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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真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既可以前进一步,也算是夷男给自己留的后路。是一招进可攻,退可守的棋。也正是因为,他才没有,也不能对孙武开等人不利。
当然了,如果先前这一个多月。薛延陀人抓住了自己,恐怕所有人的命运就另当别论。
当初在汗帐,当真没猜错薛延陀人的意图,谁曾想自己逃走之后,他们竟然给出了“失踪”这样的说辞。
突利失和大度设的一系列动作,是想要在途中拦住自己,然后杀人灭口,让自己永远失踪?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薛延陀没有直接起兵反唐。如此一来,自己出使的任务算是达成了,对李世民和满朝文物也算有个交代。至于是否圆满……到了如今这个份上,呵呵。李二陛下应该不会过分计较吧?
好歹自己这一路回来没少受苦,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李二陛下不会那么没人情味。
孙武开和使团护送将士都平安无恙。也是一大幸事,现在最挂念的便是那些引开追兵的兄弟们,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夜北那边已经前去打探。可惜到现在尚无消息反馈,虽说希望渺茫,但自己一行人能够峰回路转,他们也是有可能,但愿……谢逸实在不希望听到噩耗传来。
见谢逸脸上有担忧神色,会错意的李道宗劝慰道:“逍遥放心,前些日子你们失踪的消息传回来,陛下震怒,已经派人前去申斥夷男,并派人召回孙武开等人,而今应该在归途中,算时日不久就会回到灵州。”
“那就好,只是出了昨夜的事情,大度设会不会……他们还能安然返回吗?”昨天夜里,几乎和大度设撕破脸皮,现在的情形反而更加紧张,以前薛延陀人有顾虑,但现在……万一破釜沉舟,无所顾忌,那五百护卫可就……
是以不免让人有些担忧,谢逸的心里有些忐忑,相当不安。
说起此事,李道宗同样神色凝重,昨天一触即发的冲突避免了,但毕竟形势已成僵局。薛延陀蠢蠢欲动,大度设不恭敬都是事实,更要紧的是他们曾经意图谋害大唐使臣,此等挑衅大唐天威的举动,绝对不容饶恕。
尤其是和谢逸交流过草原局势与周遭形势后,李道宗越发觉得麻烦,当前的局势确实不大好处置。
李道宗轻声道:“眼下本王会小心戒备,以防薛延陀趁机生事情,至于旁的,还是奏报长安,请陛下决断。”
“王爷所言极是,此等要事当上奏长安,请陛下圣裁。”谢逸当即附和,关乎国家关系,开战与否的大事,也只能由李二陛下决断,别人自然是没有资格,没有权力做任何裁决的。
“至于你和狄知逊,且现在灵州稍作休息,若陛下没有旁的安排,再派人护送你们回长安。”李道宗悠悠道:“而今距离新年已经不远,无论如何,总要在元日前让你们回到长安。”
“多谢王爷!”谢逸欠身施礼,心里却泛起别样的滋味来,仔细算算离开长安已经四个多月,当真想念。
李道宗笑道:“别客气,逍遥乃是我大唐栋梁,前些日子以为你回不来了,当真让人惋惜。如今能再见到你等,本王甚是欣慰。”
“承蒙王爷赞赏,谢逸愧不敢当!”谢逸悠悠道:“王爷派人去长安,可否替在下送上一封向陛下问安的奏疏,顺道给家中带去一封书信?”
“当然可以,交给王府的侍从便是,你离家日久,想必家眷甚是担忧,去封书信报个平安是应该的。”李道宗当即应允。
谢逸也不免暗叹一声,按照李道宗先前的说法,初时大部分人都以为自己死在了薛延陀。那么家中的杜惜君和郑丽琬是否也这样认为呢?这些日子,她们会不会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呢?
想到这里,谢逸的心情便有些不是滋味,去书信报平安之事就显得格外重要。
此时此刻,他终于清晰体会到杜甫所写的诗句意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一点不假啊!
第二二一章王欲兴师
长安,太极宫!
一场北风之后,气温骤然阴冷了许多,天空还飘下了片片雪花,偌大的长安城顿时成为银装素裹的世界。
后庭的许多的嫔妃宫人见到积雪,纷纷意动,出门赏雪玩耍,欢声笑语不断。
李世民站在宫墙上看到这一幕,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任由风雪洒落脸上的同时,心情还有些沉重。
大雪对后宫妇人、权贵子女而言是冬日的美景,但对寻常百姓,对国家而言却并非什么好事。
虽说是瑞雪兆丰年,但自打去岁谢逸那句“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的诗句的传开之后,这话已经不经常说了。
至少没有哪个官员敢再以这句“吉祥话”来歌功颂德,否则很容易被士林或者百姓骂的狗血淋头。
谢逸这话说的没错,大唐贫苦之人有很多,衣不蔽体,无厚衣,无暖室度的寒冬的百姓大有人在。遇到这样风雪漫漫的日子,他们该怎么过?
作为皇帝,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安定百姓,天下无饥寒才能称得上圣明贤君。
户部已经联合各州县行动,安抚赈济穷苦百姓。没别的,李世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不能有任何一个百姓冻死饿死,长安京畿之地尤其如此,其他州县也要按照情况完成,但凡有冻死饿死者,州县官吏都是要问罪的。
但愿下面官吏们能完成好!
还有便是……
李世民下意识望向了北方,李道宗上奏说谢逸和狄知逊未必已经遇难,仍旧有幸存的可能,已经在派人寻找接应。
得知此事,李世民满怀期望,很希望能有所收获。让谢逸和狄知逊这两位前程似锦的臣子平安回归。
与此同时,李道宗也禀报了薛延陀王子在边境蠢蠢欲动的情况,让人也颇为不安。
薛延陀人贼心不死,极不安分啊!
除了让李道宗、李绩和阿史那思摩加强防备之外,李世民更多只能是关注,还有默默的祈祷了。
长安已经落雪。草原上的风雪必然更大,也更为寒冷,也不知谢逸他们……
这些日子,一双儿女没少为谢逸失踪而泪汪汪,李世民看着实在是心疼。接到李道宗的奏报,他本来想告诉两个孩子的,但话到嘴边,李二陛下又咽了回去。
虽说有希望,但还是很渺茫。给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可能越大。作为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他宁愿孩子一次伤心到底,而非时常伤心。
时隔多日,没有消息送来,想来李道宗那边也没有什么紧张,那么……
就在李世民都不再报什么希望的时候,一道奏疏突然送到长安。当看到署名谢逸的奏疏递上案头时,李世民突然笑了。
爽朗的笑声响彻承庆殿。让侍候的内侍都不禁惊讶,皇帝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也不知有什么好消息。
谢逸和狄知逊还活着,活着回到了灵州!
看到这个消息,李世民相当高兴,总算自己的一片期望与祈祷没有白费。他们活着回来了。
真好!
然而很快,当李世民看到的李道宗和谢逸对于事件的叙述后,刚刚笑容灿烂的脸上突然变得阴沉。
好你个夷男,好你个大度设,竟然敢追捕谋害大唐使臣。竟然如此枉顾,藐视大唐天威?
这是李世民绝不能容忍的,所以他大手一挥,吩咐道:“立即召三省宰相承庆殿议事。”
旨意传出,一众宰辅重臣立即汇集承庆殿。
“参见陛下!”众人见到李世民似笑非笑,欣慰中又带着几分怒意的神情,不免都有几分狐疑。
李世民举起御案上的两份文书,低声道:“两件事,一喜一忧。”
“敢问陛下,何喜何忧?”
“江夏郡王李道宗自灵州上疏,狄知逊和谢逸历经艰险,总算是从薛延陀回来了,现下已经灵州。”李世民道:“谢逸和狄知逊本人也给朕上了问案奏疏。”
“谢天谢地,狄侍郎和谢学士安然无恙。”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岑文本和萧瑀则长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大喜事,一时间承庆殿里洋溢着喜悦。但片刻之后,众人便回过神来,皇帝陛下说的是一喜一忧。
这喜事明白了,那忧愁又是什么呢?
李世民沉声道;“狄知逊和谢逸能回来也是好运道,他们这一路上没少吃苦头,在薛延陀汗帐,察觉了夷男与西突厥勾结的情况,这才不得不暗中潜逃的。
薛延陀人所谓的失踪与搜救,实际上是搜捕和追杀,即便到了边境之地,李道宗之子李景桓前去接应之时,夷男之子大度设仍旧嚣张不认,将我大唐使臣称之为蟊贼。”
众臣听到这番说辞,都能够想象谢逸和狄知逊这一路上的辛苦和惊险,更愤怒于薛延陀的嚣张。
李世民表现相当激动,愤愤不平道:“我大唐天威赫赫,竟然被人如此羞辱,竟敢当着我大唐兵卒的面谋害我大唐使臣,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的意思是出兵讨伐薛延陀?”房玄龄见到皇帝陛下龙颜大怒的情景,小声询问。
李世民朗声道:“朕确有此意,你等以为呢?”
众臣下意识都有迟疑,讨伐薛延陀乃是大事,自然不能轻易决断,而且此事也颇为矛盾。当初之所以要派使臣前往,为的是拖延时间,暂缓与薛延陀开战。
但出使归来之后,便成了出兵讨伐,难免有些突兀,还有几分朝令夕改的意思。不过对于皇帝陛下的这种态度,大臣们都持……至少没有明确反对的。
谋杀使臣,藐视大唐,薛延陀的做法已经触及大唐尊荣,以及李二陛下的尊崇,属于罪无可恕,征讨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无论怎样都有些不妥之处,都算不上最佳办法,所以当李世民提出之后,承庆殿里少不得有些安静。
许久之后,房玄龄才沉声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臣观夷男举止似也无开战之意。既然如此,或许有更稳妥的解决办法!”
第二二二章问罪羔羊
李世民心中确实生出了立即对薛延陀用兵的想法,尽管这并非一个好时机,先前既定方略是尽可能避免立即开战。
之所以派谢逸和狄知逊前往草原出使,目的也正在于此,然而出使的结果却让李二陛下大为光火。
薛延陀意欲谋害使臣的行为,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打大唐的脸面,侵害大唐的尊严与李唐皇家天威。
这是李世民所不能容忍的,自打接受了“天可汗”这个称号,他就对名誉和面子就格外重视,绝对不容他人不容侵犯。
薛延陀的行为已经越过了李二陛下底线,帝王之威受到挑衅,焉能不动声色?
所以的李世民生出了动兵的心思,倒不如趁着现在的由头,直接出兵,说轻点是教训薛延陀,给周边各部族一个警告,杀一儆百。
说严重点,那就趁机灭掉薛延陀,将大唐的北部边境线继续向北拓展,争取将当年苏武牧羊的北海囊括进去。
不得不说,李世民是有这样宏达的志向的。
自打秦皇汉武之后,中原王朝已经黯然了太久,东晋十六国,五胡乱中华太过残忍,太过黯然。
但如今不同了,大唐一统天下,国势赫赫,正是趁机开疆拓土,重现秦汉盛世,重现汉家风采威势的好机会。
虽说李二陛下身上有浓重的胡人血统,但坐上皇位以后,他早就将真正的老祖宗抛诸脑后了,时刻一汉家人自居。
现在李唐皇室乃是陇西李氏之后,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尽管陇西李氏并不乐意承认有这么一门亲戚。
李二陛下这番豪言壮语出口之后,群臣的反应却很冷淡。似乎并不怎么支持。
房玄龄便直言不讳道:“陛下,此事最好还是从长计议的,兴许有其他解决途径,不见得非得出兵,毕竟眼下并非出兵良机。”
“玄龄所言倒也不假,朕也知道眼下并非出兵良机。但薛延陀嚣张,夷男桀骜,两面三刀,若在不敲打,恐怕往后……”
“陛下,薛延陀是需要敲打,如果可以,仿照东边突厥之故行事倒也不错。但动兵北伐,非旦夕可以建功。仓促之间自然是不行的,须得准备万全才行。”
房玄龄道:“当年北伐东边突厥颉利,我大唐准备了四五年,也是历经惊险才最终获胜。如今的薛延陀实力强大,不比当年的东边突厥差,冒然动兵未必会立即就建功,说不定还会有得不偿失,使得北方草原再起战火。”
闻听此言。李世民不由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目光落到了长孙无忌身上。问道:“辅机,你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抬头看向李二陛下,余光中恰好看到房玄龄也在注视着自己,旋即不疾不徐道:“陛下,房相之言不无道理,薛延陀嚣张。对我大唐不敬,此乃大罪,理当讨伐,然而当前情形并非良机。
至少我大唐并无准备,粮草、军械。甚至将臣民的心理皆未有开战之准备,准备不足,仓促开战并不妥当。再者,兵法有云,战事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