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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天香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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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亦乐道:“托福盟主,在下功力已复。”
  胡柏龄挥手对崂山三雄说道:“我们先走一步。”大步直向殿外走去。
  余亦乐紧随身后,崂山三雄个个抱拳躬身相送。
  胡柏龄一出大殿,立时施开轻身飞纵身法,放腿疾奔。余亦乐紧随其后。
  胡柏龄为了赶路,昼夜倒置,白天住店休息,待晚上行人稀少之时,才施展轻功赶路。
  余亦乐武功虽已有甚深造诣,但比起胡柏龄来,究是稍逊一筹,这等卖命狂奔的赶路之法,初行几夜,还可勉力追得上,但后来就感到力难从心,胡柏龄只得放慢行速等他。
  奔行十余夜,已入河南省境,两人找了一处客栈,休息了一日一夜,待疲劳尽复,才向嵩山赶去。
  这日中午时光,到了嵩山脚下,抬头看峰颠连绵,山势巍峨,扬名武林的少林本院已然隐现苍松翠峦之中。
  胡柏龄昔年虽在河北道上吒咤风云,如今又是天下绿林盟主之尊,但也不敢对领袖武林的少林寺,稍存不敬之心,停下步来,整整衣服,大步向前走去。
  胡柏龄正待举步入林,忽听两株巨大的松树之后,响起了一声:“阿弥陀佛!”两个身躯高大的和尚,同时由树后转了出来,拦住了两人去路,一齐合掌当胸,说道:“两位施主有何贵干?”
  胡柏龄打量二僧一眼,笑道:“在下胡柏龄,求见贵寺掌门方丈,有重大之事相商,烦请二位大师代为通报一声。”
  二僧相互望了一眼,笑道:“胡盟主大驾刚到吗?”言下之意,似是早已预知其事了。
  胡柏龄拱手大笑道:“不敢,不敢,匆匆登门造访,未免太过鲁莽了。”
  左面一僧当先退后两步,躬身合掌说道:“胡盟主暂请嘉宾室中稍坐,容小僧通禀过敝寺方丈之后,再来奉请。”
  胡柏龄昂首阔步,向前走去,右面一僧抢前一步笑道:“小僧替两位带路。”当先绕林而入。
  这片松林,异常浓密,浓密的松林之中,被人工开出一片四五丈方圆的空地,红砖砌成了一堵围墙,环绕着一座建筑精致的小楼。
  那带路僧突然放快脚步,奔到那红墙旁边,举手在一座紧闭的黑漆大门之上,轻轻叩了三下。
  一阵铜环响过,两扇黑漆门,呀然大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沙弥恭迎门侧。
  那身躯高大僧人,合掌肃客,胡柏龄微一颔首,大步而入。
  余亦乐紧随盟主身后相护,寸步不离。
  胡柏龄等登楼之时,那随同到此的高大僧人,已然留在楼下,这小沙弥一走,雅洁的小楼上,只留下了胡柏龄和余亦乐两人。
  胡柏龄吃了一口枣茶,笑道:“少林寺向有领袖武林正大门派之誉,如若在寺中接见咱们,恐怕难以保得隐秘,传言江湖之后,怕有碍他们的清誉,看这小楼布设的这般雅洁,只怕他们早有预谋,如果我判断不错,少林掌门方丈,只怕要移驾到这小楼之上,和咱们见面了。”
  余亦乐笑道:“少林方丈,被武林视作泰山北斗,能移驾来此小楼,和咱们相会,对盟主也算得十分看重了。”
  胡柏龄笑道:“他不过是怕和咱们相见之事,传在江湖之上,才作这番布置罢了。”
  片刻之后,那小沙弥手中托着一个玉盘,笑道:“两位远来,想必腹中已甚饥饿,敝寺方丈特命厨下做了一席素斋,和两位同桌共餐,这玉盘之中乃是本寺小负盛誉的面糖饼,先请二位食用一点充饥。”
  胡柏龄接过一块,笑道:“有劳小师父了。”
  那小沙弥放下玉盘合掌告退。
  两人食用几口,果觉清香甜美,兼而有之,乃极少吃到之物。
  大约过有一顿饭工夫左右,忽闻楼梯上传来步履之声,那小沙弥当先登楼,笑道:“敝寺方丈已到了。”
  胡柏龄、余亦乐双双站起身来,向楼梯门口迎去。
  只听一声“阿弥陀佛”的佛号,一个身披黄色袈裟,面色红润,身躯高大的和尚,已出现在梯口之处,合掌说道:“老衲来迟一步,有劳两位久候了!”
  胡柏龄虎目闪动,打量来人一眼,只见他方头大耳,慈眉凤目,和蔼中微带庄严,抱拳还礼,朗朗笑道:“大师名重武林,今日能得谒见,胡某人甚感荣幸。”
  那高大和尚微微一笑,道:“胡盟主力服群雄,扬威北岳,夺得绿林盟主之尊,老衲思慕已久,虽已得天明师兄相告,但百闻不如一见,果是英雄风采,气度非凡。”
  胡柏龄笑道:“大师过奖了。”
  小沙弥移过木椅,待三人分别落座后,立即自行退下楼去。
  胡柏龄微一欠身,叹道:“胡某这次冒昧造访,有扰清修,心中甚感不安。”
  身披黄色袈裟的和尚合掌接道:“好说好说!胡盟主一代豪雄之才,威震江湖,肯移驾嵩山,想是必有指教。”
  胡柏龄沉吟了一阵,道:“近来江湖风波,暗潮汹涌,千绪万端,一时间,真叫人有不知从何说起之感。”
  那高大的和尚微微一笑道:“胡盟主领袖绿林,对江湖形势变化,自是了如指掌,有什么指教,老衲洗耳恭听。”
  胡柏龄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衲师掌理嵩山本院,想必异常忙碌,在下也不便多扰,长话短说,胡某人这次冒昧相访,特来相告一件机要重大之事。”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相晤一面,总算有缘,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高大僧人本来微闭双目,静坐聆听,听得问话,突然大睁双目,含掌当胸说道:“老衲法名天禅。”
  胡柏龄欠身抱拳一礼,说道:“在下游踪南昌,无意之中遇得一位绿林前辈。”
  天禅大师双目闪动,低宣了声佛号道:“想必是那位绿林前辈闻得天下绿林竟争之事,故而重出江湖了。”
  胡柏龄冷笑一声道:“如是那绿林前辈重出江湖之意,旨在天下绿林盟主,胡某也不敢惊扰大师了。”
  天禅大师微一沉吟,道:“胡盟主可记得那人姓名吗?”
  胡柏龄道:“姓名虽然不知,但却知道他绰号被人称作阴手一魔。”
  天禅大师低声吟道:“阴手一魔……”突然微微一笑,接道:“二十年前绿林道上确有这么一个人物,老衲虽然忆得其名,但确未曾见过其人。”
  胡柏龄看天禅大师言词神态之间,似是对自己甚为轻贱,心中大感不满,暗道:我千里奔波,兼程赶来,特地通风报信于你,你却这般轻视于我,正想起身拂袖而去,心念忽然一转,我此行志在造福苍生挽救武林一场浩劫,岂可固一时意气背悖大义,忍下去胸中之气,笑道:“在下从阴手一魔门下弟子口中听得有几个隐居甚久的老魔头,一起重出江湖,准备和贵派及各正大门户一争雄长,此举牵扯颇广,只怕要造成武林中一场悲惨的屠杀,贵派素有领袖正大武林门户之誉,故而特来相告,敬望大师早作准备,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天禅大师微一沉吟,道:“那般人中除了阴手一魔之外,不知还有何人?”
  胡柏龄道:“据在下听得,其中首脑主谋之人,名叫酆秋。”
  天禅大师脸色一变,道:“酆秋?”
  胡柏龄道:“不错。”
  天禅大师面色庄严地说道:“酆秋已四十年未在江湖上露面了,难道他还活在世上吗?”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在下十年之前,还和此人见过一面,以他精深的内功,再活上三十年,大概还不会……”
  他本想说不会病死,忽然想到酆秋乃是他尊长之辈,当下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下去。
  天禅大师慈眉微睁,凤目闪光,霍然站起身子,缓步踱到窗口,抬头望着天空说道:
  “这么说将起来,胡盟主定然和酆秋有着什么渊源了。”
  胡柏龄道:“若以辈分而论,那酆秋乃在下师叔。”
  天禅大师微现惊愕之色,突然回过头来,说道:“酆秋向各大门派寻仇之事,想必已事先和胡盟主说过了。”
  胡柏龄霍地站起身来,说道:“酆秋虽是在下师叔,但他很少和在下见面,彼此之间情意淡漠,老禅师如若认为在下言中有诈,更叫人百口难辩,我千里赶来,冒昧相访,用心不过是把听得传闻相告,至于老禅师肯否听信,悉由尊便,在下就此告别。”抱拳一礼,转身向楼下走去。
  天禅大师合掌说道:“楼下已备素斋,食用过再走如何?”
  胡柏龄道:“不敢再多打扰禅师清修了。”说罢,扬长下楼而去。
  余亦乐紧随在胡柏龄身后,离开了茂林环绕的静院,沿着那白石甬道,告别了庄严古朴的少林寺。
  余亦乐似是已觉出胡柏龄心中气恼,默然相随,一语不发。
  两人一口气奔行出十余里路,胡柏龄突然停了下来,长长叹息一声,回头对余亦乐道:
  “少林寺方丈的威名,遍传江湖,今日一见,风采果是不凡。”
  余亦乐听他竟然还满口称赞那少林方丈,心中甚感奇怪,暗道:“咱们日夜兼程,急如奔马一般的赶到了嵩山来给他们传达警讯,不但未能受到款待,反被他们怀疑,你倒还满口颂赞于他……”越想越是气恼,忍耐不住,说道:“那老和尚枉被武林同道称誉,似他那等心胸狭窄之人,掌理少林门户,实是有损少林威名,哼!见面不如传言多了。”
  胡柏龄纵声长笑道:“此事也难怪他多疑,咱们身份不同,如何能够责怪别人多心,咱们的心意,只是想让他知道此事,能够早作准备,心愿就算达到。天禅大师能接掌少林门户,自是绝顶聪明之人,对此事决不会听若未闻,置诸不理,只要他能暗中遣人查访,定可找出眉目,探得真相……”
  余亦乐轻轻叹息一声,道:“盟主胸襟开阔,肝胆照人,大义大仁,世间难有第二人想,余亦乐得能追随,实乃生平大幸。”
  胡柏龄忽作戚色,微笑说道:“自古以来,大仁大义之人,大都是凭添后人几许惋惜怅惘,有几人真能得偿心愿,造福苍生?”
  他缓缓仰起头来,望着无际苍穹,黯然指道:“咱们眼下所处的形势,就是个荆棘丛生,险恶异常的局势,一个处理失当,不但众叛亲离,而且还将陷入两面夹攻之中,此情此景,怎不叫人感慨、惆怅万端……”
  余亦乐智谋过人,何尝不知眼下情景,微妙险恶,正大门户中人,不愿和他们联手结盟,手下群豪,又都是绿林大盗,这些人平日为非作歹惯了,杀人放火,视人命如草芥,无法无天,如今胡柏龄订四大戒律,要把这般野性难改,凶悍绝伦的人,硬行约束起来,实是异常危险之事,平日之中,都震惊于胡柏龄的武功,不敢擅动,一旦遇上事故,不但难以用其御敌,只恐他们还要借机捣乱,闹成自相残杀之局。当下暗中叹息一声,口中却微笑说道:
  “盟主胆识过人,属下无不敬仰,虽在险恶的局势之中,亦必可安然度过。”
  胡柏龄道:“咱们加快一点脚步,赶到一个市镇之上,也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了。”
  原来两人急急向天禅大师告别,尚未进食用之物。
  且说崂山三雄守在那大殿之上,直待那白衣艳妇运息完毕,清醒过来,鲍超才把胡柏龄临去之言,转告于她,立时起程西下,沿途之上,快马兼程,直奔北岳。
  那白衣艳妇忽然间变的十分娴静起来,言词行动之间,一派大家风范,崂山三雄心中对她原存有一些轻视之意,逐渐的也改变过来,变的对她十分敬重。
  出于意外的,阴手一魔的属下,并未在途中拦劫,行程十分顺利。
  这日中午时分,已到浑源县境,相距北岳不过半日行程,鬼诸葛洪泽长长吁一口气,笑道:“现在已近北岳,纵然发生什厶事故,咱们也不怕了。”
  一语甫落,忽见一侧山脚,转出两个身背长剑的中年道人,缓步迎面而来。
  鲍超回头对洪泽说道:“老二,你看那两个佩剑道人,精神饱满,气宇不凡,极似内家高手。”
  鬼诸葛洪泽目光转动,打量两人一眼,说道:“好像武当派中之人,不知他们到此作甚?”
  谈话之间,双方距离已渐相近,崂山三雄六只眼睛齐齐在那两个道人身上打量,但那两个道人,却是若无所觉,依然缓步向前行来。
  鲍超一马当先,直冲过去,他心中对两个道人跑近北岳一事,十分怀疑,便有心找些麻烦,好借故动手,把两个道人捉回迷踪谷去审问。
  两个道人一见鲍超放马直冲过去,微微一笑,同时向旁侧闪开一步,把中间让出来一道两三尺宽的空间。
  鲍超存心找事,故意一带马缰,想向左边一个道人撞去,哪知坐下健马突然长嘶一声,猛然疾跃而起,鲍超骤不及防,几乎被摔下马来,匆匆之间,双脚微一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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