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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天马霜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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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绫沉吟一阵,缓缓说道:“来人武功甚高,而且非止一人,对我们形势,亦似十分熟
悉,我和他照了面互拼几招后,却被他兔脱而去。”
  那青衫文士脸色微微一变,但却未再多间,目光一扫那提灯童子,那童子立时从怀中摸
出一方黑布,又把林寒青的双目蒙了起来。
  耳际间响起那青衫文士冰冷的声音,道:“林大侠如不想皮肉受苦,那就且勿妄图挣扎
。”
  林寒青只觉身子被人提了起来。行去不大工夫,忽觉清风拂身,花香扑鼻,似是已出了
地下密室,感觉之中,被人放置在一辆车上。
  片刻之后,车声辘辘而起,向前行去。
  林寒青双目无法见物,但凭听觉,感到那马车愈行愈快,心中暗自急道:“他们不知把
我送往何处,但那地方,定然是一处较那桃花居更为凶险之处,如若被他们送到预定之处,
再想逃走,只怕要大费周折,倒不如在途中设法逃走的好。”
  心念一动,立时生出了强烈的逃走之心,暗中提聚真气,右臂一抬,想先把脸上蒙的黑
布拉开。
  那知手臂一扬,突然肘间一疼,一物直刺而入,一条臂软软垂了下来,再也提它不起,
不禁吃了一惊。
  只听一个阴沉冷漠的声音,进入了耳际,道:“如若想试试我金针刺穴之苦,那你就不
妨再挣扎几下看看!”
  林寒青心神一凛,暗道:原来他施用的金针钉穴之法,难怪我这条右臂,竟难以再伸动
了。
  只听砰然一声,紧接啊哟一声大叫,车身颤动,一阵急风吹了进来,似是有一个人,被
击出车外。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一个低沉豪迈的声音说道:“好小子,你在老夫两条臂上,钉了金
针,却没有想到老夫还有双腿可用吧!哈哈!”
  林寒青听那声音,颇似石牢中一度相遇的韩士公,忍不住问道:“韩老前辈么?”
  韩士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咱们在车上又碰上头了。”
言笑豪迈,全未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林寒青还未来得及答话,韩士公又抢先说道:“那守车的小子,被我一脚踢下车去,哈
哈,但望那一脚踢到他关节要害之上,纵然不死,也要他落个残废。”
  但闻车身又是一阵轻响颤动,那被踢出车外之人,似是重又跃回车上。
  只听韩士公喝道:“好小子,你好长的命啊!”
  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老猴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这一路上,有得你老猴
儿的苦头吃。”
  只听韩士公大声笑道:“你在老夫双膝上钉了金针,但老夫还有嘴骂人,你割了老夫的
舌头,老夫在心里骂你,除非你杀了我,哼!老夫活一天!咱们这笔帐就不能算完。”
  林寒青突然双膝一麻,也被钉了两枚金针,想是那人怕林寒青依样葫芦,照样踢上一脚
,先发制人,在林寒青的双膝上,也针下了金针。
  韩士公又骂了一阵,想是那押送之人,也知惹他不起,任他叫骂,来个充耳不闻,无人
接腔,韩士公也骂不起劲,过了一阵后,自行停了下来。
  只闻辘辘车声,马车不时跳动起来,大概那马车奔行极快,道路不平,经常颠动甚烈。
  两人关节要穴上,都被金针钉了,难以挣动,只有任人摆布。
  韩士公难耐寂寞,过了一阵,忍耐不住,又开口骂道:“臭小子,你们要把老夫送往何
处?”
  一个冷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稍安勿躁,到时间你就自然知道了。”
  林寒青、韩士公,双目都被重叠的黑布蒙了起来,只能听到声音,却无法看到那人的面
貌。
  韩士公怒道:“你如想要老夫不吵不闹。那就乖乖答我问话,如想装聋作哑,可别怪老
夫要骂出你八代祖宗。”
  他这吓唬之言,倒还真是有效,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答道:“我们只把你们送到江边,
那时自会有人接应,送往何处,你们到船上再问吧!”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量你也不敢欺骗老夫,待会如若还不上船,当心老夫打碎你这
鸟车。”
  他生俱豪壮之性,生平之中,从未受人这般摆布过,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只好从口中发
泄出来,其实他全身几处关节要穴,都钉了金针,动也难以前得。
  奔行的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那押送之人,也跳下车去。
  远处传过来谈话之声,但那声音细小,两人虽有着甚好的耳朵,也无法听得清楚。
  片刻工夫,响起了一阵杂乱的步履之声,似是有不少人走近了马车。
  林寒青只觉一只手伸了进来,硬把自己提了出去,心中虽想反抗,无奈几处关节要穴,
都被金针钉了起来,力难从心,气的冷哼一声。
  耳际间又响起韩士公的喝骂之声,道:“老夫生有双脚。要你们这般孙子动手孝顺么?

  林寒青暗暗忖道:“他被囚禁了两年之久,火气仍是如此之大,想他未被囚禁之前,定
然是一位脾气暴急之人,三言不合就要和人动手的人物。”
  只听韩士公喝叫之声,陡然小了下去,渐不可闻。
  林寒青心中大为奇怪的忖道:“奇怪呀、分明他骂声未停,何以会陡然消失?”
  付息之间,忽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放入了一座木箱之中,三面都是木板。竟是无法再翻
转伸动,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不是一具棺材么?难道他们要把我活活埋了不成!”
  他目难视物,但凭听觉,似被人放入了一具棺木之中。
  一阵轻微的木板相触之声,呼吸忽觉异样,似是被人合上了棺盖。
  只觉棺材被人抬了起来,向前行去。
  林寒青暗暗想道:“完了,完了,想不到我林寒青初入江湖,一事无成,就要被人活活
埋去,可怜老母,尚在倚门相望,盼我早日归去,龙弟弟还在那青云观中等待着我。”百感
交集,万念丛生,但他一向不愿多言,虽然已觉出死之将至,也懒得开口相问。
  幻梦中,林寒青似是觉着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世界充满着一片死沉孤独,黯然幽寂
……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觉棺盖被人打开,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接着”
一个馒头递了进来。
  林寒青本待拒食,忽然一想,此时此刻之中,必须设法保持体力,再想法拔出穴道上的
金针,挣扎作最后的一拼。
  阵阵波涛声传入了耳际,果然已在船上,听盈耳水声,似是乘舟行江心。
  呼的一声,棺盖重又合了起来。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举起手中的馒头。啃了一口。
  这是一段恐惧而却平静的旅程,就情势而论,林寒青自知无能和任何来临的福祸相抗,
一切听命运摆布。
  逐渐的,林寒青已能适应这种生活,长久的思虑,使他觉着心神疲累,迷迷糊糊中睡了
过去。
  他不知昼夜,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似是世界所有的人人物物,都已离他而去。
  突然间,船身起了一个剧烈波动,林寒青随着波动摇晃起来,一阵剧烈的摇动过后,林
寒青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右臂已可自由的伸动。
  原来船身一阵剧烈的波动后,右肘间“曲池穴”上钉的金针,竟然被铐链挂上,带了出
来。
  这无疑在必死中,找出了一线生机,林寒青迅快的拔下全身关节要穴上钉的金针,但他
知枷锁手铐,无法挣断,也不白费气力,心中却暗暗拿了主意,虽有铁枷手铐在身,但也不
习任人摆布,适当之机出手一拼。
  一阵兵刃相击之声,传了过来,隐隐可闻,林寒青心中一动,举手轻轻向上托去。
  棺盖微启,立时有一阵江风吹了进来,兵刃交击之声,清晰可闻,果然正有人在船上动
手。
  林寒青缓缓放下棺盖,考虑是否该破棺而出?
  突觉一声大震,似是有人跃上了棺盖,紧接猝然一声,不知什么击在了棺木之上。
  林寒青好奇心动,轻托相盖,侧一目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衣大汉舞着一把单刀,和人
相搏,那人身子隐在棺旁,无法看到,手中却施用一把虎头钩,刀光钩影,打的十分激烈。
  那黑衣大汉手中的单刀,显然不是那虎头构的敌手,被迫的只有招架之功,连连向后倒
退。
  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喝,又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疾跃而入,来势奇快,身子尚未站稳,
手中单刀,已疾快的递了出去,当的一声,震开了虎头钧。
  那原先的黑衣大汉,眼看就要落败,忽有援手及时赶到,立时精神大振,双刀并举,反
击过去。
  只见那虎头钩,向后缩去,显然已被那双刀配合的反击之势,抢了先机,迫的向后退去

  林寒青无法辨识出那一方面是玄皇教中人,也无法看到施用虎头钩的人,是什么样人物

  兵刃交鸣声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林寒青缓缓放下了托起的棺盖,暗暗叹息一声,
付道:“不知是那一个受了重伤。”但另一个念头迅快的在他脑际中浮起,隐隐幻生出施用
虎头钩的人,横尸在舱板之上。
  一阵激战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幽寂,行舟复归平稳,但林寒青的思潮,却是波翻浪涌般
,展现脑际,他觉着自己实不该就这般束手待毙,任人摆面,钉穴的金针既除,蒙面的黑纱
亦解,目可视物,手可拒敌,虽有铸锁加身,但未始不可挣扎一战。
  心念一转,又想到目下正处身浊浪滔滔大江之中,小舟一叶,破浪而行,纵然能冲破围
困,击退押守的敌人,但也无法操舟靠岸!
  对于那滔天浊流,他似乎是有着一种生而畏惧之心,每当面对那浊流波浪,就不自禁生
出了恐惧畏缩,身心颤动,莫可名状。
  林寒青极力再探索原因何在,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望水生畏?
  忖思之间,行舟突然停了下来,林寒青隐隐觉着棺木又被人抬了起来,赶忙停下思虑,
暗中运提真气,蓄势戒备,只要有人一启棺盖,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掌力。
  那知事情竟又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相待了良久,仍无人揭开棺盖。
  但觉棺木已离行舟,被人抬着奔行,大约有十几里路,棺木突然停放下来,略一停息,
又被抬了起来。
  但这一次的行程甚近,不大工夫,又被放下。
  林寒青耐心的等待着,他想无论如何总有人要打开棺盖瞧瞧的。
  但他又一次失望了,似是木棺放下之后,抬棺人就掉头而去,并无人开棺查看。
  林寒青终于忍耐不下,右手扬起,托住了棺盖,挺身坐了起来。
  目光转动,一片幽黑,天色已经入夜,停身处,是一座砖石砌成的空屋,大约有三间大
小,三具棺木,并放在一起。
  林寒青缓缓推下棺盖,一跃而出,探首向外看去,星光闪烁,这是个无月之夜。
  静室中两扇木窗未闭,似是毫无戒备,林寒青行了几步,举手一拉,木门应手而开。
  原来门户竟是虚掩。”
  林寒青正待举步出门,忽然想起了韩士公来,暗道:“那人虽然有些怪僻,但他为人豪
爽,不失英雄气度,岂可置之不问。”
  心念一转,重又走了回来,推开正中一具棺盖。
  只见一个面上蒙着黑布的少女,身上钉着无数金针,仰卧在棺木之中,想是吵闹不休,
口中还堵塞一块白绢。
  林寒青虽然目力过人,在这等夜睛之中,那女子脸上又蒙了黑布,仓促之间,也无法看
出是谁,略一沉吟,放下了棺盖,回头又推左面一具棺盖。
  这一具棺木中,果然是韩士公,他的形貌特殊易记,一眼便可看出,只见他嘴上也为一
块白布堵了起来,不禁哑然一笑,暗道:“我说呢?怎么久久不闻他骂人之声,原来也被人
堵了嘴巴!”正待取出他口中之物,心中突然一动,付道:“此人甚爱叫骂,如若先以他口
中堵塞的绢布,难免要大声喝骂,以舒心头闷气,倒不如先解去他脸上蒙的黑布。
  他虽带有手铐,但并不妨碍掌指,当下暗运内力,扯了韩士公脸上蒙目黑布。
  韩士公双目转动,不停在林寒青脸上打量,因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有双目中的眼
珠儿,可以运用自如。
  林寒青低声说道:“老前辈且勿叫骂。”伸手取下他口中堵塞的绢布。
  韩士公道:“快些拔下老夫右臂上的针穴金针。”
  林寒青微微一笑,暗道:“此人当真性急,也不问我如何脱险,此地何处,竟要我先拔
去他针穴金针。”心中在想,手却依言施为,拔出他双臂和双腿上的金针。
  韩士公针穴针既除,一挺而起,跃出了棺木,仰面长长吁一口气,道:“这是什么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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