引向一处,成了四海。他治水一路,几乎荡尽天下妖魔,水神共工和他麾下魔神也尽数伏诛,相柳或是被大禹王打杀了罢。但这些也只是传说,事实如何,非得活过几万年的人才能知道,以话传话,会有许多不实之处,道长莫要当真了听。”
康摩言笑道:“多谢白姑娘告知,康某还有一问,不知道相柳跟康姓可有关系,白姑娘可听说过康回这个人?”
白素贞心中越发好奇,但她性子恬淡,旁人家的事情不会主动探问,她想到康摩言对敖青有恩,便是对她有恩,自己知道什么原原本本告知即可,见康摩言问起姓氏的问题,也只是浅浅一笑道:“相柳跟康姓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传说共工一族俱是姓康,其中或者有人叫做康回,同康道长有些关联也说不定。”
康摩言听白素贞说了许多,心中便大致有数,此番有了方向,便打算重新盘问相柳。
原本依着敖青的伤势,非得三五年才好,有白素贞护持,康摩言也十分放心,他打算这期间先去一趟火焰山,瞧看媚娘是否真在西游的路线上,若是果真,便将这个不听话的徒弟带走先。但此时听说敖青三五月便好,康摩言思忖不差这段时间,便决定等上几月,说不定能先将相柳制伏。
想到这里,他便向白素贞开口告辞。白素贞此番也只是向康摩言招呼一下,道一声感谢,她见康摩言有事,也不会挽留,只轻轻道:“道长请便!”
一五三 相柳服软
康摩言从白素贞口中得了有用信息。基本做到知己知彼,回到水中之后,便开始盘算如何处置九曲黄河阵中的相柳。
康摩言不会让相柳在阵中待得太久,这老鬼如今只剩一道念头,虽然目前表现的还十分坚挺,但总有法力耗尽的时候,到那时就算上古时候的法术奇妙,防御强悍,没了法力支撑早晚也要被打散受损,最终灰飞烟灭。
但这小白脸也不会马上放人,相柳如今还在阵中气急败坏的斥骂,显然还未明白眼下的处境。康摩言却不管这老鬼有什么倚仗,反正对方不像是什么好东西,这小白脸下起手来,也是没有半分犹豫,打定主意要将对方摆平。
“听说上古神魔大多是蛇身,这相柳居然还是九头蛇身,想来更是不凡。可惜如今只剩下一道念头,若是还有血脉传下,我向他讨几滴要来运炼自家的法身,岂不是有可能练出上古神魔的法身来?想想都觉得牛叉!”
康摩言思忖一阵。忽然想起敖青所说的龙族秘辛,两相结合,这小白脸展开联想,暗暗琢磨道:“如今的四海龙王,各有一滴真龙的血脉,故而能统摄四海。也不知这真龙血脉,是否是来自相柳口中提到,同玄武跟青城丈人联手,击败这老鬼的四大真龙呢?这四大真龙是挂了呢,还是只各自放了点血而已?”
康摩言暗自比较,认为上古魔神的血脉不比真龙血脉差,顿时便有些热血沸腾。但相柳被人打的只剩下念头,想来不会有肉身一类留下,至多剩些骨头之类的,血脉这种东西,便是有剩,也早不知变成什么模样,康摩言想到此处,也是颇有几分失望。但这老鬼毕竟是上古魔神,说不定有自家用的到信息,还是相当值得重视的。
“按着一阳子所说,青城派中还有八座同样的雕像,另外在一处大殿中亦有九天荡魔祖师供奉,不知是否也同样禁制了上古魔神的念头?这件事情,待问过相柳再去处置!”
康摩言想了片刻,便将一探究竟的念头放弃,如今一个相柳尚未摆平。旁的妖魔却不好去管,万一惹出无法搞定的家伙,走脱了出去害人尚且不提,把自家给害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