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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
“陛下所虑,真是深远,非臣所及。”玄素这才明白太宗的用意。
“以后你还要多多规劝太子,不要辜负朕的厚望啊。”
“微臣定当全力辅佐太子,请陛下放心。”
“先下去吧。”太宗有些疲倦了。
张玄素走后,太宗深叹一口气。他对太子这样很不满,可是又不忍心对他责备太甚。承乾是他第一个儿子,自己和爱妻都对他疼爱有加,这孩子真是有点娇生惯养。又因为他脚有毛病,更是不敢呵斥于他,总害怕伤了他自尊,现在反倒是不知怎么培养好了。如果皇后还在多好,也有个商量的人。想及此处,太宗又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中。
却说张玄素觉得深负皇恩,无以为报,只有认真帮助太子一途,于是上书给太子道:“朝廷选拔宫臣,乃是为了辅佐殿下,他日成一代明君。可是现在殿下几个月都不见东宫诸臣,臣等如何与殿下交流,又何以辅佐殿下。东宫之内,只有妇人,臣不知是否有如樊姬一样的人。”樊姬是春秋时期楚庄王的爱姬。楚庄王爱好打猎,不理政事,樊姬于是不吃禽兽之肉,来劝诫庄王。樊姬又鄙笑虞丘子,虞丘子因此非常惭愧,向庄王推荐孙叔敖为相,庄王由此称霸。张玄素希望以此规劝太子,让他不要整日在东宫之内,耽于声色。
可是太子根本不听,还是为所欲为,我行我素。玄素的意见如石沉大海。
不过跟太子詹事于志宁相比,张玄素还算幸运的。
“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两个黑影蹑手蹑脚,来到一间屋子外面。
“看看,是不是他。”
“没错,就是于志宁,我在东宫见过他。”
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4)
“这人怎么得罪太子了?”
“成天向太子进谏,说太子干这个不合适,干那个不合乎身份。”
“那还不是为太子好?”这话说得更小声了点。
“别问那么多。太子叫咱们干,咱们就干。”
“好!”两人从怀中掏出匕首,轻轻插入门缝,“啪”一声,拨开了里面的门闩,走进屋去。借着微光,他们看见于志宁睡在草垫子上面,头枕着石块,蜷缩一团。
“此人寝处苫块,正在守丧,真是个孝子啊。”其中一人有些不忍。
虽已是农历五月,但夜晚凉风袭来,还是让人一个冷颤,睡在那里的于志宁也缩得更紧了。“杀如此之人恐怕咱们会遭报应的。”另一个人也深有同感。
“先出去再说。”两人又折返回去,关上屋门。
“咱们怎么办?”
“实在不忍心下手。不如算了吧。”
“那如何向太子交代?”
“就说府中戒备森严,没能找到机会,猜想太子也不会严厉责备咱们的。”
“说的是。太子恐怕也是一时气愤。”
“那你我回去复命吧,别说漏嘴了就行。”
说罢,二人趁着夜色,翻过院墙,离开了于志宁府上,径直向东宫去了。
承乾还在等消息,正着急,就看见二人回来了。
“张思政、纥干承基,你们得手了吗?”太子见了两位刺客,就焦急问道。
“臣该死,没能完成太子殿下交代的任务。”二人一起跪倒。
“怎么?出什么事了?”
“于志宁府中看守很严,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张思政说。
“是啊,我们观察了很久,怕是他府中有什么大事,加了人手。”纥干承基赶紧补充。
“他因为母亲去世,去职了一段时间,刚刚起复就职,难道府中因为这个原因人手多吗?”承乾不明就里,只好猜测一番。
“臣等不知。但是没能顺利完成使命,请殿下降罪。”
“算了。也不过是再听他唠叨几句。”承乾果然也没有责备他们,“不过这于志宁也真是烦人。一会说我建造宫室会妨碍百姓的农时,一会说我亲近宦官会覆亡国家,一会说我役使司奴等,又不让我听流行歌曲,偏说那是郑卫之乐、靡靡之音,还不让我私自见突厥人,还真不知道我这个太子还能干什么,我与他地位孰高孰下?”承乾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殿下息怒。都是臣等不好,没有能为殿下除去此人。”
“这次算他命大。你们也不用如此,总有办法对付他。先下去吧,记住要保密。”
“是,臣等告退。”两人相视一下,连忙退了出来。
“还好咱们没有动手,不然就是杀了一个忠良之臣。”张思政感慨地说。
“是啊,我也有同感,还是个大孝子。太子殿下也太……” 纥干承基想说什么,却被张思政制止住了,“不要多说。祸从口出啊。”
纥干承基点了点头,两人不再多言,匆匆而去,身影淹没在夜色之中。
储位之争的历史重演(1)
任何事情,一旦开始,就会渐次发展,不仅回不到从前,也难停止。太宗已经起了偏爱之心,自然看魏王越来越喜爱,看太子越来越不顺眼。即使是他明白这样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然人的感情又岂能骤开骤关?在理智与情感的抉择之中,谁胜谁负?大唐帝国的命运又将走向何处?
“这《括地志》编写得很不错!五百多卷的篇幅,全面叙述了本朝建国以来政区的建置沿革,对各地山岳、河流、人物、风俗、物产等都作出了详细的介绍,不仅内容丰富,而且很有文采,还有益于朝廷掌握各地的情况。”太宗一边翻书,一边满意地看着站立在下的魏王泰。
贞观十二年(638),有人劝魏王,说古代的贤王皆招引士人,编修书籍,以立说留名。于是魏王奏请太宗同意,开始修纂《括地志》。先后将萧德言、颜胤、蒋亚卿、许偃引到府中,共同讨论编写。一时间魏王府文人云集,门庭若市。四年过去了,贞观十六年(642),终于将此书编修完成,魏王特上给太宗御览。
“承蒙父皇夸奖。儿臣真的是又高兴又不敢当。”魏王当然也是极力表现自己。
“朕打算将这《括地志》收于秘阁之中,流传后世。”
“如此殊荣,真令儿臣受宠若惊,谢父皇恩典。”魏王泰当即跪下谢恩。
“你,还有萧德言他们,朕都要重重地赏赐。起来吧,陪朕说说话。”太宗很喜欢和魏王讨论文学。
“是。”又正是新年,父子两人都想起那年太宗去魏王府的情景,时间真的过得飞快。
隔了几日,太宗收到职在谏诤的谏议大夫褚遂良的上疏,称魏王每月的用度超过了太子,不合礼制。太宗想起确实自己那日一时高兴,给魏王扩大了每月用物的限制。现在经褚遂良这么一提醒,太宗又理智了起来。他想,这样于国家的确不利。太子、诸王各有自己的位置,如果逾越了本分,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下令又恢复了魏王原来的供给。
可是才没过多长时间,太宗就又因为喜爱魏王,生出不合适的想法来。
某日,罢朝之后,宰相、大臣、谏官随同皇帝入阁议事。
“皇上,臣有一事要奏!”这声音,一听就是魏徵。
“爱卿直说吧。”
“皇上下令要魏王搬到紧邻东宫的武德殿去居住,臣以为此举十分不妥。”魏徵开门见山。
“魏王腰腹洪大,行动不便,住在武德殿,见朕方便,也更安全,有何不可?”
“臣知陛下爱魏王,常常想令其安全。可是陛下也要防止魏王生出骄奢之心,才是对其真爱。本来皇上准许魏王乘小舆到朝所,已是殊荣。现在皇上更令魏王移居武德殿。此殿在东宫之西,原来是海陵剌王的居所。虽然时异事异,但时人都以为不可。皇上要让魏王住在那样的嫌疑之地,只怕魏王自己心中也会不安的。” 李元吉死后追封海陵剌王,武德殿就是他为齐王时的住所,紧邻东宫,与皇帝起居之所也很接近。
太宗听了,当即醒悟,说:“差点就犯了这个错误啊。朕马上让魏王返回原来府第。”
魏徵也不再多言,退了下去。太宗却因为刚才魏徵的话,心中思绪万千。东宫、元吉,这些都让他想到当年那段岁月。兄弟斗争的惨烈,仍令他心有余悸。如今自己如此宠爱魏王,会不会导致自己的儿子也陷入争夺之中,国家会否陷入动荡?朝中已经有了风言风语,再不赶快制止形势的发展,就怕为时已晚。对承乾,自己也有愧疚,若是真出事,又怎么对得起去世的皇后。太宗思来想去,甚是苦恼,仿佛体会出当日李渊的心境,不由长叹一声。
不知是不是为了补偿太子,六月甲辰,太宗下诏,令从今以后太子取用库物,所司不要限制。这下可合了承乾的意,他滥取滥用,简直没有一点节制。左庶子张玄素又直言进谏,这回太子可不只是不听而已,他命人埋伏在玄素上朝的路上,偷偷袭击,差点要了张玄素的性命。虽然是秘密安排,但朝中官员受伤,还是不小的一件事。本来就有的风言风语现在更是四散开去。太子失德,魏王有宠。每个人心中都在嘀咕,不知道事态要如何发展。
储位之争的历史重演(2)
太宗当然有所耳闻。八月的一天,召集亲近之臣,问道:“众卿,可知现在什么是国家当务之急?”
谏议大夫褚遂良答:“当今天下太平,只有稳定太子、诸王现有地位即定分之事,最为急迫。”
“所言甚是啊!”太宗点了点头,“最近朝中很多议论,朕也知道。储位一事,国家根本,怎可妄议。方今群臣之中,朕想没有人比魏徵更忠直了,我以魏徵为太子太师,以绝天下之疑。尔等不可再加议论。”
“臣等遵旨!”
九月,任命魏徵的诏书下达。魏徵以生病为由请辞,太宗致书劝谕道:“周幽王、晋献公都因为废嫡立庶,导致国家危亡。汉高祖当年也差点废掉太子,全赖四皓,才获安定。我现在依赖爱卿,就是此意。知道公身体不好,可以躺卧护卫我儿。”
汉初有所谓商山“四皓”,是四位德高望重的贤人:东园公、里先生、绮里季和夏黄公。他们不愿意当官,长期隐居在商山之中。刘邦久闻四皓的大名,曾请他们出山为官,而被拒绝。刘邦登基后,立长子刘盈为太子,封次子如意为赵王。后来,刘邦有意废刘盈而立如意。刘盈的母亲吕后闻听,非常着急,便遵照张良的主意,聘请四皓出山。有一天,刘邦与太子一起饮宴,他见太子背后有四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问后才知是商山四皓。刘邦知道大家很同情太子,又见太子有四位大贤辅佐,消除了改立赵王如意为太子的念头。刘盈后来继位,为惠帝。
魏徵明白太宗的一片苦心,他也知道国家的稳定比什么都重要。自己辅佐太宗,开创出贞观治世,怎能始治终乱?于是他拖着病体,接受了任命。
可惜的是,第二年,也就是贞观十七年(643)正月,魏徵就逝世了。虽然前几天,太宗还对群臣说,即使嫡子遭遇变故,也要立嫡孙,绝不开窥伺之源。但是魏徵的逝世,还是使太子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支持力量,使太宗在皇位继承问题上少了一个警钟。而就在这一年,宫中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
隐隐传来奇怪的声音。近看,原来是一群突厥装扮的人围成一圈,号哭不绝。他们中间有一人躺卧在地,貌似已经死去。这确实是突厥部落的丧葬礼仪,周围还放着五狼头纛和幡旗。莫不是突厥可汗去世?
猛然间,中间一人翻身坐起,也是突厥服饰。
那人却是太子承乾!
“你们有进步,不过表演的还是不太像。”原来是太子假扮可汗装死以取乐。
“我等哪有太子熟悉突厥语言、服饰及风俗,这真是班门弄斧。”说话之人一脸谄媚。
“那是自然。”承乾很是得意,“我才不像魏王,喜欢什么文学,真是沾染了江左习气。等有朝一日我有了天下,就带几万人到金城兰州以西去狩猎,然后解发做个突厥人。如果有机会为李思摩典兵,执掌一部兵权,我肯定不会落于人后。” 李思摩乃归大唐的突厥首领,贞观十三年(639),唐太宗将李思摩(阿史那思摩,赐姓李)封为可汗,命其率十余万突厥人移于定襄城(今山西定襄),立突厥国。这是东突厥被唐朝击败后,在唐朝边境保存突厥风俗最集中的部落。
众人无不点头称是。这帮人中可没有张玄素、于志宁那样的人物。
太子拔出佩刀,走前几步,从一整只烤好的羊上割下块肉,塞进口中,吃得好不痛快。
“还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觉好啊。咱们原来从宫外盗来的马呀牛呀的,都吃完了吗?”太子曾命东宫收留的逃亡官奴去民间盗取牛马,并自制大鼎,与众人煮来分吃。
“小子再去弄。就怕被那些宫臣知道。”
“他们好糊弄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