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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身上的伤没好,就坐着休息吧,我来帮她找书。”若琳说着,扶着李昱坐在书案前,然后便和安琪一道,隐没在了重重的书架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若琳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这里!是夹在这本《石经河图宝笈》的后面!”
“真的是《连山》啊……连‘注碗图’也在……”安琪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兴奋,“谢谢你,若琳姑娘……”
“来!为我家公子卜一卦吧!说好了,可不许耍赖!”
“姑娘放心,我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书案前。
“这是一本什么书?”李昱看着安琪手中拿着的厚厚的一本线装古书,好奇的问道。
“公子请看,就是这一本。”安琪笑着在李昱身边坐下,将手中的古书在书案上摊开,直接翻过了三分之二,在一页写着《连山》两个篆书大字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昱翻过首页,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堪比甲骨文的古老文字和符号。
第92章 卜中幻境
李昱看着那些略微泛黄的书页上写着的上古洪荒时代的文字和符号,不知怎么,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些字他一个也不认识,但上面的一些符号,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周易的六十四卦的符号!
这果然是一本用来占卜的书!
“公子识得这些文字么?”安琪问道,脸上仍然带着甜美的笑容。
“不认识。”李昱摇了摇头,“我只认得这些符号。”
“噢?那公子说说,是什么符号?”安琪的声音里竟然透露出一丝焦急来。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李昱先将八卦的符号指了出来,他只说了这八卦,安琪的笑容便有些发僵了。
“公子是从哪里学得这些的?”安琪问道。
“记不得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只记得这几个,见笑了……”李昱笑了笑,他当然无法告诉她,自己关于八卦的知识,是在原来的时空中,从一位风水师朋友家里的一本关于《周易》的书里看到的。
“原来如此。”安琪点了点头,“想不到公子竟然如此博学。”
“可以给我们公子占卜了么?”若琳有些心急的问道。
“若琳姑娘着急了,呵呵,公子,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安琪笑着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叠又轻又薄的环形和弧形的铜片,还有一些小齿轮,开始在桌面上组装起来,不一会儿,一件精巧的仪器便展现在了桌面上。
李昱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小小仪器,他不敢相信,她这么快的就在自己的面前变出了一台只有在古书里才能见到的天文仪器!
“以公子之博学,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了,呵呵。”安琪笑着说道。
“这是……浑天仪?”
“公子说的是,正是浑天仪,呵呵,只是它太小了,不能和西京钦天监里的浑天仪相比。我见过它们,那些巨大的浑天仪在深暗的天幕下缓缓移动,仿像模拟着天地的演化,人们仰望着,心生敬畏。那里的观星台名唤鹿台,台基方圆一百四十九丈,有二十七丈高,是天下第一高台,如同一座山峰,当年无数人力花了近十年时间才告完成,而台上有十二组联动的浑天仪,最大的直径十一丈,人在它的脚下,都显得分外渺小。”安琪悠然道,李昱听着她的述说,感觉仿佛已然置身于观星台之中。
“多少年来,无数人的命运在这里决定,罪臣的生死、战争的日期、臣将的任命,历代皇帝感到困惑时,都会来占星寻求答案。那浑天仪巨轮的毫厘之差,也许就使一个家族一个国家的命运走向截然不同。”
“我现在还记得,元帝问询天意以做为太子选择的参考时,在鹿台举行观星仪式时的情景……”
“那时,皇子们都跪拜在浑天仪下,所有人都必须诚心诚意的敬祝祈祷,不得出声谈笑,更绝不可抬头观望浑天仪,因为负责观测的大师们说,人观望正在运算中的浑天仪会对未来产生微妙的改变。”
“可是六皇子成华健并不相信这一点,听着头顶格格格的巨轮响声,想着这巨轮就要决定他和他心爱的人是不是能在一起,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抬头向那浑天仪看去……”
“那天晚上,漫天的星辉灿烂如银色的大海,而乌金色的浑天仪轨缓缓划过天空,那铜轮上纹刻着远古图腾符文与圣贤大哲的雕饰,仿佛煌煌几千年正从天空中流淌而过。当星光穿过刻度的缝隙时,一切就闪耀起来,那是先祖的魂灵舞动在天穹之中……”
“此时此刻,只有六皇子一人看到了这景象,因为其他人都不敢抬头去望浑天仪,包括那些占星大师们,他们驱动起浑天仪后,就低头退到远处,再也不敢抬头观看。”
“星轮终于缓缓的停止了。八十六岁的占星大师袁天纲亲自上前察看刻度,然后进行最后的推演。每推断出每一位皇子的命运,答案就被写在一张帛卷上送到大成朝皇帝的手中。”
“元帝一张张观看着那些帛卷,成华健的心中也快紧张的无法跳动了。然而,最后一张应该关于他的帛卷却迟迟没有送来……”
“袁圣师亲自走下了观星台的台阶,来到元帝身边,与他耳语着什么。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人们都开始不安的张望,小心的交头接耳。”
“终于,元帝站起身来面向众人,面色有些沉重,他挥挥手:‘观星典仪已毕,诸位爱卿都退下吧。’话说完,没等大家反应,他自己先大步走下了鹿台。”
“大雅礼乐声中,众臣议论纷纷的离去。只有成华健愣愣的站在原处。内侍来请他离去,他却挥挥手让他们先去车马处等候。待人们散去,成华健奔到袁圣师的面前:‘老圣师,关于我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
“袁天纲向他深施一礼:‘六殿下,你的前程,显示有两种轨迹,让人捉摸不定啊……’”
“六皇子一愣,没想到是这样的星命。”
“‘这么说吧……’袁天纲长叹了一声,‘假如你站到世间权力的顶峰,就一定会把灾难带给世间,你将会成为世人所痛恨的人,众叛亲离,流离失所,孤独终身。所以天象所示,你登上帝位之时,也就是天下大乱之日。我对陛下,也是这样如实说的。’”
“‘那我要是不当皇帝呢?’六皇子毫不在意的问道,‘我只想和我心爱的人生生世世相守,永不分离。’”
“‘那便最好。’袁天纲叹道,‘但是,你们二人,必然要经受生离死别之苦,种种磨难之后,方能长相厮守,只是……”
“‘只是什么?’六皇子追问。”
“‘只是从此将埋没于幽暗之中,再无回天阙之日……”
“‘那便如何?只要能和心爱之人相守,虽身在地狱,亦如在极乐世界也。’六皇子大笑,举袖旋舞,对天吟唱,醉酒一般踉踉跄跄向观星台下走去,那层层叠叠巨大无匹仿佛无穷无尽的青石台阶上,只有他肆意纵歌的小小身影……”
安琪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李昱和若琳一时间全都听得入了迷,竟然忘记了这个神秘的女人要做什么。
“话说得多了,让二位见笑了。”安琪微笑着又取出了一枚亮晶晶的约有核桃大小的透明珠子,放在了小浑天仪的前面。
李昱注意到这枚晶莹剔透如同水滴一般的珠子当中,隐隐有淡淡的如同云雾般的细线,他知道这是天然水晶特有的“云花”,表明这枚珠子,确实是用天然水晶制成的。
安琪将手中的《连山》经一下子翻到了末页,对着上面的一些古文字,轻声的吟诵起来。
她象是在念着一种古老神秘的咒语,而随着她的声音,小小的浑天仪,和那枚水晶珠子,竟然在桌面上缓缓的转动了起来!
李昱感觉到她的声音如此的熟悉,突然间,他回想起了在地洞时的情景。
那一次,苏浠丽在传给自己刀法的时候,也是念动了差不多的咒语!只是他现在能清楚的分辨出来,二人所念的内容的差异!
苏浠丽念的咒语,只有短短的几句,仿佛古人向天神的祈祷。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象是在念颂一首长长的古诗。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她念颂的结束,李昱看见浑天仪停了下来,窗外的阳光沿着浑天仪中的刻度处经过,从水晶珠中射过,桌上现出了一个小小的刺目的亮斑。
李昱和若琳不知怎么,目光全都盯在了光斑之上。
“公子,快看,它在变大呢!”
李昱仔细的看着珠子,果然,那光斑似乎大一些了。又过了一会儿,那光斑变大的速度正变得越来越快。
李昱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竟然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光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成了一团方圆数十丈的光晕,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其中。
整个万古楼的二楼的景物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三个人坐在桌前的身影。
光晕之中,光与暗在交混着,飘浮不定,好似被搅动的潺潺溪水,又似阵阵微涛一般。
渐渐的,无数移动的景物出现在了三人身边!
那些景物突然清晰了起来,就在那一刹,一直目不转睛观看的若琳和李昱一起惊叫了起来!
那些现出来的景物,分明是层层楼台,它们四周烟云缥缈,恍若天上玉皇大帝的天宫突然降临人间,不仅如此,置身于其中的李昱,还能清晰地看到楼阁之上,人们在欢歌畅舞,衣带飘飘,仿佛在飞翔一般。
若琳紧紧的抓住了李昱的胳膊,李昱浑然不觉,此时的他,已然被这些水晶珠映射出来的景物深深的迷醉了。
所有的景物在移动,在变大,李昱好似感觉自己在原来的时空中,观看立体电影,现在的他,已然成了景物当中的一部分!
景物继续变大,三人置身于热闹的街市之上,周围的人们说笑着,从三人身边走过。若琳看到一个人似乎是从李昱的身体当中穿过,不由得再次惊叫了一声。
第93章 那是我吗?
李昱也看到了这一奇景,不由得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以为望见了海市蜃楼。
事实上,海市蜃楼也没有他眼前的景象壮观!
李昱看到自己置身于繁华街市之中,往来的行人熙熙攘攘,有说有笑,一派安乐的景象,不时有孩童从他的身边跑过,或是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他渐渐的感觉自己仿佛融进了眼前的幻境一般。
突然间,热闹繁盛的街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乌云,和硝烟弥漫的战场。
灰暗的天空沉重的压在头顶,李昱抬眼望去,远处的一座巍峨的大城,已然陷入了攻城大军的包围之中。
到处都是拖曳着火蛇的箭雨,它们从攻城大军的队伍当中,一泼一泼地抛向了天空,划着千万条零乱的弧线高高地落下,将那座大城的城墙淹没在火海中。阵阵狂风将呛人的浓烟远远的送来,虽然它们仍是幻境中的景物,但三个人还是不约而同的好象都感到了呛人的烟味,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肢体被焚烧时产生的焦臭味道。
成千上万的弓箭手,排列成散开的队形,护在大阵的后方,有如大雁张开双翼,李昱看到一位手提金枪的武士,他全身罩在火铜的重铠中,看不清他的面目,透过龙形头盔口中的人面甲具,一双黑色的眼睛里蕴着冷峻的目光。
野兽般的呼喝、哀嚎,长短兵器刺杀砍斫的声音,利箭破空而至的声音,一切的一切,汇成了沙场血战的恢宏的背景。对战的双方有一方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战场的喧嚣声音就变得低落下去。
李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此时他的脑中,可以说一片空白。
那名武士纵马驰上山坡,默默的竖起了右手的金枪。李昱看到了这杆金枪,突然感到这枪,这人是那么的熟悉。
而当李昱看到武士腰间挂着的重剑时,一时间全身剧震,有如雷击。
那柄剑,不就是“巨澜”么?
难道这个武士,便是他自己?
背着红旗的传令军士们一跃上马,沿着雁翼大阵向两侧奔去,在马背上吹起了沉浑的铜号角。号声在清晨的战场上远远的传播,层层相叠,有如数头巨头嘶吼,声音在山谷中不断的回荡。
远处的城墙后面,守城的士兵们从燃烧的木栅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彼此交换着眼神。攻城大军的火箭忽然停了,异样的平静让他们的脸上别有一种惊惶。攻城大军的石炮已经打碎了城上的所有塔楼,宽可四匹马并行的城墙上,找不到一条完好的通道。他们与其说是守城,不如说是躲藏在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中。而曾和他们并肩守城的士兵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匍匐在城头的垛堞和木栅上,有的人身上的火苗尚未熄灭。
李昱似乎能感觉到,尸体的焦臭味此时在鼻端分外的清晰,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呕吐,虽然他知道,并没有什么气味飘过来。
攻城的大军开始变换阵形,向后缓缓撤去。
守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