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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桥家的前任家督大桥重一实际上是大河内家的一门众出身,大桥重一的父亲大河内元纲,还是津岛大纳言大桥信重的女婿,所以大桥重一也是津岛大纳言大桥信重的亲外孙,大河内元纲义兄就是大桥信重的嫡子大桥定広。
到了大桥定広的儿子定安这一代,又把大河内元纲的儿子大河内重一给要过来做了他的养嗣子,并由此改名为大桥重一,这位大河内元纲就是大河内家现任家督大河内信贞的叔祖,关系就如同吉良万松丸与吉良义富一样,大桥家前任家督大桥重一是他大河内信贞的叔叔,所以到了大桥家与大河内家的关系十分亲密。
大桥家现任家督大桥重定这一代,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大河内国纲,两家就此也成了亲上加亲的关系,所以大河内信贞才让侄子大河内国纲追随吉良万松丸,这里面也有借助大桥家的意图,以大桥家的财力每年拿出点钱支持女婿完全没有问题,这不失为一种投石问路的办法。
宴会结束后吉良万松丸决定在津岛附近休整几天,因为他要等织田信秀的大军先去三河国援救他那个笨蛋儿子,否则就算他有心离开,服部友贞也不敢栽他过木曾川,既然暂时不走,那就只能先找个地方居住,吉良家的大军被安排在町外的一块野地里扎营,家眷工匠则被安排在町内居住,吉良万松丸自然住在大桥重定的奴野城内,随同的还有两百马迴武士与侧近众。
因为津岛十分繁华,甚至有东海堺町的说法,不但拥有设施齐全的巨大商町,町内还有数千户町民居住真称得上人烟稠密,町内的生意兴隆行人往来如织,几乎每走过一个町並就可以看到一座佛寺,无论是畿内五山宗派,还是镰仓时代大兴的禅宗新法都有分寺建立。
当然其中规模最大的要数一向宗、法华宗的分寺,每日都有数百信众前去礼佛,往来于津岛的浪人、行商、香客出入这两宗分寺的也极多,只不过这两家的关系非常不好,因为山科本愿寺烧讨事件使得两宗成为死敌,津岛町内经常发生的冲突大多来自这两个宗派信众之间矛盾。
第50章信众的冲突
吉良万松丸心血来潮决定轻车简从到津岛町内转转,山冈善次郎与一色四郎急忙拦住他的冲动,最后被吉良万松丸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只带十五名侧近众便服出行,其实他们胆子胆小了,有服部正清组建的诘众在,能偷袭他的人还不存在。
津岛最初兴起于牛头天王社的门前町,后来逐步形成以米之座、堤下、市场、筏场、下村这五处人烟稠密的居住区,同时也被称作津岛五村,近百年津岛逐渐承担伊势桑名郡朝廷税务、年贡中转的重任,也进一步促进该地区的商业发达。
牛头天王祭十分有名,据町民们说这几年织田信长每逢牛头天王祭,都会身穿巫女服,一边拍打着小鼓,一边跳起祝神的天人踊,许多人都说织田信长女装的打扮十分吸引人,这个传说被传的很广,基本和尾张大马鹿一样名闻尾张国。
走到一处酒屋外,听到有町民在小声议论:“……话说起来,织田家的少殿还真是个好人啊!每年都来参加津岛的牛头天王祭,真是一位十分虔诚的人啊!”
“是啊!天人踊跳的真好看,我家的两个闺女就不会跳,真是蠢笨死了!”另一个人凑过来搭话,引来几个同伴在旁一阵哄笑。
“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动静,咱们过去看看!”几个町民闻风而动,一窝蜂的跑出去看热闹,果然街道的尽头已经围满了人群,好像在激烈争吵什么。
“打起来了!快看!那个人是武士!他抽刀了!”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一声惨叫声,接着人群就乱了,不一会儿冲过来二三十个手提薙刀的僧兵,凶神恶煞似的驱赶挡路的町民,那名武士杀人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薙刀武僧乱刀砍死,然后就是僧兵驱散看热闹的人群打扫战场。
町民们一看热闹没了准备散去,这时又是一群人冲过来,为首的一人似乎还见过,五六十个身穿杂色服饰手持刀枪的人把这群僧并围起来,町民们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四散而逃,有人还在喊着:“服部家的人来了!一向宗要和法华宗开战了!大家快跑啊!”
“服部家?四家、四姓、七名字里的服部党?前几天的宴会上似乎见过,是叫服部友贞吧!”吉良万松丸的记忆力不错,很快想起这个眼熟的男人叫什么,他似乎居住在津岛西边的鰂浦,是津岛十五党里控制水运的一家。
吉良万松丸看着前面对峙的形式一时半会不会散去,摇摇头走到一处酒屋内座下,无视酒屋老板谦卑的笑容,说道:“正清!这个服部友贞与你家有什么关系?”
“馆主大人,服部友贞是下服部家的家督,在下家族是中服部家,家兄保长添居千贺地氏一门惣领。”服部正清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跪坐在他身侧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那么这位服部友贞也是可以接触的咯?”
“可以接触,但臣下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听从一门惣领的命令。”服部正清有些忐忑的回答道。
吉良万松丸颇为理解的点点头,又说道:“没关系,本家也不要你传什么命令,就替本家转告服部友贞,方外之人要以和为贵,宗派之争不要当街行凶,在町内枉造杀戮可是要下地狱的!”
“是!”服部正清应声退下又不知怎么消失不见,刚才还和他说话的那名酒屋老板这会儿也恢复知觉,发觉自己竟然歪倒在客人面前,连忙爬起来热情的问:“尊客需要点些什么?”
“有什么特产就端上来吧!”吉良万松丸的嘴角不禁泛起淡淡的笑意。
过了不久街道上伸头探脑的町民又传来一阵议论声:“咦?刚才还要开打的样子,怎么这时就散去了,服部家的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我明明看到服部家的武士一脸不解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啊!”
“看不懂!看不懂啊!看来我老汉年纪大了,有些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
“你明明才四十岁在我面前冲什么老汉啊!混蛋!”
……
“说起来也是时候回去了啊!”吉良万松丸品尝了一顿风声的河鱼宴,然后拍拍手丢下山冈善次郎付账,带着侧近众悠哉悠哉走出酒屋。
街道上的行人果然恢复秩序,除了被砸烂摊子的小贩哭丧着脸收拾烂摊子,根本看不出刚才还曾在这里造了场血溅五步的杀戮场,地上的血迹用细沙盖住,街边的小贩继续叫卖自己的商品,没过多久这一切就被人遗忘。
“这个时代的本质就是人命如草芥吗?一向宗和法华宗真的很嚣张啊!”吉良万松丸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津岛商町因为五村发迹的缘故,商业最发达到街町,商座都在五村之中,五村之间的空隙就成了后来各大寺院以及更多的平民居住区,因为缺乏规划,这一片地区就和后世的贫民窟差不多,到处都是私搭乱建的建筑物,街道狭窄昏暗,地上污水满地,和繁华的津岛就像两个世界。
吉良万松丸本也没兴趣到这里转悠,不过他刚才碰到一个有趣的小男孩让他改变主意,这个小男孩的年纪看不出来,但是个头与他差不多高,一身乱七八糟的打扮就和织田信长类似,明明还未元服就开始在头上束起一个茶筅头,一张小脸上涂满不知哪弄的面粉,扛着一根竹枪在街上以一对五,把五个比他还大几岁的少年打的抱头鼠窜,他的名字叫庆次郎。
在战国时代叫庆次郎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从小就玩倾奇者的庆次郎貌似只有那么一个人,吉良万松丸还不能确定是不他要找的那个庆次郎,于是就只能跟在名叫庆次郎的小男孩身后进入这一片贫民窟似的的居住区。
小男孩还不懂防备心里,被人跟着一路也没察觉异样之处,直到他来到一片低矮的屋敷前才东张西望了下,吉良万松丸稍做躲避就让过小男孩的草率扫视,见他跑到水井旁洗掉脸上的面粉,又摘掉头上的绳子把茶筅头散开,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一个长相讨喜的可爱孩子,小男孩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鼓劲,而后一声不吭的钻进其中那间破败的屋敷里。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无论是不是那个人都值得看一看啊!”吉良万松丸兴致勃勃的走到那座破旧的屋敷门前。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斥骂声:“庆次郎!你又跑出去疯玩了吧!家里的面粉怎么又少了!你说!是不是又被你拿去抹脸了?咱们家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你怎么还能动用那些面粉来抹脸!你难道不知道这些面粉是赠送贵人的礼物吗?待会叔叔回来一定要认个错!”
“兄长!那是我的新装扮,尾张下织田的少殿就是这么打扮的!我也要去做他的武士,凭我庆次郎的枪术和勇力,一定可以成功!”庆次郎不满的反驳道。
“住口!”一道壮年男子的威严声音传出来,只听这名男子呵斥道:“看你都在说些什么!还不回屋里反省!再和你兄长顶嘴晚饭就不要吃了!”
吉良万松丸站在屋敷外稍作停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抬起手轻轻叩击木门。
“咚咚咚!”
第51章泷川家故事
“吉良御屋形大人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是……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在下泷川益重,这是在下的两个儿子庆太郎,庆次郎……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拜见御屋形大人!”泷川益重是个皮肤黝黑精瘦的汉子,看起来年纪还不到三十岁,能有两个半大小子实在是出乎意料。
泷川家的二小依言拜见吉良万松丸,虽然泷川益重竭力掩饰,可是住在这件破破烂烂的屋敷内,实在算不上生活条件多么好,也难怪刚才父子三人会因为一点面粉的问题吵起来。
“泷川殿出自何地,在哪里高就啊?”吉良万松丸毫无身为不速之客的自觉,自己坐在正主才能坐的位置,身后跪坐着一色四郎与山冈善次郎,屋内还有几名侧近众持刀而立,把这个小小的屋敷塞的满满当当。
“在下出自志摩国英虞郡甲贺乡泷川庄人,目前在津岛堀田道空门下寄食。”提到自己的现状,泷川益重显得很难看。
“……志摩国甲贺乡?怎么还有这么个乡?不是近江国甲贺郡吗?”
“近江甲贺?”泷川益重一脸茫然的摇摇头,“在下从未去过甲贺,是土身土长的志摩国人,说起来在下出的最远的一趟,还是去堺町学习铁炮射术。”
“呃?你懂铁炮?”
“是!在下精通铁炮术,十间之内百发百中,十五间内十发九中!在下还精通水军,在俺们乡没人不会水上操船的行当。”泷川益重憨厚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也不知道刚才这么说合适不合适。
“很好!本家有意录你为我吉良家的铁炮头,年俸五十贯文,你意下如何?”
“什……什么?御屋形大人要录用俺?真的要录用俺!太好了!”今年才二十七岁的泷川益重瘫坐在那一会哭一会笑,从嘴里蹦出许多难懂的志摩方言,他的两个儿子也跟着欢呼雀跃,泷川庆次郎高兴的满屋里跑,钻进屋里抓起两把面粉朝他哥哥脸上抹,兄弟俩第一次开怀大笑闹起来。
“噗哧!”跪坐在身旁的侧近众憋不住笑出声来,察觉到山冈善次郎面色不善的表情,又连忙板着脸岿然不动。
“泷川殿考虑好了吗?”
“在下愿为御屋形大人效忠!”泷川益重刚刚拜服下去,门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兄长,事情成了!咱们终于可以出仕织田家了……”
从屋外闯进一名身体精壮皮肤黝黑的青年,脸上挂着的喜悦神色还未退去,十分意外的愣在门口不知所措。
青年略微踌躇片刻小声问道:“兄长,这位殿下是……”
“这位是吉良御屋形大人,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成为御屋形大人的家臣了!”泷川益重十分高兴的拉着呆愣的兄弟,向吉良万松丸介绍道:“这位是臣下的从兄弟泷川一益,一益有个妹妹嫁给荒子城的前田利久,就一门心思想做织田家的家臣,我劝过他几次一直不死心,现在好了我泷川家能成为御屋形大人的家臣实在是祖先保佑啊。”
山冈善次郎插了一嘴:“嗯咳!泷川殿应该改成馆主大人了。”
“噢!是臣下疏忽了!臣下这位兄弟同样精通铁炮、水军,臣下愿意保举他做吉良家的家臣,请馆主大人……”
“兄长!你在说什么?”泷川一益铁青着脸突然站起来,大声叫嚷着:“你怎么能放不明身份的人进来呢?什么吉良御屋形大人我根本没听说过,咱们来尾张不就是为了投奔织田家的吗?我已经与前田殿下联络好了,他同意举荐我们去织田备后守殿下那里做家臣,我们收拾一下现在就走吧!”
侧近众冷冷注视,让泷川益重的脸色很难看:“一益!你在说什么!什么织田备后守!你到底还要在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