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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的文章,比当初犀利得多啊。”
“等一下……你这报,是不是俞济民让你办的?”归庄原本是不屑,但转念一想,突然明白过来:“你投靠了俞济民?”
“此何言哉,老夫堂堂大明学士,礼部尚书,为何要投靠俞济民?我只是因为方密之的缘故,与俞济民有旧交,虽是政见不和,却也不愿意看他被人如此编排罢了。”钱谦益义正辞严地说道。
归庄脸色阴晴不定,顾炎武曾经邀他去《民生速报》相助,但他因为不愿意北上山东,更不愿意给与自己齐名的顾怪打下手,故此拒绝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笑着道:“也就是说,牧斋公这份新报,是要吹捧俞济民,与程正夫做一场了?”
“也不算吹捧,俞济民有一句话,是当初对我说办报的,我心中甚是赞赏,故此记忆至今。”钱谦益道:“报者,公也,当有公心,不可因……”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休说了,留在朝廷里去应付天子吧。”归庄摆了摆手:“俞济民手中自有《民生速报》和《新襄日报》,何必再用这新报?”
“此事小弟倒是能揣摩一二,程正夫骂的是俞济民,他办的这报纸如今不过印个一两万份,半卖半送,影响有限,若是俞济民在他的那两份报上真正与之对辩,岂不反为其涨了声势?”李仙侣笑道:“况且,以俞济民如今声望,与程正夫对骂,大失体统,在这两报上说,旁人觉得这两报都是他办的,未必公允。方才牧斋公说报者公也,便是此意。”
归庄原本没有细想,这个时候深思,确实是如此。他举杯敬了李渔一下:“人情练达即文章,李谪凡不错,相当不错!”
“小弟有心助俞济民一绵薄之力,一直没有机会,此次拜访牧斋公,得牧斋公青睐,让小弟来助归兄。”李仙侣坐正身躯:“不怕归兄笑话,小弟两次科场失意,眼见着那些文章学问人品道德都比不上小弟之辈,堂皇折桂,小弟对这科考早就厌透了。难得俞济民也不喜科考,故此小弟愿意相投。”
他这番话也是看出归庄性格后而说,但确实是事实。归庄听出他言语中真诚之意,一拍桌子:“说的是极,归某瞧别人不上眼,但俞济民华夷之辨,却是让归某五体投地!”
说到这,他掷筷而起:“华人变为夷,苟活不如死……”
他正待再继下去,突然听得一声笑:“咦,这不是归尔礼么,又有什么大作,正好愚兄拜读一下。”
归庄原本诗兴大发,欲再写下去的,可是听得这言语,诗兴被断,再斜睨来人,正是程先贞。归庄冷笑一声:“程正夫,你想听我的新诗么,前日读书,确实占得一首,你且仔细给我听着!”
程先贞与他也是相熟的,以前同样有交情,知道他是这种性情,初时并不觉有异。归庄斜睨着他,然后吟道:“浮伪之徒擅文笔,鬼神欲泣风雨惊。自夸读破五车书,胸中武库森纵横。一朝**败名节,却似不曾识一丁!”
此语一出,程先贞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又红又紫,当真与新襄传来的新蔬菜紫茄并无两样!
这分明就是在指责,程先贞曾经降过李自成,在李闯的手下做官!
程先贞降闯之事,已经是数年之前了,当初的风潮渐已平息,而且这几年中政坛动荡,这些旧事无人再提。如今他是《南都周末》的主笔,声望正隆,最近更是高朋满座酒杯不空,不少慕名而来的儒生士子,都恭敬地称他为正夫先生,甚至“程子”。花花轿子人抬人,那不光彩的旧事,再也无人提及,他自己也将之淡忘了。
而归庄的这首诗,就象是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在自我感觉良好的程先贞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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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八、你方唱罢我登场(四)
更新时间:201322020:37:45本章字数:4485
【网。。】人不脸,揭人不揭短
降闯那是程先贞拼命想要忘了的事情,对于他这种自诩清流的人儒生来说,名声比起别的什么甚至都要重要
而且他认为自己这几年被贬遭斥,也已经为当初的“一时糊涂”付出了代价归庄那首诗,让他忍无可忍,一拍桌:“归尔礼,尔礼无礼……”
“程先贞,先贞不贞!”
不等他编排出来,归庄的话又将他堵了回去
如同俞国振料想的那用,钱谦益出面寻人与程先贞对台戏,那自然是要挑那种尖利的归庄性本来就偏狭,虽然还没有算去当《环宇时报》的主笔,只因为瞧着程先贞不顺眼,现在就杠上了
钱谦益把他和程先贞唤到一起,原本就是着这个主意,因此这老东林肚里憋着坏笑,口中却劝说道:“二位,二位,何必如此,何必如此,莫争莫争,吃饭最大,这里可是新襄酒楼的分店,平日里老夫也少来,正好今日一饱口福……”
“吾不食新襄米”程先贞傲然道:“吾大明……”
“不对,你是大顺!”
程先贞此前为了表自己的风骨,忘了自己降闯这一茬,被归庄一句顶了回去,顿时大怒,他不用细想,也知道此次钱谦益将他邀来是什么意思,因此厉声道:“我便是降过李闯,你们不是在为俞国振效力么,钱牧斋让你归尔礼来不就是想劝我不要与俞国振为难?程某话放在这里,我降闯故然不光彩,你们为俞国振这当世操莽效力,又能光彩到哪里去?”
听得这话,归庄冷笑起来
“我原本还无心为俞济民效力的,但是程正夫你既然说了这话,那我便真要替俞济民做点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将你这人面禽兽的真面目掀穿了!”
说到此处,归庄以筷击碗大声唱道:“谁知有大孽牙风波闹,生几个剪毛换几把短刀,不防冲破了咸阳道望秦川旄头正高,望燕台旗枪正摇半霎儿把二七十年旧神京平踹做妖狐淖恨的是左班官平日里受皇恩,沾封诰,乌纱罩首,金带围腰,今日里向贼庭稽颡得早那如鬼如蜮的人,狗苟蝇营,还怀着几句劝进表那不争气的蠢公侯,如羊如猪,尽斩首在城东坳那娇滴滴的处,白日里恣淫嬲;俊翩翩的缙绅们防盗章节牵去做奉龙阳料更可恨九衢万姓悲无主,三殿千官庆早朝,便万斩也难饶!”
这一段散曲,他是唱得悲凉,他略有些嘶哑的嗓音配着这曲,听得酒楼中上下尽皆投著呜咽!
大明虽是人心尽失,但是也要看是谁取代之这些年来俞国振不停地宣扬国家民族意识,各种各样宣扬此类意识的通俗学作品层出不穷而民间艺人也少不得谈岳说戚,让平定流寇抗御外侮的基本观念深入到市井姓心中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些普通姓心思单纯反倒没有儒生士满肚弯弯绕绕
因此片刻之后,酒楼上下是一片喝彩之声,而听得这样的散典,程先贞脸色苍白,退了两步
所谓无第一武无第二,归奇顾怪名虽然大盛,可是程先贞同样久负盛名,因此单论章诗词,程先贞确认自己不会输给归庄可是他人生经历中毕竟有污点,在这个问题上他无论如何自辩也无法自清
“唱得好,唱得好!”再在此时,便听得有人一声,然后数人从楼梯走上来,当先一人拱道:“不知方才是何方高士,唱出学生心声,宁都魏禧魏冰叔在此有礼了!”
“在下宁都邱维屏,邦士”魏禧身后年稍长之士也揖礼道
他们口中说,眼睛在包厢里逡巡,一眼便见着归庄执筷,想到方才唱曲时有筷声相和,那魏禧又恭敬地道:“敢问先生,方才慷慨而歌者,可是先生?”
“正是”
“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昆山归庄”
“昆山归……莫非就是归奇顾怪之归尔礼先生?”
归庄见来人知道自己的名声,也颇为自得,不理睬程先贞,与二人招呼起来程先贞见他们热热闹闹,唯独将自己排斥在外,心中大是不喜,冷声道:“既然同是儒门士,你们几位只听得他方才唱得悲凉,却不想他是为俞国振效力!”
“为俞国振效力又有什么?”魏禧讶然道:“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讲究?”
“俞国振乃我儒林大敌,他倡议实学,将账房先生所用的数术之学凌架于我们圣贤经卷之上!”
程先贞想要拉着人同仇敌忾,故此便危言悚听,他看出这几人都是人,因此有此言语但那位邱维屏闻得此语,却微微笑了起来:“俞济民倡议算学,实在是深得我心,我儒门六艺之中,便有九数之说”
邱维屏话说得含蓄,这是因为与程先贞不熟,故此不曾直接说,在邱维屏心目中,如今的儒家不能算是完整的儒家他性本来就喜好数学,无师自通,经过自己的钻研,在数学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这些年为了寻找数学方面的资料,很是关注了《风暴集》等新襄出物,因此也就接受了方以智等人出的一个观点:现在的儒家并不是完整的儒家,因为古之君六艺,现在的儒生大多都不精通,就是礼与也都是一知半解
程先贞也是饱学之士,听得邱维屏这般说,立刻想到他讲的是《周礼?保氏》中所言,“养国之道,乃教之六艺”,其中第六项便是九数在这个问题上,他一时没有细想深究,便跳出这个,开始攻击俞国振不开科举八股之事:“俞国振不开科举,断绝天下人仕途,乃天下人之公敌也!”
“好,好,我最赞的便是俞国振不开科举不搞八股!”那个魏禧却跳将起来:“国朝倒是开了科举,可是崇祯十六年国难之时,那些科举登科的,有几人为君父死难的?平日袖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尚且做不到,遑论为我中华力挽狂澜中流砥柱!那吴昌时、周钟、魏学濂之辈,哪个不是科举登科的,他们虽然死了,降了李闯的举人、进士,难道还少了么,便是世受国恩,靠着祖宗荫庇得授工部员外郎的德州程正夫,不也是降了李闯么?”
此语一出,不仅程先贞自己尴尬,就是钱谦益也苦笑起来,这可不是他安排好的人,不是有意要折辱程先贞啊!
那魏禧说到这,才想起自己尚未请教眼前之人的姓名,当下拱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能与归尔礼辩论者,想必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奈何见识却缺了些啊”
这番话说出,程先贞哪里还有面目再呆下去当下以袖遮脸,转身就走,连句场面话都忘了交待
“这人好生莫名奇妙,便是学生有失礼之处,他说出便是,学生岂是知错不改之人?”见程先贞跑了,年少气盛的魏禧一脸讶然
“哈哈哈哈!”
归庄却是抚掌大笑,只觉得这个年少生甚是对自己胃口,笑得跌,好一会儿缓过气,他才道:“你当着人的面脸,他岂有不逃走者?他便是你口中的德州程正夫了,先是投闯,后是归吴,哈哈哈哈,若是建虏入关坐稳了江山,他只怕还得剃发编辫,当一回建虏的奴才!”
“好了好了,休要再说,程正夫此去,少不得又要生出事端来,尔礼,看你言下之意,是同意我的建议,主掌这个《环宇时报》了?”钱谦益这时道
魏禧与邱维屏被招呼入座,众人寒喧介绍,当得知钱谦益是不愤程先贞“假借”他的名义办了《南都周末》,专做捕风捉影颠倒黑白之事,因此有意让归庄再办一报与之唱对台戏,魏禧与邱维屏都是攘臂而起,纷纷说要出相助
此时魏禧与邱维屏名声尚不显,但实际上二人也是采飞扬之辈,特别是魏禧,在后世更是与侯方域、汪琬齐名,称散三大家众人谈得兴起,钱谦益心中暗动,如今东林已经成了一条快沉的船,这些年中东林里败类出得比俊杰要多,包括东林发展而来的复社,名声都渐有些狼籍,因此,钱谦益也有心给自己狡免三窟一下他议道:“诸位志同道合,今日虽是偶遇,却亦是有缘,何不结社抒,以志其事?”
归庄却是摇头,他不喜与人交际:“张天如若在,必热衷于此,而今张天如已亡,结社之举,了无意义”
“此语不然,尔礼,你看程先贞办那《南都周末》,为何会声势浩大,难道说那些支持他之人就不知道他曾经降过李自成么!不过是党同伐异,有一帮人在为他摇旗呐喊竭力鼓吹罢了汝等欲扶正祛邪,岂能不同仇敌忾,以老夫愚见,你们还是能立一社党”
说到这,钱谦益甚为感慨,长叹一声,也终于抒出肺腑之言:“其实东林之初,原是立身极正的,后来良莠不齐,才至于内争频繁再如此下去,必定身败名裂,到那时,我们儒林之中,再无正人之党,未来华夏,所托何人?”
此话中隐隐便有为今后华夏一统后算之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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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九、明修栈道暗陈仓(一)
更新时间:20132218:37:09本章字数:4803
“正所谓,得意休骄狂,骄狂必自伤……”
柳麻柳敬亭正在画舫里说着古,相隔不远的另一艘画舫中,董献廷听得心中厌烦,将玻璃窗用力关上,口中喃喃低骂了一声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