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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没有感觉,没有非分之想。
歌细黛不禁笑了笑,她看着他,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真的很美,是一种很洁净的美,非常的透澈,无论从那个角度看,他都像夺目的宝石一样,令女子们魂牵梦绕。他是那样的云淡风清,万丈红尘间的七情六欲,在他的眼底都如过眼烟云般,不被留恋,甚至是浊了他的清静。
可是,他分明有着与生俱来的专…制,令人震撼尊贵的王者霸气,深不可测的狠辣。
真是有意思的男子呢。
她收起了少女该有的羞涩、尴尬、忸怩,大方的笑了笑。他的眼眸那么明亮宁静,唯有心平气和的回应他,否则,就是在自取其辱。
不过,她还是自觉被占了便宜,便想占些便宜回来。
“虽说吃亏是福,”歌细黛微笑着伸手探向了他,“我们的福气都已不少,不必再多了。”
还没等她触碰到他,她的手就被景玄默抓住了,握在掌中。
歌细黛笑意盈盈的迎视他的神色不明,缓缓的抽出手,再次探向他,去解他的衣扣,解开了一个,又解开了一个……
“你是唯一敢解我衣扣的女子。”景玄默任由她手法生硬的解着,脸上清冷之色至极。
“是吗?”歌细黛将他外衣的衣扣都解开了,并前倾身子脱去了他的外衣。他几乎就是被她圈在怀里,她离他很近,近得触到了他的气息,云淡风清的飘渺、莫测,似春风、夏草、秋枝、冬雪,它仿佛近在眼前的存在,又难以寻味的疏离。
她听着他的呼吸,即使她故意的用手掌轻抚过他的臂弯,他依然不为所动,呼吸均匀,无一丝紊乱。
如同,在昨晚松林,他将她搂在怀里,她的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毫无起伏。就连他杀人时心跳也很平稳。
坐怀不乱?哦,对了,他好的可是男风。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男子呢。
歌细黛轻轻的抬起眼帘,看着他自持的眼睛,她倒有了与他更近一点的心思,那是女人天生的征服欲在作祟,油然而生的,总想着,瞧瞧自己有几分能耐。
于是,她为他穿着外衣,手掌不时的滑过他结实的胸膛,她能触得到他壮硕的体魄。那里有能让人放心的、沉迷的东西。
就在将他的衣扣一个一个的扣好后,歌细黛隐隐的笑了,笑意里倒有几分自嘲,她一身姣好,可是勾不起他一丝一缕的**。他能如此轻易的让女子的自信幻灭。
想必,他说的‘我没有对你一见钟情,也没有爱上你’,是真的。
景玄默凝视着她眉宇间的浅浅遗憾,声音很轻,意味深长的道:“等你十六岁时。”
歌细黛却好像没有听懂,笑意坦然的道:“你脱了我的衣裳,我也脱了你的;我为你穿上了衣裳,现在该你为我穿了。”
“你还摸了你,你要不要摸回去?”景玄默气定神闲的,唇边浮着淡笑。
“那我赚了。”歌细黛笑容灿烂,躺平了身子,掀开了被褥,等他为她穿上衫裤。
“是吗?”景玄默学着她的口吻,握住了她的玉足。
“是。”歌细黛轻咬着唇。他的手指在轻轻摩挲着她的脚底,酥酥的暖意闪电般瞬间就传到了她的发梢。她扭头看向了别处,只为了隐藏她猛得潮红的脸颊。
景玄默用指间在她的脚心轻轻的画着圆圆,她只是轻勾起脚趾,一动不动的。真是一个能忍耐的女子呢。指腹间柔嫩细腻、薄如蝉翼的触感,使他漆黑的冷眸微微颤动。
他轻轻的挑拨着她的左脚心,先是为她穿上了左腿的衫裤,渐渐的,他手上的力道大了点。
又酥又痒的感觉一阵阵的袭来,在骨髓里流窜着。歌细黛快要将脑袋埋进枕里了,她在莫名的战栗,浑身的血液都在向心脏处涌着。
他为何这般逗她?
他不是众所周知的不喜女色不近女色?
她可是彻彻底底的女子,跟他一样好男风的。
莫非,是他要让她也清楚的尝一尝,方才她逗他时,他的滋味?
歌细黛极力的要表现出毫无感觉的样子,可是,他的大手暖暖的凉凉的,滑腻的裹着她的玉足,时轻时重的捏压。歌细黛的头皮发麻了,额间泛起一层薄汗,五指已攥成了拳头,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他手指的触碰处,几欲眩晕。
就在她几乎忍不住要喊停时,他突然揽起了她的腰身,迅速的又将她放好。
“好了。”景玄默望向她,见她红灿的脸颊上泛起的一层水色,清声道:“没有很疼,对不对?”
歌细黛一怔,似被从梦中唤出,迷朦的眸色还没有褪尽。
“有次,我摔折了小腿,很疼,我母后总为我揉脚心,就不会觉得那么的疼。”景玄默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一缕难以言明的黯然。
他已经为她穿好了衫裤,本是应该很疼的,右腿即是不动都疼的。他方才逗弄她的脚底,就是为了能让她少些疼。
歌细黛坐起了身,连忙用被褥遮住了双脚,微笑道:“真好。”
景玄默拉开床幔,离开了床榻,看向殿外的方向,道:“何事?”
“属下有要事禀报。”侍卫恭声,神色间是希望避开床榻上的女子。
景玄默清声道:“说。”
侍卫犹豫了一下,道:“洗衣房里传来消息,说是为……为准太子妃洗衣后,有只猫饮了洗衣水,中毒而死,属下猜测,衣裳里装有毒药。此毒药与熙华公子从闲清王府里带回的毒酒,应是同一种,因为被猫喝后,死状一致。”
景玄默神色不明,道:“我知道了。”
侍卫退下了。
歌细黛听到了侍卫的话,很显然,侍卫是在提醒太子殿下,此女很可疑,请太子殿下提防,说不定此女与昨晚在宴席上斟酒下药的女子,是一伙的。
而那毒药,正是歌细黛在一念之间,从那女子掌中拿出来,随手放进衣袖里的。
景玄默侧目看向她,她那双温软的眸子在瞧他。
他们的视线交汇,在无声的对话:
……太子问我啊。
……问什么?
……毒药的事。
……你有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
……毒药的事。
她笑了,他笑了。
他没有问,她没有说。
殿外又有了脚步声,景玄默不得不将他的视线移开。
侍卫禀道:“皇宫的林公公传皇上口谕,请太子即刻进宫。”
景玄默朝她清声道:“我为你找来了一个侍女,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
“好极了。”歌细黛笑着,表示她现在很自在。
景玄默走出了寝宫。
“听林公公的意思,好像是为太子妃一事,皇上与皇后娘娘有了中意的太子妃人选,要推荐给太子殿下。”
☆、第31章 《荣华无量》0031
皇宫,四象殿。
“太子已十六,适宜立妃。”年迈的皇帝将珐琅细瓷茶碗搁下,声音气沉丹田,两鬓比前些日又添了些许银丝,双眸炯炯,精神挺动,威严更甚。
唯有皇帝景盛放下话来,由皇后娘娘提议的太子立妃一事方能提上日程。
落座于侧位的景玄默,神色清华微凉如常,眸中波澜不惊,令人难以揣测其意。
“臣妾身居此位,不敢不尽其责,这些日,心心念着太子妃一事,便将适合的人选罗列了一番,倒是有五位适龄的人选。”将话接了去的,正是当朝皇后娘娘徐知达,一身明黄锦袍,配戴九尾凤钗,雍容华贵,仪容肃穆温婉,语速很轻很慢。
皖国自开国以来,就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太子妃一事是由皇后亲自且独自选的。
此惯例利于维护皇权的稳定,太子是皇后所生,太子妃由皇后所选,仨人是在同一势力,心合家才和,家和国能安。
按照屡试不爽的惯例,皖国的第九代的太子妃也该由皇后选。可是,当朝皇后并非是太子的生母。皇后所提的人选倒是令人很有兴趣的细细品味。
这不,景盛帝就问了:“五位人选,说来听听。”
“五位适龄的人选分别是,”徐知达再次强调了‘适龄’,“吏部尚书顾大人的三女儿和四女儿,右都御史徐大人的二女儿,兵部侍郎曹大人的掌上明珠,还有秦大将军的孙女。”
举贤不避内,太子妃的人选适龄很重要。
右都御史徐大人是徐知达的亲哥,兵部侍郎曹大人的掌上明珠是徐知达的亲外甥女。
可见,皇后徐知达的外戚势力如网一样的铺在了朝堂内外。在上早朝时,如果金銮殿的横梁掉下来,肯定能砸到一个与徐知达沾亲带故的。
外戚肆意的现象,并不是徐知达凭仗皇后之位的妄为。景盛帝曾感慨:皇后徐家可谓鼎盛,不仅出国之栋梁,眼光也特别好,嫁的也是国之栋梁。
当年,徐知达进宫为贵妃时,她爹可是当朝丞相,她有一兄一弟二姐一妹。
景盛帝有七个儿子,四位皇子是徐知达所生。她不甘心了十三年,太子之位依然纹丝牢固。
景盛帝听罢人选,微微颌首,表示赞同,无论是谁听了这人选,都会赞同,非常合情合理。
在徐知达抛来询问的眼神时,景玄默似没有察觉,亦没有反应。
“玄默,玩是纵情玩了,该娶妃还是要娶的。”景盛帝对‘太子殿下好男风不喜女色’早有见识,有次狩猎,太子还随身带着两名男姬同行。虽说皇子们有特殊的喜好实属正常,可是太子殿下的喜好不免显得垢玩。一直磊落奇伟、独断专行的景盛帝却只当充耳不闻。
“儿臣也有此意。”景玄默微微躬身。
“玄默,”徐知达一直对景玄默微笑有礼,在他面前,从不将自己当皇后,只当是位母亲,“不如你定个时间,宣她们五人进宫,你亲自挑选?”
瞧,皇后将权利交给太子,可是很尊重太子呢。不管徐知达如何不认命,她母仪天下的风范、慈母的形象可是表现了十余年。
“母后有心了,”景玄默的声音云淡风清依旧,“太子妃之位,儿臣已许了她人。”
皇帝与皇后诧异的相视了一眼,皇后关切的问道:“是哪家闺秀?”
“儿臣还没有来得及问。”景玄默的嘴角噙着一抹兴味。
“把前因后果说给朕听。”景盛帝更想要知道的是,为何皇后大清早的便来见他,提出为太子选妃一事,却是恰好太子许了她人之后。
“她与闲清王叔熟识,与五弟很聊得来,能与他们都谈笑风生的,天下女子能有几人?”景玄默笑了笑,兴味更甚的道:“闲清王叔的吝啬是出了名的,大批的东西能进了他的府,一根草也难从他府里带出,儿臣便许了那女子太子妃之位,带了那女子回太子府。”
徐知达心中念道:他竟然真说了实话,说的与五皇子景世开说的一样。
景玄默当然要如实相告,昨晚他刚当众宣准太子妃,今日,皇后突然提议选太子妃,肯定是有人恐夜长梦多。
景盛帝沉吟道:“她有何特别之处?”特别到不喜女色的太子竟要立她为太子妃?
“倒有一点特别。”景玄默轻描淡写的道:“能给儿臣生孩子。”
景盛帝先是愕了一下,不由笑了,爽声大笑。徐知达也跟着笑,笑这个连少女的小手肯定都未碰过的皇太子。
景玄默的眉梢微动了动,宁静极了,似投射在汪洋大海中的一轮明月。
笑也笑了,徐知达轻叹了口气,道:“闲清王府里的女姬真是姹紫嫣红,能进闲清王府的,应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吧?”
景玄默清声道:“是不是名门闺秀,儿臣何需介意。”
徐知达语速缓慢,苦口婆心的道:“出身与品形是太子妃必不可少的,太子妃之位所牵扯的朝中政权局势,会影响到太子日后登基的朝纲与稳定。”
景盛帝端起茶盏作喝茶状,瞧着景玄默,嘴角的笑意渐渐的沉敛,等着看他如何回应。
“内有皇兄皇弟们震四面,外有皇叔皇伯们护八方,儿臣的政权朝纲何愁不稳?”景玄默桃红色的唇瓣轻轻一勾,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卷起无数清华,“儿臣就是要找个听话的太子妃,免得儿臣登基为皇,有女子在眼前指手划脚的令儿臣不能姑息。”
此言一出,景盛帝的眼睛不禁飘过一抹喜色,带着‘这就是朕的儿子’的含义,真是与他年轻时性子一模一样。
在景玄默淡如浮云凉如冬雪般的话语里,徐知达听得心里发毛,隐约感觉到不安,这些震四面护八方的宗室们,有几个是真心拥护太子的,太子就真的不懂?他怎么就敢如此信誓旦旦,底气很足的样子,难道另有阴谋?还说不能姑息有女子在眼前指手划脚,似有指桑骂槐之意?
景玄默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就连所谓的太子党,无一不是借靠近他找机会杀他。他想要和平的顺利的继承皇位,谈何容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