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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美鸾的两条视线还是游转他脸上,轻轻道:“不是指爹,我是说,你会不会去大同城南‘虬云山庄’探望我美鸾?”
两人谈话到现在,残墙透进的阳光射到美鸾脸上,祈焕艺从她脸上神情,和梦般的眸子中,他才始找到了一个答案。
孔美鸾夜晚不速来访,找去自己客房,她所要谈的是什么?
祈焕艺直唤她的名字,道:“美鸾,我感激你这份心意,我虽然尚未成亲,但我跟湘青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这个我已经知道……”美鸾缓缓地把脸垂了下来,轻轻接上道:“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耻’,可是我也无法否认,除了爹外,你是我唯一值得注意的男子……”
祈焕艺心头一震、一沉,他听到美鸾此话,并不替自己高兴。
美鸾轻轻又道:“我不想破坏你和湘青之间的感情,我也知道无法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我要让你知道,我跟诸葛湘青同样的喜欢你!”
孔美鸾站了起来,朝他注视一眼,道:“焕艺,我走了!”
话落,出庙门而去。
祈焕艺听到这些话,又见她起身离去,就在这眼前的短暂时,他找不出该说的话来。
挽留她……把她挽留下来后,又怎么样呢?
祈焕艺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半掩的庙门处,突然有了一份空洞洞的感受。
他缓缓从庙殿上站了起来,出庙门看去,孔美鸾的影子,已消失在庙门前面,那条迂回曲折的山道上。
祈焕艺深更半夜,卸尾跟了孔美鸾来此地,他要回去“湖口集”镇时,虽然找着回去的路,却也费了不少的时间。
当他回到“周家客店”,就看到小姐姐湘青脸上,那付焦急不安的神情……。
湘青见他进来西厢客房,两颗星星般的蛑子,直朝他脸上打转,半晌,才问道:“艺弟弟,昨晚半夜里,你客房来了什么人?”
祈焕艺沉思中没有很快回答,自己过去任何一件事,都未瞒过小姐姐湘青,可是昨夜那件事呢?
他还未回答,旁边孙寒冰已接口问道:“艺儿,是不是‘虬云山庄’孔期山的女儿美鸾姑娘?”
祈焕艺微微怔了一下,道:“孙师叔,是小姐姐告诉您的?”
“是的。”湘青承认下来,道:“从早晨你客房里情形看来,除了孔美鸾外,不会是别人了!”
“客房里情形?”祈焕艺想不出客房里又有什么情形,当然,他更不会想到,那是“老江湖”孙师叔,所找出的蛛丝马迹资料。
祈焕艺任何一件事,没有瞒过小姐姐湘青,这一次也不例外,把孔美鸾自客房门窗进来,直至古庙离去的那段经过,他毫不隐瞒地都说了出来。
他走到湘青身边,轻轻问道:“小姐姐,你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不高兴?”
“你小姐姐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湘青并没有异样的神情,道:“艺弟弟,现在就问你自己高不高兴了?”
祈焕艺脸上有点红热,久久才道:“小姐姐,这件事就让它去算了,我们陪同孙师叔继续赶路吧!”
湘青瞅了他一眼,道:“你们没有留下再次再面的时间、地点?”
祈焕艺道:“孔美鸾在庙殿里说过那些话后,就出庙门离去了。”
“你没有挽留?”湘青朝他看来。
“挽留?”祈焕艺自嘲地笑了笑道:“小姐姐,我们是路过些地‘湖石集’镇的,住的是客店,把她挽留在什么地方?”
湘青沉默下来。
三人离开晋北“湖口集”镇甸后,取道往晋南方向而来。这些时候来,祈焕艺从孙师叔身上,发现跟过去有点不一样。
这位老人家不像过去首途往晋北时,那付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的神情,现在显得有点憔悴、委顿的样子,是不是病了?
祈焕艺把这情形,悄悄告诉了小姐姐湘青。
湘青一点头,道:“不错,艺弟弟,你若不提这件事,我也想告诉你……”
“他老人家是不是病了?”祈焕艺知道孙寒冰看来四五十岁,其实已八十开外,此番长途跋涉,晋北一行,说不定把他老人家累倒了。
湘青沉思了一下,道:“孙师叔虽然年岁已高,但他老人家身体硬朗,同时他精练内家功力,不会轻易病倒下来的。”
祈焕艺听到小姐姐后面两句话时,突然想了起来,喃喃道:“难道是由此而起的?”
湘青接问道:“艺弟弟,你说他老人家是由于什么原因?”
祈焕艺道:“小姐姐,你还记不记得孙师叔在阴山天幽峰总坛,替外公疗伤之事?”
“我记得……”湘青点点头,道:“外公还吩咐我们,向闭目趺坐床榻上养神中的孙师叔,磕三个头。”
祈焕艺道:“孙师叔将本身内家功力,贯输到外公身上,打通外公两条气血拥塞的腿,后来他下床榻时,身体摇晃,站立不稳……”
“是的。”湘青也想到那回事上,道:“孙师叔将本身内家功力,输入外公体内时,他自己脸色一片苍白……”
祈焕艺道:“小姐姐,原因就由此而起,孙师叔虽然内家功力深湛,此番替外公疗伤后,使他本身真力,受到极大的亏损……”
目前三人已抵豫晋交境的“溪口坑”镇上,二人在客房里谈着时,孙寒冰掀起门帘,进来客房。
祈焕艺见孙寒冰进房来,拍拍自己搭在肩膀上的行囊道:“孙师叔,咱们行囊都已收拾妥善,可以赶路啦!”
孙寒冰含笑道:“你们坐下,这件事本来昨夜晚饭时要告诉你们的,孙师叔却把它忘了……”
湘青明眸闪转,问道:“孙师叔,您老人家要告诉我们的是什么事?”
孙寒冰坐下桌边椅子,道:“前面已是豫北境界,再去不远,就是商山了……”
一顿,又道:“就在此地,孙师叔要跟你们两孩子分手了。”
“分手?”祈焕艺不由诧然怔了一下道:“孙师叔,您……您老人家要去哪里?”
孙寒冰道:“老夫要去陕西蓝田,访一位结芦息隐的方外之友。”
湘青眨动眼珠,困惑不已道:“孙师叔,这么些时候来,从未听您老人家提过此事,怎么您突然要去陕西蓝田啦?”
孙寒冰轻轻吁吐了口气,才道:“这件事是孙师叔临时替自己决定下来的,所以就没有向你两人提起过。”
“临时决定?”祈焕艺听来似乎还参含了其他情形,忍不住问道:“孙师叔,您能不能告诉我和小姐姐,您去陕西蓝田是什么事情,找的那位又是谁?”
孙寒冰道:“老夫从晋北回程途中,感到体内气血不顺……”
两小听到此话,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刚才他们就在谈这件事。
孙寒冰接着又道:“蓝田城外‘南凉山’有位隐世高人叫‘乙玄子’,此老精癖岐黄之术,老夫要向他要一份益气补血的秘方。”
祈焕艺一声轻“哦”,把原来不敢问的话,问了出来,道:“孙师叔,您……您老人家气血亏损,是为了天幽峰替外公贯输内家真力的原故?”
孙寒冰一笑替代了回答,接着又道:“另外有件事,跟你们两孩子说了……老夫离蓝田南凉山后,回江西庐山五老峰凋养身体,你们回商山告诉诸葛爷爷,恐怕不能赴明年元宵‘雷木尊者’牛星‘铁佛寺’之会!”
祈焕艺已听出弦外之音,这位老人家替外公疗伤贯输内家真力,他自己身体已受到极大亏损,是以才不能参加“铁佛寺”之约。
他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后,点点头,道:“好的,孙师叔,艺儿把您老人家的话,转给诸葛爷爷。”
孙寒冰从座椅站起,嘱咐的道:“你俩离此地‘溪口坑’镇后,就即回商山,沿路小心,千万别横岔枝节,惹上莫须有的变故。”
祈焕艺道:“艺儿和小姐姐,记得您老人家的嘱咐。”
三人在晋豫交境的“溪口坑”镇上分手,“七妙居士”孙寒冰赴陕西蓝田,访他方外知友“乙玄子”,祈焕艺和湘青,往豫东商山方向而来。
二人跟孙寒冰分手后,由晋南入豫北境内,这日来到“邵原镇”,“邵原”虽是处镇甸,这里大街小巷熙攘繁华,却不下于一个县城。
过去孙寒冰在一起时,祈焕艺和小姐姐湘青二人,小两口尚未成亲,至少有点顾忌。
现在孙寒冰去了另一地方,他们二人鹣鹣鲽鲽又黏在一起了。
湘青在艺弟弟旁边,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朝两边街上店家买卖看个不停,嘴里说道:“艺弟弟,这里邵原镇可真热闹,咱们经过的小县份,还比不上这里繁华呢!”
祈焕艺点点头“嗯”了声,道:“小姐姐,现在快晌午时分了。咱们找个吃喝的地方才是!”
湘青又朝大街两边回头一瞥,纤手一指,道:“那边有家‘会仙楼’,看来好像很不错呢!”
两人来到这家“会仙楼”饭馆,店伙殷殷接上楼厅雅座去,楼上客人已有七、八成座。
湘青看到窗栏处有张空桌座,轻轻一推祈焕艺道:“艺弟弟,我们去那张座头,一面吃喝,一面可以观赏下面大街上景色。”
两人窗栏座桌坐下,吩咐店伙端上酒菜,不多时,店伙已将吃喝端上。
祈焕艺提起酒壶,在对座小姐姐杯里斟下半杯,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没有用筷挟菜,端起杯子就喝下半杯的酒。
湘青瞪了他一眼,道:“艺弟弟,像你这样喝,快要变成酒鬼了!”
祈焕艺一笑,道:“酒中逢知己,有你小姐姐陪伴,我才喝
酒,若是我单独一人,免费送上,我也不会喝的。”
湘青听来很受用,脆生生笑了起来,她侧脸朝楼座上看去,轻轻道:“艺弟弟,这家‘会仙楼’生意真不错呢,楼上客人都坐满了!”
祈焕艺含笑道:“幸亏我们早来一步,不然就没有座位坐了!”
两人吃喝聊谈中,不时地眺望下面街上景色。
突然,一响“噗”的声音,祈焕艺桌边杯里半杯酒,四下溅了出来。
祈焕艺不由怔了一下,朝杯子里看,溅起的泡沫消失,杯底赫然一颗花生米。
“哦!”他一声轻吟,发现自己桌上并无花生此菜,湘青正朝自己这边愣愣看来,显然酒杯里这颗花生,不是小姐姐扔来的。
湘青用手一指,道:“艺弟弟,什么东西掉进你洒杯里?”
“一颗花生……”祈焕艺用筷子把花生挟了出来,放到桌面上,旋首朝楼厅雅座四下看去,心底却是暗暗冒起一阵寒意。
虽然区区一颗不起眼的花生,落进自己洒杯里,却是出于一个暗器名家,绝世高手。
手法不重不轻,准头不偏不斜,才正巧落进这口径仅一寸多的酒杯里。
难道会是不可思议中的“巧合”,才有这颗花生落进酒杯中?
祈焕艺旋首朝楼厅看去,就像刚才湘青说的,这家“会仙楼”生意真不错,已座无虚席,传来飞触把盏,酒令么呼声音。
祈焕艺又朝桌上那颗花生看去,心中暗暗思忖:“如果花生换了小姐姐的‘银雨针’自己的‘铁莲子’,运用刚才手法,打上自己致命穴道,岂不……”
又是一响“噗”的声音,湘青面前半杯酒,尚未啜过口,又有一颗花生了进去。
湘青脸色一变,暗自道:“好快的手法,并未落进自己眼里,却不知谁送来的?”
她向祈焕艺悄声道:“艺弟弟,咱俩杯子里两颗花生是谁送来了?”
祈焕艺心念闪转,道;“是友非敌,不然,这玩笑就开大了!”
“友?”湘青朝坐下满扑扑客人的楼座望了眼,道:“艺弟弟,怀有此套手法的人,不是区区之流,这等高手可以算得出来,孙师叔去了陕西蓝田,我师父在大洪山‘碧螺宫’,外公在阴山天幽峰,还有就是爷爷,和侯爷爷侯陵……”
“哦……难道是他老人家?”祈焕艺突然想到川省白市口江岸那回事,道:“难道他老人家来此豫北的‘邵原镇’?”
“艺弟弟,你说是谁?”湘青两颗明眸睁得大大的朝他看来。
两人正在谈着时,一响“嗒”的声音,龙眼大的一个纸团,落在桌子上。
祈焕艺相信此纸团里有些什么.他打开纸团看去,上面写有寥寥数字:“小艺儿,小湘儿,饭后来邵原镇西大街‘惠安客店’,区公公。”
“小姐姐,一点不错,正是我刚才所猜到的区公公。”他把纸笺送了过去。
湘青看过纸笺后,盈盈一笑,道:“艺弟弟当今武林中有此等暗器手法的,就是这几位老人家了!”
“不止区公公他们……”祈焕艺想到过去侯爷爷曾有提到过的此人,道:“过去据侯爷爷侯陵说,明年元宵之约的‘雷木尊者’牛星,就是一个使用暗器的高手。”
两人找来邵原镇西街的“惠安客店”,他们尚未进入里面,已有两人站在“惠安客店”的店门前,向他们含笑招呼。
“玉莲姐姐,你怎么也来此地邵原镇……”湘青看到“云中凤”江玉莲时,高兴得叫了起来。
江玉莲正在回答时,边上“云中鹤”江玉宇含笑道:“区老前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