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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薛延陀人愿意立即对大唐动兵,那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也怪不得旁人,完全是大唐人自找的。
想到这里,胡禄心里便美滋滋的,不同于为同嚼蜡的夷男,他吃的津津有味。
突利失吃的也很有味道,却也吃的很忐忑,今日的情形对他而言是好事,但是老爹夷男的态度不明朗,让他很是不安,甚至有些担心。
万一老爹夷男反悔,直接和大唐撕破脸皮,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甚至还会因此而倒霉。毫无疑问,这并不是他期望的局面……
……
寿宴理所当然不欢而散了,回到营地的那一刻,谢逸立即让孙武开做好防御,或者说逃跑的准备。
夜北和雪殇等人更是做好应对,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撇开使团,单独护送谢逸离开。
不过谢逸本人还算淡定,至少表现还算淡定,虽说今天是刺激到了夷男,但后果未必那么严重,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狄知逊更是淡然处之,镇定程度超乎寻常,或许与他当年在梁州都督府任长史的经历有关吧!经历过军旅生死关,还有什么可怕的?
“谢学士不必多虑,夷男今日既然接旨,便证明他并无必胜的把握,不敢轻易动兵。”
狄知逊道:“一旦第一时间迟疑了,接下来就会越发瞻前顾后,反而……”
“这我相信,之前几次便发现了,夷男此人有些优柔寡断,顾虑颇多,此番同样如此。”谢逸道:“他从我手中接过圣旨的那一刻,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显然心里很挣扎,不过终究还是胆略不足,不够果敢。
对于大唐而言,只此一点,夷男此人便不足为虑。不过万一他经不住旁人的劝说和刺激,动了什么心思,那可就……至少你我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且先等。静观其变,若是我们露了怯意反而助长了夷男的胆量,不值得……”说话间,狄知逊的语气也渐渐有些沉重。
“狄侍郎所言有理,那就静观其变吧!”谢逸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今天能否睡得踏实仍是个大问题。
“还有……”谢逸沉吟片刻道:“突利失那边或许可以动点心思。”
……
夷男回到营帐之后便不断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很是焦躁。
大唐的一道推恩令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推恩策的实质是什么不言而喻,李世民实在是不安好心,如果此法推行下去。也许要不了多久薛延陀就会分崩离析,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理智告诉他,不能遵从,山无二虎,国无二君这是汉人传承几百年的古训,绝对有其道理。
两个人虽然是自己的儿子,然一旦有了可汗之名,就会是脱缰的野马,到时候根本不由自己掌控。
最终在利益和全力面前甚至可能父子相残。即便他们敬畏自己这个父亲的权威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但父子两手足相残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虽说这其中有自己纵容的成分,但唐朝的圣旨无意将此事全面催化了。
情况很糟糕!
夷男好几次想要将两个儿子召到汗帐来问话商谈,他相信两个儿子当面一定会惟命是从。但是背地里会怎样就不得而知了。孩子大了,已经不是那么听话了。
尤其听他们口是心非,父子之间毫无信任,彼此欺骗猜疑。还不如直接不问,自己解决的好!
可是该如何解决呢?
似乎只有一条路——反唐!
这事太大了,夷男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说举棋不定那是轻的,对真珠可汗而言已经是一种折磨和纠结。
想反,却又忌惮大唐的实力,害怕失败,压根就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夷男没有勇气,但有人来给他打气来了。
首先便是西突厥小可汗胡禄出入夷男的汗帐,来意显而易见,夷男本来不想见,但最终还是没忍住拒绝。
“可汗,还在心烦?”
“哪有,本汗有什么可心烦的?”夷男强颜欢笑,当然不愿意承认了。
胡禄淡淡一笑,低声道:“可汗,时至今日,还不肯坦诚相见吗?”
夷男迟疑了,好半天之后仿佛想起了那天夜里自己与阿史那结社率见面时的情形,不也是这样吗?
当初遮遮掩掩,口是心非的是阿史那结社率,而当时自己在嘲讽他,结果几日之后相通的处境就落到自己头上,甚至更加不堪。两下对比,更加让人郁闷。
见夷男不言语,胡禄继续道:“可汗应该看得出来,李世民此举何等狠毒,唐国当真是欺人太甚。”
“家大业大,实力强劲,纵然耍横,旁人又能如何呢?弱肉强食,这些年来草原上不是一直如此嘛!”夷男不声不响,言辞也不那么客气,当年薛延陀也曾臣服在西突厥之下也是不争的事实。
“是这样,但请可汗不要忘记了,一头狼定然斗不过一只虎,但一群狼便可无所畏惧,让虎豹望而生畏,甚至是让其身死殒命。”
胡禄悠悠道:“现在的唐国虽然强大,宛如一头猛虎,但我们是草原上的一群狼,群起而攻之未必怕他。”
夷男反问道:“小可汗这么有信心?”
“不是有信心,是迫不得已,被人逼到了如今的地步。”胡禄道:“试想想,薛延陀多了两个小可汗,而西突厥本来有很多小可汗,如果李世民一道圣旨,会是什么后果?
西突厥刚刚统一,不希望再有动荡,而可汗也不会容许任何的动荡出现,你明白吗?”
夷男当然明白,某种程度上唐国的圣旨对西突厥而言也造成了比较恶劣的影响,胡禄便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消息传到天山,西突厥可汗得到警示,难道不会怀疑他们这些小可汗会对自己有威胁吗?被君王猜忌会是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哪怕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胡禄也不希望薛延陀出现三个可汗并立的局面,而且这事也符合西突厥的“国家利益”。
因此,鼓动夷男是肯定要做的!
胡禄这么一说,夷男顿时有种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的感觉,薛延陀和西突厥确实处境不妙。
“来薛延陀之前,可汗曾有叮嘱,如果真珠可汗有什么想法,突厥勇士必定全力争取。”胡禄当即做出了承诺。
“当真?”
胡禄点头道:“自然当真!”
看着胡禄笃定的眼神,夷男突然又生出些许担心来,西突厥就在薛延陀背后。如果薛延陀和大唐打起来,西突厥会不会在背后捅一刀呢?
纵然不捅刀,也未必同心协力,如果薛延陀败给唐军,西突厥首先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瓜分薛延陀的领地吧!就和当年颉利败亡之后,薛延陀趁机占领了大片领地是一个道理。
“可汗在担心什么胡禄明白,请珍珠可汗放心,西突厥的主要经历还是在天山和西域,东边的草原暂时无暇顾及。”
胡禄道:“不管怎么说,西突厥和薛延陀都算是草原部族,与汉人并非同族,在唐国的汉人眼里,我们都是敌人。”
“小可汗不必再多言,容本汗考虑考虑。”夷男摆摆手,思绪再一次很是混乱,纠结无比。
胡禄见状只好告辞离去,出了汗帐之后瞧了一眼大度设驻扎的方向,然后悄然返回西突厥的营区。
进入营帐之后,已经有人等候在其间,纵然草原上秋夜已经寒意森森,那人仍旧是一身紫色衣裙,仍旧蒙面脸面。
“小可汗回来了,结果怎样?”
“不能说无功而返,却也没有实质性进展。”胡禄对此颇为无奈,少不得低声叹息。
紫衣蒙面女子并不觉得惊讶,好似在预料之中,轻声道:“不打紧,今日唐使这么一刺激,夷男已经动摇了,今晚小可汗一番劝说,真珠可汗肯定动摇的更厉害了。”
胡禄苦笑道:“不下决心又有何用?”
紫衣女子仿佛很是自信,悠悠道:“快了,如果能有一个周全些的策略,可以让夷男少些顾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第二一〇章危机中的机会
按理说加封小可汗的推恩诏书是一颗深水炸弹,必然会在薛延陀草原上掀起轩然大波来的。
大唐师团甚至为此枕戈待旦,如临大敌做好了防御和逃跑的准备,然而担惊受怕了两三天之后,竟然什么都没发生,局面似乎平静异常。
真珠可汗夷男似乎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纠结中恢复过来,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脸上也多了些许勉强笑容,态度也还算和蔼,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是迫不得已接受了现实。当然了,时常拧起的眉头说明他内心仍旧有些许纠结,或者说被迫的无奈与不甘吧!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仿佛一切都符合最佳预期,但谢逸和狄知逊反而有些不放心了。
有惊无险,幸运达成自然是最好不过。但也有句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为妖嘛,一旦有了妖异之兆,那这事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思来想去,谢逸和狄知逊还是决定不管那么多,也没必要管那么多难以分辨,真假不明的消息。
因此他们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向夷男辞行,反正圣旨已经宣读,该了解的也有了了解,此番出使的基本的使命已经完成,现在返回不算失职,旁人很难因此诟病责难,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谢学士和狄侍郎是真的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凶险是非之地,愿望相当迫切!
但是夷男没有答应,以稍后有庆祝的围猎活动和加封两个儿子为小可汗的仪式为由,邀请大唐使臣留下来观礼。
虽说是邀请,但真珠可汗言辞灼灼,根本容不得拒绝,这事也拒绝不得。站在大唐使臣的角度上,你应该留下来观礼,要是坚持一走。反而容易给夷男留下口实,回到长安还会落下罪责。
一句话,夷男是不想让人走;碍于身份,谢逸和狄知逊也不能走,处境难免有些尴尬无奈。
话又说回来,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对此谢逸和狄知逊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惊讶和沮丧。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次所谓的辞行,更多像是一种试探。试探夷男的态度和底线。
结果怎样呢?让人不免有点担忧,至少不那么理想。
夷男看起来很平静,很和蔼,也痛快答应遵照大唐皇帝的圣旨加封两个儿子,可他真的会这么做吗?
谢逸和狄知逊不敢十分乐观,反而觉得眼前的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
那场所谓的加封观礼,指不定会看到怎样的情景呢!
就像是前日的可汗寿宴一样,本来喜气洋洋,不就因为一份大唐突然的“厚礼”变了味嘛!那天让夷男吃了瘪。难保他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加倍奉还。
所以啊,一天不回到长安,一天就不敢掉与轻心。至少得尽量离开薛延陀汗帐驻地,靠近大唐的边境或许能多些安全感吧!
但是,眼下还不能走,也走不得。
按照薛延陀的传统。秋天正是狩猎的好时节,每年都有围猎活动。狩猎乃是草原牧人生活的一部分,更是他们尚武传统的一部分与保持方式。所以格外受到重视。
举行狩猎显然不单单是为了那几只野兽,主要还是训练兵马,保持和弘扬尚武精神。后世契丹皇帝的四季捺钵,满洲人木兰秋狩皆是如此。
薛延陀人也有这个传统,因为今年可汗寿辰,各国使臣前来,又闹出册封两位小可汗的说法,所以变得非同寻常。
不过对于大唐人而言,没有什么特别的,所谓的围猎大会,不就是一群人在草原和树林里围猎野兽嘛!
不过大唐使臣也在邀请之列,毕竟这是个尚武的时代,大唐人也很擅长马球和狩猎这些活动。
每年李世民也会率领不少臣子和武将在关中四处,比如泾河两岸或者骊山一代狩猎,有游玩的成分,同样也有保持勇武的意义。毕竟李唐皇室有草原胡人的血统,李世民马上打天下,对这方面也颇为看中。
谢逸和狄知逊本着重在参与的心态,不得不打算前往,当前的形式很微妙,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都有可能引起薛延陀人的强烈反应,若是因为自己的失误给他们留下口实,那就不划算了。
然而现实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就在狩猎活动的前一日,突利失突然来到了大唐使团的营地,让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小可汗夤夜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要事?”
自打册封的事情确定下来,突利失的身份理所当然地有了变化。出于感恩和政治需要,突利失对谢逸和狄知逊等人态度很好,甚至颇为感激,彼此关系很不错。
这几日的来往也不少,但往日里突利失都是正大光明前来,且如沐春风。但是今天却神神秘秘,好似担心被人看见,而且脸色凝重冷峻异常。
“确有要事!”突利失神色匆匆,语气焦急道:“刚刚得到消息,大度设和西突厥人沆瀣一气,准备明日狩猎时对两位贵使动手。”
“什么?”听到消息,谢逸和狄知逊下意识都是一惊,这个消息着实有心出乎意料,让人有些怕怕的。
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