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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二十余人仅三人混入城中,看来那楚轩已经背信弃义,你此时若去找云中客定是自投罗网。”
另一个精瘦男子说道:“江三先生说的有理,此刻若不下手,恐怕再无机会了。生死由天定,我申破天既为大齐效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江三先生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道:“申侠士真是条汉子,可惜你我相见恨晚,此番若能再回大齐,我江平望愿效仿前人,与申侠士弑血结为兄弟。”
申破天哈哈一笑:“有江三先生这句话,申某这辈子算没白来这世上一趟。”说完,卸下身上包裹,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三把长弓来。
江平望见其中一把长弓遍体漆黑,形状古朴,不由低呼一声,道:“申兄,这可是你们神弓门的镇门之宝‘羿之弓’?”
申破天笑道:“江三先生好眼力,不错,正是‘羿之弓’,申某向门主求了几次,才将此弓带来。三先生请看,此弓的弓弦并非固定死了,而是四种不同架法,所需力道亦有所不同,申某苦练二十余载也只能拉开第二重,实是惭愧。”
江平望好奇地取过那“羿之弓”,申破天会意,将弓弦搭在了首格上。江三先生取过一支箭置于弦,猛一运劲,却只将那弦拉开少许,不由脸一红,长吸了一口气奋起全身功力才把弓完全拉开,只是指尖却有些微微颤抖。
申破天大声喝彩:“江三先生好功力!”
雅间的阁门忽被拉开,一店小二探头进来:“客官,酒水可否需要……”话未说完,见江平望正在张弓搭箭,顿时脸色大变忙欲后退。那少年严平眼疾手快,一挥袖一把短刀倏地飞出刺入小二咽喉,身形几乎同时来到门口,一把将那小二抓了进来,随后轻轻把门带好。
江平望将弓收回,脸色微有些潮红,向严平赞许地看了眼,似对他方才的举动甚为满意。
申破天向窗外看了一眼,道:“他们来了,请三先生用此弓射杀楚家小贼。”
江平望摇了摇头,道:“弓箭之道非江某所长,神弓门以箭技闻名天下,请申兄使用此弓,江某还是用另一把好了。”
申破天点了点头,整了整弓弦,从腰侧皮囊内取出三支箭来,两支夹于指间,另一支置于弦上,挽弓成满月,稍瞄片刻,嗖的一声向楚铮射去。
楚铮正骑马在街上行进,忽听到破空声响,方一抬头那箭已到了面前,直奔咽喉而来。他正要闪躲忽然意识到大哥楚轩还在身后,这稍一犹豫便已是躲避不及。电光石火间楚铮忽一低头,张口咬住来箭。只听锃的一声轻响,那箭竟是用精铁所铸,嗞嗞地直往喉部钻去,楚铮吓得魂飞魄散,拼死咬紧牙关,只感觉箭尖儿快到了喉口才停了下来。
一支铁箭深含在口中,楚铮感觉恶心欲呕,眼睛余光见又有两支箭射来。楚铮勉强举掌劈开一支,另一支却怎么也躲不开了,只好微一侧身,那箭透肩而入,幸好他及时伸手抓住了箭尾,否则肩胛骨非被击得粉碎不可。
楚铮惨哼一声,一张嘴将口中之箭吐了出来,边咳嗽边道:“大哥,快些下马躲在马后。”
楚轩已被惊呆了,听到楚铮的叫声才反应过来,忙滚下马来。
又是两记箭矢破空声响,正是江平望和他那徒儿所射。陆鸣大吼一声护在楚铮身前,举刀将那两箭劈落,但觉其中一箭劲力奇大,晃了两晃竟被震下马去。
申破天见前三箭徒劳无功,心中焦急,又取出三支铁箭连珠向楚铮射来。楚铮此时已有防备,虽伤了左肩,但已毫不畏惧,屈指连弹将那三箭尽数击落于地。
周寒安取下鞍侧盾牌,高声叫道:“儿郎们,结盾阵。”
众黑骑军已经赶到,闻令高举盾牌,将楚铮和楚轩护得密不透风。
忽闻一声大喝:“撤阵!”
黑骑军将士皆一愣,回头望去,只见楚铮脸色苍白,衣衫上血迹斑斑,斜指着路边的一座酒楼,道:“黑骑军、禁卫军将士听令,以盾牌护身,将此楼围起来,不得放走一人。”
“遵命!”
酒楼上江平望长叹一声,将手中之弓掷于地上,道:“想不到这少年武功竟是如此之高,快些走吧。”他见楚铮击落那后三箭挥洒自如,就算自己也不过如此,便知此番已是成功无望。
申破天苦笑一声,将手中的“羿之弓”递给江平望,道:“恐怕已是来不及了,三先生带着严少侠闯出去吧。”
天下(第三部) 天下(第三部)(8)江平望微怒道:“申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江某岂是弃朋友不顾之人。”
申破天捡起地上那把长弓,道:“三先生,申某绝无此意,只是想拜托一事。”
江平望道:“申兄请讲。”
申破天道:“申某武功低微,除箭技外一无所长,若跟着三先生也只是拖累。申某只想请三先生务必将此弓带回南齐交于我师兄。否则若是落到赵人手中,我大齐不知会有多少将士会死于此弓之下。”
江平望悚然动容,道:“申侠士请放心,若是江某亦无法逃出城去,临死之前必先毁了此弓。”
“多谢三先生。你们快走吧,等下面赵国官兵阵势一成,再想闯出去就难了。”
江平望将“羿之弓”负于背上,向申破天长揖到地,拔出腰刀将屋内的一张桌案砍成两半,与严平一人一半从窗口跃了下去。
楼下的禁卫军和黑骑军军士虽还未尽数到位,但早已有了防备,见二人跳了下来,并不慌乱,反而向后退了几步。陆鸣沉声喝道:“禁卫军,放箭!”
数十把诸葛神弩群箭齐发,江平望和严平挥舞着半张桌案挡住来箭向外冲去。黑骑军一名校尉冷哼一声,道:“黑骑军,听我号令,掷矛!”
百十根短矛同时掷出,江平望两人手中的桌案本是由普通木料制成,挡下方才那轮箭后桌面上已经有了不少裂痕,如何还能挡得住这阵短矛,顿时碎裂开来。江平望武功确实了得,将两只桌脚当短棒来用,拦在严平身前舞得密不透风,将短矛尽数挡下。
忽闻一声惨叫,一名禁卫军军士被一支长箭穿颈而过,顿时断气。只见申破天站在楼上窗口张弓搭箭,叫道:“三先生,快些走。”说完一箭射出,又一名黑骑军士毙命。
黑骑军一阵骚动,齐举盾护身。
江平望和严平精神一振,往旁边冲去,却又被禁卫军的箭雨所阻。申破天则在窗口忽隐忽现,不时放上一箭,禁卫军并未携带盾牌,只好借着黑骑军之盾躲藏。可申破天的箭术极为精湛,总是能从盾牌缝隙中射入,不一会儿也伤了好几人。
楚铮将此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恼怒之极,从旁边楚府家将手中夺过一枝长枪,策马向前,见申破天又躲到了墙后,楚铮估算了一下他的位置,暴喝一声将长枪掷出。
只听轰的一声,墙壁顿时坍塌,申破天被贯了个对穿,那支长枪余势未消,竟带着申破天的身体飞了出去,牢牢地将他钉在了后墙上。
众军士雷鸣般地吼道:“好!”
先前那支铁箭仍插在楚铮肩部,方才因用力过猛,自闭的穴道又被震开,鲜血长流。周寒安和楚轩赶了过来,楚轩看了一眼忙对家将们大喝道:“快去慈恩药铺请蔡先生。”这一刻他已将什么兄弟之争尽数抛于脑后,楚轩明白方才若是小五只顾着自己闪躲,他恐怕已经死于非命了。
“五公子伤势如何?”周寒安问道。
楚铮苦笑道:“皮肉之伤而已不碍事。只是此箭乃精铁所铸,取出时恐怕又要大吃苦头了。”
楚轩安慰道:“慈恩堂的蔡先生医术极为高明,你尽可放心。”
楚铮说道:“蔡先生小弟自是信得过,父亲亦对他盛赞有加。”
周寒安看着被困在酒楼门口的那二人,问道:“这两人是否要留活口,以便查问是受何人指使?”
楚铮摇了摇头,道:“不必,杀了。”
周寒安奇怪地看了楚铮一眼,又见楚轩也默不作声,咳嗽了一声道:“也好,这二人武功高强,要生擒还真不是件易事。”
说完,周寒安策马向前,高声喝道:“众军士,举弩持矛……”
江平望一听不妙,他手中除了把腰刀已经别无长物,忙拉着自己徒弟折回酒楼之中。
周寒安冷笑了一声,向一旁问道:“这楼中还有人么?”
旁边副将答道:“大都已经跑出来了,是否还有人末将也是不知。”
周寒安道:“这家酒楼掌柜仅窝藏贼人之名,便足以治他死罪。去附近百姓家征集易燃之物,火烧此楼。”
“末将遵命。”
江平望也知这酒楼并非久留之地,便往内走去。找到了后门刚打开,却听一人喝道:“此路不通!”随后乱箭齐发,江平望无奈之下只好又退了回来。
刚走了几步,只见屋内已是烟雾弥漫,门上赵军不停地将一些点燃的柴禾扔了进来,江平望惨笑道:“居然用火攻了。想必是那楚轩担心我等泄露他与大齐勾结之事,定要置江某于死地了。”
江平望从背上取下“羿之弓”置于地上,抽出腰刀喃喃说道:“申兄,恕江某无能,无法将此弓带给南齐了,只能将此宝物毁去,绝不能让它落在赵人手中。”
严平脸色忽青忽白,突然将“羿之弓”捡起向后退去。江平望一愣,道:“严平,你这是作甚?”
严平颤声说道:“师父,原谅徒儿,徒儿不想死啊。”说完便抱着弓向外跑去,边跑边叫道:“不要放箭,小人请降,小人还带来天下第一奇弓,献给大赵……”
江平望气得眼前发黑,忙持刀追向严平。可这严平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对这位师父的武功十分了解,腾挪闪躲连着避开几刀,转眼间就已到了门口。
门外的赵军见一少年喊着投降冲了出来,身后还有一人在持刀追杀,无暇细想便一齐放箭射向江平望。
天下(第三部) 天下(第三部)(9)江平望被来箭所阻,见严平已经出了门,怒气攻心之下运足十成功力,腰刀脱手盘旋飞出,直奔那不肖弟子。
严平见赵军并未向自己射箭,心中正欢喜,忽觉颈部一凉,顿感天地都在旋转,蓦然瞥见一具无头尸身踉跄着倒地,脑中迷迷糊糊地想道:“这人穿的衣物怎这般眼熟……”
江平望奋全力掷出腰刀,对赵军射来之箭已无法避开,暗道:“也罢,死在箭下总比烧死好受些,只可惜‘羿之弓’……”
只听弓箭破空声连响,江平望被扎得如刺猬一般,却两眼圆睁屹然站立,当真是死不瞑目。
蔡珏蔡神医用盐水为楚铮清洗着伤口,楚铮疼痛难忍,额上迸出豆大的汗珠。更令他难受的还是不能咬牙,当时他虽将那支铁箭咬住了,但几颗牙齿亦已松动,楚铮真担心要是万一掉了,以后豁着两颗门牙怎么见人啊。
蔡珏终于将伤口清洗干净,将一些黄色药粉洒在上面,楚铮顿觉伤口麻麻的,渐渐地没了知觉,抹了把汗长吁了一口气,暗道幸亏华陀麻沸散的配方并未失传,不然过会儿取箭非把自己疼死不可,看来关云长刮骨疗毒也许确有其事,但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地看《春秋》定是后人杜撰,信不得的。
蔡珏取过把银刀,过了会儿等麻沸散药性散开,道:“五公子,请再忍耐片刻。”
楚铮道:“在下还忍得住,蔡先生请动手吧。”
蔡珏用刀将楚铮肩部前后伤口又割开少许,小心翼翼地抓住箭尾慢慢地抽了出来。这麻沸散虽能麻醉外部肌肤,但里面的筋骨却是仍有知觉的,楚铮疼得差点晕过去,张着嘴嗞嗞抽着凉气。
箭已取出,蔡珏将伤口仔细包扎好,亦是额头微微冒汗,道:“五公子,此伤休养一月后便可无碍。幸好箭上无毒药,不然耽搁了这么久,老朽纵是华陀再世亦是无能为力。”
楚铮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道:“那刺客箭术极为高明,想必是不屑用毒吧。说实话在毫无防备之下能躲开他那连环三箭的,世上恐怕也没有几人了。何况若真是有毒,在下当时定能感觉得到,拼死也要先将箭取出再说。”
楚轩笑道:“如此说来,小弟真可算福大命大了。”
周寒安也笑道:“其实五公子此番也可说是因祸得福。”
楚铮有些奇怪,道:“安哥,此言何解?”
周寒安从身边取过那把“羿之弓”,道:“此弓乃是天下至宝,用神兵称之亦不为过,五公子虽为此弓所伤,但日后便是此弓之主,纵横沙场,又有何人能敌五公子一箭。”
楚铮接过“羿之弓”,只觉手中一沉,心中暗暗赞叹,只见弓内侧刻着三个篆字,不禁念道:“羿王弓。”
楚轩忍不住说道:“小五,那是‘之’字,此弓名为‘羿之弓’。”
楚铮这才发现自己读了白字,但仍嘴硬道:“小弟觉得羿王弓比羿之弓来得有气势多了,此弓既是换了主人,也应改个名字,以后就唤之为‘羿王弓’。”
楚轩苦笑一声,道:“随你吧。”
平原楚府的戴管事走了进来,躬身道:“大公子,平原城守周大人求见。”
楚轩脸色一沉,道:“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