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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豪抬眼看去,又复猛地一怔,金总管是谁,他竟是‘三青帮’的帮主,济南少年黎玉。
这是什么一回事,完全是熟人。
这时候陈慕南已把李燕豪的来意告诉了黎玉,黎玉含笑叫了一声:“李兄。”
李燕豪忙一定神上前拱手,道:“金总管。”
“不敢当,不敢当,”黎玉笑着说道:“小弟叫金玉,以后请叫我的名字好了……”
他竟然把名字也改了。
李燕豪道:“不敢,我奉贝勒爷之命,来给金总管送信的。”掏出那封信递了过去。
黎玉挺客气,双手接过,马上就拆了,一看之后立即抬眼说道:“师兄,贝勒爷找我有事,我这就往西山去一趟,你陪这位李兄坐坐吧……”转望李燕豪道:“贝勒爷有要事要我往西山一会,彼此不是外人,李兄请在这儿多谈会儿,我失陪了。”他一抱拳,匆匆而去。
陈慕南含笑说道:“兄台,请厅里坐坐,喝杯茶。”
李燕豪脑子里略一盘旋,当即叫道:“二师兄。”
陈慕南一怔道:“你是……”
李燕豪道:“小弟李燕豪。”
陈慕南大吃一惊,道:“跟我来,兄弟。”
他带着李燕豪往东行去,拐了几拐之后,两个人进入了一间小客厅,陈慕南门一掩,惊喜地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摸到虎穴里来了。“
李燕豪道:“二师兄,这儿就是金老太太府,是不是。”
陈慕南道:“不错,兄弟你……”
李燕豪道:“二师兄,请听我说……”
他信得过陈慕南,原原本本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陈慕南悚然点头道:“原来兄弟你跟这位金老夫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恩怨,可是兄弟,你太冒险了,金府里到处是高手,她两个女婿各任要职……”
李燕豪道:“二师兄,这个我清楚,可是谭老爷子对我恩重如山,这仇我不能不报。”
陈慕南道:“仇是要报,可是你总不能不顾你自己啊。”
李燕豪道:“谢谢二师兄,我会小心的。”
陈慕南沉吟了一下道:“怪不得三姑娘自从回来那夜之后不再见她出来,原来是让老夫人囚禁起来了,兄弟,你今儿个就要救三姑娘了?”
李燕豪吸了一口气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陈慕南道:“兄弟,你还有自己的血仇,一旦打草惊蛇,你就别打算在再这多呆下去了,以我看救三姑娘,和这位金老太太这两件事,你只有秘密进行……”
李燕豪道:“我也这么想。”
陈慕南道:“那么,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晚上再来,我给你打听一下三姑娘被囚何处,三更时候咱俩在东院柴房后一棵老槐树下见面,只是,兄弟…
…“强笑一声道:”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忙。“
李燕豪道:“我知道,二师兄,我已经很感激了,打从玉皇观头一次见面起,二师兄帮过我不少次
忙,这回就是二师兄不闻不问,二师兄有二师兄的苦衷,我也没什么话说。
“
陈慕南道:“兄弟,你说这话让我心里难受,我有什么苦衷,说穿了不过是作茧自缚,自己儍了这么多年,兄弟,这儿的任何人你都可以杀,我只求你对昔日那位教主夫人手下留情。”
李燕豪一怔,刹时就全明白了,原来这位二师兄一直是为情所困,为情所苦,他暗暗一叹道:“二师兄,你这是何苦,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世上有多少……”
陈慕南唇边接过一丝抽搐,苦笑说道:“兄弟,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儍。”
李燕豪还待再说。
陈慕南已然摇头说道:“兄弟,咱们不谈这些了,让我告诉你些别后,西淀别后没多久,官里就来令谕,着‘三青帮’全部解散,只留几个人,其他的都让他们各回来处,留下这几个人全进了这座金府当差,为他们继续卖力卖命……”
李燕豪道:“对,二师兄可知道,这位金老太太是不是当年的素手罗刹?”
陈慕南摇摇头,苦笑说道:“不瞒兄弟你说,说起来也够可怜的,进金宅这么多日子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位金老夫人是什么样儿。”
李燕豪道:“怎么,二师兄连见都没见过她?”
陈慕南点了点头道:“又何止我一个人,连黎玉都没见过她,她神秘得很,平素不出内院一步,就是有事出门的时候,也深藏在轿子里,几个高手护着,根本就不让人进去。”
李燕豪道:“二师兄见过那位三姑娘?”
陈慕南点头说道:“见过,他们这些人当中,数三姑娘宅心仁厚,平易近人,那位大姑娘跟二姑娘可就不同了,既凶残又阴狠,杀起人来更不眨眼,这才是一母能生九种,兄弟,要是能早一天把三姑娘
带离这儿,就早一天把她带离这儿吧,她不适合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也不适合地。“
李燕豪道:“二师兄,这件事将来开什么花,结什么果还不知道呢!”
陈慕南道:“兄弟,我是个过来人,我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李燕豪道:“谢谢二师兄。”
只听步履响动,有人走了过来。
陈慕南忙递过一个眼色。
李燕豪会意地点了点头。
步履声由远而近,随听外头有人恭声说道:“禀领班,属下求见。”
陈慕南道:“进来。”
门外一声答应,一人推门走了进来,是个年轻黄衣汉子,他进门一躬身道:“禀领班,二姑娘有事找您。”
陈慕南一摆手道:“你去给二姑娘回个话,我马上就来。”
那年轻黄衣汉子愿声退了出去。
李燕豪站了起来,道:“我也该告辞了。”
陈慕南强笑一声道:“居于人下,身不由主,兄弟今夜三更再见……”
李燕豪点了点头道:“谢谢二师兄,我一定准时赴约。”
他走了,陈慕南把他送出大门就匁匆折了进去。
李燕豪回到了端王府,覆了命就没事了,事实上那位贝勒爷不在家,书房里用不着他侍候。
他进端王府一天一夜了,到如今也不知道那位贝勒爷长得什么样子,看来在官场衙门要见个人可真
难。
没事儿的时间好打发,李燕豪一个人坐在小屋里静等天黑。
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在想……
虽然没事儿的时间好打发,可是李燕豪却等得心焦,好不容易天黑了。
除了吃饭李燕豪没别的事干,吃过饭后他又回到了他那间小屋里。
天黑已经等到了,现在只等深夜了。
李燕豪和衣躺在床上,枕着双手,两眼望着顶棚,脑子里想得仍是那些事。
小别不过一两天,可是他想那几位想得很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史翠屏的影子特别明显,是不是史翠屏跟他的关系不寻常,他说不出来。
脑子里想着事,耳朵听着那远近传来的梆柝声。
好不容易,梆柝声敲出了三更。
夜深了,人静了,这时候端王府一片死寂。
他熄了灯,轻轻开门走了出去,凝神听了一下之后,他随即拔起身形,直上夜空。
知道了地方路就好走,何况夜来他是施展轻功身法。
他到了金府东院墙外的时候,不过是三更刚过。
头顶的确是棵大桧树,而且浓荫蔽天。
翻上墙头,大槐树下站着个人,正是陈慕南。
陈慕南轻轻叫了他一声,他跳了下去,刚落地,陈慕南便递过一物,那是一块黑巾说:“这样不行,把脸蒙上,你还得在端王府呆一段时日,要让人认出来那就糟了,后院东有座小楼,三姑娘一个人在
楼上,楼下住着四个侍婢,身手都不俗,你要小心了,我忙我的去了。“
只见他一闪身就消失在夜色里。
李燕豪没敢多耽搁,把那块黑巾往脸上一蒙就往后扑去。
翻过一堵高墙进入后院,老远就看见了,一座清雅小楼矗立在一片林木之中,楼上有灯,楼下漆黑。
难道井兰还没睡,李燕豪心里一阵激动,提一口气窜了过去。
他点尘未惊地扑近小楼,掠上小楼,眼前两扇门虚掩着,灯光明透,只是听不见一点声息。
李燕豪强忍激动,轻轻地推开了门,这是间卧房,床当门放着,纱帐低垂,床上躺着个女子,头发蓬散着,脸向里,似乎睡得很甜,一点都没动静。
李燕豪走了进去,顺手掩上了门,一步便跨到床前,他心颤,手颤,掀开纱帐,轻轻叫道:“三姑娘,三姑娘……”
井兰没醒。
李燕豪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又叫了两声。
井兰醒了,说了话,语气冰冷:“你们连个安宁觉也不给我么?”
李燕豪忙道:“三姑娘,是我,李燕豪。”
井兰霍地转了过来,李燕豪看得猛然一怔,这哪里是井兰,脸色苍白,没一点儿血色,昔日丰润的嘴唇如今干枯干枯的,昔日动人的美目如今黯淡无神,左半边粉颊上有一刀伤,由眼下直到腮边,肉都翻开了,血红的一条,哪里像个人样,好一阵残酷的折磨。
李燕豪心痛如刀割,一阵剧颤,道:“三姑娘……”
井兰猛然抓住了他,两眼发直:“三少,真是你……”
李燕豪颤声说道:“三姑娘,是我。”
井兰道:“三少,我这是做梦么?”
只见她一咬嘴唇,唇破血出,她那失神的双目之中,突然挂落了两行珠泪,颤声说道:“三少,真是你,你怎么来的?”
李燕豪道:“现在别问这些,出去之后我再告诉你,三姑娘,你告诉我,你脸上这是谁……”
井兰一怔,旋即凄然一笑道:“你问我的脸上这伤痕么,我自己拿刀划的,这样他们就没法逼我嫁人了,他们那些人也不会再要我了,谁会要我这么个跟鬼似的女人。”
李燕豪只觉热血上涌,心痛欲裂,道:“三姑娘,你这是何苦……”
井兰微一摇头道:“三少,事已至今,你别再说什么了,听我说,那天我回来之后就被我娘看破囚禁起来,我知道今生今世我也别想出去了,所以我写了封信,托了个人送给你,那知你已经走了,也难怪,都过了三天了……”
李燕豪要发话。
井兰拦住了他,道:“别打岔,听我说,我在信上告诉你,谭老爷子是你两个哥哥跟我两个姐姐杀的……”
李燕豪猛然一怔,道:“三姑娘,你,你说谁?”
井兰道:“你没想到是不,你两个哥哥并不是谭老爷子亲生的,而是他朋友的两个儿子托他抚养,我娘就看准了这一点,平素就利用我两个姐姐勾引他俩,他俩很容易地就上钩了,他两个对谭老爷子下了迷药,我大姐下的手,结果你两个哥哥现在成了我两个姐夫,都居要职,神气得不得了……”
李燕豪只觉一阵晕眩,差点没倒下,他强支撑着,可是他的嘴唇已跟三姑娘一样,也咬出了血:“
两个忘恩负义,禽兽都不如的东西……“
他想起了那位金统带,怪不得觉得金统带的话声那么耳熟,身材那么眼熟。
“听我告诉你,”井兰道:“我娘不是我娘,是我的师父,我两个姐姐也不是我的师姐,我看不惯她们的作风,也不惯她们的作为,早就想脱离她们,可是我一直找不着机会,当年那夜我跪在地上求死求活才保住了你的性命……”
李燕豪道:“我知道,三姑娘,我感激。”
井兰凄然一笑,道:“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难道我是故意施恩惠,要你感激么,不管怎么说,我把隐藏在心里多年的事告诉了你,现在也终于见着了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走吧,这儿的人都不是庸手,尤其是我娘跟我两个姐姐…
…“
李燕豪道:“要怕我也就不来了,别的事暂且不提,我先把你救出去再说…
…“
井兰道:“救我出去干什么,你还要我么?”
李燕豪道:“三姑娘怎么说这种话,李燕豪岂是人间贱丈夫……”
井兰道:“我知道你,可是我自觉不配……”
李燕豪道:“三姑娘,你毁容伤脸是为了谁?”
井兰一怔,旋即说道:“三少,不管你怎么说……”
李燕豪凄然一笑道:“三姑娘要为脸上这道伤痕而自惭的话,那是不知李燕豪,也是小看李燕豪,更……”
井兰道:“不,三少,我知道您不会嫌我……”
李燕豪道:“我凭什么嫌你,我要嫌你我还算人么?”
井兰道:“可是我……”
李燕豪道:“别说了,三姑娘,你今生今世已经是李燕豪的人了……”
井兰热泪一涌,道:“三少,你真……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的两条腿也废了,我师父怕我逃跑……”
李燕豪目眦欲裂,道:“三姑娘,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别说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