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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对了么?”
“找对了。”
“那么——”
那汉子伸了从怀里掣出一把匕首,挺腕就扎。
纪珠一闪躲开:“这是——”
“你自己明白。”
又是一下。
纪珠又闪身躲开。
那汉子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滑溜的。”
连扎带划一口气三下。
他可能常玩,手底下干净利落,而已既快又狠。
纪珠左右闪动,又连躲两刀,第三刀上他出了手把刀让过伸手抓住了那汉子腕脉,钢钧般五指一紧。
那汉子闷哼一声,身躯为之一矮,尽管够他受的,但是他还是没撒手,没丢刀——
纪珠沉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纪珠跟你什么仇、什么恨?”
那汉子额上已经见了汗,但仍咬牙切齿,一脸狠相:“什么仇、什么怨,你问问你自己你既然已经离开东宫的门,为什么还管‘雍王府’的闲事,‘雍王府’派人在东宫卧底,关你什么事了?”
刹时,纪珠明白了,这一定是芙蓉的安排,帮他做戏的。
做戏归做戏,做得太像、太真了点儿。
当然,不像、不真,怎么能让人相信?
既然是雍正派的,既然是来帮着做戏的,他可以像、可以真,纪珠绝不能真伤他,当即五指微松,道:“原来你是‘雍王府’的,我所以挑了那两个卧底的是因为他们害了我,对你我不愿多位无辜,也念你奉命行事不得已,你走吧。”
纪珠把那汉子微一带然后松了手,转身就走。
纪珠是微一带,那汉子却踉跄出去好几步,纪珠以为完事了哪知道他刚走一步,只觉身后风生,金刃破空之声直袭腰后要害。
可以适可而止,见好收住了为什么还这么像、这么真简直是要他的命。
纪珠心里有点恼了转身一脚飞了出去。
那汉子仰身后栽,一跤摔倒,脸朝下,摔了个结实,人着地,闷哼出声,竟然没有再动。
纪珠看出来了,那汉子持刀的右手,恰好压在身子的底下,他明白过来了心头为之猛地一震。
他想走过去看看那汉子还有没有救,脚下刚要动,他忽然有所警觉,两眼寒芒一闪,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候一个话声传了过来:“朋友,等一等。”
纪珠停步回身,只见一个人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个画眉笼子正是茶馆里那个瘦汉子。
他一见纪珠回过身,立又说道“北京城天子脚下,不能说是个没王法的地方,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纪珠冷然道:“怎么样?”
那瘦汉子道:“在北京城杀了人是跑不掉的,你想会怎么样?”
纪珠道:“在北京城杀了人跑不掉,那是因为有人看见了,要是没有人看见,那应该是另当别论。”
瘦汉子神情一紧脚下不由微退一步:“朋安,你别误会,我对你无害。”
“是么?”
“当然我不但对你无害,甚至还可以指点你一条安然无恙的道路。”
纪珠‘呢!”地一声道:“你是——”
“不瞒朋友,”瘦汉子道:“我在八阿哥的‘贝勒府’里当差。”
纪珠依然一笑道:“你大概知道我是什么人,”
瘦汉子道:“李纪珠,辽东李家的三少爷。”
纪珠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该用这么来对我。”
瘦汉子道:“我不懂李三少的意思。”
纪珠道:“我刚到京星来的时候,曾经到‘天桥’ 来找过一个八阿哥府的人,他是‘万能手’乔,不是你,”
瘦汉子一笑道:“就因为李三少你找过他所以府里把他撤换了。”
纪珠道:“这倒也说得过去。那么你所谓指点我一条路是……”
瘦汉子道:“三少您称奇当今,不该有这么一问。”
纪珠淡然一笑道:“你是让我投效八阿哥?”
瘦汉子道:“东宫没知人用之人能,容不下您,四阿哥‘雍王府’方面,您又前后结了这么儿档子怨 ,你不认为如今能走的,只有这么一条路?”
纪珠淡然道:“既然知道我李纪珠,你就不该说这种话,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的,我李纪珠又何只这么一条路?”
瘦汉子道:“三少,您误会了,我是说,要求个出身,求个飞黄腾达,荣华富贵是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当然,您要是那么误会,我也可以说,民不跟官斗,胳膊别不过大腿,跟雍正这么一位皇子结了怨,就算您天下去得,今后也未必能安宁,何必呢,如今有这么一条安宁的路,您又何乐而不走?”
纪珠沉默了一下,然后淡然道:“我怎么知道你确是八阿哥贝勒府的人?”
瘦汉子听出事有转机,一喜忙道:“这容易——”
把画眉笼子往地上一搁,随手从腰里摸出面铜牌来,双手一递,道:“这是八阿哥贝勒府的腰牌您请过目。”
纪珠接过来看了一眼。
他没见过八阿哥贝勒府中的腰牌,不过铜牌制作得非常精致,上头确刻着“贝勒府”字样是没错。
他把腰牌还了过去道:“你们八阿哥,他敢要我?”
“敢不敢要您是什么意思。”
“我不见容于东宫,结怨于‘雍王府’,难道八阿哥他不怕人笑话,不怕‘雍王府’的人找上门?”
瘦汉子道:“我刚说过,您不见容于东宫,那是东宫没知人用人之能,有人笑,他只会笑东宫的;至于后者,要是怕‘雍工府’找上门,也就不会有今大这种局面了。”
纪珠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瘦汉子忙道:“您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什么地方?”
“我的住处,离这儿不远。”
纪珠沉默了一下,旋即点头:“你带路。”
瘦汉子忙不迭地恭声答应,提起画眉笼子,转身走了。
纪珠迈步跟上,跟瘦汉子走了个并肩:“你怎么称呼?”
瘦汉子赔笑道:“我叫魏中。”
“原来是魏兄。”
“不敢,不敢,我这怎么敢当,您连名带姓一块儿叫好了。”
纪珠道:“你这笼画眉不错,是原毛还是齐毛?”
魏中一怔:“三少,您也玩画眉?”
纪珠微一摇头:“好,可惜没工夫,因为好所以懂一点。”
魏中一听碰见了同时,马上精神大振,眉飞色舞,从他的笼子说起,笼钩、笼布,外来食罐、水罐,无一不是珍品,然后是他的画眉体形、毛色眉眼、头,爪,简直就把他那笼画眉捧成了鸟王。
都到了他的住处,开了门进了屋了,他还说个没完呢!
不过他有个好处,闲篇儿归闲篇儿,不忘正事,挂好了鸟笼子,把纪珠让坐下,然后又给纪珠倒上一杯茶,一哈腰,说了声:“您坐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转身就又出去了。
纪珠坐在那儿,想笑没笑,只觉魏中这个人听言谈话语,起先似乎颇为奸诈,可是一提起他的画眉,却是马上变得毫无一点心机,一下子就让人近了很多,看样子,画眉鸟的魔力还真不小。
不知道是路近。还是魏中办事够利落。
没多大工夫,他就回来了。
一进门就道:“累您久等,已经给您安排好了,还得劳您驾跟我走一趟。”
纪珠道:“现在?”
“是的。”
纪珠站了起来。
魏中恭谨地把他让出屋,关好门,然后又带着纪珠走了。
是路不远,出‘天桥’,拐进条小胡同左边第三家,不过是后门。
叫开门带纪珠进去,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他带着两个人往里走进了一间屋,屋中站着个人,四十多年纪,中等身材,长的不怎么样,穿的挺不错。
那人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冲纪珠一抱拳:“李三少。”
纪珠答礼道:“李纪珠。”
“对您的大名,我们是如雷贯耳,只恨一向福薄缘浅——”
魏中在一旁道:“三少,这位姓王负责这一带。”
这话纪珠懂,道:“失敬。”
“不敢,三少您答应为八阿开放力,那真是天助八阿哥,只等您进了门,怕不是贝勒府的头一位?今后还仰仗您多提拔。”
“好说。”
“您请坐一会儿,我已经派人往府里送信去了,只等一有回话,马上就送您进府。”
姓王的恐怕是飞骑通报,纪珠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一阵急促的蹄声由远而近。
姓王的忙道:“回话来了。”
转眼工夫之后,一名中年汉子匆匆走了进来,看了纪珠,向着姓王的射了身:“王爷俯里的令谕,请李三少马上进府相见。”
姓王的立即满脸堆笑站了起来,道:“是八阿哥的洪福,也恭喜三少,府里既来了令谕,我不敢多留您,请吧。”
纪球站了起来刚进来那汉子道:“府里派了车来在外头等着呢。”
姓王的跟魏中陪着纪珠行了出去,一路往前走着,两个人一左一市,不住的奉承巴结,无非是希望纪珠以后多照顾,多提拔,纪珠也只好虚与应付。
走出大门,一辆黑斗篷套马车停着赶车的是个一身黑衣的精壮汉子。
魏中道:“请您坐车进府。一方面是表示对您的礼遇,另一方面也是为避免让人看见,您不知道这几位彼此间一举一动都被盯得紧紧的。”
姓王的道:“您请上车吧,我们还不够资格陪您进府,府里既然派出车来接见等您到了之后,自会有人招待。”
纪珠远远的瞧见街角站着个人,他一眼就看出那是铁霸王手下的弟兄,他装没看见就登上了马车。
姓王的跟魏中真周到,还过来给放下车带。
鞭梢儿脆响声中马车驰动。
算算快到街角了 纪珠掀开厂车帘一角铁霸王的那个弟兄还在那儿站着,纪珠向他施了个眼色,又放下了车帘。
马车一上大街,驰势由慢而快,说快也只是比刚才快一点,却并不是一路狂驰。
天子脚下,京城重地,别人或许可以快车快马,这几位阿哥里倒不敢,他们不是怕守城的步军,也小是怕巡城御史,而是怕宗人府知道,引起皇上查问,影响了他们的争宠,所以,暗地里尽管争斗激烈,但是表面上无不规规矩矩。
路径无须牢记,往后也不怕不知道。
纪珠懒得往外看,索性闭目养神。
闭目养神归闭目养神,可是凭他敏锐的听觉,他可以听出,没一会儿就进了内城,又过了不久,马事停在一座宅院前的一扇门户前,听见开门声,然后马车上驰进去听见关门声之后,马车停住了。
只听赶车的黑在汉子在车辕上道:“到了,请下车吧。”
纪珠掀开了车辕,他看见了,车子停在一个空旷的院子平,或好是八阿丹贝勒府的偏院、跨院,但绝不会是正院。
离马车丈余处,一前两后站着三个人。
后头两个足两个佩着长剑的黑衣汉子,前头那个,则里个穿黑抱的瘦高中年人,两眼精光闪现,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外双修的好手。
纪珠跳下马车瘦高中年人带着两个佩剑黑衣人迎了过来,上下一打量纪珠,说道:“李三少!”
纪珠见他既没拱手也没抱拳所以也垂着手没动,道:“不敢,李纪珠。”
瘦高中年人道:“跟我来。”
他转身行上。
两个佩剑黑衣人站着没动,等纪珠迈步跟上去,他两个才紧跟在纪珠身后迈了步。
当然,这是为监视纪珠。
这是纪珠没想干什么,要是纪珠真想干什么,又岂是他们监视得住的。
纪珠装作不知道,跟在那瘦高中年人后头走,只见瘦高中年人走向一扇门,过了这扇门,又是一个院子这个院子不大,但是花木扶疏,房舍几间, 清静幽雅,而且院子里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瘦高中年人带着纪珠直向坐南朝北,一排三间房的居中一间行去,到了画廊外瘦高中年人停了步,一躬身,扬声道:“总座,人到了!”
那间屋里,传出个低沉话声:“带他进来。”
纪珠心里有点不是味道,但他忍住了。
只听瘦高中年人禁应一声,头也没回地道:“跟我进去。”
他迈步上了画廊。
纪珠跟了上去。
瘦高中年人上前推开了两扇门。
纪珠看得为之微一怔。
门里一边各四,站着八个佩剑黑衣人,最里头,正对着门,井排三张高背椅,上面坐着二个老者。
从立而不头一个,穿白袍,白白净净,祸福泰丰,长眉细目,面如满月;第二个,穿锦袍,清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