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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我也想不到,只怕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就跟兄弟你没想到我会摇身一变,成了‘三青帮’的右护法一样……”
李燕豪道:“二师兄,大师兄也在”三青帮‘?“
陈慕南道:“是的,兄弟,小师弟当了帮主,我们这两个做师兄的岂能置身事外,不闻不问,怎么说也该为小师弟跨跨刀!”
李燕豪道:“这么说大师兄该是‘三青帮’的左护法……”
陈慕南一点头道:“一点没错,兄弟说着了,我们这两个做师兄的一左一右,为小师弟既卖力又卖命,恐怕要等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能挂冠求去!”
李燕豪看了陈慕南一眼道:“二师兄,有一句话我不该说,大师兄这位左护法能胜任愉快,这右护法一职对二师兄恐怕不太合适。”
陈慕南淡然一笑道:“兄弟,你如今该相信‘三青帮’的帮主绝不认识那位大和尚,也应该不会有嫁祸之嫌了吧。”显然,陈慕南是有意顾左右而言他。
李燕豪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二师兄,恕我直问一句,二师兄是不是有什么隐衷?”
陈慕南道:“兄弟,你所说那第二件事是……”
李燕豪双眉一扬,道:“二师兄刚说过,我对二师兄不作任何隐瞒,二师兄对我也不作任何隐瞒?”
陈慕南微微一笑,笑得勉强,道:“兄弟,我不瞒你什么,只是我人在‘三青帮’里,有些事牵涉到别人,我不便说!”
李燕豪道:“我问的是二师兄自己的隐衷。”
陈慕南道:“我没说么,有些事牵涉到他人,我不便说,兄弟该知道,我这个人从不在背后道人长短的。”
李燕豪道:“二师兄既然这么说我就不便再问了,我的意思是说,二师兄要有什么不得已之处,我愿意伸个手,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陈慕南微一点头道:“兄弟,你的意思我懂,好意我心领,行么?”
李燕豪还待再说,陈慕南已抬手拦住了他,道:“兄弟,不瞒你说,我不能在‘开封’久待,过不多久就得走,说你那第二件事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那是一句话。”
李燕豪没再说话,半晌才道:“二师兄,我把话说在这儿,不管二师兄愿不愿意,我一定让二师兄远离自己不愿待的地方,远离自己不愿做的事!”
陈慕南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激动神情,深深看了李燕豪一眼道:“谢谢你,兄弟,只是你误会了,也弄错了,我人既然在‘三青帮’里,还有什么勉强,什么不愿意的……”
李燕豪扬了扬眉,道:“二师兄,我不愿多说,请听我这第二件事,二师兄,我要向‘三青帮’的帮主要几个人,也就是说我打算从‘三青帮’里救几个人…
…“
陈慕南“哦”地一声,道:“兄弟要的是谁?”
李燕豪道:“‘开封城’里有个盖铁腿,二师兄可知道……”
陈慕南一点头道:“我明白了,兄弟是要盖明的老少么?”
李燕豪道:“不错,二师兄,还有‘独山湖’边上有个‘史家寨’!”
陈慕南目光一凝,道:“兄弟也要史姑娘史翠屏?”
李燕豪道:“是的,二师兄!”
陈慕南凝望着他道:“兄弟,你跟盖明是朋友,有交情?”
李燕豪道:“我跟他认识没两天,可是一见如故,十分投缘,他拿我当知己,我敬重他是个英雄。”
陈慕南微一点头道:“那是惺惺相惜了,英雄爱英雄,豪杰重豪殿,这是难免的,兄弟,你跟那位史姑娘呢?”李燕豪当即把“史家寨”的事说了一遍。
听毕,陈慕南含笑说道:“看似这颗念珠害惨了兄弟你,其实兄弟你因祸得福,也可以说这颗念珠救了你,给你太多太多的好处……”微微一顿,接道:“我还当史姑娘是兄弟你的什么人呢,既然你跟史姑娘只有这点关系,那就……”
话锋忽转,道:“兄弟,这个忙我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李燕豪道:“我知道,二师兄身在‘三青帮’……”
“不,兄弟,”陈慕南道:“我只能告诉你盖明那老少三口被押在什么地方,可是我没有能力把盖明老少三口要出来交给你……”
李燕豪道:“我不敢奢望,也明白二师兄的苦衷,只要二师兄把这老少三口的所在告诉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陈慕南道:“说什么感激不尽,怎么说你我师兄弟一场,兄弟,盖明那老少三口并不在开封……”
李燕豪没说话,静等着陈慕南的下文。
陈慕南看了他一眼,道:“兄弟,‘三青帮’除了总坛之外,外面共有十二个分坛……”
李燕豪道:“我知道,‘三青帮’那十二处分坛,是以‘十二地支’为名!”
陈慕南讶然说道:“兄弟怎么知道?”
李燕豪道:“二师兄忘了,我在‘独山湖’‘史家寨’碰见个‘三青帮’姓莫的小胡子?”
陈慕南“哦”地一声笑道:“那姓莫的是‘子坛’的一个巡察,分坛的巡察跟总坛的巡察职司不同,分坛的巡察等于是个包打听,他姓莫,单名一个全字,出身北六省绿林,有一身很好的小巧软功夫,兄弟知道,干他这个差事的非有一身小巧软功夫不行……”李燕豪没说话。
陈慕南话锋忽转,道:“兄弟,‘三青帮’在洛阳设了一处分坛,那就是排在”子坛“之后的‘丑坛’……”
李燕豪道:“多谢二师兄,但不知‘三青帮’的子坛在什么地方?”
陈慕南道:“山东,南七北六,除了河北之外,每一省有一处分坛,兄弟不必再去找那位史翠屏史姑娘了,我说句话兄弟也许不信,就算你现在找到她,拿轿子接她只怕她都不愿意离开‘三青帮’的子坛。”
李燕豪“哦”地一声道:“为什么?二师兄。”
陈慕南笑笑说道:“以后你总有机会碰见她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事关别人,我不便说!”
李燕豪道:“二师兄,她有一身血仇,她的一家老少近百口,都惨死在‘三青帮’的手里。”
陈慕南道:“我知道,兄弟,我比你清楚。”
李燕豪还待再说,陈慕南忽然欠身站了起来,道:“兄弟,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咱们以后再谋后会吧!”
李燕豪情知他是不肯再说什么了,略一沉默,跟着站起,一抱拳,道:“二师兄这份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陈慕南的手落在他肩头上,含笑说道:“怎么说咱们曾经是师兄弟,说什么情同兄弟,临别我劝你一句,能别招惹‘三青帮’还是别招惹‘三青帮’,‘三青帮’也不是那么一个单纯的帮会。”
李燕豪道:“谢谢二师兄。”他没再说下去。
陈慕南何等老练,还能看不出李燕豪的心意,他微微一笑,道:“兄弟,我明知是白费,可是你我师兄弟一场,这话我不得不说。”
李燕豪道:“我知道,二师兄,我是箭在弦不得不发。”
陈慕南道:“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前途珍重,兄弟,咱们后会有期。”他拍了拍李燕豪的肩头,转身往黄河边上行去。
李燕豪清晰地感到,他这位二师兄的手仍是那么热,那么有力,这就是他这位二师兄永远让人敬重,让人感动的地方。
望着冻慕南那渐去渐远的背影,他扬声说道:“二师兄也请保重,小弟不送了!”‘
没见陈慕南回头,却听陈慕南的话听清晰地传入耳中:“多谢兄弟,跟二师兄还客气么,兄弟,你也请吧。”
李燕豪听得心头为之一震,陈慕南说这话的时候已近黄河岸,距离他站立处至少也在卅丈以上,可是逆风,他说的话居然能清晰地传入耳中,足见二师兄在这不见面的几年中修为精进了不少,这位二师兄如此,那位大师兄跟那位黎玉又不知怎么样呢。
他望着陈慕南登上双桅大船,望着陈慕南低头进舱,一直望到那艘双桅大船离岸顺流而下,他才满怀怅然地离开了黄河边儿上的“演武场”,才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陈慕南只告诉他‘三青帮’的丑坛设在“洛阳”,却没告诉他‘三青帮’的“丑坛”设在“洛阳”什么地方。
转身看,顺流水急船快,陈慕南坐的那艘双桅大船已然出了五十丈外,而且船在河心,远离河岸!
※※※※※※
“洛阳”是中国著名的六大古都之一,历为东周、北魏、西晋、魏、隋以及后唐七朝的建都之地。
从周公营洛邑一迄隋唐共达九三四年,较诸“北京”的六百年,“南京”的四O 九年,“开封”的一九五年,“杭州”的一五三年等,堪称为历史最久的第一古都。
“洛阳”,除了在军事上右掌“虎牢”,左控“关中”,北望“燕云”,南凭“江南”之外,宗教上佛道二教皆以“洛阳”为宗之外,值得一提的是洛阳文风。
史载“洛阳”人才蜚出,文风特盛,开拓疆土,立功绝域的班定远,大文豪、大政治家的贾谊,唐初之卢照邻,骆宾王,王勃,杨雄,武则天时的东方虬,宋之向,高宗时的李白,杜甫,张说,裴度,贺知章,刘禹鍚,白居易等诗中名人多傲游于此。或终老此乡,再如崛起于伊洛之间的二程之学,其他如文彦博、司马光等文史之一代宗师,道学、玄学的张载、邵龙皋,左思的“三都赋‘立使”
洛阳纸贵“当时文风之盛,可见一般。
值得一游的,“洛阳”有座名列中原第一古刹,香火鼎盛的“白马寺”,远近之人,几经过“洛阳”,无不先游“白马寺”。
大晌午里,头上的日头能晒出人的油来,这时候午饭刚罢,人们不是树荫下打盹,便是躺在“过堂风”里纳凉,“白马寺”的善男信女香客少,游人更少。
就在这时候,“白马寺”前顶着大日头来了个人,是李燕豪,他打量了一下眼前庄严宏伟的禅林,随即就步上台阶,进入寺门。
刚进寺门,一名像貌清秀的小沙弥挡在眼前,合什躬身,问道:“施主是来随喜参禅,还是……”
李燕豪浅浅答了一礼,道:“小师傅,我来找个人。”
那小沙弥道:“但不知道施主找的是哪一位?”
李燕豪道:“有位‘大愚’和尚,可是长驻贵寺?”
那小沙弥抬眼凝目,道:“施主要找‘大愚’和尚?”
李燕豪微一点头道:“是的,小师傅,还望小师傅引见。”
那小沙弥站着没动,道:“施主是‘大愚’和尚的……”
李燕豪道:“我是‘大愚’和尚的朋友。”
那小沙弥一摇头道:“施主原谅,‘大愚’和尚来到‘白马寺’近廿年,从不见一位俗客,小僧不敢做主。”
李燕豪凝目问道:“小师父进‘白马寺’多久了?”
那小沙弥道:“有劳施主动问,小僧进‘白马寺’已有三年了。”
李燕豪笑笑说道:“那么小师傅不知道,十年前‘大愚’和尚就在这‘白马寺’会见了一个俗家客人!”
那小沙弥一怔道:“十年前?”
李燕豪道:“是的,小师傅,十年前!”
那小沙弥道:“十年前小僧尚未蒙我佛慈悲,这件事小僧不知道,不过小僧知道‘大愚’和尚一再告诫‘白马寺’的上下,他不见任何俗客。”
李燕豪微微一笑,翻腕自袖内取出那颗念珠递了过去,道:“辛苦小师傅一趟,请小师傅把这颗念珠交给‘大愚’和尚,就说这颗念珠的主人要见他,然后见不见我再听一句话,行么?”
那小沙弥迟疑了一下道:“这个小僧可以效劳。”双手接过那颗念珠,一躬身,就要走。
突然一个清脆话声传了过来:“小师弟,什么事?”随着话声,里头走出个年轻和尚。
这年轻和尚望之只有十八九,长眉细目通天鼻,耳垂肩,两手特大,像貌奇古像是那大殴里的燃灯古佛。李燕豪看得一怔,不由对那年轻和尚多看了两眼。
那年轻和尚步履极是轻快,转眼已到近前,那小沙弥上前一步,微一躬身,双手奉上那颗念珠,道:“寻师兄,这位施主要见‘大愚’老师伯。”
和尚还姓俗家姓,这岂非天下奇闻。李燕豪不由又对他多看了两眼。
那年轻和尚一见念珠,两眼奇光暴闪,伸手接过念珠,向着李燕豪一欠身道:“贫僧寻问天,敢问施主贵姓。”
李燕豪忙一答礼道:“不敢,我姓李。”
那年轻和尚道:“施主这颗念珠何来?”
李燕豪道:“授自一位佛门中人,他自称‘痴和尚’。”
那年轻和尚道:“施主要见‘大愚’和尚?”
李燕豪道:“正是,不知师傅可否引见?”
那年轻和尚道:“施主请跟贫僧来。”转身往里行去。
李燕豪知道“大愚”和尚一见那颗念珠非破例见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