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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又取出七粒飞星铁弹,最后一种暗器,也准备妥当。
先发三枚铁弹,已全被余汉英一个剑花,上挡下格,一起打飞,当中一枝铁弹,震出最远,打在翁仲上。
啪的一声,石火星飞,打掉了一大块,耳听有人喊好,也未在意,二次又将七粒飞星铁弹发将出去。
余汉英得过高人指点,知道敌人身藏四种暗器,当头两阵,只是一个信号,虽然连珠同发,并不足奇。
但底下却是一件狠一件,最厉害是末了的二十七片月牙金钱飞刀,能在逃时反手伤人,闻声打敌,百发百中。
飞霞剑客余汉英早就想好了破法,故意引追,向后倒退,一见七铁弹上三下四相继打倒,知道下面是四支飞驽了,就故意卖个破绽,双剑上下一舞,挡开当头三铁弹,双足一点地,又倒纵起丈许远。
只听当、当、当几声,剑弹相击之声,人已离地而起。
吴广用自己一手四件暗器,纵横关中关西,成名多年,任他一等的好汉,也从未全数发过。
他至多发到第三件上,对方不死必伤,那月牙金钱飞刀,轻易难得出手。
此刻,他因见敌人剑法精奇,身手极快,恐有失闪,想把全套施展出来,报仇雪恨。
那当头三弹,本就无必中之心,及见对方连身子都未动,双剑一摆,越知不易取胜。
二次发出铁弹,早将驽箭备好,一见敌人忽然纵起,暗骂一声:“狗贼找死!”
右手最后两粒弹丸刚刚发出,左肩往上一偏,微微将背一拱,那左肩头上暗藏的四支紧背飞簧驽,同时向前飞射。
满以为敌人还未落地,这四支特制毒药飞驽,自己从小苦练而成,专打敌人五官咽喉、胸腹等致命之处。见血封喉,准死无疑。
心想:敌人身已凌空,当无不中之理,如果躲闪,就势发出那二十七片月牙金钱飞刀,盘花盖顶发将出去,也必成功。
哪知,他心念方动,还未想完,眼看那四支飞驽,分上中下三路,朝前急射,敌人飞腾空中,挥剑撩拨,人快纵落地上。
就这眨眼之间,微闻呼的一声,好似由侧面吹来一股怪风。
箭头忽然一歪,往外刺里射去,落在那草地上,跟着又是叮叮两声和人倒地声。
随听余汉英朗声道:“是哪位朋友多事,讲好一对一,我倒要看看鬼猴王吴广有多少破铜烂的?”
跟着一个小孩的声音道:“总镖头没命七只猫(莫明其妙),你和那大个动手,这老猴子表面将他替下,就存心乘机闹鬼,已是该死。方才他还有同伴暗放冷箭,让我看到了,我心有江湖二(义)气,我能不管么?所以才一起击落,谁和你两打一了,你如不信,我捉他来叫他自己说。”
话声中,早从树后闪出一个小孩,身形一晃,自向人丛中纵落,入群中本有一人无故仆倒,一见那小孩纵来,慌不迭爬起就跑。
那小子名叫车海,他认出那小孩就是邪哥何笔,他曾吃过他的大亏,一看到他,连魂儿都飞了,还能不跑。
原来在去年的隆冬,车海带着另外三个人,在广元街上向商贩收取保护费,恰恰遇上了何笔。
他在前面收钱,何笔却在后面取钱,他收了半天,一看袋中分文皆无,全被何笔扒了回去,还给那些商贩了。
他心中恨这小孩子捣鬼,就向其他三人一招呼,横到街心,拦住了何笔。
何笔毫不在意地笑道:“你们想干什么?”
车海握拳频挥,喝道:“车大爷今天手痒,想找个人痛揍几下解痒。”
何笔一听,大笑道:“巧啦!我也有这个毛病,我看你这颗脑袋,圆而多肉,打着一定很好玩。”
车海一听大怒,向其他三人一挥手,呼哨一声,四人就将何笔围上,前后左右,齐手扑击。
也不知怎么搞的,只觉眼前一花,何笔自己从缝中钻了出来,成了三打一,全部照顾上了车海。
车海此刻成了有理说不清,挥拳格挡下,一人肘脱臼,他自己也痛呼仆地。
何笔此刻,突然扑入,一招分枝带叶,双拳轻砸二人后头,跟着又一个扫堂腿,三个人一齐倒地。
何笔亦就势制住了他们的穴道。
就在这时,有担水汉子经过,何笔唤住了他,就将车海等四人,依次提起衣领,沿着后头,以水灌入。
那时,正是腊月,朔风刺骨,天气酷寒,滴水于地,瞬间结冰。
四人此刻既无力抗拒,穴道被制,又无法求饶,任由何笔灌水入身,冷水着肌肤,尤如刀刺,且循脊背直达胯中,连裤管也被水注满。
两桶水尽,再倾两桶于地,先抓车海双踝,就泥水中翻转,街上看热闹的人笑道:
“今天可大开眼界了,邪哥何笔以人烙饼于此。”
观众闻之大笑,何笔替他们解了穴道。
四个人挣扎良久,总算身子骨还硬朗,但也弄得污垢似鬼,狼狈逃命而去,至今想起,额头上还会冒出冷汗,哪还敢不逃。
不过,既然碰上了他,也难逃得了。
何笔空着两只手,对那些人理也不理,一纵身便到了车海身前。
只见他笑嘻嘻地道:“车海,今天咱们不吃烙饼,换个花样好不好?我有酒,你出莱,来个凉拌耳丝,我可是看中你那一双耳朵了,好不好?”
车海一听,吓得魂飞天外,不由自主的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哀求道:“小祖宗,小爷爷,你就饶了我吧?”
何笔笑道:“烙饼吃腻了,好,咱们改吃油炸烩好了。”
说时,双手分持车海双足,秋千似地,抡起一个大圆圈,倏地将手一松,车海便被抛出去三丈来远。
只见车海跌趴地上,昏死过去。
法空见状,怒火上升,大喝一声:“小狗,佛爷与你拼了!”
喝声中,迎面一拳,刚击出去,何笔倏然不知去向,法空只觉身旁微风飒然,屁股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手法甚重,痛得心都发颤。
法空怒极回顾,何笔笑嘻嘻地道:“你还欠我师父一只耳朵,我可喜欢你这肥臀,红烧起来,才够味道!”
他嘻笑之声未了,突然一个瘦长汉子扑了上来,抡刀就砍,叫喊得一个“小”字,便吃何笔四手一个大嘴巴。
打得他仰跌在地上,脸也肿了,牙也掉了,鼻梁也歪了,鼻血喷出来了,顿时满睑开花。
这一来,那些人已看出厉害,全被震住了。
法空和尚见状,忽然想起一人,当年在黄山天都峰,蒙他饶过一个,仅只削去一耳,并禁止自已再现江湖,否则定然追回性命。
此次原应朋友之约而来,刚才那小童所说尚欠一耳,心中一动,心忖:莫非这孩童就是那人之后……
他这么一想,迟疑了一下,方被那小孩在屁股上打了一下重手,就知遇有了克星,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何笔纵身过去,拦住了他,喝道:“想走?没那么便宜的事!”扬手就是一掌。
法空没料到这小童竟然要留下自已,没奈何,只把心一横,一面还手,一面口中怒喝道:
“小兄弟,我不过见你和我那故人有点渊源,不愿与其后生小辈动手,我已服输,你仍不放过,既然不知厉害,那我也顾不得了!”
何笔笑道:“大秃子,有本事只管使出来,有什么好说的。”
由此两人便打在一起,双方都没有用兵刃,各凭手脚上的真功夫,战了一个难分难解。
同时,另外两对,也有了胜负。
先是鬼猴王吴广,见何笔用劈空掌,将暗器击落,跟着便和飞霞剑客余汉英说笑,旁若无人之状,本就忿极,想把二十七片月牙金钱飞刀发将出去,何笔忽然纵开。
他心想:我这飞刀练得出神入化,发时,宛如刀雨,专门声东击西,刀上又有奇毒,任是本领多高强,也难躲闪,反正敌人是个行家,若诱敌无用,就大大方方,照直打去。
他心念一动,手往腰间一摸,往外一掷,先是五把飞刀,作梅花形飞舞出去,跟着又是九发,蜂涌而出。
吴广这套飞刀,共分三次连珠发出,手法绝快,刀片甚薄,作月牙形,当中一个金钱,锋利非常。
先是五刀同发,只等对方闪过纵身,紧跟着第二次的九把刀片,又加紧飞来,那第三次的是一发十三把,也跟踪射到。
最厉害的是一次比一次快,看似分作三次,实则无异是二十七刀,同时发出。
来势宛如狂风卷落花,歪歪斜斜,上下拦截,或左或右,有时后发先至,使人见了眼花撩乱,应接不暇,简直无法闪避。
吴广除了他这飞刀绝技,成名多年,横行江湖,从无虚发之外,他的武功并不是很高明。
现在,他遇上了高明的余汉英,他第二次飞刀刚刚脱手,却见对方并未闪躲,竟将双剑舞起一团寒光,滚将过来。
同时,吴广的第三次飞刀,也发了出去,心还妄想:此刀一碰就拐弯,不论那里,只要划上一点,稍微见血,立即中毒倒地,任他余汉英剑术再高,也得中上几刀。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余汉英的师父,并非简单的人物,乃是风尘七隐中的第三位,已经授他练成一身内功,刀枪不人,碰上两刀也是无碍。
何况,在事前余汉英早已想好破解之法,立意要他残废。
唯恐其滑脱,乘其发刀之际,却将一套飞霞剑法,施展出来,舞一个风雨不透,由刀雨丛中冲将过去。
只听一片叮叮之声,密如星珠,撞击得那刀片,纷飞回射、洒落满地。
晃眼之间,余汉英已连人带刀,纵扑过来。
先前以为自己的飞刀,百发百中,自恃太甚的吴广,不料对方来势如此神速,微一疏忽,寒芒乍闪间,敌人已到了面前。
吴广心中暗自一惊,连忙举钩上挡,被余汉英左手剑猛力一格,一股大力震得他虎口皆裂,右膀发酸,手中钩立被震飞,抛出去老远。
他不由地惊叫了一声:“不好!”欲待站住往后疾退。
可是余汉英右手剑已向他下三路扫到,刹的一声轻响,血花飞溅,跟着就是吴广的一声惨叫,翻身栽倒地上。
另一方面的石镇方,自从手中的虎尾三截棍,被吕翠云砍伤了一个缺口之后,他已觉出敌人内力强劲,再不敢再传蛮力与之硬碰。
吕翠云也觉出对方棍重力猛,加以小心。
双方都是一样心思,自然不免互相躲避。
但是落英剑侠吕翠云心细机智,不久便看破对方有所顾忌,只是仍然无法拿得准,始且挥舞猛砍。
她这一剑本是虚招,石镇方却认了真,不但未用棍挡,反倒向后纵连。
经此一来,吕翠云已看出对方的弱点,又见余汉英和另一小童,连占上风,自己对付一个蠢汉,竟然无法取胜。
心中一急,便使出了全力,顾忌一去,力道突增。
石镇方既要防剑,又要防人,自然吃亏了,是以两个人不到几个用面,便自手忙脚乱了。
吕国云趁着石镇方一棍出来,使剑一格,脚跟着地一点劲,倒纵出去,故意卖个破绽,作出气力不继,喘息之状。
石镇方见状,误以为对方总是女人,动力不长,心中不察暗喜,纵身赶了过去,抡棍朝吕翠云脚上一棍击去。
吕翠云一声冷笑,倏地纵身而起,人在空中,一个侧转,挥剑一招独劈华岳,当头抡剑下斩。
石镇方一棍扫空,又见敌人一剑凌空下斩,势急力猛,不知招中是否藏有变化,为了自救,就忘了敌人宝剑犀利了。
他以为敌人身子悬空,已先居败着,猛力挥棍,向上便击,满以为一根将剑挡开,就势将棍一斜,棍头向上反击,敌人不死也得重伤。
哪知,两下一撞,吕翠云这一剑,恰巧砍在先前那缺口之上,又听叮当一声,三截棍竟被剑砍断了一小截,斜飞出去。
这么一来,石镇方的魂儿,也吓得随着那半截棍飞了出去,惊骇之下,赶忙往侧闪避。
只听吕翠云娇叱一声道:“姓石的,念你尚无大恶,姑且饶你狗命,还不与我快点滚!”
声才入耳,吕翠云人已飞落,凌空一脚踹出,正中石镇方肩头,奇痛如折,人也斜栽出去丈许。
石镇方身形晃了几晃,站稳身形,环顾场上,见法空已走,一名小童跟踪追下,吴广已被人斩断了一腿,痛倒地上。
先来的那些人,已经四下逃窜,所余下的三四个人,乃是受伤无法走动的。
眼看大势已去,斗是斗不过,正自犹豫。
余汉英冷喝一声道:“石寨主,快走吧!”
他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身飞步向外跑去。
余汉英扫了吕翠云一眼,道:“翠妹,咱们快追上去,我担心小师弟会吃亏。”
吕翠云笑道:“什么?何笔那小子会吃亏?法空遇上了他,能痛快地死去已是大幸了。”
余汉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