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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兄,小弟看……我们并非巧遇!”卜云峰突然改变了话题,神色里有那么一抹淡淡的不易觉察的阴影。
“这话怎么讲?”东方白倒是为之一怔,但同时也注意到了对方脸上那扶淡淡的阴队。人,在对某人有了定见之后,观察力便会变得锐敏,如果是在卜云峰的来路没揭开之前,东方白对他的注意是不会如此细微的。
“东方兄对小弟背衣破裂既不惊奇,也不动问,所以小弟想……”说了一半住了口,下文当然是跟踪二字。
东方白心头为之一震,由这一点,更加证明卜云峰的确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心机相当深沉,为了祝彩虹的安全,他不得不设词以饰,同时对卖花女小英被杀与连串血案他暂时不敢追究了,怕引起严重后果。
“哦!”东方白抱了抱拳道:“对不住,因为在下太关切祝姑娘的下落,所以疏忽了,正要想问卜兄是否大意被荆棘刮破衣服,卜兄却已先问了出来。”这解释很勉强,但他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更妥当的说法。
“别当意,小弟说说而已!”卜云峰微一莞尔。
“是在下粗心!”
“东方兄别忘了今晚的时地!”
“当然,在下先行致谢!”说着再次抱拳。
“祝你们花好月圆,小弟有事先走一步!”
“卜兄请便!”
卜云峰拱拱手,疾掠而去。
东方白目送卜云峰的背影,突地,他看到不远处的林木间出现一条人影,体型衣着看上去十分眼熟,不禁心中一动,凝目望去,更是骇然,出现的竟然是蒋大牛,这可是怪事,蒋大牛何以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蒋大牛左右顾盼了一下,立即尾随卜云峰而去,身法轻灵利落得惊人,他根本就不是浑朴憨直的渔郎。
东方白直了眼,震撼莫名。
蒋大牛是听命于神秘客的。
如果说卜云峰就是神秘客,许多情况便无法解释?
如果神秘客另有其人,蒋大牛何以伏伺在暗中?
如果不是蒋大牛在大石桥下飞舟接应,自己早已伤于太王帮的火箭之下,救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情况更加扑朔迷离,无论从那一个角度去分析,其间都有矛盾现象存在,似是而非,寻不到症结所在。
丁府。
内客厅里,帮主丁天龙,二娘和“抓精”卓永年三个人在研究一张无头字帖,每一个人的神色都沉凝万分。
“今晚二更‘无肠公子’东方白将出现鬼树林外右方第三座峰头……正义客!”丁天拉目注手里的字帖道:“正义客是何许人物?”
二娘沉声道:“当然是心存正义的江湖朋友,同情本帮的血腥惨祸,提供凶手的动静,让我们得以索债。”
卓永年幽幽地道:“问题是这字帖是否可靠,会不会是一个阴谋?如果说字帖所传的消息正确,那就等于指明东方白是血案的凶手……”
二娘插口道:“宁可信其有,我们不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丁天龙悲愤地道:“凶手杀我同参,断我香火,如不能把他碎尸万段,无以对死者在天之灵,非行动不可。”
卓永年深沉地道:“由老夫单独出马,看事应事。”
丁天龙摇手道:“卓大侠,恕本座直言,以你个人之力,恐怕应付不了东方白,同时本座誓要亲手刃凶……”
二娘激颤地道:“妾身也是此意。”
卓永年想了想道:“也罢,不过……我们得妥谋善策,伺机行动,不能有丝毫错失。”
话锋一顿,又道:“尤其重要的是我们不能不慎防这是陷阱,照情况推测,凶手最后的目标一定是帮主,我们心里必须有备。”
二娘咬着牙道:“看我们目前能动用的弟子……”
卓永年立即扬手阻住话头道:“动众就会打草惊蛇,而且会增加无谓死伤,你我三人足可应付,唯一的希望是传字帖者的动机的确是基于正义。目前我们少了一层顾虑便是东方白并非‘魔刀鬼影’的传人,他不会用飞刀。”
同一时间。
坤宁宫也接到与太王帮内容相同的字帖,“坤宁夫人”,公主小玲,铁杖姥姥等七八位宫中高级人物在集议,并已决定了行动的原则。
月色清如水!
天宇净无尘!
群山掩在发蒙的轻纱里,境由心生,有的人为这谐和的月夜良宵而陶醉,有的人却视这美景为充满鬼蜮与血腥的场地,美与丑原就没有绝对的分野。
时间约莫是二更初起。
东方白如石像般兀立在峰顶上。
峰顶方圆约半亩,几株虬松散落在嶙峋的岩石间,三方是近乎陡峭的斜坡,一方是深不见底的断岩,望对过宛如一座山被鬼斧从中劈为两半,形势十分险恶。
祝彩虹何以不见出现?
卜云峰为什么要把她安置在这种地方?
就像是动物的第六感,一个修为到了某一层次的剑手,就会具有超逾常人的灵敏感应,现在,东方白所起的感应便是如此,不用看,他知道有人现身了,那是一份狂喜,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企盼的终于……
“彩虹!”他转过身,一下子木住了,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意念中的祝彩虹,而是一个须发呈发的锦袍老者。
老者的眸中闪射着刺人的寒芒,也可以说是杀芒,就像是仇人见面时的目光。
对望着,很长一段时间。
“东方白,本座终于见到了你!”语冷如极地玄冰。
“阁下是……”
“丁天龙!”
“噢,丁帮主!”
东方白心里起了极大的震撼,太王帮帮主何以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太王帮的高级人物接连被残杀,对方一直认定他是凶手。
卜云峰说二更左右祝彩虹会在此地出现,想不到出现的是太王帮主,这是怎么回事?
事非寻常,他竭力保持冷静,深深一想,明白过来,又一次中了卜云峰的圈套,鬼树林的线索,小英的消息都是刻意安排的,今晚是第三次,只怪自已警觉性不够,要见祝彩虹的心太切,上了不该上的当。
卜云峰果然是神秘客,蒋大牛是他的手下,联手串演这一场戏,但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呢?
为了祝彩虹?
丁天龙狠盯着东方白。
“东方白,本座又想知道—件事!”
“帮主想知道什么?”
“你杀人的原因!”
“杀人的原因?”东方白星目大张,剑眉挑了起来道:“在下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杀人,帮主什么意思?”
“东方白,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赖?”
“帮主又凭什么认定在下杀人?”
“事实俱在!”
“什么事实?”
“你首先在南阳杀了‘金狮子’刘陵,博得‘无肠公子’的外号,之后,你到了徐家集从‘不为老人’的听竹居开始,连连逞凶,每一次凶杀现场都有你在,这不是事实?”丁天龙激动得全身发抖,声调近乎惨厉地道:“凡是停留在本地的外人本帮已作了周密的调查,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你是没有人性的冷血杀手,说,你因何杀人?为什么专对本帮的人下手?你说,幕后指使你的是谁?”
“丁帮主,你身为一帮之主,应该明辨是非,不能因为怀疑而胡乱指人是凶手,谁目睹在下动剑杀人?”
“你杀人手段残毒,根本不留活口!”
东方白哭笑不得。
“这不是莫须有之辞么?”
“狡辩无益,本座会让你吐实!”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闪现,是个粗眉大眼,满脸凶相的中年妇人,手里横着剑,那神情像是随时准备要吃人。
她,正是丁天龙的继室二娘,东方白并不认识她。
“兔崽子,老娘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生剜你的心活祭亡灵!”怨毒,加上敲大锣的声音,令人股栗。
“芳驾是……”
“少废话!”手中剑倏地上扬。
东方白已完全明白,今晚的事是卜云峰布置的圈套,但自己已经钻进来了,所谓祝彩虹二更出现,根本就是瞎话,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让卜云峰的阴谋一再得逞。
“丁帮主,容在下说一句话。”
“说?”
“这是凶手故布的圈套,你我都是受害者!”
“放屁!”二娘用吼起来道:“休想再耍花招!”咬咬牙,目焰如火道:“天龙,一剑放倒他,一剑,明白我的意思么?”
“呛!”地一声,碧芒乍闪,丁天龙拔剑在手。
除了应战,别无转圜的余地,东方白在急想对方“一剑”两个字的含意,他立即意识到了,对方将施展极厉害的绝招杀手,而且是一剑奏功。丁天龙是太行与王屋的联合帮主,可想而知不是泛泛之辈,当然有独到的武功。
要应付的是双剑,并非一对一。
该亮剑应敌么?实际上双方之间并没有仇怨,只是对方如此认定,是否真的要流血的确是值得考虑的问题。
又是三条人影幽灵般出现在岩石边。
东方白眼角瞥见,一颗心顿时收缩。
不期而现的是公主小玲、铁杖姥姥和无弃师大。
丁天龙和二娘转头扫了三人一眼,双方都没打话。
东方白已别无考虑,非拔剑不可,面对的是太王帮和坤宁宫的顶尖人物,双方联手,后果难以想象,而且双方都要得自己而甘心,不但拔剑,还得狠下心用杀手,务使每一个都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他拔剑出鞘,心意已定而为一,不存任何杂念。
丁天龙与二娘衣衫无风自鼓,面如巽血,显然某一种功力已提到了极限。
场面很静,但空气中杀机充盈。
暗中还伏伺了多少人无法蠡测,但东方白料定卜云峰一定会到场,他自已一手安排的精彩好戏他焉能不观赏。
东方白亮出了架势,玄奇而无懈可击的式子。
鼎足对峙,丁天龙与二娘自然形成犄角。
坤宁宫的三人站在两丈之外的原地,状似观望。
月光似乎已变成了惨白。
杀机充斥在每一寸空间。
可怕的死寂使人透不过气,每个人的身心都已收紧。
“绝户剑法!”公主小玲低低说了一句,很轻,但在这空气完全凝固人人摒息的境地里,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入在场者的耳鼓,她指的当然是丁夫龙和二娘将要施展的剑法,她为什么要点出来?是提醒东方白还是……
东方白当然听到了,但“绝户剑法”这名称他是头一次听说,不管如何,准定是一套极厉害的剑法无可置疑。
电花乍闪,雷火暴伸,三支剑破空纠集绞扭,分不清招式,只见剑芒曳尾,交织触撞,闷哼声中,两缕寒光划空飞射断岩方向,倏忽殒失,人影已分开,二娘退了八尺,丁天龙退三步坐地,右上臂一片殷红。
东方白的剑斜扬着,在原地生了根。
“啊!”公主小玲等三人同声惊呼,六道目芒发了直,这简直令人难信,一个照面,震飞双剑,还重伤了丁天龙,从不轻用的绝户剑法由两人施展,竟然如此不济?
“兔崽子,老娘跟你拼了!”二娘恶虎般扑上。
东方白闪开,没出剑。
二娘一抖落空,刹住势,正好在丁天龙身前。
“天龙,你伤得怎样?”
“死不了!”丁天龙努力咬牙,脸孔因激愤而扭曲道:“想不到……”想不到什么他没说下去,呼吸重浊。
铁杖姥姥向前挪步,沉声道:“二娘,扶丁帮主到一边去,仔细检查一下他的伤势。”话完,人已到距东方白八尺之处,公主小玲与无弃师太也立即跟进,三人呈鼎足之势把东方白围在中间,空气再呈紧张。
二娘挟扶起丁天龙向侧方岩丛移去。
东方白斜扬的剑已变为下撇,沉稳得像一尊石雕,现在对坤宁宫的高手他已没有顾忌,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剑只要离鞘便能克制对方使人功力骤失的诡异掌功,他唯一不安的是怕全面搏击之下会泄了自己兵刃的秘密。
公主小玲所站的位置是东方白的正面,她现在的目光相当可怕,浓稠的怨毒加上凝固的杀机,形同冷面罗刹。
“东方白,你的剑术的确不赖。”
“好说!”
“不过你玩剑到今晚为止。”
“未见得。”
“那你就试试看!”看字出口,剑已横斜而起。
东方白沉稳地徐徐转动身形,十成功力已贯注剑身,随时应变出手。只见铁杖姥姥杖头前倾,杖尾附胯,是准备出击的姿势。无弃师太单掌立胸,另一手扣住金光闪闪的念珠,这老尼的念珠就是她的兵器。东方白心中大为忐忑,同时应付三个拔尖高手不同的攻击,他实在没有把握,因为三个人各有绝活,只消一个疏失非被摆倒不可。
二娘又回到现场,一副咬牙切齿之状。
东方白最后仍面对公主小玲。
这不同于对付丁天龙和二娘,因为那是两支剑,不管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