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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见轿中没有反应,居然又说:“放了凌姑娘,你不放,我就不走!”那神气简直是在威胁轿中主人。
“放肆!”常润香一声厉喝,五指微屈已勾成利爪。
此时,轿中又传出一道命令:“放了凌姑娘。”
满场皆惊。九张由于惊愕而张大的嘴半天合不拢来。
魏景文在想:“这小子即便算是玉笛狂生的传人,轿中的主人也不至于对他的话唯命是从呀!”他怎么也猜不透其中的奥秘。
“可是……”常润香对着轿内女人说:“凌云花是……”
“我说放人就放人。”轿内传来一声不容拒绝的命令,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是!遵命!”常润香立即改变口气回答,同时出手解开了凌云花的穴道。
杨玉向轿子作个长揖,道:“谢”
他正在不知该称呼轿内的女人为夫人,还是小姐的时候,凌云花已飞身而至,抓起他的手臂,转身就跑。
没人阻挡。没人追赶,只有得到教主允许的人才能径直通过长街街心,因此纵有吃了豹子胆的教丁也决不敢去招惹他们。
刹时间,凌云花和杨玉已由长街跑出蜈蚣镇,消逝得无影无踪。
“啪!”凌志云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茶盅蹦起老高。
“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他双眼圆瞪,右掌高高扬起。
“爹!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了。”凌云花一面装出极其害怕的样子,一面悄悄地用眼光探询着坐在靠椅中的凌志宏的反应。
凌志宏铁青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凌云花在他脸上看不出对她的任何反应。
“二哥,”凌志远说话了,“你就把她打死了又能怎样呢?依我看云花能从蜈蚣镇脱身回来,便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我们庆贺还来不及哩。若是说怪罪,就该怪罪那个小贼人,他好大的狗胆,竟敢哄骗小姐去蜈蚣镇。”
“奴才!’凌志云一声厉喝,眼光落在了站在凌云花身后的杨玉身上,“好大的胆!竟敢愉偷拉小姐去蜈蚣镇,险些害得小姐丢了性命!蜈蚣镇是你们去玩耍的地方么?”
杨玉跨步走到凌云花身前,一双明眸静静望着凌志六、凌志远、凌志宏三人,说道:
“奴才知罪,不该带小姐擅闯蜈蚣镇,请庄主处罚奴才,不要怪罪小姐。”
“不!是我逼他带我去蜈蚣镇的!”凌云花闪身抢到杨玉身前,“爹爹,不能怪他!是我,真的是我……与他没有关系……”
“死丫头!还敢护着这奴才?”凌志云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右掌又高高扬起。
“你打!你打死我好啦!”凌云花索性撤野,迎着爹爹的手掌,昂着头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地乱嚷。
“你,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凌志云手掌顿在半空,五指一阵颤抖。
“你打!你打呀!”凌云花闭上了双眼,嘴里仍在叫嚷。
凌志云这下可为难了。要是只有他父女在场,这掌当然就不打了,这一仗也就如同往日二样,以凌云花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可是现在大哥、二弟、还有那个小奴才在场,无论如何也得给自己撑着个面子。他咬咬牙,一狠心,“啪”地一掌打了下去。
“算啦。”凌志宏突地出手托住凌志云的手掌,“这件事就这么算啦。”
“谢大伯!”凌志宏难得如此大发慈悲,凌云花抓住时机,赶紧道谢。
“我说这事算啦,但并没有说不处罚你。”凌志宏板着脸,神色凝重。
“大伯,你还要处……罚我啊。”她瞅了凌志宏一眼,垂下头,“不知大伯如何发落我?”
“去清心斋,面壁思过三天。”
“啊,要在那石屋里关三天?”凌云花花容变色。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处罚。
“大哥……”凌志远知道云花的心性,想替她讲个人情。
“不用说啦,就这么办。”凌志宏冷冷地堵住了凌志远的口。
凌志云无可奈何地举起双掌重重一拍。
门外应声进来两个庄丁头目:“庄主有何吩咐?”
“将小姐带至清心斋,面壁三天。”
“是。”
两个庄丁头目走到凌云花面前,毕恭毕敬地:“小姐请!”
凌云花幽怨地瞅了爹爹一眼,从杨玉身旁跨过,走向房门。
走到门口,凌云花转身向凌志宏道:“侄女还有一个请求,请大伯恩准。”
“讲。”凌志宏仍是唬着脸。
“大伯已经处罚侄女了,请不要再处罚杨玉,这事本怪我……”
“死丫头,还敢护住这奴才?!”凌志云怒冲冲地喝骂。
“行。”凌志宏手一摆,“你去吧。”
想不到大伯既然会这样爽快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凌云花赶紧向凌志宏道了个万福:“谢大伯。”
凌云花瞟了杨玉一眼,转身跟着庄丁头目走了。
“大伯已答应不处罚杨玉,那面壁三天又算得了什么?”她心中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她和杨玉刚回庄园,便被大伯叫到了内厅房中,孩没来得及让杨玉拜她为师。看来这过师父的瘾,只好三天以后再说了。
“大哥。”凌志云说道:“这奴才无视庄规必须严加处罚,否则……”
凌志宏冷冷地打断凌志云的话:“我已经答应过云花了,怎能再处罚他?”说着,他脸转向杨玉,温柔地说:“杨玉,你过来。”
杨玉闻声向前跨一大步,一双明眸灼灼地望着凌志宏。
“孩子,你娘去世时托咐我将你送回山东孝里铺乡下,我原想等见过百合神教教主再送你去,看样子现在得马上送你走,行吗?”凌志宏两眼瞧着扬玉。
“不。”杨玉摇摇头。
“为什么?”
“我……”他冷电似的目芒一闪而隐,“我不能在鹅风堡有危难的时候离开。”
杨玉一闪而隐的目芒,使凌志宏既觉心惊更感忧虑,他断然道:“不行!你必须马上走!”说罢,霍然起身,双掌一击。
庄丁头目应声出现在门外:
“叫于大管家立即前来见我。”
“是!”
凌志远向二哥凌志云投去了一个眼色。
女仆杨贵香在庄园十八年,一直受到大哥的特殊照顾,但大哥对这位逃离庄园八年多又突然回庄的杨玉也是这么客气,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难道大哥与杨贵香有什么特殊关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但他们知道大哥的脾气,心中虽是这么想,嘴里却决不敢问。
大管家于歧凤一股风似地赶进房中:“庄主叫我?”
“是的。”凌志宏点头道,“你马上护送杨玉回山东孝里铺乡下。”
“庄主!这……”于歧凤想不到庄主叫他来,是要他护送杨玉回山东老家,不觉顿时为难。眼下他正在安排明夜庄主与百合神教教主在青石坪会面一事,这事干系到庄主的性命,鹅风堡的存亡,他怎能撒手?
“大哥,百合神教已将蜈蚣镇封死,怎么送这小子出庄?”凌志云挑起双眉,高声发问。
于歧凤主管着鹅风堡大小事务,眼下又在安排青石坪约会之事,凌志宏竟要抽他去护送一个女奴的儿子回山东!难道这小子比整个鹅风堡还重要?凌志云心中甚是不满,故此大声发问,话中并带弦外之音。
凌志宏当然听得出二弟话中的“弦外之音”,不觉一皱眉,沉声道:“走天穴秘道出庄。”
“大哥!”凌志宏、凌志远不觉同声惊呼。
天穴秘道是鹅风堡通往后山口的一条秘密暗道,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启用的“紧急出口”。
凌志宏为了杨玉,居然不惜启用天穴秘道!
凌志宏板起脸,语气极为凌厉,“照我的话去做。”
于歧凤正要应声,杨玉却抢先发话:“不!我此刻决不离鹅风堡!庄主若定要逼我走,我就死在庄主面前!”他炯炯发亮的目光盯着凌志宏,语气异样坚定。
凌志宏脸色倏变,厉声叱道:“你敢不听我的话?”
“你这个时候要于大管家离开庄园,是置鹅风堡的安危于不顾,你这个时候要我离开危难中的庄园,离开母亲的新坟,是欲置我于不忠、不仁、不义、不孝,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听?!”杨玉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凌志宏一时语塞,竟无言回答。
房内所有人的眼光都注射在杨玉身上。
杨玉昂首挺胸,傲然而立,天生一付傲骨!
除了凌志宏之外,凌志云、凌志远、于歧凤都在想:这小子究竟是谁?
沉默。良久的沉默。
房中的空气使人感到窒息。
于歧凤首先打破沉默:“庄主,这次鹅风堡约会,除百合神教的人外,还有武林各派人物,各路人马正络绎赶来,此刻若是送杨玉出庄,万一有个差错,在下恐怕担待不起,况且青石坪明夜约会之事,在下正在……”
凌志远也立即改口附和于歧凤道:“于大管家所言极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明夜青石坪与教主约会之事,至于护送杨玉回山东的事,待过了明夜再说。”
凌志云也说道:“杨玉不会武功,路上危险,不如留在庄中安全些,再说这娃儿倒也有志气,不愿此刻离开庄园,大哥就成全了他这份忠心吧。”
凌志云有自己的心思。从大哥对杨玉的态度,可以看出杨玉决不是一个普通女仆的儿子,他要查清杨玉的身份,揭开这团神秘的谜,再说他那位宝贝女儿从清心斋出来,要是不见了杨玉,准会将他吵个头昏脑胀,因此他也想留下杨玉。
凌志宏思忖片刻,对杨玉道:“好吧,你就留在庄园,但我有一个条件,在百合神教的人没有撤走之前,不准你离开后院坪一步。”
杨玉默默地注视着凌志宏,半晌,才点点头道:“行。”
他不想给这位在他心目中一向受到十分尊重的庄主,带来过多的麻烦。
“你去休息吧。”凌志宏挥挥手,脸上仍是带着几分忧虑。
“谢庄主。”杨玉转身大步离去。
“庄主,我已经见过百合神教的信使了……”于歧凤开始向庄主禀告青石坪约会的事。
房内的空气仍然显得紧张诡谲,但已是另一种气氛。
杨玉在暮色深沉的后院荒坪上,冷冷地伫立着。
面对的是母亲的坟堆。
眼前幻叠的是五张杀手的脸,然后再加上四张“天狗”的脸。
耳旁响起的是掌击在母亲身上的声音,云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一阵阵下流的不堪入耳的秽语和淫笑。
杀!杀了他们!
他两眼迸起一片精芒,心火已开始炽燃。
杀人,尤其是杀杀人的人,必须要有杀人的手段,光凭勇气是不行的。
他已经找到了杀人的手段,那就是师父教他的投掷手法。他想:为什么不能像取紫貂血一样,把杀人的武器钉在他们的颈脖上?意念一动,心便开了窍。
杀人的武器,他也找到了。那是十八支一段削得尖尖的三寸长的小竹管。
他在黄山练习投掷时使用的都是竹筒,因此他在寻找武器时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竹子。
竹子这东西到处都有,就地取材十分方便,削尖之后锋利无比,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十分理想的武器。
三寸长短是腰间竹筒的长度,对投掷这种长度的小竹管,他已是十分熟练了,因此在制造武器时,他便把尺寸定为三寸。
至于十八支竹管,那是“有备无患”,万一一掷不中,还可以掷第二次,他没有杀过人。(坠楼而死的酒保不算),更没有与人交手对仗的经验,所以根本没有想到场上可能出现的变化,对手的武功,对方援手的人数等等。他想的只是九个该杀的人,自己如何去杀他们。
十八支削得溜尖的“杀人武器”,分插在腰带左右两旁,腰带正上方斜插着那支玉笛,后下方贴身处掉着那个装着紫貂血的竹筒,一切都已准备停当,就是这副模样出战!
现在他唯一缺乏的就是信心,而这是能否替母亲报仇的关键。
九个人,就算是除去四大天狗,他能一下子杀了那五个杀手吗?
那是五个专门杀人的杀手,如果他不能杀了他们,他就必会被他们所杀。
然而,他们是该杀的人,而他现在确不能死,他还没有重新安葬师父和母亲,他以前不知道父亲是谁,现在连母亲是谁也弄不清了,在未查明自己身世之前,决不能就这么死去!
他不由得傲气顿发,胸中滚过一阵热浪。
他拔出玉笛送到唇边,复又缓缓放下。他怕笛声惊动庄里的人,于是握着玉笛在心中默吹了一遍广陵曲。
一曲吹毕,气血翻腾,热浪如潮,心中杀气愈炽。
他发动起六合炼气大法,但内气未由玉笛引出,只在体内奔突冲撞,一时间,他竟把持不住。
他跨前数步,凝视着三十步开外的一片小树林。
树林中九棵不同方位的小树干上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