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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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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从江南来的参随,当时的中国,只有松江和山东济宁等少数地方种植棉花,其余地方要么不能种,要么产量很低,得不偿失。

所以松江布贩卖全天下,你可以自己裁衣,但却无法凭空变出棉花来,一直到百年之后,棉花种植渐渐为人摸到门路,大半地方可以自己种植自己纺织,也使英国诸国与中国贸易时无法用纺织品打开中国市场,后来蒸汽机带动梭机,工业生产下洋布价廉物美,使中国的小农经济下的自产自织模式被彻底摧毁,先是英国布,再是日本布,一直到一战时期,欧洲资本对中国放松,才出现了荣家这样的大纺织商,中国的本土民族纺织工业,才开始艰难起步。

可以说,在全球贸易的早期,布匹贸易是最要紧的一环,也是英国等诸国对全世界掠夺财富的最重要手段。

正因如此,棉花惟功是一定要想办法种植的,此时人不种,主要原因就是不知道怎么种植,他的麾下有孙承宗徐光启袁黄大票人才,自己亦懂得一些,还怕种植不成棉田?

“棉花最要紧的就是喜温畏寒,今秋成垄积肥,明春四月之后,以温室育苗,出苗之后,再移到垄间,这样可以帮助棉苗成长,然后精选种子,去掉瘪、无光、大毛籽等劣种,留下良种,然后要好好晒种,棉籽壳厚,透水极差,播种之前要好好晾晒,最少三日,然后再播种,我辽阳这里土地肥沃,可以稀种,不一定要厚种,然后就是植入深度不要超过一掌,但亦不能低于半掌,移苗之后,定期追肥,注意垄间补水,然后七月之后,就能打枝,最后,收获脱绒!”

惟功一口气说下来,在场的屯田司诸人都是默默听着,心中不无感佩。

更有专职记录的,将惟功所说,全部详细记录下来。

袁黄对宋尧愈轻声道:“我们这位大人,算是真正早熟早慧又有大福报者了。”

宋尧愈亦是点头,微笑道:“按大人所说,每亩四五百斤棉籽的出产,十万亩地,很可以做一番事出来,等高产之后,全辽阳控制地方,百万亩以上的棉花可以种植,不仅我辽东一地数百万百姓不缺棉布,纵是供给京师等九边地方,亦是足够了。”

用棉花控制北方经济,这是一篇大文章,也是惟功与宋尧愈密室计画的重要一环,宋尧愈现在不大了解袁黄的心意,更知道这人是七窍玲珑心,所以泛泛而谈,不敢说的太深。

袁黄淡淡一笑,换了个话题,笑道:“近来参随室和军令司,还有参谋司,还有军训司,诸司合作,推出勋章制度?”

“此亦是大事,”宋尧愈笑道:“分为战事勋章三等,战役勋章三等,另外还有杰出服务,优越表现,卓越贡献三等,这一次沈阳战事,获利立功不小,估计会有人得颁赐勋章了。”

“嗯,大人这一件事,做的极好。不过,究竟有多大作用,还要再看。”

“嗯……老兄有话直说吧。”

“近来,城中风声颇恶,”袁黄坦率道:“就是那个李达鞭打生员一事,现在引起轩然大波,城中的官绅和儒学训导十分不满,几次到都司衙门交涉,张都司自然推开,听说他们又到分巡各道衙门去了,究竟如何,现在不得而知。”

“一群无用之辈,由他们闹去吧。”

宋尧愈是曾经在相府呆过的,不要说生员和儒学训导,还有那些背后的官绅,就算巡抚一级的官员,在他面前也曾经躬身哈腰,十分客气。

到目前来说,宋尧愈仍然有这种高高在上,俯瞰地方官吏的感觉,这主要还是因其经历,从举人到张居正的谋士之一,一下子从草根到庙堂最高处,张居正在隆庆到万历这近二十年的时间全部是在高位,宋尧愈跟随惟功之后也是诸事顺遂,眼界高一些,倒也平常。

袁黄摇了摇头,他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自己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身为参随,他对军情司和侍从室的督查部门都了解一些,还有廉政司和公安司等,但究竟是怎么运作的,情报来源如何,一无所知。

可能对他是很模糊的情况,宋尧愈这样的人物已经早就知道,并且有所应对了。一念及此,袁黄就默然退下,不复多语了。

第568章 信件

惟功的感觉也是很好。

在四周屯堡又视查了一个半时辰后,天黑之前,他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返回到辽阳城中。

沿着各城门形成的丁字大街,每隔五十步左右,便是悬挂着两盏巨大的灯笼,每条大街和巷口都有,光是这灯笼所费就在万金以上。

整个大明,甚至当时的整个世界,能给公众区域提供这样的照明设施的,怕也就只有辽阳一家。

每当夜色降临之时,会有不少人登上城墙的开放区域,或是登上城中刚兴修出来的高楼,眺望整个辽阳城的夜景……方圆二十余里的大城市四处都是灯火灿然,到处都有高楼拔地而起,灯火闪烁,在高处眺望时,偶有风吹过来,千盏万盏灯火齐齐摇动,让人如同在天宫中看着星辰一般,心旷神怡,愉悦之至。

城中到处遍及着军营和校场,然后是大片的军官和官吏的住宅区,再就是普通百姓的聚集区。

每个区都有公安司的人在巡查,治安已经好到不能再好,当惟功等人经过时,一队巡兵正好过来,看到惟功等人,便持着长矛和火枪,在路边立正致敬。

每个人都用最诚挚的目光看着惟功,眼神之中,除了崇拜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色彩。

还有公园区,也是灯火璀璨,十分热闹,光是卖货的货郎就有几十人,卖小吃的小食摊子也多,捏泥人,卖把戏,唱戏玩杂耍的,此起彼落,十分热闹。

看到惟功等人经过时,最少有数千百姓暂停了活动,站在路边,男子叉手长揖,妇人唱福,待惟功经过之后,众人才回复正常。

每当这个时候,孙承宗和袁黄,徐光启等人,都是脸上飞金,感觉有一种特别的荣耀涌上心头。

这种事情,只有在书上看过,现实之中,谁见过哪个贵人官员有这样的待遇,在百姓心中,有这样的威信声望?

能身处在这样的队伍之中,享受那些纯净的羡慕的眼光,今生今世,夫复何求?

可以说,士大夫毕生最大的荣耀,无过于此,对袁黄这样的佛门居士来说,这种众人景仰,能致百姓富足安康的日子,也是叫他无比兴奋,若非这样,这些本时代最为优秀的人才,又岂能为了纯粹的银子收入而留下呢。

……

……

到了总兵府邸,惟功大步进入内堂。

大丫早就等候在内了,看到惟功进来,就是抿嘴微笑,将手中拿着的家常衣服,递了上去。

然后伺候洗脸,更衣,十分纯熟。

别的丫鬟根本插不上手,虽然大丫已经是如夫人的身份,但这些事情,从来都是她自己亲自做,绝不假手他人。

在大丫俯身替自己换靴子的时候,惟功伸手在她脸蛋上拧了一下,感觉到一股细腻柔滑。

“用诚哥他们在外等着呢……”

大丫一阵羞涩,两人的年纪,其实在后世还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感情都是十分炽热,单纯。是以大丫跟随惟功之后,两人的情感越来越深厚,很多时候,惟功出门办事,超过一定时日的话,对两人都是一种考验。

“京里来信了,给你寄了她亲手做的鞋子和袜子……”

大丫低声说着,仿佛和自己一点不相关,但提起京里的那位,自然而然的便是有一点儿不自在的情形出现在两人之间。

惟功苦笑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书上说的齐人之福,妻妾间亲若姐妹,怕是只有宅男的幻想吧。京里那位还没有十四呢,醋味也是不小,写信来时,动不动就点大丫一句,惟功复信,当然是曲为解释,多说好话。

大丫这边,固然不敢有对抗的想法,不过,争宠之意,也是十分明显了。

“老子将来,绝不多纳妻妾,头疼啊……”

某个万人景仰的大人物,在匆忙接了信之后,就赶紧跑了出去。

看到他的模样,大丫只有抿嘴微笑,俏声道:“小心台阶,别把总兵大人给摔倒了。”

惟功耸耸肩,也只有在家时他这样放松,可以这样随意做一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动作。

到了西花厅,张用诚和任磊张思根王国峰等人全部外间等着,中军部的这些各司,每日都会有大量的事务前来汇报,军训和军需还有参谋等司,隔一两日也会来汇报事情。

所以惟功十分忙碌,几乎难有空闲。

“诸位稍待,我要将信看完再说。”

惟功的神情较往常有些凝重,信是一套两封,李成瑛的是小女儿发娇嗔,多是一些女儿心思的记录,惟功看了看,记住一些细节,预备回复时使用就放到了一边。

再一封,却是李成功这个襄城伯写来的。

先提了几笔张简修的近况,他们兄弟几个,已经扶灵出了京城,将张居正的棺椁送往江陵老家安葬。

然后当然是结庐守墓,张懋修,张嗣修,张允修,这兄弟几人全部是文臣,与张简修一道在家守孝,张居正当年夺情是因为自己是首辅,就算那样也惹出天大麻烦,张氏兄弟官最大的是张简修,武臣二品,其余诸兄弟都是六品七品的职位,这样当然没有夺情的可能,所以张家兄弟几人,最少要在江陵呆二十七个月,预计得到万历十三年前后,才能返回京城。

张简修是武臣,倒是可以夺情,武臣夺情不会有什么风波,但据李成功说,张简修现在心情大恶,几乎没有什么出来做事的动力,连写信的兴趣也没有,李成功之所以得到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惟功看到此时,心中也是一阵黯然神伤。

想起豪爽大气的张简修与自己这一路下来的交往,曾经活力充沛,对新鲜事务极感兴趣的张简修竟然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可想而知,打击有多么沉重。

李成功信件的另外着重点,就是提醒惟功,最近京中勋贵圈里颇有一些传言,说是英国公府的嫡位不应变易,当年的老英国公张溶并没有认同惟功,而是只认准张惟贤是自己的嫡长孙。

以大宗小宗来说,惟功算是大宗张元功之子,而张惟贤又是嫡长孙,也一样可以算是大宗。

惟功说是张元功之子,毕竟是外来的,来路不明,朝廷以他继承英国公嫡位,恐怕当年先太师英国公张辅,在地底九泉之下,不会认同这样的安排。

这种传言,不仅有,而且很多。

据李成功听到的消息,是张元德和抚宁侯朱岗为主,多次在小规模的酒席之上,散布这样的言论。

李成功信中当然有一些担心,张元功身体虽不是很差,但亦不是十分康健,李成功担心,万一某日张元功突然离世,张元德父子已经开始造声势,而内阁之中,有两位阁老对惟功十分不对付,事起突然的话,会不会真有变数,殊难逆料。

当然,李成功也安慰惟功,只要帝心不变,张元德父子的努力,最终也只能成为笑谈。

“朱岗……”

惟功放下信,吐了吐心中郁气。

对张元德和张惟贤父子,惟功没有什么特异的感觉。英国公府的嫡位,在他们看来就是他们的,自己这个山村出来的野小子,突然抢了他们的东西,他们痛恨也是理所当然,想抢回也没有什么。

倒是朱岗这样的勋贵,残暴不仁,横行不法,只因为几件小事自己没有遂他的愿,互相还有官店等利益之争,朱岗就是这样不依不饶,仗着抚宁侯与皇室之间的特殊关系,屡次与惟功作对。

甚至南城之变时,朱岗也可能参与进去,如果不是身份特殊的勋贵,朱岗早就被下狱论死了!

结果这厮消停了不到一年,又是四处活动,多为不法,朝廷也不能制他,甚至抚宁侯府多次打马车的主意,有一次在京师南郊,顺字行的大车遇伏,被人抢去一辆,估计就是朱岗着人下的手。

还好,四轮马车的传动转向打造十分复杂精密,还有减震轴和弹簧也十分精密,就算抚宁侯府能仿造也不足顺字行大车性能的一半,加上包销军粮和物流等业务也不光是车辆的问题,是整个经营手法与体系的差别,朱岗试着撬顺字行的顾客,但谁敢和恶名在外的抚宁侯府做生意,试过几次之后不成功,就只能放弃了。

其余的各家勋贵,包括亲王官店在内,多半都是这样的问题。店大欺客,横行不法,没有规矩,而且手法落后,不象顺字行想方设法的提高做生意的手法,而其余的势力却多半做不到这一点。

但这些勋贵没有想过这一点,他们只是怨恨,顺字行吃光了物流和粮食生意的利润,现在又把手伸到南北货流通之上,当然,他们还不知道盐铁之利,光是这样,已经足够使他们眼红嫉妒,并且想方设法的破坏了。

在惟功看信时,其余众人都静静等候,待他将信放下,众人便赶紧汇报自己手头的工作。

最要紧的就是张用诚的汇报,四海商行不是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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