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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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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家的计划挺好,奈何却不知今川家会不会上钩,本来只做着投石问路的打算,却不想今川家虽然没同意,但吉良家的当主吉良义安却同意了。要知道这位可是吉良义时的同父异母的兄长,今川义元的女婿,今年刚回到东条城主持政务的三河守护。

这个三河守护不是别人给的,就是足利义辉在年初应其所请给予的守护职,据说今川义元与吉良义安这对翁婿之间关系很好,而且还和今川家的家督继承人今川氏真关系亲密,无论是和歌茶道还是蹴鞠作画都很擅长,一位风雅的传统贵族不务政事就是人们的印象。

今川义元虽然没同意但也没反对,其中打的何种算盘也不复杂,让女婿来签下这个盟约再由岳父来翻脸撕毁盟约。你织田家就是再愤怒也只能在心里憋着,整个天下都知道吉良义安是今川义元的女婿。也都清楚这位贵公子在骏府熏陶了七八年政务忘得一干二净,手里的军权更是少的可怜,在三河国也不存在所谓的威望,让他来签盟约就是在行**裸的诈术。

即使如此也让织田信长为之欣喜若狂了许久,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会相信一纸盟约的约束,织田信长也不苛求太久,只要给他三年五载的机会对美浓实施攻略计划,以后这个盟约被撕毁也无所谓。

浮野合战结束后不久,双方就定在尾张与三河的交界处名为上野原的地方举行和谈,今川义元是肯定不会来的,掌握三国的大大名怎么会陪他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既然名义上是拿足利一门众做幌子,自然要以足利一门众的家督来主导会谈,双方的使者来往窜梭已经基本敲定和谈的基本内容,实际上负责织田家同盟缔结的斯波义银,以及代表今川家同盟缔结的吉良义安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在深秋里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斯波义银与吉良义安会谈,但是两位文艺青年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要定一下主次的座位,就好比春秋会盟总要有一个盟主,谈盟约也总要有一个强势者主导盟约的订立。

这一下问题就来了,两边的家门相差仿佛一个尾张足利,一个三河足利,大家都把祖先传下来的名份看的比天高比地厚,哪怕自己吃糠咽菜也不能堕了先祖打拼出来的威名。

于是搞笑的场面就出现了,在双方在一町之隔的距离停下脚步,两边的使者来往通话,斯波义银说我是三管领家的家督,祖上如何如何显赫,所以我要坐主位。

那边吉良义安很不爽,心说你这样还来和我争主次,立刻表示我是足利御一家、下马众,弟弟吉良义时代表的吉良家宗家还被抬为上総足利家,成为地地道道的足利御家门方,我是三河守护而且是今川家的女婿,比你这个落魄子弟强多了,我才必须坐主位。

两边的大少爷谁都说服不了谁,于是双方就把阵势扎住彼此搬出床几(马扎),把预先准备的午餐食盒拿出来作出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于是太阳高高升起又缓缓落下,两人就一步没有动过。

深秋的气候虽然不冷,但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总不是个事,两位大少爷饱尝美食又是吟诗酬唱玩的不亦乐乎,下面的武士和兵丁就只得饿着肚子硬挨着,最后两边的谱代看不下去纷纷苦劝各自的家督,最后两人勉勉强强同意这个要求。

经过两边的一番沟通,吉良义安与斯波义银有些不情愿的迈开步子,你一步我一步谁也不愿意更吃亏,直到互相走到十步距离前见面相谈的时候两人又不愿意动了,无声的表示自己要等着对方主动靠过来,把这个当作是变向掌握主动权。

两人既不问候也不行礼,用眼神对峙僵持了半个时辰。最后天都黑下来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最后连行礼都没用就一转身无声的离去。

为满足个人虚荣心。两人硬是扛着重要的使命把一场计划好的盟约搅黄,吉良义安这么做到没多少问题,今川义元本就不支持这个盟约,既然谈不成索性就不谈,以后还可以当作一个介入尾张的借口。

那边的斯波义银可就糟糕透了,织田信长抱着极大的期望盼着盟约早日达成,提前几天就广邀尾张的各路国人来清州城,当天商屋摆好盛大的酒宴就为了等待这个消息。结果左等右等过了午后还是没有动静,织田信长就急了连忙派人去询问什么情况。

派去的使者一茬又一茬,一直催到天黑斯波义银终于回来了,织田信长等了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一屋子的武士也跟着饿了一整天,结果等到斯波义银一回来,就骄傲的宣布在座次之争中击败吉良义安成为盟主,至于盟约?那是什么东西?这位大少爷早就把盟约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织田信长被气疯了,他无法想像当着尾张国所有有力武士的面前,这个蠢货还能玩出这一招。一屋子的武士也被气疯了,百八十个武士饿了一整天就为了听他在这吹牛皮。你击败什么人与我们何干?害我们饿了一整天,最后盟约没签成,连午饭并晚饭一起吃的机会都没有。

盟约被搅黄后的一个月,就传出斯波义银与户田庄的家宰石桥义忠,三河国吉良义安,骏河国的今川义元,以及津岛的水寇服部友贞串通,意图搅乱盟约并借此机会引今川家的大军从水陆两边同时攻入尾张。

天晓得这个蠢材公子哥是如何想出这么复杂的计划,而且还是水陆并进这么高难度的谋划,如此强大的组织能力把尾张、三河、骏河的所有人都算进去,差点以为这是缩小一号的“反尾张联盟”,也不知道炮制这个罪名的织田信长是不是受到甲斐之虎的启发。

无论织田家臣团还是尾张国人众都不相信这个罪名,但相信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这个废柴蠢货的家伙除了做一个浪费粮食的造粪机器就没有其他功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型例子,于是这位二货加草包的大少爷在全体支持的热烈张剩下,就被华丽丽的撵出尾张国流浪天涯去了。

……

弘治三年九月五日(1557年9月27日),当今天皇驾崩,其嫡子方仁亲王践作登基,并着手准备其父的葬礼,首先是议谥号,这个公卿们十分拿手,很快就定下后奈良天皇的谥号,接下来就成问题了,要为天皇举行葬礼可是一笔了不得的大数字,问题还是一个字,钱。

刚故去的后奈良天皇当年继位的时候就面临这个问题,四处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攒够为他父亲后柏原天皇下葬的礼仪费用支出,但他自己登基的典礼却拿不出钱来,只能拖延到十年后依靠山科言继跑到乡下东边要一点,西边凑一点才勉强举行登基典礼,织田信秀和织田信长的官位也是机缘巧合这么弄来的,要不然朝廷才不会给一个土豪官职呢。

刚登基的新天皇也面临这个问题,葬父亲要钱,自己举行登基加冕也需要钱,这个钱朝廷是肯定拿不出来的,只有找幕府以及天下的各路武家大名来凑份子,足利义辉一咬牙这几年小金库攒出来的一万贯文永乐钱,把天皇感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剩下的公卿们也纷纷掏出腰包自发捐款,近卫前久财大气粗捐献五千贯文,二条晴良见势不妙把家底掏空翻出两千贯文,久我晴通凭借参股近卫家的生意也捐献一千五百贯文,三条家有三条西家的支持也捐献一千五百贯文,今出川晴季也凑了干股有点钱捐献一千无百贯文,中院通为没有太冒头,只捐献一千五百贯文,其他公卿三百贯两百贯的捐了不少,但缺口依然很大。

恰逢此时吉良义时派出使者到幕府申请上野守护,足利义辉就想卖朝廷一个面子,大包大揽的对吉良家下令让他多捐一些,消息送到越后已经到了十一月初,吉良义时当即拍板捐出两万贯永乐钱用以后奈良天皇的下葬典礼,另外将派出另一路使者在朝廷的正旦朝会上向新天皇献上一份丰厚的贺礼。

这一下天皇可高兴坏了,当即就下达御诏表示对吉良义时的褒奖,今出川晴季担任使者亲自下向越后传达朝廷的谕令,并宣布晋升他为従三位左兵卫督、镇守府将军,今出川晴季暗示吉良义时,依照朝廷的律令可以再镇守府将军之间加一个大字,却被吉良义时婉拒了。

他很清楚镇守府大将军是做什么的,历史上只有南朝的北畠顕家以従三位権中纳言担任镇守府将军的时候,南朝的后醍醐天皇给他加了一个大字,本意是拿南朝的镇守府大将军与北朝的征夷大将军一争高下。

吉良义时到不怕南朝北朝的那点破事,南北朝合一过去一百五十多年,就算以南朝最后一次活动来计算也渡过一百余年,一个南朝天皇定下来的官位到底如何,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命运,吉良义时也不在乎所谓的吉例或者凶例的事情,只是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触碰足利义辉自尊心超强的忌讳罢了。(未完待续

第365章弘治之末

入冬以来的大暴雪给越后带来巨大的麻烦,不似地处东海的尾张国那般温暖舒适,一场绵延两个月的大雪不知压垮多少房屋,各村各町的同心众负担起日夜巡逻的责任,敦促领民清扫屋顶、街道上的积雪。

平三郎家是关川附近新川庄的庄户,因为越后国主的谕令把小小的新川庄撤销,然后和附近的几个村子合并成更大的新川庄,平三郎那时候早已独立成家,凭借一手不错的木工活计就迁到直江津附近的町里当了匠人,这几年在直江津町里没日没夜的苦熬,总算攒够开间屋号的财货,成为新一代町民里的成功者。

腊月刚过一半天气还冷的很,平三郎的弟弟推着平板车带来一石大米、几只山鸡还有几条鱼过来给他送年货,乡下的农民生活朴实送些粮食给亲戚也不是攀附阿谀的意思,这些年乡民们的日子过的顺遂,地里收来的粮食都吃不完,经常能看到农民推着小车来町里给亲戚送东西。

平三郎的弟弟名叫平五郎,三十多岁的汉子性子有些迂,拉着他兄长哼哼唧唧扯着乡下的家长里短,说到农民的抱怨起家里的琐事,原来因为那个叫什么农业合作的物什,把平静安祥的乡下搅合的四邻不安,往日里在村子中被人唾弃的混日子的泼皮赖汉从中渔利,东抹一勺子西插一杠子不干点正经事,临到秋收却要闹着分一份和大家相同的粮食。

老实巴交的农民哪想到这些赖汉会这么不要脸,乡民们指责赖汉平日里好吃懒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临到秋收拼一把力气却要分别人的口粮。赖汉们使出撒泼耍赖的本事。偏说自己出了力气干了活。双方争执起来闹将到宿老地下人处求得仲裁,到是让宿老地下人为之苦恼许久。

这类的故事却有很多,十起事里总有两三起是扯不清里子的,乡民们嘴笨舌拙说不过奸猾的泼皮,又不甘心自家的粮食被这些惫懒货色抢走,于是酿出许多害人性命的大案,奉行众出手重击严查惩处了不少铤而走险的农民,此举虽然符合法令却也伤了情理。乡民们惧怕凶悍的武士领着同心众擒拿也不敢动弹。

好在派出警固众锁拿那些泼皮赖汉严刑审问,查实诬告百余起对社会的影响十分恶劣,奉行众随后酌情减免部分案情特殊者的罪责,乡民们为了自家的粮食与人拼命其情可悯,适当减免罪罚也合情合理。

“秋收都过去几个月了,如今咱们村里又闹将起来,说是要重新扯清楚这一年到底谁干的多谁干的少,粮食也要重新分配,俺知道这都是原来小川庄和松田庄的一帮浑人捣的鬼,就因为合并村子叫新川庄心里不服气。故意来找咱们的不自在!”

平五郎不敢非议国主定下来的规矩,听说那是镇守府将军的口谕。那位可是传说中的源氏贵种,身份尊贵的让人高山仰止,唯有关东的那位公方殿下才能比一比,他们越后的乡民哪里见过这么高贵的老爷,传说关东管领见到他还要磕头行礼,这身份可是了不得的高。

听到平五郎的抱怨,平三郎含含糊糊的敷衍几句也就没再多话,兄弟俩就着昆布、腌菜喝着小酒闲扯一下午,临到末了平三郎又给他弟弟递过十贯铜钱说是补贴家用,平五郎推辞不过哼哧半天道了句谢,才不好意思的回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平三郎让店里的学徒上门板关门歇业,自己钻到后面的小屋里写下一串鬼画符似的纸条卷成一团塞到狸猫身上送出去,这是他隐藏的一层身份,为服部忍者提供情报的外围成员。

像这样的外围情报每天都以几十条的速度从越后的四处传递到春日山城,自从川中岛合战结束以来,这两个多月里吉良义时就收到几千条关于农业合作的不利评价,奉行众对此也是颇有怨言,平白增加许多工作量怎么会高兴起来。

细川藤孝这一年来越发的成熟干练,在越后主力的都不在老巢的情况下依然成功稳住人心,在平时还要在春日山、直江津、新潟町做各项调查研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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