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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高升起,礼官唱道:“吉时已到!恭请珍王丸殿入殿!”
足利珍王丸身着华丽直垂。跟在礼官的身后缓缓而行,提前元服的长尾喜平次,长尾弥四郎作为足利珍王丸的伴当紧随其后护卫左右,长尾喜平次苗字别出继承同为镰仓党的有力支流棧希拿獥|原景胜。长尾弥四郎苗字别出继承镰仓党另一支流大庭氏,改名为大庭景满。
跟随在足利珍王丸身后的,还有三井虎高的嫡次子,在嫡长子三井高则成为有力奉行之后,命令其别出继承藤堂氏苗字的藤堂高虎,伊奈忠家的嫡子伊奈忠次,松井正之嫡长子松井康之也位列其中,几人所过之处的沿途武士依次躬身拜下。
繁冗的仪式从唱礼开始,长尾义景为足利珍王丸剪去额前刘海,梳起高高的发髻,近卫前久拿起立乌帽子缓缓走上前为他加冠,随后取笔蘸墨写下一个大大的泰字,低吟道:“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泰就是你的名字,请若殿谨记泰而不骄这四个字!”
抛却幼名的小小少年,恭敬的接过字帖,转过身面对几百双眼睛的紧紧注视,高声说道:“从今日起,吾名足利上総三郎义泰!”
殿外廊下跪伏于地的武士一阵哗然,真田义幸也是一脸惊讶地说道:“竟然是泰字!这是在向足利栋梁致敬啊!”
“那么在下的嫡子,将来元服时岂不是要叫北条泰时?”北条时政苦笑一声:“这致敬可把我北条家给害惨了。”
结城晴朝笑道:“北条泰时也挺不错的呀!三百年前,北条泰时赐予智光寺殿(足利泰氏)一字拜领,三百年后再由少殿,赐予相模守殿嫡子一字拜领,这就是缘分啊!”
在殿内的相伴众也是十分惊讶,足利泰氏是镰仓时代足利家四代栋梁,接替其父足利义氏的役职出任三河守护,其子嗣中分出著名的斯波氏、一色氏等多支分脉,在足利家历代栋梁里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而北条泰时更是不得了,镰仓幕府北条家的三代执权,当年承久之乱的带兵发起者,亲手改变镰仓幕府只统治东国的尴尬局面。在镰仓时代拥有卓越的功绩和非凡的影响力。
典故愈深便愈觉得足利义时的用心极深,自从室町幕府以来代代家督于京都元服的规矩被破弃,过去是将军亲自主持元服礼,并按照规矩赐予上一字“义”的仪式也被抛弃,改成足利义时与近卫前久主持元服礼,这标志着足利义时已经决心与幕府决裂了。
“足利义泰!”上杉谦信作为副宾,坐在近卫前久下手第一位而有幸见证前任关白的落书,盯着那个大大“泰”字,大笑道:“好一个泰字,国泰民安。天下安泰。智光寺殿在极乐世界也可以安心了!”
“少殿元服了!下一步是不是……”真田幸隆忽然停下。回头看向殿外的武士传来剧烈的骚动,一名顶盔掼甲背插足利二引两旗的使番双手高捧着一封诏令飞奔而来,武士们惊恐的望着那使番的动作,因为他们知道。那是只有手捧天皇的诏令才有的特殊动作。
“源朝臣行従二位右近卫大将、右马寮御监足利义时,不顾朝廷法令猥背君臣之礼,掠令于诸国令劳苦万民,僣乱之甚、何事如之乎,己为朝敌不遁天罚为却彼凶党,所被举义兵也,东国诸军势悉数尽企征发,勲功之赏,宜依请者天気如此。悉之以状,永禄十二年正月三日。”
“天罚!朝敌!”近卫前久愤身而起,怒目圆睁道:“这是朝敌治伐纶旨!竟然是对义时下了朝敌治伐纶旨!”
八幡宫内的武士面色急变,足利义泰不知所措的立于殿内,就听到今出川晴季与德大寺公教惊恐地道:“朝敌!朝敌!怎么会!”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天皇刚为公方殿下晋升。怎么会下达朝敌治伐纶旨!这不符合常理!”上杉谦信顾不得体面,三两步走过去劈手夺来赦令,匆匆扫了几眼便面如土色,失魂落魄地说道:“真的是天皇的御笔所书……朝敌啊!”
足利义时气的浑身发抖,冷笑道:“朝敌!我义时也有朝敌的一天!足利义昭还真狠呐!”
“正亲町上皇院宣到!”又一名使番飞奔而来,手里也高捧着纶旨而来,这名使番抬头发觉殿内的气氛不对。
这使番也不知道情况,稍一愣神便高声念道:“源朝臣行従三位权大纳言足利义昭,不顾朝廷法令杀兄弑母,有违人伦之仪,为万世之耻,拥立皇族以行废立,百代以降,僣乱之甚,使事如弑君呼,是己为朝敌不遁天罚凶党,任运于天道,早可被发遣军兵于京都者,相待右大将以下东国之众,速可参洛者就之,为令上洛。
今日伊豆、相摸、武藏、安房、上総、下総、常陆、信浓、上野、下野、陸奥、出羽、越后、越中、加贺、飞騨等国,飞脚右大将奉书,可相具一族等之由,所仰家家长也,悉之以书状样,自京都可袭坂东之由,有其闻之间,右大将相具御势,所打立也,永禄十二年正月五日,足利右大将义时。”
近卫前久惊讶地说道:“又一封朝敌治伐纶旨?”
左一封朝敌治伐纶旨,右一封朝敌治伐纶旨,这下武士们顿时两眼一黑陷入混沌,北畠顕房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说道:“这情况似乎不对!怎么正亲町天皇退位为上皇了!竟会下达院宣讨伐篡逆废立……等等!废立?天皇被废为上皇了?”
“天皇被废了!”北条氏康惊讶地睁大眼睛:“足利义昭真是胆大包天,他不怕天罚吗?”
足利义时接过纶旨冷冷地说道:“天罚不是已经来了吗?朝敌治伐纶旨!天罚、朝敌!拥立新天皇下达朝敌治伐纶旨,却不想上皇也下达了院宣!很显然院宣的法令效力要高过篡立的天皇!足利义昭这叛逆这是自寻死路!”
自古以来操控皇权废立天皇常有发生,最早苏我氏操控天皇废立而后被灭族,摄关时代以前藤原家也屡有参与天皇废立的行动,武家崛起以后第一次废立天皇是平清盛,废后白河天皇拥立安德天皇,镰仓时代承久之乱为北条家掌权,干脆弄出两统迭立轮流担任天皇,南北朝时代足利尊氏拥立光严上皇一脉的北朝系,后醍醐天皇被迫退走吉野都是例证。
平安后期上皇的权力比天皇还高,一纸院宣顶半边天,白河法皇、鸟羽上皇、后白河法皇、后鸟羽上皇把院政演绎到极致,一个上皇可以在几年里改立几位天皇,其权柄之大简直无法理解,可那毕竟是多年前的旧事,室町时代已经不流行上皇这一说,天皇当到驾崩的那一天也不新鲜,究其原因还是将军的权威太高,基本没有天皇拿权的机会。
服部正清悄无声息的来到足利义时身边,低声说道:“日向守殿密信,就在正月初一的正旦大朝会上,足利义昭发动兵变拥立诚仁亲王践作登基加冕天皇,正亲町上皇被幽闭于章台之内不可出户,后被服部保长殿拼死救出,带着正亲町上皇逃入坂本城下达院宣……此刻宇佐山城已经被幕府军团团围住了!”
“什么!”足利义时再也坐不住了,勃然大怒道:“正亲町上皇脱出京都入坂本避难!足利义昭竟真的敢率军攻击本家领地,他这是要无法无天!”
关东武士们被一系列的剧变震的头脑发昏两腿发颤,却看到足利义时忽然站起来,走到大殿前大喝道:“传我诏令,关东将军府配下之武士,招募军役携带武具,于三月二十日前,悉数到八幡宫前阵参,举义兵讨伐朝敌之事,不可相违侯!”
一道传檄八百里加急飞奔四方,一时间关东震动、天下震动,举世闻名的关东将军,源二位右大将足利义时反了!这真是个天雷撞地火的重磅新闻,跟着足利义时诏令传出的,还有正亲町上皇被废,为足利义昭囚禁大内里,为义士拼死相救,逃入坂本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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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两封朝敌治伐纶旨可不是胡诌的,第一封的出处是南北朝时代,后醍醐天皇的朝敌纶旨,第二封则要提早一百多年的承久之乱,某上皇(忘记是谁,反正不是后鸟羽)给北条义时的院宣邀请上洛。
第580章坐困愁城(第四更)
准确的说,正亲町上皇下达的御教书也是传檄四方,只可惜大部分都被畿内的织田家武士给阻拦住,只有足利义时这一路走特殊路径,以及从舞鹤港向西国、九州所传的几路院宣没有被阻挠,即便如此,足利义时公布院宣的那一刻,也让世人知道京都有怎样一群丧心病狂之辈。
这场大乱被称作永禄禁中之变,足利义昭伙同织田信长一党,在正旦大朝会的当天突袭大内里,将百官囚于宫中不得脱身,强令正亲町天皇写下退位诏书,而后簇拥着年轻的诚仁亲王走上皇位,足利义昭与二条晴良全程立于左右,而织田信长更是趾高气昂的仗剑入宫,其骄傲的架势不下当年鼎盛时期的平清盛一族。
足利义昭疯了,起码足利义时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本人并没有疯掉的自知之明,而是在拥立新天皇以后,立刻晋升有功之臣织田信长的官位至従三位参议,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织田信长就从一介正五位下弹正少忠,晋升正四位上弹正大弼,又晋升到従三位参议。
这一切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足利义昭也不会少得了犒劳自己,反正天皇也是自己立的,很干脆的就自己写下一份晋升令让天皇签名,从原先的従三位権大纳言,跃升至従二位内大臣、左近卫大将,从低级公卿一步跨入高级公卿的行列,简直堪比一步登天。
这晋升速度还不算夸张的,最初他是想一口气写个従一位右大臣,像他死去的倒霉兄长足利义辉看齐,结果被二条晴良毫不犹豫的拒绝,这位关白还有点良知,知道规矩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破坏,否则公卿岂不是堪比街边卖菜的老农民毫无权威可言。
犒赏织田信长従三位参议还不够,足利义昭又给织田信长加了一个名份,封织田信长为副将军,其子织田信忠为従五位下侍从。并享受三管领家格,织田家一系的武士个个受封,柴田胜家晋升従五位下修理亮,丹羽长秀晋升従五位下越前守,就连献策有功的木下秀吉也受到封赏,晋升従五位下筑前守,并改名为羽柴秀吉。
明智光秀也得到封赏,得到正五位上刑部大辅的封赏,这还是因为足利义昭觉得这家伙背叛自己的原因,否则依照这个将军好大喜功的性子。给个従四位下也不过分。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人人得赏个个封官,反正朝廷就相当于他们家开的。
这种情况下,新天皇就变成彻头彻尾的傀儡,好歹以前还有点权力写个诏令派个大臣去化化缘。或者派出清华家、大臣家的公卿到远国找各地大名领主谈判,你们占的庄园以前是天皇家的御料所,朝廷厚道也不打算要回那些庄园,但是怎么也得给朝廷点御料钱。
现在可到好,天皇越混越回去,连化缘的机会都没有,幕府直接掐断天皇与公卿的来往,内廷诸事问于二条晴良,外廷诸事问于足利义昭。兵势诸事问于织田信长,京都内外大权就操控在这三人之手。
……
永禄十二年正月十八日,正是禁中之变结束的半个月,织田信长聚集畿内四方之军势共八万人向坂本城发起进攻,正急红眼要争功的浅井长政、朝仓义景所部两万军势充当先锋。对伊香郡展开攻击,如饥饿的狼犬扑食猎物贪婪而残暴,中条时秀见势不妙立刻收紧军势烧毁城砦,大军退回相对安全的高岛郡继续笼城。
而后织田军大举进攻,九鬼嘉隆所部水军封锁水路,以主力六万进攻大津城,中条时秀拼死抵抗却挡不住四面八方如潮涌般的军势,宇佐山城危急重重,大津城危如累卵,坂本城也是危在旦夕,中条时秀一边喝令近江国中征发军役,一边发出一道道求援信疾驰向关东,转眼间整个东海道乃至天下尽人皆知。
服部保长拼死营救上皇的事迹渐为人知,其子服部保元、服部保正、服部保俊三兄弟,及其配下忍者一百二十余人血洒大内里,为拯救正亲町上皇被源源不断的织田军乱刀斩杀,服部保长本人也是身负重伤,护送正亲町上皇逃入坂本就昏迷不醒。
多亏曲直濑道三恰好避难于此,亲自为服部保长诊治耗费药石无数才给救回来,这一场伤病虽然没有夺走他的性命,却把他的一手忍术绝艺废掉一半,此生是绝不能恢复原来的顶峰,不知这到底算是福是祸。
二月初十五日,在宋朝称之为花朝节,元朝称作踏青节,明朝又名龙抬头,在日本又被称作花见节,在古代花朝节与中秋节相应,又被称为花朝对月夕,日本也是以花见与月见相对,相映成趣妙不可言。
每年这个时节,春暖花开河水解冻,正是年轻男女郊游踏青的好时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