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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阳城里流言还在继续,作为事件主角之一的谢逸全没当回事,吃过早饭,便匆匆赶去陆家作坊。
“谢三郎,昨晚你真和郑斌抢女人啊?”胖子陆安对此饶有兴趣。
“是啊!”
“看来传言不须啊!”陆安笑道:“只是你何故输给他呢?不就是两百贯嘛,大不了我借给你就是了。”
呃……真人不露相啊,这才是正经的败家子潜质嘛!谢逸觉得自己看走了眼,被陆安憨厚老实的外表蒙骗了。
谢逸低声道:“陆兄,这事要被令尊知晓……”
陆安连连摆手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对了,那位莲儿姑娘当真很漂亮?”
“还不错,不如找个机会去亲眼看看如何?一亲芳泽也不是没机会。”谢逸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原来胖少年还有色/色的一面。
识人不明,交友不慎啊,不过倒也蛮可爱的。
陆安悠悠道:“可是…听人说自昨晚千贯一夜之后,莲儿姑娘身价暴涨……”
“你刚不是说有两百贯嘛,等酒水生意赚钱了,我再给你添点,或者直接问令尊要……我和莲儿姑娘多少有点交情,指不定能给你争取点折扣呢。”
听到谢逸所言,陆安憨憨一笑,旋即看到老爹陆通走过来,当即脸色一变,笑道:“改日再聊,改日再聊……”
“谢公子,昨夜偎红楼真是精彩啊!”听到陆通这么说,胖子陆安瞪大了眼睛,原来老爹也好这口?要不要去老娘那告状呢?好生为难啊!
“陆东主谬赞了。”
陆通摆手道:“哪里,谢公子莫要谦虚,随口喊了几声,便让郑斌多出了好几百贯,此等手段不简单啊!”
“凑巧,他若非恼羞成怒,也不至于入彀。”
“非也,这说明谢公子将对手的心思、喜怒准确把握,而且善加利用。”陆通赞道:“可惜世人愚钝,传成了争风吃醋的风/流事,不过在明白人眼里,郑斌已然闹了个大笑话。”
胖子陆安恍然道:“搞了半天,你不是为了莲儿姑娘……”
“唉,吾儿天真啊,谢公子岂是那等无聊庸俗之人?”陆通看着儿子,无奈摇头。
“好吧!”陆安瞧着谢逸的眼神不免有几分变化,大抵在怀疑先前所言是否还算数。
那边陆通没有理会儿子,赞叹道:“说实话,原本我还有几分疑虑,但昨夜之事……老夫才知谢公子才智手段,除了奇思妙想,文采斐然,克敌制胜之道亦是高手啊!
若是用心经营,想来用不了几载,便可成为富商巨贾,甚至富甲天下。不过谢公子才华横溢,胸怀抱负,想必志不在此。”
还别说,陆通是个难得的明白人,难怪生意能做这么大。聪明人沟通起来方便,和这样的人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陆东主言重了,来日方长,将来的事谁知道,到时候再说,还是眼下的生意重要。”谢逸笑道:“醇香烈酒该出锅了吧?”
ps:上一章中的**是“老/鸨”二字,没想到也是个屏蔽词,已修改!
第二十三章琼花酿
贞观十年腊月十八,距离新年不过十多日,陈州街市上突然多了一种新品酒水——琼花酿。
至于因何而得名,有人说是因为江淮驰名的琼花,也有人认为得名自天宫瑶台的琼浆玉液。
名字倒是其次,酒水本身才是关键。推出此酒水的陆氏商行在街头摆起了案几,请路人免费品尝。有猎奇之心,或者想占便宜的过路客不在少数,纷纷上前尝试。
一个大汉端起一碗,张口豪饮,却不想突然便呛的脸色通红,咳嗽连连。
“此酒怎地如此之烈,入喉火辣辣的……”
大汉埋怨之时,酒香味已然散开,路人只觉得此酒气味醇香异常。隐约之间,似乎真有一股琼花的幽香。
众人好奇之时,试饮的大汉抿着嘴角残留的酒水,连连点头道:“还别说,醇烈幽香,回味无穷啊!”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一日下来,试饮的客人不在少数,或惊或喜,亦有出丑者连声埋怨,但还是赞叹欢呼者居多,好评也如潮水般涌来。
琼花酿香醇浓烈是最大特点,很多人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多位客人皆称,饮过琼花酿后,再喝葡萄酒、三勒浆、李子果酒一类,简直是淡而无味,难以下咽。
还有人笑称,饮过烈酒之后,浑身暖暖的,竟然驱走了冬日的严寒。当然,也有人不胜酒力,喝了少许便醉醺醺,仍不忘称赞此酒醇烈。
这样的试饮场所,陈州城里共有十多处,在这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很快便酒香四溢漫全城。
试饮之后,再想喝酒,自然就要花钱购买了。尽管比寻常酒水价格略高些,但醇烈显然更胜一筹,喝起来也更有滋味,这点钱酒客们还是愿意花的。
实际上,如果用三勒浆和葡萄酒来提纯,成本绝对是这个价位的数倍。所以有人要是自以为是地“依样画葫芦”,必然会赔本,这算是谢逸挖下的一个坑。
谢逸联手陆家的粮食蒸馏白酒则不同,毕竟粮食价格低廉,通过恰当蒸馏酿制手段,成本并不高。以这个价卖出,酒客能够承受,利润也相当可观。
名头打响之后,四溢的酒香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客人,陆家酒铺门口更是排起了长队,争相购买新出的“琼花酿”。
“陆东主,销量还可以吧!”
“好,太好了,多亏了谢公子神奇酿造技艺。”陆通笑的嘴都合不拢,这两三年何曾见过生意如此火爆过?
谢逸笑道:“生意好,却也有的忙,只怕还需建造更多的作坊……存货只能满足到上元节。到时候,售卖的范围恐怕也不仅仅是陈州了……”
陆通连连点头道:“是是,我这就着手准备,争取早日让琼花酿卖入洛阳、长安。”
“另外,趁早联系磁窑,烧制一批定制的瓷瓶酒罐……图样我稍后给你。”
“要瓷瓶何用?”
“酒瓶子也是可以卖钱的。”谢逸笑道:“你该注意过,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用餐多是去清新雅致的酒楼,绝不会与市井小民一起坐在路边小摊上。”
“呃,谢公子的意思是瓷瓶盛酒卖于贵客?”
谢逸点头道:“没错,同样的货物,除了大众消费,也得照顾一下高端客户嘛。毕竟这世间有些人啊,就是喜欢买椟还珠,我们应该投其所好。”
词汇有点新鲜,陆通听得一愣一愣,不过能大概明白谢逸的意思。开始没觉得什么,略微仔细思量,方觉甚有道理。
陆通点头笑道:“谢公子心思果真奇妙,放心好了,老夫在越州磁窑有熟人,此事会尽快办妥。”
“有劳陆东主。”
“谢公子客气,这些事都是应该的,你不必费心,老夫会一一打点妥当的。”
陆通是明白人,知道以谢逸的身份,来日前途不可限量,自然不会让他沾染商贾之事,以免有**份。
他已经认定谢逸是陆家的贵人,自然要尽心相待,要是没有谢逸的奇思妙想,自己又如何赚得大笔的钱财呢?
生意上的事自然该自己跑腿,谢逸只需要待在家里数钱便是了。
……
相比于陆氏商行门庭若市的情景,郑家商铺却是门可罗雀。
专程从西域运来的三勒浆和葡萄酒滞销了,在这个寒冬凛冽,年节将至的销售旺季,竟然无人问津,实在太不正常了。
因为偎红楼两次惨败而失落不已的郑斌,直到两日之后才发现这一状况,后知后觉的风/流败家子顿时傻眼了。
恼羞成怒的郑斌大声质问:“陆家的那个琼花酿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这个……”一众掌柜仆从唯唯诺诺,好半天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碗酒水,支支吾吾道:“公子,您尝尝就知晓了。”
郑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掌柜,伸手接管酒碗,气冲冲地灌入口中,喝得很着急。所以理所当然地猛烈咳嗽,喉咙陡然间火辣辣的,滋味很不好受。
“你……”郑斌想要责骂,可是细细回味,又觉得其中滋味……更醇,更烈酒,相较之下,自家的葡萄酒简直就是淡而无味的糖水。
难怪自家生意无人问津,陆氏商行却熙熙攘攘,火爆异常,郑斌瞬间便明白了。
“郑家这酒水从何而来?”
“听说是自扬州得了秘方,新近酿制的……”
“确定?家里在扬州耳目众多,何以未听说过类似秘方?这等醇烈的酒可曾有人见过?”郑斌有些不大相信,质问道:“陆家那边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的?可发现什么端倪?”
掌柜小心翼翼道:“公子所言极是,确实有些蹊跷,一个月前陆通老儿还无计可施,长吁短叹。时隔不久,却突然酿出这等醇香烈酒来……
对了,听说近日陆通与那个败家子谢逸走得很近,多有往来,变故是否出在此处呢?”
虽然是猜疑的语气,但这位掌柜是郑家心腹,素来办事稳妥,他能这么说,多半是**不离十。言辞委婉,不过是为了照顾郑斌失落的心情。
“谢逸?”郑斌心中猛然一惊,是那个败家子?
“公子,前几日小人听到些许传言,说刺史大人的公子坠马受伤,化脓高热,陈州诸多医者束手无策,好像就是那个谢逸帮忙治好的,好像就用到了此种酒水。”
“他?”尽管郑斌不愿意相信,但些许细节组合在一起,似乎严丝合缝,顺理成章。
难怪谢逸多次出入刺史府,难怪侯君集对他那般厚待,甚至邀他入府赴宴。原以为的是因为诗文才华,可那晚在偎红楼,贺兰楚石的惊讶推翻了这个可能。
那么,相救侯君集之子这个说法似乎合情合理。
郑斌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何以突然这么厉害,才华横溢,心思机巧,连医术都这么高超?
实在是……不科学啊!
郑斌连连摇头,实在不能理解,加之连续在谢逸手中吃亏,他心中泛起了强烈的挫败感。
“陆家那边能不能想点办法?”好半天,郑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掌柜心领神会,知道自家公子所谓的办法意有所指,只是……今次不同往日啊!
“公子,如果谢逸介入其中,这事就复杂了……毕竟贺兰楚石很看中他,这便意味着的陈国公府,甚至东宫的重视。”
深明事理的亲信掌柜沉声道:“无论是东主(郑斌之父)还是荥阳老家都有叮嘱,但凡涉及朝中勋贵,地方官府,皆须审慎处置。”
郑斌紧握着拳头,无奈叹息一声。作为隐太子李建成的岳家,荥阳郑氏无奈夹着尾巴做人很久了。面对一个小小国公,也不得不低声下气,生怕触怒皇帝李世民敏感的神经。
尽管他很不服气,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强势手段可以扭转局面,但在家族利益大前提的约束下,他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逸得意,不断羞辱自己,却束手无策。
第二十四章东巡计划
郑斌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了好几天之后,总算想到点办法。
几番周折,总算从当日刺史府内某一位庸医处,得悉了烈酒的些许消息。
郑家人如获至宝,立即依样画葫芦,捣鼓了好几天,总算弄出个似是而非的酒水提纯设备来。
随后又试验火候温度,调整各处设置,前前后后又是好几天,总算提纯出烈酒来。
郑斌尝了一口,大为得意,原来方法如此简单,并无多少神奇之处嘛!谢逸和陆家能弄出琼花酿,自家整个梅花酿有何不可?
可是精明的掌柜算了笔账,随后便摇头道:“公子,此法制烈酒稍许可行,倘若大肆酿制,成本很高。会是陆家目前售卖酒水的数倍,毫无利润可言。”
“怎么会?”郑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谢逸和陆通在赔本卖酒?显然不可能。
这几日陆家商行卖出的酒水数量惊人,如果真按这个成本价计算,陆氏商行早就关门大吉了。
那是怎么回事?
谢逸手中还有别的酿酒之法?这似乎是唯一的合理解释。
郑斌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恨恨地叹息一声,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他又输给了谢逸。
恼羞成怒的同时,他还不得考虑,就近期自己一系列糊涂与过失,必须向父亲,甚至荥阳老家做个交代。
潇洒惬意的世家子弟,突然觉得人生如此艰难!
……
“琼花酿?!”
侯君集手中握着个杯子,轻轻饮了一口,一边咋舌一边叹道:“这不就是谢逸为天佑治病那日提纯的酒水嘛,换了个名字便能风靡全城?”
贺兰楚石回答道:“是,不过酿造之法应该有调整,否则价钱不会这般低廉。此酒眼下热销,酒客争相购买,听说已经有外地客商慕名而来了。”
“如此说来,明着是陆氏商行,暗地里谢逸也有参与?”
“确实如此!”
“小小年纪,多才多艺,不简单!”侯君集叹道:“听说那日在偎红楼,他出口成章一篇好文?”
贺兰楚石心中一动,情知有些事情瞒不过去了,只好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