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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周散布的黑衣人,已然组成一座方阵,把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奇怪的是那些黑衣人并不出手,团团把几人围住,似是别有所待。
只听那白衣人低声说道:“时机转眼即逝,快些向外面冲吧!”
林寒青短剑一挥,当先向外冲去。
那些黑衣人眼看林寒青冲了出来,齐齐挥掌击去。
林寒青吃过一次苦头,心知这般人合力的一击,威势非同小可,当下暗中一提真气,左
手伸了出去,依照那白衣女传述的口诀,接下迎击而来的掌力。
这“导阴接阳”手法,是一种内外兼修的神奇之技,林寒青人极聪明,那白衣女传述方
法又能兼极细微,是以林寒青听过一次后,竟能牢记心头,左掌一和那迎面撞过来的奇猛力
道接触,立时凝劲护住要穴,同时运气内引,果有一段极强的暗劲,循臂而上,内腑五脏都
感觉到强烈的震动,有如置身在澎湃的洪流中,虽是早已有备,运真气护住了要穴与心脉,
但仍有心神震动,难以禁受的感觉,心头大骇之下,右手一推,蓄劲外发,本身力道引着那
承受下来的一股暗劲,激射而出,倒海排山一般涌了出去,撞向那右侧的黑衣人。
但见右侧五个并立的黑衣人,迅快绝伦的变成纵立的姿势,由那当先一人挥掌推去。
一击之势,汇合了五人的内劲。
两股强猛的力道一触,立时旋起了一阵狂脱,沙土飞扬,断草横飘。
皇甫岚长啸而起,短剑挥摇间,化作一道白芒,直向南方冲去。
白衣女突然向前行了两步,紧随林寒青的身后,低声说道:“快些向前冲去!”
林寒青抬头看去,皇甫岚已冲入了阵中,短剑闪动起点点寒芒,和那些黑衣人展开了近
身相搏。
原来,林寒青这一招“导阴接阳”手法,承受下一方的力道,反向另一个方向击了过
去,使对方阵势一乱,皇甫岚借势冲入阵中,短剑左扫有刺,一阵猛攻,迫使敌阵无法复
合,发挥了妙用。
林寒青道:“姑娘也要深入阵中么?”
白衣女道:“我紧随在你的身后。”
林寒青道:“敌人众多,搏斗之间,必定异常混乱,只怕在下保护不周。”
白衣女道:“时机稍纵即逝,趁他们高手还未赶到,快些冲入阵中去吧!”
林寒青短剑一探,道:“姑娘珍重。”疾向近身一个黑衣人刺了过去。
那黑衣人武功不弱,身子一侧,避开了林寒青一剑,人却借势从旁例欺身攻了上来,反
手一把,扣拿林寒青握剑右腕。
林寒青心知眼下情势利在速战速决,拖延时间,无疑予以敌可乘之机,右手短剑刺出的
同时,左手却在剑势的掩护之下,悄然递出,点向那黑衣人助间。
那黑衣人右手抓出时,才发觉了危亡一发,林寒青的指尖,已然将近右助的“天池
穴”。
此人武功确也了得,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突然一吸真气,向前欺冲的身子,硬硬
生生的向后缩回了半尺,险险避开了林寒青的一指。
林寒青暗暗吃惊道:“想不到这人武功如此高强!”五指一翻,易点为抓,随势一探,
抓住那黑衣人飘飞的长发。
只听那黑衣人惊叫一声,一个翻身,疾向人群中冲了过去。
林寒青望着手中握住的长发,也不禁为之一呆,原来那黑衣人头上飘垂的长发,竟然是
伪制而成,长发被抓落之后,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竟然是一个和尚。
但闻那白衣女侨柔的声音,在耳际响起,道:“趁他们惊魂未定,快冲过去。”
林寒青收好假发,抬头望去,果然见黑衣人排成的阵势,已然大乱,正是破敌良机,长
啸一声,探剑直攻过去。
原来,那黑衣人长发被林寒青抓了下来,心中惊骇之下,放腿狂奔,把刚刚重行摆好的
阵势,又冲的七零八落。
林寒青、皇甫岚,并肩猛冲,剑刺掌劈,一阵猛攻,阵势更乱,原本出手有序,而持以
御敌的奇阵,此刻,却不得不各自为战了。
这群黑衣人,因为人多手杂,阵势一乱,反有着碍手碍脚之感,恐怕伤了自己人,虽有
绝艺,亦是难以施展。
林寒青和皇甫岚,虽可放手施为,但两人要兼顾那白衣女的安全,也有着甚多的顾忌,
不能全力抢攻。
只听那白衣女高声说道:“你们抓他们的头发,这些人,都是戴的假发。”
此言一出,那些已然各自为战的黑衣人,更觉混乱起来。
要知他们身后飘垂的长发,动手时被风吹飘起,长达数尺,纵然是有着很好的武功,也
无法不容这头发不披着。
皇甫岚大喝一声,一剑“浪卷流沙”,逼退了两个近身的黑衣人,左手一探抓住了一绝
飘飞的长发。
那人长发被抓,心中似是甚为焦急,右手一抄,搭上了皇甫岚的左腕,左手全力一拳,
捣向了皇甫岚,身子也随着拳势向皇甫岚扑了过去,竟然是不避凶险的拼命招数。
林寒青剑尖科指“神龙摆尾”,横里刺了过去,正中那黑衣人前胸要害,惨叫声中,鲜
血喷了出来。
皇甫岚左手用力一顿,那人头上的长发,果然应手而起,露出光秃秃一个脑袋,竟然也
是伪装上的假发。
林寒青厉声喝道:“这些都是和尚,那梅花主人,定是伪冒的假名。”喝声中,剑势连
变,刹那间寒芒转流,直攻过去。
皇甫岚长啸相和,挥剑抢攻。
这些黑衣人阵势已乱,再被两人先声夺人的气势所摄,更见慌张,片刻之间,被两人短
剑连伤五人,冲开了一条血路,脱围而出。
林寒青心头惦记那白衣女,不禁回头望去,那知一转脸,几乎和那白衣女撞个正着,只
见她满脸堆笑,说道:“你可是不放心我么?”林寒青被她一言道破心事,反而答不上话,
放腿向前奔去。
三人行出那烈妇冢,白衣女当先停下脚步,说道“皇甫相公诸吧!我们不送了。”
皇甫岚一抱拳道:“有劳两位相送,咱明日午时再见。”转身急奔而去。
林寒青只待皇甫岚走的踪影不见,才回目望了那白衣女一眼,道:姑娘,咱们要回阵去
么?”
白衣女道:“自是要回去的,怎么?你怕了?
林寒青吃她一激,豪气忽发,道:“在下只是担心姑娘的安危。”
白衣女道:“这倒不劳费心。”
林寒青暗暗忖道:“她在兵刃拳掌的交飞之中,安然无恙的走了过来,如若完全不会武
功,实是叫人难以置信?”心中暗想,口里却未追问,放步向前行去。
那白衣女紧紧的跟随在林寒青的身后,一面笑着说道:“我把生命身体,全都托付了
你,你如打人不过,咱们两个人,都不能活了。”
林寒青觉心头一震,精神大为紧张起来,他适才和那些黑衣人动手,虽然击清对方的阵
势,八面威风,但却觉出了那些人,并非是酒囊、饭袋,全要凭仗阵势变化和联手之力拒
敌,每个人都有着深厚的功力,所以能破阵而出,一则是有皇甫岚从中相助,二则因那些黑
衣人先行自乱手脚。可算胜之不武,这番单人匹马,重陷敌阵,胜负很难预料,听白衣女重
言托嘱,心中惶惶不定,回头说道:“白姑娘,生死决战,独御强敌,在下倒不畏惧,只是
保护姑娘,在下一人之力,恐难胜任。”
白衣女笑道:“不要紧,我帮助你抵拒强敌。”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姑娘不是不会武功么?难道是有的隐技自珍,深藏不露?”
白衣女笑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却熟记了天下武功最深奥的各种奔决,其中两种专
以闪避强敌功袭的步法,只要我精神支持得住,你又能阻挡得住当面来的敌人,他们就伤我
不到了。”
林寒青道:“姑娘身体素弱,如何能支持得住?”
白衣女推了推手中的玉匣,笑道:“这玉匣中有一十二支金针,可以帮助我振奋精
神。”
林寒奇心中忽然泛生起一股寒意,付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如若是满身刻着金
针,其状实是恐怖至极。”
凝目望去,只见她嫩脸上泛起了一片艳红,双目中神彩奕奕,嘴角间似笑非笑,似是毫
无畏惧,不禁豪气一振,道:“咱们走吧!”短剑护胸,大步向前行去。
就这一阵时光,那黑衣人,似都已悄然退走,阴风森森的古家中,听不到一点声息。
林寒青一皱眉头,回头说道:“白姑娘,他们都退走了么?”
白衣女道:“如若不是那梅花主人亲身驾到………”
一语未完,突闻一阵朗朗的笑声传来,道:“梅花主人何等身份,岂能轻易临敌。只见
一个身着长衫的人,从一棵大树之后,缓步绕了出来。
林寒青仔细看去,只见那人好一身奇怪恐怖的装着,全身上下,一色红衣,头上带着一
顶红色帽子,除了露出一双眼睛之外,全身上下都罩在一身血红的颜色之中。
那人体态康洒,步履间十分轻松,目对两人停身之处走了过来。
林寒青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他虽有一腔豪气,但却毫无江湖经验阅历,看红衣人直行
而来,不知如何才好?
只听那白衣女娇脆的声音,附在他耳际说:“不要怕他!”
林寒青胆气一壮,厉声喝道:“站住!再要向前逼近,可莫怪我要无礼了。”
这时红衣人已然逼近到两人停身处三尺左右,停下了脚步,说道:“兄台贵姓?”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
那红衣人道:“那青家旁的五行奇阵,可是兄台的杰作么?”
此人虽是衣着诡奇,但言词却温文客气。
林寒青道:“在下没有那份能耐。”
那红衣人双目中寒芒一闪,道:“那是另有高人了?”
林寒青心下为难,不知是否该说出那白衣女来,正感为难之间,那白衣女突然挺身而
出,道:“一座区区五行奇阵,算不得甚么?”
那红衣人两道目光凝注在白衣女的身上,由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一阵,道:“那是姑娘
的手笔了?”
白衣女道:“是又怎么样?”
红衣人声音突然转变的十分冰冷,迢:“姑娘能摆出正反奇阵,足见高才。”
白衣女微微耸动了一下柳眉,显然,她的心中,起了一阵波动。
只听那红衣人接道:“姑娘在梅花主人,邀宴天下英雄的会场之中,摆下了这座正反五
行奇阵,不知有何用心?”
白衣女道:“你既认得,为什么不把它破去,何用多费口舌!”
红衣人道:“一座正反五行奇阵,还难得住区区,但武林中有此才人,在下倒是不得不
见识一下。”
林寒青突然厉声接道:“你究竟是何人?如若是那梅花主人,何以又不敢承认?“
红衣人一阵冷厉大笑,道:“如若你们想见梅花主人,眼下倒有一条捷径。”
林寒青豪气飞扬地说道:“那种捷径?”
卧龙生《天马霜衣》
第二十四章
红衣人道:“那就先胜得区区在下。”
白衣女抢先接口说道:“咱们要比些什么?”
红衣人道:“武功、文才任凭选择,琴棋书画,在下亦都奉陪。”
白衣女道:“你的口气不小啊!”
红衣人道:“如非姑娘那一座正反五行奇阵,只怕也引不出在下现身?”
林寒青暗暗忖道:此情此景,只有比试武功,才能决定胜负,琴棋书画,徒耗时间。当
下说道:“在下想领教武功。”
红衣人道:“很好,你出手罢!”
林寒青道:“你这身诡异的装束,既是吓不倒人,比武却是硬碰硬的事,你脱下,咱们
再打不迟,也免得我胜之不武。”
红衣人道:“你如能够胜得,我再脱下这身红衣不迟。”
林寒青短剑平胸,说道:“那就清亮兵刃吧!”
红衣人冷笑一声,道:“和你动手,大概还用不着兵刃!”
林寒青道:“在下倒是忘了梅花主人门下,都练有外门奇功。”
那红衣人冷冷说道:“武功一道,博大精深,阳刚阴柔,各有所长,奇正变化,互相为
用,内家外门,万流一源,阁下偏见,未免是坐并观天。”
白衣女桥声接道:“好一篇荒谬之论,强词夺理,还道人坐并观天,百流虽渊一源,但
功分宗门,法有邪正,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红衣人冷冷接道:“载舟之水,亦能覆舟,姑娘之论,不过化简为繁之说。”
林寒青暗暗忖道:眼下情势,不宜拖延时间,此地距那奇阵,不过十丈左右,如若能尽
早击败红衣人,或可不失重返阵中的机会。
心念一转,接口说道:“各人修养不同,有以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