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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一族,还有自己的亲信,在镰仓时代这就叫做郎党。
东三河的声势要略显单薄一些,一共赶来两百来人,无论是自备马匹的持有数量,还是武器装备的精良程度都要差西三河武士一小截,两厢一比让东三河的武士感到十分羞愧,气势也变弱了许多。
吉良万松丸从中挑选一些忠诚干练的武士进行提拔,其中一色五郎左卫门直高作为吉良一色氏的一门众被委任为足轻大将,同样被任命为足轻大将的还有大河内信贞的侄子大河内国纲,将西三河武士分为六个番队,每番队定员五十人,两人分别掌管三番一百五十人。
东三河的武士也设立两个足轻大将,分别为设乐小四郎贞通,菅沼弥三右卫门定直,这两人担任分别掌管两番一百人的队伍,设乐贞通是富永设乐氏的一门众,如果没有吉良万松丸横插一杠子,未来他应该成为德川家的重臣,因为和宗家富永清広一脉关系疏远,被富永清広给推到吉良家的阵营里来。
菅沼定直是田峰菅沼惣领家的一门众,大谷城城主菅沼大膳亮定広的三男,菅沼定盈那一系的野田菅沼氏是它的分家,这两家分别代表了东三河亲下吉良和亲今川两派的人马,两人分选各自势力的时候也能从中得到体现,比如险些灭族的田原户田氏的户田胜则,担任足轻番头,他就归属与设乐贞通的阵营里。
相比之下西三河就要好的多,除了松平家依然故我的没有反应之外,西三河的主要势力上吉良家与中条家达成一致,三宅氏的三宅正贞、三宅重安、山田兼贞三兄弟,还有寺部铃木氏的铃木重次,小原铃木氏的铃木重爱,则定铃木氏的铃木重时等人。
除了三宅氏因为松平清康的连续打击,一门众凋零的不成样子只剩他们三兄弟,相对强盛的铃木氏却没有排除自己的嫡流,无论是酒吞铃木氏,还是足助铃木氏都没有派人直接参与,反而让不太重要的分家寺部重次,小原重爱带着几十名铃木家的家臣追随上洛,因此这两支家族也被边成两个番头。
吉良万松丸命令足轻大将一色直高、大河内国纲、设乐贞通、菅沼定直分别统率各番头做基本队列训练,参照的练兵方式与吉良家直属的八百足轻相同,常备足轻正式命名为西条备,由渡边高纲、内藤正成、伊奈忠家、加藤教明分别担任足轻大将,各自统领两百人。
山本勘助最近很忙,根本没时间训练这支新军,吉良万松丸只得让西条备暂时调过来与五百三河众一通训练,他的本意是让双方互相促进形成良好的发酵,使得这五百人逐渐融入到吉良家的体系内,但结果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甚至还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双方刚一接触就爆发几次小规模冲突,幸好因为管理及时将苗头掐灭,但是双方的对抗心里却很强,西三河的国人众相对好一些,因为中条秀隆与三宅、铃木两家主动的靠拢,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东三河的国人就很麻烦,八名、宝饭、设乐、渥美四郡的人相互不统属,而且有许多东三河国人对两名足轻大将的任命很不满,搞了半天都是设乐郡的人,这可怎么行。
为了平息内部的纷乱和怨气,吉良万松丸让西条备与奉公众进行一场亲切友好的团体对决,以不着枪头的长柄作为武器,前端包裹一块塞满生石灰的小布袋,用模仿合战的方式展示各自的武勇,这些三河奉公众们一个个趾高气昂的叫嚷着:“总之一定会优胜!万胜!”
还有些人别有用心的叫喊着“让吉良屋形大人看看俺们三河武士的力量!”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口号,他们的表现很快激怒了西条备的武士,渡边高纲怒吼着跳出来声明先一骑讨,设乐郡作手奥平家的奥平贞行跳出来应战,结果一个照面就被打倒在地,渡边高纲的武勇完全出乎意料的强大,一下震醒了还在做白日梦的三河奉公众,原本信心满满的他们也开始掂量那胜率占几分。
“一骑讨的精髓在于打击士气,镰仓时代被逐渐遗弃的‘糟粕’看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吉良万丸坐在本丸的二丸小天守的顶层眺望下面的战斗,今天他的心情非常好,穿了一件请便透气的丝制直垂,捧着一杯碧绿的清茶淡淡的品茗,在他身旁跪坐着阿菊不时的为茶杯添水,他喝的不是传统的抹茶,而是明朝流行的煎茶,抹茶太苦茶道规矩太多,不适合轻松氛围下品尝。
至于山冈善次郎那个笨蛋,自然不能留在这里碍眼,被他早早的打发到下面去兼职裁判,看他在下面举着鼓槌兴奋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不出所料,与西条备这等训练五年的精兵相比,奉公众号令不一军心不齐的弱点就暴露无遗,面对西条备的枪林直接演变成一窝蜂的乱冲,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乱冲根本就是找死,还没坚持三分钟就被西条备打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第39章财政的难题
铛铛铛!
挂在二丸角落里的小小铜钟敲响,意味着这场亲切友好的切磋就此结束,三河奉公众彼此看着己方满身石灰的丑相,一个个像斗败了的公鸡,再也不见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在吉良家的马迴武士的驱策下,被撵到三丸的水渠旁盥洗留在身上的耻辱标记。
“馆主大人的想法非常好!想必东三河的武士一定开始掂量自己的地位了吧!”山本勘助香鬼魅似的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差点把吉良万松丸吓的把杯子扔他脸上,“师匠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走路都不带出声的啊!”
“可是臣下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啊!这一点阿菊可以证明。”山本勘助也学他的样子摊摊手,把吉良万松丸差点气晕过去,转脸看向阿菊,后者竟然冲他微笑着点头,“点头的意思到底是有还的没有啊?”
山本勘助走到他旁边盘腿坐下,阿菊赶忙取出一只干净的茶杯添满茶水递过去,这家伙很不客气的接过茶杯慢慢喝了几口,胡子翘了两下露出满足的神情,悠然说道:“真是好茶啊!说起来馆主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还在纠结糟蹋他煎茶的吉良万松丸一愣神,满脸问号的看着他:“什么准备好了?”
“上洛的费用支取啊!西条备、马迴众、侧近众,三河奉公众加起来可是足有一千六百多人!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一次上洛之行,这么大的规模没有前例可循,而且上洛的费用支取,粮草消耗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个问题馆主大人一定有想过的吧!”山本勘助理所当然看向吉良万松丸,后者也毫不示弱的和他的师匠对视着。
“……眼睛好疼啊!要流眼泪了啊!马鹿野狼!”吉良万松丸又一次耻辱的败给了山本勘助,颓丧的想道:“两只眼睛瞪不过一只眼睛!难道我注定无法打败亚麻摩托看死鸡的吗?”
“无论如何这件事就拜托馆主大人了!”山本勘助品口清茶,又嘱咐阿菊有空教教他煎茶之道,才施施然走出小天守。
“这老头一点都不尊重我!混蛋!混蛋!”吉良万松丸抓起麻薯团子狠狠的发泄心里的郁闷,好好的心情被山本勘助搅坏掉,偏偏还对他无可奈何。
“可是山本殿下是一个好人呢!”阿菊好像很开心的为他的茶杯添水,一脸崇敬的望着走入二丸的山本勘助,双手合十作出祈祷状:“是山本殿下让本家的家业越来越兴旺了呢!城下町的町民们十分热爱这位和善的老者!阿菊也是!”
“好吧!或许你是对的!”吉良万松丸抱着麻薯躲到一边画圈圈,泪目着腹诽道:“明明是我的功劳啊!是我!为什么大家都在说看死鸡!这不科学啊!”
试合结束后,又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那个名叫奥平贞行的武士自觉一招被渡边高纲打倒是一件令人耻辱的事情,于是又拦住他声称再来一次一骑讨,渡边高纲也不知怎么想的当众答应下来,结果奥平贞行又一次华丽的完败,比上次强一点起码坚持了五个回合。
战败的奥平贞行非但没有心服,反而再次爬起来发出新的挑战,渡边高纲只能一次又一次击败他,屡战屡败的的奥平贞行似乎和他卯上了,死不认输的一次次挑战,又一次次被打倒,最后就连渡边高纲也烦了,直接把奥平贞行的素枪劈成两截,才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斗。
这件事情之后,奥平贞行多了一个外号“作手蛮牛”,形容这个奥平贞行像一头偏执的蛮牛锲而不舍的坚持下去,不过看起来奥平贞行并不以为耻,大概觉得称呼他为“蛮牛”是一种褒义的奖赏吧。
渡边高纲的“枪半藏”之名也越来越响亮,甚至有些人私下称呼他为“三河八郡第一枪”,与三河的土鳖武士相比,祖上曾在京都修习兴福寺、延历寺枪术的渡边一族,显然要比这些庄稼把式强的多。
三河的奉公众也由此对吉良家的武士心服口服,马迴众人人备马,超过半数都会流镝马射术,因为吉良家自己就有家传的流镝马术,配下家臣小笠原氏也有家传弓马术相传,所以武士的基础素质要远高过三河奉公众。
再有西条备的强大战斗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让三河的武士们对吉良家的评价无形中上升几个层次,尤其训练这支备队的山本勘助更被称为三河名将,让本来武名不显的上吉良家全面压住下吉良家的声势。
吉良万松丸又要发愁了,虽然秋收的年贡颇为不少,但那一万八千八百贯文他不能拿走,维持西条领的运转,正常的粮食消耗,即将出阵安祥城的军费以及战后的封赏都要从这里出,他最多也就抽出三千贯文鐚钱。
三千贯文鐚钱够什么用处?至多也就能买来三千多石粮食,可一千六百多人的吃穿用度,训练的经费、武器装备的折损费用、俸禄的发放、上洛要奉纳给朝廷,幕府的献料等等费用,都要耗费大量的钱物,三千贯文永乐钱或许还行,鐚钱就省省吧。
“开内库吧!”吉良万松丸叹了口气,不动内库是肯定不行的了,但是真动了内库他又心有不甘,说起来这是吉良家自初祖新御堂殿吉良长氏时代就修建的,只是在霜月骚动与足利尊氏起兵倒幕这两次动用过内库储藏,最近一次动用内库还是应仁之乱与下吉良家的战争,前后已经过去八十多年。
“看来我吉良万松丸要做一次不肖子孙了!”在天守阁默念几句抱歉,叫来山冈善次郎与一色四郎,一色四郎是一色尧直的嫡子,被他父亲直接派过来做吉良万松丸的侧近众,因为这个问题还让山冈善次郎哀怨了好几天,不过身为同族总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色四郎、山冈善次郎跪在他面前挡住去路,苦苦哀求道:“馆主大人!您真要打开内库吗?可是本家已经多年没有开过内库了啊!”
“好了!你们都给我起来!本家上洛奉公需要钱粮,没有钱你们吃什么?武士没有吃的还是武士吗?”吉良万松丸无奈的叫侧近众把他们来拉起来,再三保证道:“这次只支取上洛的费用,绝不会多浪费一文钱,听明白了吗?”
“是!臣下明白!”他们俩对视一眼只能苦着脸跟他走向内库。
ps:今天小区线路改造,一直停电到16点,所以来晚了,抱歉!
第40章特别的誓言
一位须发皆白、身穿葛衣麻鞋老者盘坐在内库门前,目视吉良万松丸良久,才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希望馆主大人能够信守承诺!这次就当您是为了本家家业才借出用度!请务必要记住我吉良家的法度,即便身为家督也不可忘却!”
“我万松丸一定铭记于心!”吉良万松丸轻吐一口气,心道总算被挺过这一关,老者示意跪坐在一旁的一名中年男子,后者立刻起身走过去打开内库。
吉良家的内库坐落在本丸最偏僻的角落里,周围的被回廊和树林遮挡住,除了常年落锁的内库外,也就只有一座小木屋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小木屋的主人就是这名老者,吉良万松丸的叔祖吉良义富。
而那名中年男子名叫吉良义明,是吉良万松丸的亲叔叔,本已别出到吉良一色氏做家督继承人,后来因为一色尧直出生后又返回本家做了吉良义富的养子,吉良家历代都有一支始终守卫家中的内库,原本还有些一门和陪臣也守在这里,只是因为吉良家的凋零先后衰败,随着战国时代来临,人心渐渐浮躁,没有多少人愿意守着一座常年封锁的内库。
每年吉良家都会例行往内库存入一笔价值几百贯到几千贯不等的存款,这是足利义氏建造西条城之初订立的传统,本意是作为足利氏未来征战时的经费支出,后来把这座城给了庶长子,也就是吉良家的初祖吉良长氏做居城,吉良家也顺势延续了这一传统。
吉良万松丸平时很少来这里转悠,即便到这里也不是找他们,就是因为他这位叔祖吉良义富实在不好亲近,亲叔叔吉良义明曾经受到两次打击,然后就变成一个十分沉闷无趣的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