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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其实那些人与真正的领悟相去甚远,所以此类秘法稍有不慎就会让人误入邪魔歪道之中,如饭刚使之流的邪道还请谨慎以对。”
正是因为泰廉门察的及时告知才让那时还小的虎千代没有堕入歧途,在他的教导下只专注于打坐修禅念诵真言以加强坚定的意志,对于各种苦其心志的修习法,以及邪魔歪道一缕摒弃之,如此才有他进入的成就。
说到这一段,上杉政虎难免会予以自夸,他把自己的敏锐果决战无不胜归咎于信仰虔诚意志坚定,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无所谓,可修行这一派其他的戒律到没有限制,只是有一条却如禅门戒律一般必须要戒色,否则饭绳权限的威能就不灵验了。
吉良义时皱眉说道:“所以兄长要立下生涯不犯的戒律吗?”
“是的,一切有关女子的接触都要避免,天文二十一年我上洛,在京都遇到你之后就远游畿内,有一次游览到山科欣赏风景时,遇到一位年轻的贵族女子拦住吾的去路,说是欣赏吾的风采有意到附近的寺院里攀谈,吾见她举止轻佻便严词拒绝,一直谨守本来不犯的戒律,五戒之中除了杀戒不得已破除,其他四戒吾依然紧持,饮酒也是被戒掉了的。”
听着上杉政虎说起他刚进入林泉寺发生的事情,曾经在寺中撞见一个借宿的云游山伏偷偷喝酒,面对尚且年幼的虎千代质疑,那个脏兮兮的云游山伏大言不惭的晃着空酒瓶,打着酒嗝说道:“喝酒这种事情其实并无大碍,女人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小沙弥明白吗?”
虎千代困惑的摇着头,他有母亲有姐姐不理解有什么可怕之处,那云游山伏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大笑道:“贫僧想来小沙弥也是不明白的,小沙弥还不回去睡觉?罢了,看你如此执着的养子就告诉你罢!女人最可怕的地方是影响我等方外之人的心智,据说她们每个人都是外表如菩萨内心如夜叉恶鬼,就连贫僧的师父提到她们时也是十分畏惧的呢!据说她们每一个人都有种熔化铮铮男儿心肠的法术。”
当时虎千代就把他当作一个疯和尚,把这些奇奇怪怪的理论全部忘在脑后,只是隐隐约约记住“熔化心肠”那几个字,以至于每当遇到女子总会想到这一茬久久难以忘怀,吉良义时听到这理论真是苦笑不得,这难道就是“女人是老虎”的日本战国版?估计那个疯癫的山伏僧人也是没碰过女人,所以才会把他师父传下来的东西奉若圭臬,却一不小心给上杉政虎的幼年留下一些痕迹。
吉良义时可不信这点小小的心理阴影就会让他产生心态变化,于是问道:“如果只是这样,兄长应该不会那么执着吧?”
“确实不会,还有一件事对吾的影响很大,记得那还是吾还俗名为长尾平三景虎前往栃尾城担任城主之后的事情,天文十六年正月,恰好是吾以栃尾城城主的身份回到春日山城拜见兄长晴景,当时吾也只有十七岁,有一日拜见兄长时恰好遇到兄长与侧室厮混在一起,吾有心退避却……”上杉政虎说到这儿有些不高兴。
原来是他在春日山城觐见长尾晴景,结果来到天守阁却看到长尾晴景竟然跟侧室做那种事情,看到他进来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当着他的面拉着侧室从被褥里翻出来,一边伸手抚摸他胸前的肥硕峰峦,一边冲长尾景虎说着轻佻的话语。
那侧室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吃吃笑冲着眼波流转流转着瞥着目瞪口呆的长尾景虎,扭动着身子冲他不停的抛媚眼,还把嘴唇凑近长尾晴景的嘴巴吻在一起,两人嬉笑一团将长尾景虎的怒火彻底激发起来,他从没见过如此不知羞耻,没有自尊自爱的女子,于是也不管长尾晴景再说些什么,大袖一挥怒气冲冲的离去。
当天晚上,长尾景虎喝的烂醉如泥,迎着清冷的月光又想起若干年前遇到的那个云游山伏僧人,曾经说过的那一段危言耸听似的话语再次浮现,回想起自己兄长在与侧室做男女之事时的轻佻言行,竟然当着他的面作出这等事情,其言其行真可称的上熔化心肠。
谁曾想到身体本就不太康健的长尾晴景还会把大把世间浪费在床第之间,身为父亲的嫡长子却作出如此自暴自弃自轻自贱的行为,再回头看长尾晴景,他就不由自主的带上悲悯的眼神,长尾晴景那苍白浮肿脸上,沉淀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晦暗之气。
“当时吾就觉得女人真是一种捉摸不定的事物呀!竟然有这种当着外人面前做那种事情还能冲外人抛媚眼的下贱女子,吾实在难以想象天下的女子都会像兄长的侧室那样行为,慈爱的母亲和端庄的姐姐也会这样吗?不!她们一定不会这样的!可是如果我与阿浪这样,她会不会介意作出这种事情?万一她也是如此做派,吾实在怕精神承受不住……既然神佛立下五戒清规,饭绳权限也禁止女色,那吾就索性将他禁去,不去碰她们罢了!”
上杉政虎拿起念珠轻轻诵读起佛号,神情庄重严肃看的出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吉良义时算是明白这位兄长到底怎么搞的,原来是年轻时留下的阴影太多,加上他又是个偏执的狂信徒,索性就坚持下去。
盯着上杉政虎念经许久,吉良义时才叹息道:“兄长这么认为就错了,男女*房事却是人伦之礼,若无此礼就没有子嗣繁衍,兄长看这天地之间莫不是阴阳相济,动物须得交尾产下后代,植物要盛开美丽芬芳的花朵传播花粉结出种子,我们人类乃万物之灵,万物之长亦是如此。”
“既然人伦之欲只为传宗接代而生,既然如此为何兄长还会沉迷于此,放着我长尾家的家业危机不问却去整日做这种肮脏的事情,兄长身边就没一个像样的好女子,不懂得自尊自爱不明白身为武家的女人要时刻劝诫,却冲着吾作出恶心的表情,吾从没见过这么下贱的女子!哼!”上杉政虎胸中的一股恶气总算抒发出来,这么多年他的心里话从没对任何人诉说过,不是他心里封闭实在是这些话不方便说,有资格听的人不能说,能听的人没资格听他的倾诉。
如果不是吉良义时,不是因为他拥有着与自己齐平的军略手段,政略智谋的眼光手段远超他的想象,又兼是妹婿至交主公与臣下的复杂关系,他也绝对不会掏心窝似的把这些封存多年的想法全部倒出来。
吉良义时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事到临头还得继续劝,耐着性子说道:“痴迷房事舍弃为家督的义务不可取,但也不能偏颇的认为男女之间就是这么恶心的行为,青岩院与姐姐大人若是知道你这么想一定会伤心的。”
“所以吾从没在母亲大人和姐姐大人面前提过,毕竟吾早已不是当年的虎千代,不想让她们担心再为这个担心……”上杉政虎侧过脸对他说道:“今天只聊家常吾就托大一些,依然称你为义时吧!希望你不要把这些话语告诉任何人,阿浪的事情吾会尽力处理,原本吾中意她与朝信配对,只是朝信有了姻缘就只能作罢了。”
心知自己大舅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如果还要强配对就有写不太上道,只是想起虎姬的叹息还有阿浪离去的身影,吉良义时决心再劝最后一次,勉力劝说道:“兄长难道没想过留下一儿半女传承家系吗?余到有一方法不让兄长破戒也可以得孩子。”
上杉政虎闻之脸色一变,以为他为了劝说自己用上类似细川政元所走的“魔法”之道,苦口婆心的劝道:“吾未闻不近女色可得子嗣之法,如此方法必然与妖邪之道有关,义时如今贵为幕府名门切不可沾上这等歪门邪道呀!”
“呃……余怎么会碰那些邪法,只是却又此法罢了。”吉良义时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的。
“不管此法是真是假是正是邪,吾都不会去尝试的,此事不必复言。”上杉政虎阖上双眼诵读佛经,吉良义时见苦劝一会儿依然自讨没趣,正要起身离去又被他叫住说道:“授业恩师已经坐化,为吾剃度赐予法号的徹岫宗九大师也已经坐化,吾已然了无牵挂,决心择日上洛前往高野山专心求得毘沙门天的庇佑,保佑我越后、保佑上総足利家战无不胜,武运长久!”
“毘沙门天,兄长是要改信真言宗吗?”吉良义时的眉头深深皱起,旋即笑着说道:“余明白了,就让余着一封书信去京都教王护国寺请来高僧为兄长**,再从高野山金刚峰寺请来几尊毘沙门天吧!眼下战事紧急兄长不宜动身前往京都,三好长庆也必然不会允许兄长安然过境的。”
上杉政虎没料到他的态度,有些惊讶问道:“如今领内靖平,应当是勤修政务安抚国人的时候,今年怎么还会有新动作呢?”
“安抚国人勤修内政可以与战争同时开战,乱世尚未终结,我等还不能苟安一时之富贵。”吉良义时站起来走到露台前拉开纸门,冰凉的寒风从门缝里溜进来,看着城下一片萧索雪白的冬景,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早晚是要做的,兄长的关东管领之职也是时候处理了的,上杉家在关东的家业还要兄长来夺回来。”
就在这一年冬末,胜姬的信笺送到春日山城,熟悉的娟秀字迹像一个个欢快的音符代表信笺主人心中的愉悦之情,她在信里高兴的告诉吉良义时很快就要升格成为舅舅,在她写信的时候还是正月初,肚子里的小生命已经快七个月大,她还恭喜吉良义时诞生嫡子,并高兴的表示自己也是做姑姑的大人了。
同来的信笺里还有一封近卫前嗣的手书,他写的一手挺拔的行楷笔走龙蛇,近似王体又别出机杼颇有一派大家的风范,吉良义时对这些职业公卿的顶级文化人十分佩服,自己虽然勤习书法颇有所得,但比起他们这些整日没事就挥毫泼墨的公卿可是要差一些的。
近卫前嗣在信中谈及朝中大事,其中就有一段规劝足利义辉戒急用忍的事例,言及幕府重振此时正是继续威望施恩各国大名之时,如三好修理大夫这等枭雄之辈大可许其管领代,招以京都高官厚禄应许之以笼络人心。
公方殿下施以恩宠,若三好修理大夫领情入洛奉公自然是件大好事,若他居心叵测不愿入洛奉公,便会就此失去掌控京都的口实,下次待他再打算行上洛掌控京都的决断,只怕还要重新筹算等待机会,这就可以为幕府再争取几年的喘息之机。
但足利义辉却对近卫前嗣的看法很是不以为然,他觉得这种看法太软弱也不符合实际,直言麾下八千虎贲镇守京洛,外有近江数万大军随时调拨,三好修理大夫那几万军势不来则以,若敢前来保管让他有来无回云云,言语里似乎把吉良义时的功绩揽到他身上,成为他英明神武洞照四方明察秋毫的缘故。
近卫前嗣的劝诫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足利义辉一通劝说,告诉他如今三好修理大夫两度败于幕府早已被吓破胆,仔细看那三好家击败畠山家依然不敢上洛,便可知道三好修理大夫对幕府的惧怕早已深入骨髓,如今幕府的威名多么强大,只需谨守山城不即可。
近卫前嗣对幕府以及足利义辉的表态十分失望,哀叹幕府方兴未艾公方却陷入自满之中,据说他在二条御所里一度自比鹿苑院足利义满,幕府最强盛的时期配下奉公众也只不过一万余人,如今二条御所直属奉公众军势就有八千余众,自己距离鹿苑院的目标也不算远了,听到这个消息让近卫前嗣进一步增加对幕府的悲观态度。
吉良义时轻轻一笑,低声嘲讽道:“噢?八千虎贲里一半是京都里讨生活的浪人,一半是山城国三十六家国人的郎党,用这些人来抵挡三筑的精锐之师吗?公方殿下果然志存高远,与之相比,余在川中岛辛苦几个月才击溃武田军可是要差的太多,还好公方殿下没有立下打出山城夺取摄津国的伟大志向,否则吾真要无地自容了。”
强情将军那一砸他还记在心里,这么多年偶尔回想起来似是能感觉到额角的痛楚,从小到大他就没受过一丝伤痕,哪怕是川中岛合战的突击也是如此,唯有那次被二条御所的花瓶击碎心中的骄傲,他的誓言他的拥戴他的忠谨在那一刻是如此的廉价,将军的薄情寡义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如此手段如何不让人心寒齿冷。
也多亏那一砸把他砸醒,如果说在那之前他还在纠结到底是做忠臣还是做君主,那么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他与足利义辉之间的恩情是全部还清,他不欠幕府也不欠足利义辉任何东西,每年恭恭敬敬的献上金银铜钱只是买来好名声,至于亲近幕府还是没有必要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六年来没有回过一次京都呢?
近卫前嗣的满纸的悲叹之情实在令人惋惜,一个头脑清醒志存高远的关白左大臣,却偏偏遇到一个志大才疏好高骛远的幕府公方,两人又偏偏是两代姻亲的义兄弟关系,近卫前嗣想为幕府做点事情还不被足利义辉理解,总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