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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在无法挑拨蒙古和祖国的关系之后，立即对中国喀尔喀蒙古人民发动突
然袭击，进行血腥的镇压。戈洛文命令俄军闯进蒙古牧地，大肆烧杀抢劫。
喀尔喀蒙古人民不堪俄军的践踏蹂躏，奋起反抗。1688年初，蒙古军民
在色楞格斯克一带打败俄军。可是，正当蒙古人民抗俄获胜之际，在俄国的
唆使和支持下，蒙古族的败类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大举侵入喀尔喀蒙古，与
俄军配合作战，夹击喀尔喀蒙古军民。喀尔喀战败，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
率部众南走，要求清朝中央的保护和援助。戈洛文和噶尔丹相互呼应，派俄
军分路出动，对喀尔喀蒙古大举“讨伐”。还要求中国的蒙古族永世臣服沙
皇陛下，并威胁蒙古各部的首领要与清政府以及土谢图汗、哲布尊丹巴断绝
一切来往。蒙古人民心向祖国，不肯屈服，有的举兵起义，有的伺机逃亡。
戈洛文也承认自己的失败，说蒙古各部“坚持己见，不愿称臣效劳”。
清政府在1688年派出了大臣索额图为首的谈判使团，取道蒙古，前往谈
判地点。临行时，康熙表明了收复失地的决心，索额图等走到蒙古地区，正
碰到噶尔丹的进攻，喀尔喀蒙古各部南逃，使团北上的道路被堵塞，索额图
使团不得不折回北京。
1689年 （康熙二十八年）6月，索额图使团再次出发，谈判地点改在尼
布楚。这时，由于噶尔丹打败了喀尔喀蒙古，他发动叛乱的企图已很明显。
清政府急需腾出手来，对付噶尔丹。边疆局势的这一重大变化，促使清政府
重新研究谈判立场，愿意作出更大的让步。康熙表示：为了争取达成协议，
实现和平，准备将尼布楚城让给俄国。
谈判开始之前，中俄双方都忙于其它事务，彼此不愿作战，希望获得和
平，俄国政府指示：可以让出雅克萨，中国政府指示：可以让出尼布楚，这
样就有了达成协议的基础。在雅克萨和尼布楚之间的某条线上，是两国都可
以接受的边界线。
1689年 （康熙二十八年）7月底，中国使团先到达尼布楚。使团共有官
兵不到3000人，还有水手、仆役、运伕；此外还有供食用和运输用的大批牛
羊马匹。使团分两路行进，一路由索额图率领，自北京出古北口，经达尔泊、
克鲁伦河、温都河，至尼布楚；一路由萨布素率领，自瑗珲溯黑龙江而上，
经雅克萨，至尼布楚。
这时，戈洛文仍迟迟不来尼布楚，他一方面还在征伐喀尔喀蒙古，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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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各部“归顺”俄国；一方面又在加强尼布楚的军事力量，企图利用谈判
现场的优势，武力迫使中国使团就范。
中国使团到达尼布楚已经19天，戈洛文还没有来到，却多次派遣信使到
中国使团的驻地，指责中国使团没有谈判的诚意，违反国际法准则。说中国
使团带来的人太多，是不是要来打仗？又说中国的士兵行为粗暴，在路经雅
克萨时杀死了两个俄国人，还提出中国使团的驻地离尼布楚城太近，要求往
后退到额尔古纳河口。
尽管戈洛文的指责毫无道理，中国使团仍耐心地说明了自己的和平意
愿，索额图说明，自己仅带侍从以及派遣使用之官兵，使团此行不是为了打
仗，而是抱着缔结永久和约的目的而来的。当时中俄双方都带有一定数量的
军队，中国使团所带军队不到3000人，而尼布楚的俄军也有2600人，谈判
现场的军事力量大体上相当，中国方面并无以兵多压人的意思。
中国使团逐条驳斥了俄国的无理指责，向俄方指出，所谓雅克萨两名俄
国人被杀之事，与中国无关。事实上，这完全是戈洛文捏造的。
8月19日，戈洛文使团到达尼布楚。接着双方进行磋商，决定会谈从8
月22日开始，在尼布楚城外搭设的帐篷里举行。进入谈判现场的官兵各300
百人，除刀剑外不得携带火器。
8月 22日双方进入会场，俄方先声夺人，排场阔绰，行进时仪仗森严，
鼓乐齐鸣，俄方帐篷内陈设豪华，三名使臣 （戈洛文、弗拉索夫、科尔尼茨
基）衣饰华丽、神态傲慢。俄方的卫队违反不带火器的协议，暗藏手雷。中
国方面搭设了一座比较精致的黑帐篷，但没有什么陈设，也没有仪仗、乐队，
七位使臣 （索额图、佟国纲、郎谈、班达尔善、萨布素、马喇、温达）并坐
在一起，显示出朴素、自然和亲密一致的气氛。俄国代表那边地上铺着贵重
的土耳其地毯。桌上蒙着波斯台毯，上面摆着各种时钟和黄金的墨水瓶，显
得既豪华又有些虚张声势。双方经过寒暄之后，就开始讨论如何划分国界。
谈判一开始，索额图和戈洛文之间就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激烈辩论。戈洛
文一口咬定黑龙江流域自古以来即为俄国的领土，可是拿不出任何证据来。
戈洛文还倒打一耙，指责“中国突然派兵侵犯，制造流血事件”，要求中国
政府赔偿俄国的损失，惩办有关的人员。
索额图严正地驳斥了戈洛文的无稽谰言，指出，“黑龙江一带，沙皇陛
下的人从未领有过，贝加尔湖这边的所有土地都隶属于中国皇帝方面”。他
列举了很多确凿的事实，胸有成竹地反驳说：“尼布楚是我国茂明安部落的
旧址。雅克萨是我国达斡尔总管倍勒尔的故居。黑龙江两岸，一直都是我鄂
伦春、赫哲、费雅喀各部居住的地方。他们年年向大清纳贡，是我大清朝的
臣民。贵国40年前才到达此地，把我国的土地强占为己有。”索额图说到这
里停顿下来，然后提高声音一板一眼地继续说：“贵国应该把尼布楚、雅克
萨等地归还我朝，退回到色楞格河以西的地方去。”
索额图简单回顾了俄国侵略黑龙江的历史，指出：当地的中国各族人民，
多年以来遭到不堪忍受的蹂躏，财产被劫走，妻孥被抢去，本人则被打死。
戈洛文把俄军在中国领土上杀人放火的罪行轻描淡写成“小小纷争”，真是
荒谬已极。中国政府再三地劝说、警告，俄方置若罔闻，中国政府忍无可忍，
进行自卫还击，驱逐侵略者，这是正义的行动。挑起战端的责任在于俄国的
侵略，如果要说“惩凶”、“赔偿”，那就应该由俄国惩办自己方面的凶手
并赔偿中国受害者的损失。索额图表示：中国为了争取和俄国实现和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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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边界的划分，力求达成协议，而不是向俄国提出“惩凶”和“赔偿”的要
求。
这场争辩涉及到黑龙江流域的归属以及谁是侵略者等重大的原则问题，
戈洛文在事实和证据面前理屈词穷，哑口无言。
接着，戈洛文提出第一个划界方案，即以黑龙江为中俄两国边界。索额
图断然拒绝了这个荒谬的方案，提出以勒拿河与贝加尔湖作为中俄国界，双
方再次交锋，没有结果。
8月23日举行第二次会议。会上戈洛文坚持以黑龙江划界，施展了种种
手段，时而气势汹汹，时而甜言蜜语，但中国使团不为所动。最后，戈洛文
故作姿态，假装让步，提出以牛满河为界，这个方案仍把黑龙江上游和中游
的北岸划归俄国，索额图等误以为俄国使团已在让步，立即提出了以尼布楚
为界的新方案。中国使团缺乏外交谈判的经验，没有制定一个逐步退让的方
案，一下子就把康熙指示的最后分界线摊了出来，把尼布楚让给了俄国，失
去了回旋的余地。戈洛文听到中国政府肯于让出尼布楚，心中十分高兴，因
为俄国政府预定的目的已可达到。但是，为了在谈判桌上勒索更多的利益，
他故意和中国使团继续纠缠，拒绝中国的划界方案，不但不领情，反而哈哈
大笑，蛮不讲理地说：“敝国真应该为此感谢贵国使臣，把大俄罗斯帝国这
一无可争辩的地方让给敝国。”
中国使团不懂得戈洛文的假表演，看到自己的最后方案被拒绝，以为谈
判已经破裂，极为失望，准备返回北京。此时，戈洛文买通了在中国使团内
充当译员的两名外国传教士，劝中国使团继续留在尼布楚谈下去。原来，中
国代表团的翻译是耶稣会传教士张诚（原名革比勒，法国人）徐日升（原名
佩雷拉，葡萄牙人）。以前，为了换取通过俄国到达中国的权利，徐日升和
另一个传教士南怀仁就曾经向在北京的俄国使团提供过重要情报。这次中俄
谈判，康熙皇帝命张诚和徐日升随同前往。索额图在会谈中隐隐约约感觉到
他们俩和俄国人的关系有点暧昧，可是中国方面又没有人能胜任翻译，所以，
只好仍然让他们担任翻译。
张诚和徐日升见到了戈洛文，向他转达了中国饮差大臣的口信，接着徐
日升说：“皇上为了西北部的噶尔丹叛乱很不安。皇上要全力对付噶尔丹，
所以急于和俄国缔约。他命令钦差大臣，初议之时，以尼布楚为界，如果你
们不答应，就以额尔古纳河为界。现在你们坚持以黑龙江为界，占领雅克萨，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你们能在尼布楚和雅克萨之间找一个地方，或许更
现实一些。”
戈洛文一面点头，一面把他们的话暗记在心里。两个传教士起身告辞的
时候，戈洛文命人取来贵重的貂皮送给他们，亲自把他们送出去很远。戈洛
文在徐日升和张诚的帮助下，把中国使团拴在尼布楚，一方面使谈判不致于
破裂；另一方面又迟迟不肯达成协议，在一切问题上讨价还价，中国使团急
切希望谈判成功，除了已经让出尼布楚以外，又作了许多让步。中国使团为
了迅速划定东段边界，同意了戈洛文的要求，暂时搁置了中段边界的划分。
中国使团将黑龙江上游北岸的分界线退让至尼布楚以东约四五百里的格尔必
齐河，这已超过了康熙的指示。中国使团又将黑龙江上游南岸的分界线让到
额尔古纳河，额尔古纳河口距尼布楚450公里，这一广大地区有银矿、盐湖
以及大片耕地、牧场，是沙皇政府最垂涎的富饶地区。
中国使团步步退让，实已无可再让，而戈洛文仍在玩弄外交手段，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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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这时候，受尽俄国压迫、被俄军驱赶到山林里去的中国各族人民，听
到中国使团到达的消息，纷纷前来，他们扶老携幼，带着帐篷，赶着驼羊，
突破俄军的封锁，来到了尼布楚附近。中国使团遇到了大批的喀尔喀人，至
少有六七千人，他们已起义反抗俄国人。戈洛文害怕中国人民抗俄斗争的发
展，赶紧改变策略，拿出沙皇政府预定的划界方案，迅速与中国使团达成协
议，以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在深夜里急忙派使者到中国使团的驻地，同意撤
出雅克萨。中国早已同意让出尼布楚，现在俄国也同意撤出雅克萨，问题已
经解决。此后在其他问题和具体细节方面又经过了一系列艰难曲折的谈判，
终于达成了协议。
9月7日晚上，双方举行了隆重的签字仪式。索额图和戈洛文身穿礼服，
同时到达会场。他们先在条约上签字、盖章，然后宣读誓词，相互交换条约。
这个条约，就是著名的《尼布楚议界条约》。签字以后，他们互相拥抱，表
示祝贺。这时候乐声大作，喇叭、铜鼓、风笛、双簧管齐鸣，帐篷里充满了
轻松的气氛。双方官员也改变了过去的敌对态度，亲切交谈，互相赠送礼品，
还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尼布楚条约》是中国和俄国签订的第一个条约。正式的文本是拉丁文
本，由双方代表签字盖章，另有满文本和俄文本。条约共六条，实质性部分
包括：中俄东段边界的划分，越界侵略和逃人的处理，中俄往来贸易的规定
等。
中俄东段边界的划分是条约中最重要的部分。条约明确规定以格尔必齐
河和额尔古纳河为两国的分界线。又规定外兴安岭和乌第河之间的地区暂行
存放，留待后议。清政府在领土方面作了重大让步，将尼布楚及其以西直至
贝加尔湖原属中国的领土让给了俄国，以换取俄军撤出雅克萨。
《尼布楚条约》严禁彼此越界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