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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大发辫,长袍,马褂,好气派,完全是润家公子哥儿打扮,本来嘛,有钱的少爷们都喜欢这调调儿,看他眼都瞧直了,唇边含着笑,直瞅人家大姑娘。
罕见个美男子,风流俊俏润少爷,只是眼瞧的太那个了点儿。
他往台上瞧,那浓眉大眼汉子却直瞅着他,一脸的鄙夷不高兴神色。
台上人家姑娘,谁也没瞧,单瞅上了李燕豪,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时地投过一瞥。
要换个人,这一瞥够他晕半天的。
可是偏偏李燕豪心里有事儿,没在意。
忽然,那浓眉大眼汉子抓了抓头,李燕豪看得清楚,就在那浓眉大眼英武汉子抬手抓头之际,从他指缝儿射出一点银光,取的是那俊俏公子哥儿那皮白肉嫩的脖子。
李燕豪眼明手快,一伸手把那点银光接下了,入手恍若无物,他再捏了捏,才觉得那只是一粒极其细小的铁砂。
他向着那汉子放过一瞥,那汉子跟没事人儿一般,可是李燕豪看得清楚,他脸色变了。
再看那风流俊俏公子哥儿,他茫然不觉,仍在听他的“大鼓”,瞧他的大姑娘。
他茫然不觉,李燕豪也就忍了忍没动声色。
这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大姑娘手上那鼓键子突然慢了下来,可是她恰好收住了,不露一点儿痕迹。
一个四十来岁的瘦汉子从前头站了起来,端着盘儿要钱了。
爱听人家姑娘的,就得给,在姑娘那一双大眼睛顾盼下,谁也不愿落个小气,大伙儿都掏腰,一个赛似一个多。
轮到那风流俊俏公子哥儿,他给的更多,硬是一块雪花花的银子。
正是晌午,该收场吃饭了,前头那汉子跟大姑娘躬身哈腰直谢,长板凳上的听客都站了起来,依依不舍的鱼贯走出了棚子。
公子哥儿最后一个出了棚子,从李燕豪身边过的时候,他连看也没看李燕豪一眼。
公子哥儿走了,那英武汉子也要走,李燕豪横跨一步拦住了他,嘴角噙着笑,手一伸,递过了那粒铁砂:“朋友,拿回去吧,京畿重地,伤人不得。”
那英武汉子浓眉一耸,冷冷瞅了李燕豪一眼,一句话没说,捏起托在李燕豪掌心上的那粒铁砂就走。
突然,一声轻喝传了过来。“铁柱儿,慢点儿!”
刚才那收钱中年汉子走了过来,瘦削的脸上充满了历练,这时候还多了一种懔人的威严。
“谁让你在这儿耍的?‘
那英武汉子道:“二伯,您又不是没瞧见,我看不惯……”
“你看得惯什么,看得惯谁?”那中年汉子冷冷说道:“把东西给我留下!”
那英武汉子迟疑了一下。
那中年汉子细眉一耸道:“怎么,不听我的?”
那英武汉子从怀里掏出了小白玉瓶,往中年汉子手里一递,转身出了棚子。
那中年汉子两眼暴睁,寒芒外射,似欲发作,但旋即他又忍了下来,转望李燕豪一抱拳道:“您贵姓?”
李燕豪答了一礼,道:“不敢,我姓李。”
那中年汉子神情一肃,又一抱拳道:“我这里谢谢李兄了!”
李燕豪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懂阁下这个谢字何指?”
那中年瘦汉子道:“要不是李兄你及时伸手,今天我这棚子里就要出人命官司,今后这‘北京城’我也别想呆了。”
李燕豪“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我正担心我伸错了手呢,只是那位施暗箭在先,阁下当面点破在后,这种事倒是少见。”
那中年瘦汉子道:“那是因为我看出李兄跟刚才那位不是一路人,要不然我就不吭气儿了。”
李燕豪道:“阁下怎么知道我跟刚才那位不是一路人?”
那中年瘦汉子道:“李兄要跟他是一路人,就不会放过我那晚辈,更不会还他那粒铁砂子了!”
李燕豪笑了,道:“阁下好眼力。”
那中年汉子道:“好说!”
李燕豪道:“阁下,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么?”
那中年瘦汉子勉强笑笑说道:“年轻人血气方刚,还会为什么。”
李燕豪想起了那位大姑娘,她已不在棚子里了,想必又到后头去了,他笑笑说道:“人言‘北京城’卧龙藏虎,如今看来,果然不差。”
那中年瘦汉子道:“李兄不是京里的人?”
李燕豪摇头说道:“不是。”
那中年瘦汉子道:“李兄说得好一口京话。”
李燕豪道:“学的,到哪儿我都能说那儿的话,而且学的很快。”
那中年瘦汉子没再说什么,拨开塞子从小玉瓶里倒出一颗红色药丸,递向李燕豪道:“李兄把这颗药丸吃了。”
李燕豪呆了一呆道:“这是为什么?”
那中年瘦汉子面带歉疚之色道:“不瞒李兄说,那粒铁砂子淬过毒……”
李燕豪心头一震,道:“是我糊涂,那么小的一粒铁砂,取的又是脖子不关要害处,要不是淬了毒怎么能伤人……”暗一运气,可不,一条左臂已然有点发麻。
他淡淡一笑道:“谢谢阁下,这毒我自己能治,别让我糟踏一颗灵药了。”
那中年瘦汉子呆了一呆道:“怎么,这毒李兄自己能治?”
李燕豪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中年瘦汉子正色说道:“李兄,这是密制之毒,非独门解药不能解,一个对时伤人,李兄可别大意耽误了!”
李燕豪笑笑说道:“谢谢阁下,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是不,还请告诚刚才那位,这种歹毒玩意儿轻玩不得,今后别再随便出手了。”转身出棚而去。
那中年瘦汉子拿着那瓶药,怔在了那儿。
李燕豪刚走,转眼工夫不到,棚子里又进来个人,是位姑娘,一身墨绿色裤褂,比唱大鼓那位姑娘大几岁,别有一种成熟的风韵。
唱大鼓的姑娘美艳,她清丽,还带几分幽怨与憔悴,像那幽谷里的一朵寒梅,惹人怜爱。
她进棚,中年瘦汉子一怔迎了上去。“妹子,你怎么来了?”
大姑娘道:“我等得心焦,来看看,怎么还没回去,小绮呢?”
中年瘦汉子往棚后看了一眼道:“在后头拉着脸,噘着嘴呢!”
大姑娘道:“怎么了,您又骂她了?”
“骂他?”中年瘦汉子道:“我还敢骂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
大姑娘道:“那是谁惹她了?”
中年瘦汉子道:“还不是铁柱儿!”
大姑娘道:“铁柱儿怎么回事儿?”
中年瘦汉子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听毕,大姑娘睁大了一双美目,美目中闪漾着一种异样光彩:“二哥,您没听错么,他姓李?”
中年瘦汉子一怔,旋即摇头说道:“妹子,你也真是,哪会那么巧就让咱们碰上,大嫂说他不是在‘西淀’么,说不定早往别处去了,他到这儿来干什么!”
大姑娘道:“那可不一定,二爷,他,怎么样个人。”
中年瘦汉子当即把李燕豪描述了一遍。
大姑娘她一脸惊喜之色,叫道:“是他,二哥,是他,他什么时候走的?”
中年瘦汉子道:“刚走!”
大姑娘道:“他往哪儿去了?”
中年瘦汉子道:“我没留意。”
大姑娘道:“我去追他去!”转身要走。
中年瘦汉子伸手一拦道:“别,妹子,要去我去,你不方便,你先带小绮回去,追不追得着他,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把小玉瓶往腰里一塞,匆匆出棚而去。
大姑娘站在那儿没动,很激动,两眼也有泪光!
※※※※※※
李燕豪无所事事地逛着,不知不觉间他逛到了“先农坛”后,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朋友,你留一步!‘
李燕豪回身一看,竟是那叫铁柱儿的英武汉子,只见他停身在一丈外,冷冷地瞅着自己。
李燕豪当即笑道:“噢,原来是铁柱儿……”
“住嘴,”铁柱儿冷喝说道:“铁柱儿岂是你叫的!”
李燕豪笑笑说道:“那么我改改口,阁下有什么见教?”
铁柱儿冷冷说道:“问问你为什么那么好管闲事!”
李燕豪道:“一句话,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救得好!”铁柱儿冷笑说道:“你救了他,可惹了我!”
李燕豪“哦!”地一声道:“是么?”
铁柱儿道:“是不是你自己明白!”
李燕豪道:“我明白怎么样,不明白又怎么样?”
铁柱儿道:“不怎么样,刚才接我铁砂子的是你哪只手?”
李燕豪一抬右手道:“就是这只,怎么了?”
铁柱儿冷然说道:“我要截下你那只右手玩玩!”
李燕豪眉锋一皱道:“你那位长辈倒不失是个英雄人物,怎么你这么狠辣?”
“少废话!”铁柱儿道:“谁管我的闲事,我就是这样对付他,把手留下来吧!”迈步逼了过来。
李燕豪眉锋皱深了三分,摇头说道:“小伙子,你不是我的对手。”
铁柱儿道:“别以为你能截住我的铁砂子就能唬住谁,真本事要在拳脚上才能看得出来!”说话间他已然行近,挥掌便抓。
李燕豪一闪身避了开去,道:“小伙子,你不行的。”
铁柱儿冷哼一声,已一掌直攻左肋。
李燕豪道:“年轻轻的怎么这么狠毒!”左手往下一挥,抓住了铁柱儿的腕子,往外一抖,铁柱儿踉跄而退。
李燕豪道:“小伙子,我没说错吧?”
铁柱儿脸上变了色,一抬腿从小腿上拔出一柄匕首,冰冷说道:“废话少说,小心你的右掌吧。”他挺身要扑。
李燕豪两眼往他身上一凝道:“小伙子,你那位长辈来了。”
铁柱儿还真怕,一惊扭头,李燕豪跨步而至,劈手夺过了那柄匕首,等铁柱儿明白上当的时候,那柄锋利匕首的尖端,已然抵上他的咽喉。
李燕豪冷冷说道:“小伙子,别动,动一动我切断你的喉管。”
铁柱儿面无惧色,冷笑说道:“高明啊,你说我不是你的对手,原来就是指这呀,不错,要好施诈,我确不是你的对手!”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小伙子,兵不厌诈,不管怎么说,我能制住你,你就得听我的。”
铁柱儿两眼一睁道:“我可不是那怕死的人,你试试看。”他抬手要动。
李燕豪另一只手已然落在他肩井上,道:“小伙子,你还得听我的。”
铁柱儿眉头一皱,人也猛往下一矮,可是旋即他又站直了。
李燕豪道:“不错,挺像条汉子的,可惜作为差了些!”
铁柱儿大声说道:“我的作为怎么差了?”
李燕豪道:“有道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年轻轻的别的不学,只学会了争风吃醋,你好大的出息。“
铁柱儿道:“你敢骂我……”
“那是客气!”李燕豪道:“你这种人以怨报德,恩将仇报,简直该杀!”
铁柱儿道:“放……”李燕豪五指一用力,他哼了一声又矮了下去。
李燕豪道:“你还不承认么,只知道争风吃醋,可曾想过长一辈的处境,你若是伤了人,长一辈的还能在这儿呆下去么,万一要是连累了长一辈的,小伙子,你的罪过大了,我没让你铸成大错,这不是恩是什么?”
铁柱儿咬着牙道:“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李燕豪道:“我已经管了,今天我也管定了,小伙子,回去多反省反省吧,我看在你那长一辈的份上饶了你,别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一抖腕,铁柱儿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燕豪把那柄匕首往他跟前一丢道:“小伙子,利器是防身的,并不是拿它来伤人的。”转身而去。
铁柱儿抓起匕首就要扔,可是他抬起手又垂下了手,站起来狠狠说道:“好吧,我记住你了,你就别往河南去!”
这句话引起了李燕豪的兴趣,他回过身来道:“小伙子,河南我去过了,我是从河南来的。”
铁柱儿道:“你再去趟试试看。”
李燕豪道:“再去趟怎么样,那儿是有虎哇,还是有豹?”
铁柱儿道:“虎豹倒没有,可有个盖铁腿。”
李燕豪一怔道:“盖铁腿,盖铁腿怎么了,你认识盖铁腿?”
铁柱儿道:“你要站稳了,盖铁腿是我师父的把兄!”
李燕豪又复一怔,倏然而笑道:“原来如此,盖明英雄半生,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侄儿。”转身就走。
铁柱儿叫道:“慢着,你敢不敢去?”
李燕豪扭头说道:“我不但敢去,而且日后还一定去。”
铁柱儿道:“好吧,大丈夫一诺千金,我等你了,咱们‘河南’见。”
李燕豪笑道:“小伙子,你要先到请替我带句话,就说李燕豪问他好。”转身走了。
铁柱儿怔住了,久久方道:“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