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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如今的局面,他又怎么敢妄动。江夏只能对乌图雅说道:“乌图雅,阿尔苏他毕竟是鞑靼可汗,相信他肯定是有自保之法的。暂时我无法离开京师,除非等皇上亲政以后,我才可以离开。再等六日,六日以后大局一定,一切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虽然江夏从未跟自己的诸位夫人说过眼下的局面,但她们也清楚,眼下江夏正处于一个十分紧张的局势当中,所以乌图雅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给江夏添麻烦,只能默默祈祷自己的王兄能够平安。
送乌图雅回房歇息以后,江夏再次传来耿中秋。
耿中秋进房以后,江夏道:“立刻传令给宣府四镇以及大宁的守军,告诉他们,无论如何给我坚守半个月。半个月以后,若无意外援兵必到!”
“是!”耿中秋应了一声以后,立刻退下了。
当夜,江夏无法安睡,而是在书房之中仔细思虑着,想要推算出对手下一步究竟会有何动作。不过不得不承认一点,对手的第一招就亮出了鞑靼这一件利器,的确让江夏有些始料未及。
一夜无话,朝阳射破云层,照耀大地。又是一日的早朝,看样子今天会有一个不错的天气。
江夏整理好衣服便准备进宫去看看朱载江,可哪知刚走到逍遥山庄的前院,一脸焦急的耿中秋急急忙忙从大门之中跑进山庄之中。
看见江夏,耿中秋立刻说道:“大事不好了掌门……”
第五七六 纷乱四起(下)2更
涿州、兴州、保安州、延庆州。四州之地,各自起了民变。这,就是耿中秋急急忙忙送来的消息。
若是在乱世,官逼…民反,动乱四起,四州之地共起民变,这很正常。但这偏偏是在一个太平盛世之中,所以这样的民变,显然是极为不正常的。
与此同时,涿州、兴州、保安州、延庆州。这四个州分别是什么地方?没错,恰恰好就是各个方向进入京师的四个毕竟之地。很明显,这是有人要阻止江夏调兵入京。
这才第三天,就已经等不及了吗?
江夏看完耿中秋递给他的消息,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四州同时民变,并且事前并无预兆。参与民变之人,个个身材高大,甲胄鲜明。并且还出动了鸟铳、佛郎机炮这样的火器。很明显,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在实施民变。
江夏将手中的信纸一收,扭头对耿中秋道:“去吧,传高甲、邱文石到逍遥山庄来见我。”
“是,掌门!”耿中秋应了一声以后,立刻退下。
大约在逍遥山庄等了有一柱半香的时间,高甲和邱文石一起赶到。二人进入逍遥山庄以后,韩慕枫直接带着二人到中庭正院的正厅之中面见江夏。
见到了江夏,两人同时下跪行礼道:“参见大人。”
江夏微微颔首,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快起身入座,我有要事要找你们二人相商。”
“是,谢大人。”两人一起站起身来,分别走到江夏右手下方的两个位置上坐下。
江夏看着二人问道:“文石,现在京师之中,讲武堂的人有多少?”
“回大人,五千三百人。”邱文石道。
江夏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问高甲。我们讲武堂一共出去了三期学员,如今任职地离京师较近的学员都有哪些地方?
“河南、陕西、南京、浙江,各个卫所都有我们讲武堂的学员。”高甲回答。
江夏再次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以后,他慎重地说道:“传令吧,离京师较近的讲武堂学员,全部带着麾下兵马入京,我一会儿写手令给你们。”
“是!”高甲和邱文石同时应令。二人应完以后,都下意识地看了江夏一眼。很明显,如此大的动作,标志着京师快要出事了。
江夏叹息一声,点点头道:“没错,京师恐怕是要出乱子了。皇上亲政在即,无论如何我都要你们保证一点,随我一起,务必保证皇上顺利亲政。”
“是!”高甲和邱文石大声应道。
太圆之中。无夏组织的十五个核心成员,此刻又聚集在了一起。其实自从江夏宣布七日以后朱载江登基以后,无夏组织的这十五个核心成员,基本就没有离开过太圆。
不过他们人虽然没有离开,但大明各地的消息,尤其是京师的任何一点儿异动,都未能逃过出他们的眼线。
萧清低头看着手下人刚刚送来的消息,上面记载的,全都是江夏最新的一些安排。有的是一些明确的命令,有的则记录了,江夏最近去了哪儿,见了哪些人。
通过这些信息,基本上萧清他们也能判断出,江夏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萧清在看消息的时候,底下的十四人全都注视着萧清。很明显,跟江夏对上,他们也觉得很紧张。
萧清看完消息以后,抬起头来扫了众人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最后,他把目光锁在了王金身上。
王金被萧清这样一看,当即挺直腰杆儿,一脸谄媚地笑着说道:“萧爷,可有吩咐给俺?”
萧清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王少,你别这样。我兰陵萧家和你琅琊王家,本身就是世交。并且你我又是同辈,我何德何能,当得起你这声‘萧爷’。”
王金一听,呵呵一笑,连连摇手道:“哪里哪里,这是萧爷看得起俺,俺又怎敢僭越,跟萧爷同辈论交。萧爷在我们中原四大门阀的当代人物当中,那可是顶呱呱,响当当的,那可真是……”
萧清连忙制止王金继续说下去,临沂滚刀肉王金,这绝非是浪得虚名的。明明是一个门阀的下一代阀主,却偏偏逢人就拍马屁,面子上谦卑到无以复加。
但是一转过身去,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阴到骨头里的骨髓,都被他抽了出来。
萧清道:“江夏果然不可小觑,我们这边刚刚才有动作,他已经觉察到了是冲着这次皇上亲政来的。现在鞑靼那边配合我们进犯边关,江夏并没有按照我们原本计划中的那样,派兵前去驰援。并且他还召见了讲武堂的高甲和邱文石,看来他是要让讲武堂的人,带兵入京了。
如果讲武堂的人真的入京,那我们的计划恐怕无法成功。所以王少,烦劳你通知一下那八位王爷,告诉他们,提前动手。”
“是!萧爷放心,俺就算是跪下去叫他们爷爷,也一定求得他们提前动手。如果俺叫了爷爷他们都还不动手,那俺就施展潜心修炼了多年的美男神功,勾引他们家的老婆小妾,把他们绿的好像乌龟一般。”王金嘿嘿笑着说道。
看到王金这个样子,在场的另外十三个人心中齐齐升起的一个念头就是,“好贱”。不过谁敢当着王金的面这样说他?若真是说了,每个几十万两银子的消火费,你以为咱们王阀会善罢甘休?
得到王金的保证,萧清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知道,王金这些虽然嘴上说话比较浮夸,但实际上却是个办事稳妥之人。他保证没问题,那就肯定没有问题。
与江夏一样,此次萧阀出面牵头,集合天下如此多的势力推行此事。若这样还败了,那这天下就再也不可能有能阻拦得了江夏的人了。
不过萧清知道,这次这件事,成功的几率很大很大。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阴谋,而是一个阳谋。若论普天之下最大的一个阳谋,恐怕就非这个阳谋莫属了。
究竟此次事件是胜是败,无论是江夏也好,萧清他们也好,该做的事基本都做完了。成败得失,就在四日以后的祭天大典,届时可见分晓。
第五七七章 祭天大典(上)
嘉靖九年七月十四,明天就是祭天大典召开的日子。在天庙祭天祭祖以后,江夏就会主持召开亲政仪式,至此便将大明政权全部交还给朱载江。只要朱载江顺利亲政,那么江夏就会策划一场意外的火灾,让朱载江在里面“毁容”,从此便戴着面具上朝。
按照江夏的说法,明天是紫薇七星亮彩的黄道吉日,属于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可实际上,明天在民间其实是被称为中元节,又被称为鬼节。传闻中,这一天鬼门关会大开,要是时运低的人,说不定还能看见“百鬼夜行”的恐怖场景。
入了夜,江夏在皇宫中的乾清宫中坐着,身上穿了一身朱厚照当年钦赐的麒麟蟒袍,腰间系着玉带。在他的双膝之上,横放着一把由藏剑山庄庄主进献而来的“龙渊剑”。
剑身插在剑鞘之中,看不清楚模样,但剑柄处做工精细的龙鳞剑柄,以及尾端顶部的威武龙头,都标志着这是一把万中无一的宝剑。
江夏目光低垂,视线集中在前方的地面上。眼神平静,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的确,江夏此刻脑海之中正一环一环地回想着,明天的祭天大典,各个环节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在江夏的对面,坐着的是朱载江。他此刻已经上了易容,由于明日的事事关重大,所以尹人面在易容之时特别小心精细。故而此刻的朱载江,看上跟从前那俊逸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江夏没有说话,朱载江也没敢打扰他。所以整个乾清宫显得特别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心里有些压抑。
江夏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朱载江,他温和地笑了笑:“怎么?很紧张?”
“啊?”朱载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以后,他随即摇了摇头道:“哦……不……不紧张。”
话一说完,朱载江脸红了。这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不就代表着紧张吗?于是朱载江点了点头,道:“有……有一点。”
江夏点了点头,以他过人的六识,其实早就听出了朱载江刻意压制的急促呼吸,以及剧烈跳动的心跳。江夏看着朱载江道:“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朱载江看着江夏,眼眶突然就红了。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让他的心立刻就安定了下来。朱载江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傅,你为什么要对载江这么好?”
江夏微微失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朱载江问他这样的问题。对啊,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当初那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言?是不是因为那个家伙临死前,自己答应他的承诺?
如果真的要说清楚为什么,恐怕缘由有太多太多。但江夏最终却十分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因为我是你的太傅啊。”
朱载江一对星眸一眨,顿时落出泪来。好一句“因为我是你的太傅”,此一句,也许胜过千万个理由。
“砰砰砰……”乾清宫的宫门,响起了敲门声。
江夏冲着宫门说了一句:“进来。”很快,宫门被人推开,一袭黑衣,身背长剑的萧杀走进大殿之中。
走近了,江夏对着萧杀微微点了点头,问了声:“萧大哥,何事?”
萧杀道:“耿护法刚才派人来报,千门弟子已经回京四万八千人,如今正沿着逍遥山庄布防。现在逍遥山庄里三层外三层,保证一个蚊子都飞不进去。
另外钟彬兄弟也派人来报,锦衣卫的六万人已经准备齐全,如今已到太庙布防。还有高甲兄弟在门外,有事想要向你禀报。”
江夏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好。”萧杀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高甲走进乾清宫。不同于萧杀的沉稳,高甲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些慌张。江夏看了以后,微微笑道:“不用着急,慢慢说。”
高甲道:“大人,事情有些不妙。接到驰援命令的讲武堂子弟,如今只入京不到四千人。具入京的子弟说,豫王、康王、赵王、鲁王、齐王,五位王爷在各自的封地都进行了大演兵,他们将封地内入京的道路,以及周边各府县入京的道路全都封锁了。我们讲武堂的人无法带兵入京,所以只能自己孤身赶来驰援了。”
江夏听后点了点头,像是在跟高甲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京师附近数州之地齐齐民变,生变之人,个个甲胄鲜明,兵器锋利,并且还有火器。民间能够养得起这些人的,只有那些名门望族。
现在离京师较近的五位王爷又一起阻拦我们的人入京,这证明不少藩王也参与到了其中。名门望族,皇室宗亲。能够将这些人联合到一起的,整个大明之中都有谁?”
江夏扫了高甲和朱载江一眼,最后语气颇为沉重地吐出了四个字:“顶级门阀。”
说完这四个字以后,江夏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对于门阀的力量,哪怕是在后世,他也曾经感受到过冰山一角。
那底蕴之深,触角之长,关系网覆盖之广,简直是叫人匪夷所思。
不得不说,对上这些顶级门阀,让江夏觉得很难缠。不过他如今有十万人在手,在这京师基本可以不怕任何人,或者势力。
江夏目光一凝,眼中无名爆发一股战意,他淡淡说道:“好,你们敢拿自己家族的千年基业豪赌,我难道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