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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虹一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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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侯陵在掏鬼时,自己都觉得皮赖得可笑。原来那痧药瓶里所装的,是他花了二百文钱向东狱庙老叫化贾米的跳蚤。这一弹弹了进去,费不了一盏茶的工夫,只见一尘不住缩脖子在衣领上蹭痒。侯陵一看此法见效,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从痧药瓶里又弄出两只,弹到一尘身上。

这一来一尘的罪可受大了,佛家定力,全然无用,站起身来,解衣宽带,露出半身白肥肉,走到一边开箱取出一件白布干净僧衣,又打换下来的那件贴肉汗衣上,一个小口袋中取出一本薄薄小本子,待放到干净僧衣的口袋中去。

侠陵心头狂喜,脚下更不怠慢,平地一顿,一个“乳燕投怀”之势,撞得窗棱哗啦啦一阵暴响,生生破裂木屑碎片落得满地,身子已到了一尘跟前,伸右掌临空一抓,巧运真气,把那小本子硬吸到手中,此乃是九指神偷秘创的独门功夫,名为“空空手”。

说时迟,那时快,侯陵刚把小本子抢到手中,一阵凌厉无匹的掌风,亦自袭到。原来一尘一见满载隐秘私事的笔记为人夺去,急怒攻心,这一双有四十年功力的“少林劈空掌”,用是十成真力,纵然把来人立毙掌下,亦所不措。侯陵猝不及防,可就吃了大亏,踉踉跄跄跌出去数步,只觉眼前金星乱舞,胸口火辣辣地发烧,喉咙口甜津津的,暗说一声“不好”,忙运一口真气先自封住穴道,勉强拿桩站稳。

这里一尘抢步上前,又自一掌发到,口中低喝道:“你是何人?还不快快抛下手中之物,迟一步悔之晚矣!”

侯陵受了内伤,那还敢硬接一尘这一掌,仗着身法轻灵,一侧身避过一尘掌力,猛起双拳,一招“推窗望月”,直取一尘面门,其实却是虚势,趁一尘起掌往上格拒之时,双臂一长,走一个险招“巧越刀圈”,堪堪从一尘肋下穿过,直扑窗外。

一尘哪里肯放,拧身上步,一招“苍鹰搏兔”,凌空扑了上来,侯陵闪身避过,一看四面,闻警赶来的少林和尚,已按九宫八卦的方位,密密布满,不由大吃一惊,心想:“此番休矣!”

有道是人急智生,侯陵毕竟见多识广,处此重重包围之下,临危不乱,仍有过人的机智,当下回身喝道:“好不要脸的贼秃,在此清静禅房,竟敢私藏良家妇女,看你这副德行。有何面目见少要弟子?”

四下僧众,闻言一愣,一齐注目去看方丈,一尘亦自醒觉,如此赤身露体,实在有失体统。就这迟疑错愕之间,侯陵见机而作,直往东南方巽门夺路。守那一方的和尚,乃是一尘第四个弟子道悟,手下原本不弱,只因心无二用,直等侯陵扑到跟前,方始发觉,要想拦阻,已自不及。

侯陵虽喜脱出重围,但所受内伤甚重,又知少林寺和尚,势力不小,悬衙门里,多有结交,此番一尘失去秘件,必在城内大搜,连升客栈,亦不能免,自己负创在身,极须调养,没有精神跟他们噜嗦,还是不回去的为妙。

盘算了一会,觉得还是一迳去找一微,最是上策。主意打定,又怕少林僧人暗地跟至,便饶道而去。来至寒山石洞附近,看清四面无人,才往石烟囱中一飘而下,及至到地,业已精疲力尽,只有喘息的份儿。

那一微正在坐功,神灵湛明,落叶皆知,一听有人闯入,微睁星目,虽在暗影中仍然看得极其清楚,赶紧下了石榻,扶起侯陵一看,已是面如白纸,手足冰冷。

侯陵正紧闭着一口气,不敢开口说话,只是用手指指胸口。一微心知是受了极重内伤,便点点头,将侯陵抱至石榻之上,点燃松脂,解开衣服一看,不由得脸上变了色,问道:“师弟此伤从何而来?难道是我师兄……”

原来侯陵胸前有一紫色掌印,这是为“少林劈空掌”所伤的特殊痕迹,所以一微入眼即知。

侯陵微一点头,又指指衣袋,一微伸手进去,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心下好不纳罕。不过此时救人要紧,不及细看,将那本子放在一边,取过一块虎皮褥子,铺在石榻之上,将侯陵扶起,盘腿坐定,接着取过一粒恩师所赐的“护心保魂丹”,纳在侯陵口中,然后说道:“师弟,镇定心神,且请调息,待老衲与你化解内伤。”

说着,盘腿坐在侯陵身后,微搓双掌,紧按侯陵后背“灵台穴”,轻轻揉摩,两手交替运用,摩过一百零八次,移到他腰股之间,两手分按“命门”、“贤门”两穴,如法施为。

那侯陵在“护心保魂丹”纳入口中时,只觉一股清香,微带暖气,直透丹田,当下神气一清,随后觉得后背一股阳和热气,逐渐透达四肢,心知一微不惜耗损本身真力,为他补气活血,心下好不感激。可是不敢过于激动,极力维持心神镇定,调匀鼻息,顺着一微传送过来的内家真务,缓缓运转,起初觉得一阵阵的酸痛,但酸痛过后,立即感觉身心轻快,神闲气爽。

如是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只听一微轻喝道:“师弟,张口!”随即在他后背上轻拍一掌。

侯陵喉间一阵痰涌,慌不迭张了大嘴,就在一微轻拍一掌之际,一大口紫色淤血,直喷到对面石壁上。

一微走下地来,满头大汗,但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说道:“不妨事了!师弟再好好调息息几个时辰,就可复原。”

说罢,他也不看侯陵带来的本子,迳自走到对面另一张石榻上,闭目静坐调息。

侯陵也不多说,照一微指示,静坐调息。

须臾天晓,两人都已行功完毕。侯陵试着一运气,但觉真力增加了不少,便笑着向一微说道:“多谢师兄,我倒是因祸得福了。”

接着,他把这几天如何定计盗此秘本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说到侯陵暗弹跳蚤,和用诈语污赖一尘私藏良家妇女,一微也忍俊不住的笑道:“师弟真是淘气!”

侯陵也笑道:“莫说我淘气,我对令师兄还真不敢相信,且看看他这本子上,可有记着私养粉头的风流艳迹?”

于是两人并坐同看那秘本。

那本子形似日记,但非逐日而记,其中大部分所载,乃是一尘对其弟子及少林寺中负重要职司的和尚的考语,这却不关重要。

另有一部分,乃是一尘与各帮各派掌门人及重要人物交往的记录,从这些记录看,一尘颇有意结纳修好,用意在光大少林门派,却也未可厚非。

但是,其中有一条,终于揭开了亦玄遗命之谜。

原来亦玄有一年朝拜藏边大雷音寺时,曾与“天仙樵魔”邓来阳无意间结下梁子,邓来阳被亦玄一剑削去两指,当时订下二十年后的生死约,彼时两人皆已六十开外,如一方寿元已尽,应命下一辈践约,了此前因。

亦玄圆寂那年,离践约之期,尚有一载,因而留下遗命,说明经过,命一尘践约,但以冤家宜解不宜结,此去不是力拼所能了事,必须有过人的武功,使其知难而退。可是邓来阳为报那两指之仇,近二十年来,苦心孤诣,专练隔空识穴的功力,能够两手齐发,十步以内致人于死命,所以一尘如自识不敌,便应用本门信符,将云游在外的一微召回,示以遗命,令其代为践约。

那一尘自知不敌,却又对一微心存猜忌,因此竟不惜重金,觅得一枝千年老参,另外配上三色重礼,不等期到,先自登门拜访“天山樵魔”邓来阳,自执后辈之礼,乞求邓来阳宽恕。一面伪造遗命,将一微永禁于寒山石洞。

这一段事迹,一尘虽然记得简略,但辞气之间,不难推知真相。一微看完之后,面色灰白,长叹无语。

侯陵却是嫉恶如仇的脾气,大为愤愤不平,向一微冷笑道:“哼!这就是你们少林名派的作为,我都替你们羞死了。”

一微摇头不答,端的痛心疾首到了极处。

侯陵一半是不忿一尘的卑鄙,一半却也爱惜少林声誉,便怂恿道:“师兄,照我看,一尘犯了三大项罪名:第一,不遵遗命。第二,腼颜事敌,辱及师门。第三,擅禁师弟,同类相残,又有何德何能,敢据此掌门人的大位。”

一微仍然不语,侯陵便又说道:“师兄何不召集僧众公开宣布一尘罪状,取而代之……。”

语犹未完,一微变色叱道:“师弟莫非要陷我于不义?”

侯陵毫不畏怯,抗声答道:“是他先不仁,又何怨师兄你不义?再说,光大门派,也正赖师兄的戒律武功,师兄也不想想,照一尘如此作风,亦真、亦玄两位老前辈,在天之灵亦未见得不痛心吧?”

这话却说到一微心坎中去,长叹一声道:“唉!话虽如此,老衲实不忍见少林的家丑外扬,更不忍见少林有内哄之事。”

侯陵紧接着问道:“照师兄说,就在这寒山石洞中永不出世?只怕你为令师兄打算,令师兄却容不得你。”

一微沉吟半晌,惨然说道:“看来只有各行其事了,师弟,我们走吧!”

侯陵一看如此情形,不敢多问,只随着一微行事。

但见一微在石洞中略一收拾,走到那巨大石门之前,举右掌,沿着石门缝隙,自上而下。轻轻一划,随手一拉,石门缓缓移开,门外那把灌了铁汁的大锁,连着铁闩,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石洞,脚步看起来极其从容,实际上却是飞快,不一会来到少林寺大殿前面。

少林众僧,一看一微突然出现,无不惊奇,有些赶来参见,有些赶紧去通报一尘。

一微单掌当胸,作为答礼,脚下却并不停留,直上大殿拜佛。

且说一尘闻报,说是一微无故出洞,后跟一人,即是昨夜大闹方丈精舍之人,显见两事必有关连,千万要小心应付,才可免去一场大辱。因此急急命首座大弟子道印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道印受命赶了出来,正遇到一微和侯陵要进方丈的院子,当下躬身说道:“弟子道印,参见师叔。师父听说师叔功德圆满出洞,万分欢喜,快请师叔方丈室相见。”

侯陵暗骂一声:“好秃驴,真会做作。”

这里一微却摆摆手说:“不见也罢!”

说着,迳自往方丈室对面,那间挂着历代高僧遗容的大厅走来。

道印不敢多说,随侍在侧。

只见一微向神龛参拜以后,取出度牒,就着烛火焚花,霎时熊熊火焰过后,将琥林仰望,禅门重视的少林出身,付之烟尽火灭。

这一举动来得太为突兀,侍立僧众,无不大骇,却又不敢拦阻,侯陵亦自纳闷,只不过此时不便询问,怔怔的瞧着一微下一步动作如何?

哪知这少林高僧,已是情不能已,颤声向神龛祷诉道:“恩师,恕弟子不孝。弟子不敢背叛师门,无奈弟子忍辱含垢至今,非去不可,如若不离少林,眼看墙祸起……”语声未了,扑倒在地,痛哭失声。

这一哭哭得天愁地惨,佛家子弟虽说四大皆空,但到底是人就有血性,一微见一尘如此对待,实已寒透了心,如若流连不去,一尘还不定使出什么诡计,那时古刹蝶血,兄弟几墙,说出去为天下耻笑,犹在其次,只恐平日与少林有嫌的几个帮派,联结一气,趁机打击,那时少林瓦解,才真是百身莫赎之罪。因而以壮士断腕之心,宁肯牲牺小我,保全师门。这份委屈恐无人谅解,只好在涕泗滂沱中发泄了。

侯陵一看如此情形,又是难过,又是愤怒,枉说佛门广大竟容不下自己弟子,不由得对道印而视。

当时情景,实是尴尬,道印除了极力慰劝以外,别无他法。

一微尽情哭过一阵,收泪起来,又换了一副坚毅的神情,掏出那本小册,交给道印说:“烦你转给你师父,并请转告,但愿好自为之,克保少林令名。”

说罢,又向侯陵微一扬手,说声:“师弟,咱们走吧!”起大袖一抖,侯陵跟着飘起,翩翩如两只灰色大鹤,霎时间海阔天窆,走得无踪无影。

这一微二次踏入江湖,纵横三十年无敌手,可是从不妄杀一人,其间两至天山收服邓来阳,完成亦玄遗志。三上少室,解七派围攻少林之危,义救一尘,又曾在高邓湖独擒水怪,保障一方生灵,完成侠义门中种种可歌可泣的侠义事迹。

三十年以后,江湖元奸巨憝,死的死,隐的隐,一微倦鸟知返,这时少林掌门人已由道印继承,数次叩请师叔回山怡养,那一微自觉不甚合适,坚持不肯,悄悄在伏牛山寻下一处石洞,以一鹤一猿为伴,闭门静修,除了侯陵一年两度去探望以外,江湖中人根本不知他尚在人间,不过盛名却是二十年不衰,凡是年过花甲的武林前辈,每一提起“一微上人”四字,无不肃然起敬。

就在去年盛夏,侯陵上伏牛山避暑,与一微上人盘桓了半个多月,临别之时,一微上人说出一件生死大事。原来一微上人,功行猛进,静中神游,默悟前因,有一段四世宿业未了,此一前世有缘之人,七年前中秋之夜,降生中州富贵人家,如能度化上山,解消宿业,功德亦说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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