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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责也;其二明将须及早除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黄台吉坐回御座,目光一转,转到阿济格身上。
扬古利忠心耿耿,虽然因为阿济格的胡闹而死,却没有丝毫怪罪,为的无非就是满人上层的团结罢了。
他几乎是自己担起了罪责!
想到这,黄台吉微微闭上眼,果然不愧是追随父亲日久的老将,自己确实有些亏待他了。
“传朕圣旨:追赠超等公扬古利武勋王,以子塔瞻袭超等公,擢内大臣之职。向明人遣使,求扬古利及阿哈旦之尸,归葬盛京……配享太庙!”
这是死后哀荣,虽然有些逾越,但众人却没有谁有意见。对于建虏来说,扬古利是大功臣。他的遗言也让黄台吉有个台阶可下,而导致此次大败的阿济格得他之语脱身,必然会对他感激,照顾他的身后之事。
“陛下,一定要杀了那俞国振,为武勋王报仇啊!”就在众人一片沉默中,突然有人扬声道。
出来说话的是多尔衮。
被封为和硕睿亲王的多尔衮,此时年纪才二十五岁。在他身边点头应和的和硕豫亲王多铎,才是二十三岁,两人都是一脸英悍之色。
“自然……是要为武勋王复仇的。”黄台吉不满地看了二人一眼。
显然,这两个年轻的弟弟,迫不及待想乘着这次机会来分阿济格的权了。不过也好,诸兄弟内斗互争。原本就是黄台吉一手挑起的,唯有如此,他们才不会联合起来向他这个皇帝发难。
“此次征明,损兵折将,阿济格罪责难逃,看在扬古利为你求情的份上,罚金二百,马四匹,交出一个牛录吧。”黄台吉道:“虽然损兵折将。但如今明国虚实已知,范文程!”
“臣在!”
在汉臣当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恭敬地拜倒跪下。
“你为大学士,替朕起草祭文,另外,准备好檄文,待十二月,准备攻鲜国。”
所谓鲜国。就是指朝鲜。此次伐明,虽然未竞全功。但让黄台吉看破了明国的虚实。明国内部就是一团乱麻,根本无暇顾及东边的朝鲜,而朝鲜对伪清貌似恭顺,实际上相对而言仍然是心向明国,特别是他们对皮岛的支持,让伪清始终不能集中力量南下。
现在蒙古诸部已平,只要再彻底解决朝鲜,伪清就能集中力量对付明国了。
黄台吉另一个念头,是在明国内的损失,在朝鲜补回来。比起兵力和战斗力,虽然此时明军已经很是不堪,但毕竟还是要强于一挨打就派人跑京师去哭哭啼啼求援的朝鲜。
黄台吉在谋划着对付朝鲜,朝鲜也没有歇着,因为黄台吉称帝之时已经明言要征讨朝鲜,故此朝鲜朝野当中,也是一片人心惶惶。
就在这时,朝鲜汉阳城外仁川港中,鲜国弘文馆校理尹集向着远去的人影不停挥手,眼中热泪盈眶。
“天朝上国,未忘海东小国,我朝鲜有救了,我朝鲜有救了!”
他一边挥手送别一边喃喃自语,这话听得身边一人耳中,那人却皱着眉:“校理此话,未免一厢情愿,且不说来人只是锦衣卫使,就算是天朝钦命敕使,也未必有用……”
“若是放在过去,自然是未必有用的,可是现今不同,你没有听说么,天朝方才大败狂胡,杀其超等公扬古利等数万,狂胡总共才是多少人?”尹集合什道:“上苍保佑,天朝又出了南海伯这般人物,必然能剿灭狂胡,匡平宇内,海宴河清,再无战事故”
“那又如何,他们却向我们要借济州……明国已借了皮岛,如今又借济州,莫非来日还要借江华?”
“济州牧原非我朝鲜属地,前元之时,为耽罗总管,属天朝直辖,如今前元都已经亡了几百载,将之归还旧主,也是应当的事情,更何况天朝还每年支付借银一万……济州牧每年能缴的赋税还不知有没有一万两!”伊集看着自己的同僚:“吴修撰,小国事大,不可不恭敬,你和我一般,都是心向天朝,欲与朝中奸臣决裂,这大是大非之上,却不可自误。”
“是,是。”那位吴修撰有些无精打采。
他们看着那群明国锦衣卫派来的“使者”登上了那艘极是漂亮的大船,不禁长长叹息了声:“无论如何,天朝上国待我朝鲜恩深似海……”
站在“连波”号上的将岸看到这些欢送的朝鲜官员仍未回头,便同他们招了招手,然后拱手行礼。朝鲜官员纷纷还礼,将岸掉过头来,神采奕奕地对着船上的水手道:“人都齐了么,齐了的话,咱们启锚,升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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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二、归去秦淮夸彤弓(二)
更新时间:201210522:24:46本章字数:5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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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波”号是“枕霞”号的姐妹舰,也是这个时代最初的飞剪式帆船,来自马尼拉的欧洲船匠、刘香老的海盗船匠还有从广‘州招募来的船匠在一起,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相互对照,制造出这两艘快速帆船。
将岸站在船头,昂首南望,心中十分激动。
借着方起的北风,只要六日时间,他便可以从仁川抵达长江口的上‘海。
然后,便可以从上海转道金陵,在那里与小官人会合,再回头南下……
“将岸!”
一双手从背后伸出,把他一把抱住,将岸唯有苦笑。
俞国振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在将将岸从新襄调出来的同时,也让罗宜娘随他而去,并且指定,有什么公务,将岸必须要和罗宜娘商议。
结果此次朝鲜之行,罗宜娘真的立下大功。开始时将岸确实一筹莫展,朝鲜官员对他这个“大明特使”始终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他送了不少贿赂出去,换来团团称赞,却仍然是没有个定信。
还是罗宜娘,与鲜国弘文馆的一个官员女儿结识,又通过这个官员弄清楚了鲜国内如今是亲明派与亲清派相互争斗,亲清派略占上风,故此无人愿与他们接近。然后又走夫人路线,联络上了尹集等亲明派官员,再通过他们向鲜国施加影响,这才完成了此行任务。
“宜娘。这次北行,觉得如何?”
“天下真大!”罗宜娘咯咯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新襄!”
“是。天下虽大。新襄最好。”将岸也点了点头。
当他们在上海靠港时,罗宜娘一把抓住了将岸的肩膀:“看,看,枕霞号!”
果然。枕霞号正停泊在码头之上。
将岸一上岸,便看着俞国振笑吟吟地望着他。他大喜,赶了几步奔过去,立刻行了个叉手礼:“小官人!”
从七月分别到如今。已经是三个月过去。再见俞国振,虽然未曾见瘦,可是皮肤却更黑了。
“将岸在鲜国便听得小官人威名,鲜国与建虏有往来,都说虏酋黄台吉闻讯暴怒,本欲亲迎阿济格的。结果改为令阿济格去盛京请罪。鲜国原本首尾两端,但小官人大胜的消息传出后。主战亲明一方大获全胜,已贬窜沈器远、崔鸣吉等,召回洪翼汉等主战派……”
将岸将自己在鲜国的活动简单说了一遍,主要是介绍鲜国的情形。末了之后,他有些忧心地道:“此次与鲜国达成协议,每年以一万两银子的价钱,赎耽罗岛以牧马,又开仁川口以通商。只不过我观鲜国内争不止,主昏臣乱,建虏年底必有征伐之举,只怕到时会有变卦。”
“到年底的时候,他有变卦也是多的了。”俞国振笑了起来:“很好,将岸,你做得很好……不过恐怕你暂时不能回新襄了,过几天,你就去青‘岛口,我将此次京畿收获大半都留在了那里,我任命你为耽罗岛代总督,你去负责接收耽罗岛事宜。”
将岸应了一声,多少有些不情愿,俞国振嘿嘿笑道:“你娘子随着你一起去,最多就是半年吧,我会遣人换你回新襄,这总成了吧?”
“好,好!”
两人开始细细谈起此行的收获来,将岸先是汇报了他在朝鲜的成果。他在朝鲜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耽罗岛,对于朝鲜朝廷来说,这只是一介外岛,上头居民数量并不算多,每年岛上的赋税也很有限,最大的作用就是马场。而对俞国振来说,这是他第一处可靠的马场,整个耽罗岛,放牧数万匹马不成问题,有数万匹马的马场,便可以支撑起一个纯粹的骑兵团,这对于与建虏交战意义非常重大。
可以说俞国振此次北上,原本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借助明廷对朝鲜的影响力,获取这座后世被称为济洲岛的原属于华夏的土地。
耽罗岛除了可以牧马之外,它的地理位置也极为重要,从这里发船可以在两日之内抵达朝鲜本土,也可以在三日之内靠近倭国。在俞国振的计划之中,这是未来东北亚的一个节点,必须由华夏牢牢控制。
他当然也可以选择直接从朝鲜手中夺来耽罗,但那样的话,就必须派驻大量家卫驻守,而且还会使得与朝鲜的贸易线路中断,象现在,每年一万两银子的“赎金”并不多,至少他有把握通过向朝鲜倾销商品,来赚回十倍于这一万两银子的财富。
羊毛出自羊身上。
俞国振京畿之战的收获是巨大的,不唯是一个南海伯的爵位、督抚南海诸国的权力,还有接近一万的人口、近百万两的金银宝货,以及大明朝廷每年五千枝虎卫乙型火枪的订单,而且这订单数量还在不停增加,因为各镇总兵看到了这种火枪比起朝廷工部自己生产的火枪的优势,纷纷解囊为自己的家丁换装。
另外刀剑、甲胄,也有两千套之多,火枪最为便宜,三两一枝,朝廷与总兵加起来共是一万一千枝的订货量,利润是二万两。刀剑的价格也便宜,但甲胄的价格就贵了,俞国振卖出两千套二十五斤重的板甲套装,每套在新襄的生产成本约是六两银子,但他卖出的价格是二百两银子——这还是人情价便宜价!
一套防御力相当但重量更重的山文甲,就需要三百两银子,因此二百两银子的报价出来后,那些总兵官个个都惊呼便宜,两千套卖出,赚取的利润就近四十万两!
京畿之战,可以说是新襄武器装备的一次最好广告,俞国振可以肯定。来自大明朝廷和各镇总兵的订单将会源源不断,仅凭这个。他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了。
当然。无论是火枪还是铠甲,拿出来卖的都是外销版,比起大明如今的质量要好,可比起新襄虎卫正式列装的则要弱。
“也就是说。小官人这次是带了一百四十万两银子回来了?”将岸也不禁咂着舌头:“这么多银子……抵得上咱们新襄三年多的收入了!”
崇祯八年底的时候,俞国振令将岸负责、胡静水等人相助。计算新襄一年财政收入,同时预计九年的收入会是多少。花费了近一个月时间,算出来崇祯八年产业收入是四十一万五千七百六十二两四分一厘七忽。支出则高达五十五万有余。其中赤字部分,只能用崇祯八年从流寇那儿夺来的战利品弥补。而崇祯九年打了两仗,对高迎祥时收入近百万两,此战又是百余万两,当真是大获丰收。
“还有一大笔值钱的没算呢,俘获的建虏马匹。足有三千余匹好的,如今都在青‘岛口。你此去后,将它们运到耽罗,在那里建立马场。有三百多名叶赫部女真投靠我们,这三百多人便是牧奴,其首领是莫尔庚额与席特库,到时你好生使用他们。”
那些战场上投降的叶赫等部女真人,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成为了俞国振的“牧奴”,专门负责牧马事宜。现在被俞国振暂时安置在山‘东即‘墨,只等将岸将他们带到耽罗岛去。
“小官人接下来可是直接回新襄?”将岸听完俞国振的安排之后又恭声问道。
“正是,我在这边就是等你。”俞国振道:“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去一趟金陵,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置。”
“那我立刻乘连波号北返?”
“哪有这个道理,你也随我去金陵。”俞国振笑道:“你家娘子不是没有到过金陵嘛,让她也见见南‘京城的风华,不过你可得当心了,哈哈。”
被俞国振调侃了一句,将岸也笑了起来:“小官人要我去金陵,有别的事情吩咐?”
“倒是没有别的事情,不过此次金陵城中要为虎卫操办一个凯旋仪式,这等盛事,你如何能缺阵。”
“可是……浴血奋战之时,我却不在……”
提到这个,将岸心里就有些遗憾,他更愿意当一个纯粹的军人,但只因为他在语言上的天赋,生生被俞国振派到了外交使者的位置上来。在朝鲜时听到冷口关大捷的消息,方才又从俞国振口里得知战争的一些细节经过,他心中的遗憾就更加强烈了。
“战争岂只在战场,你此去朝鲜,能说服他们主动交出耽罗,便省却了我多少功夫与事后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