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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权之争中殃及池鱼!不过在验证了乾坤养龙决真气能够控制父皇的病症之后,眼下对于李从嘉而言就是进可攻退可守,李璟病情的持恶化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但又是并没恶化到生命危急的地步便是李从嘉刻意做出的一种形式,只有保持这种形势下去他的重要棋子地位才能够得到彰显,亦更能看清燕王与吴王种种隐藏在背后的实力。
有了这个最大的前提,淮王在朝堂之争当中就能心情愉悦的去扮演一个无心政事的角色,更显得进退自如游刃有余,无论是谁问起他都只有一句话,一切听凭父皇而决,只要李璟在一天,谁敢擅自做主就是大逆不道,也绝对不敢有谁敢在此紧要关头冒着巨大的风险逼迫与他。加上颇为自得的演技,他就可以将一个孝心深重不求权力的淮王形象演绎的深入人心。至少此次各位重臣对淮王都是颇为认可的。
一个“拖”字可以说尽李从嘉在此局面下的应对,但他也知道是不可能长期拖延下去的,在某些局势之下一个平时很不起眼的小人物都有可能成为决定形势走向的巨大因素,这一点在历史上并不鲜见,比如说那个打死了大公而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刺客!而在此次南唐的争权之中也有一个小人物因此登上了历史舞台,此人还恰恰是李从嘉一力承担请来金陵的,那便是有着金针过穴之术的陆九指!
此时这位庐州名医已然接受了锺皇后的懿旨在赶往金陵的路上,至于他是不是真心接受有或者会不会在心中大骂周勤多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陆九指进京施术,无论成败都会打乱金陵城中此时的平衡,而这个平衡一旦被打破,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算上李从嘉来到金陵的时日,李璟的昏迷不醒已经维持了大半月的时间,除了锺皇后和李从嘉本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对此事渐渐的失去了耐性,哪怕金针过穴有着极大的风险但至少是一个可以尽快解决此事的方法,换言之比起眼下的局势,李璟的生死的确是最大的要素,但其本身却并非是最为重要的,这不得不说是身为皇者的一种悲哀!
紧握父皇之手为他稍稍消减体内的虚寒二气,但消减的程度却比不上它们的增长,这个度在经过之前四五夜的实践之后李从嘉已然是轻车熟路了,正是因此才造成了李璟病情表象上的不断恶化。第一夜父皇的偶尔醒来也给六皇子提供了一个标准,以他眼下的功力可以消减虚寒二气的程度,假如李从嘉想,父皇便可以立刻醒来一段很短的时候,然后慢慢调理便可以痊愈,李璟的病情维持在此便是最佳。
此时看着淮王在李璟榻前的表现绝不会有任何人会觉得他是故作孝道,因为自己倒了金陵之后淮王便是一直如此,这两天随着病情的恶化更是寸步不离,连睡觉都在暖阁之中,更重要的是朝堂之争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也就是吴王前来之后淮王勉为其难的参加了一次养心殿的朝议,而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就从来没有去过。
但谁也不会知道六皇子心中的思绪反复,按脚程来算距离陆九指进京大概还有四日光景,自己是否要等他到来了?当日是李从嘉一力承担周勤才敢大着胆子推荐陆九指,可现在最不希望运用金针过穴的还是李从嘉,因为其中有着不小的风险更因为父皇的病情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绝不希望因为认为一点细小的失误而导致时局有变。
“重光还没睡?”正在想着种种可能之时,吴王李弘冀的声音从暖阁之外传了进来,按时辰算应该是刚刚结束朝议从养心殿回来的,不过为了防寒与安全这一处暖阁的密封与隔音是做得相当完备的,要是换了锺皇后在这里是肯定听不见李弘冀的这句话的,乾坤养龙决给予李从嘉的不仅仅是为人调理的本事,耳目也是格外的敏锐!
“哎~昨天一夜,今天一天,到现在淮王还没有用餐了,王爷来的正好,也只有王爷和娘娘的话管用了。”门口的侍女答道,李从嘉在毓秀宫的人缘可不是一般的好,看着淮王因为父皇的病情终日忧虑水米不进的样子很多人除了感动之外都会有着一些怜惜,这不两日间锺皇后去了内院的佛堂为皇上祈福,六皇子更是没人管了。
“哎~这个重光,自己不吃就有用了吗?快去厨房传些饭菜,等会儿我亲自看着他吃。”门外的李弘冀叹了口气说道,随即便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想是侍女一路小跑着去了厨房。
“重光,父皇今日如何了?”不一会门帘掀起吴王李弘冀步入了暖阁,看着坐在李璟榻前的李从嘉摇了摇头问道,恐怕现在除了六皇子金陵之中谁也不会对李璟的病情报以乐观的态度,连同太医院的周勤在内,无论陆九指的金针过穴是否有效李弘冀都要做好两手准备,且还是以无效的准备为多,那么此时李从嘉的立场就更为的关键。
“哎,还是老样子,这两天就连周先生的灌食也没有多大的效用,大哥,你再给沿途发令催催陆先生吧,从嘉怕……”李从嘉闻言起身一脸忧愁的言道,很显然这两日连六皇子都消瘦了不少。
第两百一十一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吴王李弘冀与燕王李景遂为了皇权绞尽脑汁之时,这两日淮王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个超然的问题—如何能让自己看上去憔悴一些,萎顿一些。也许对常人而言这根本算不上是问题,可对于如今乾坤养龙诀心法已然走上正规的李从嘉而言就的确是个问题,你说天天在父皇榻前没日没夜的反而更加精神奕奕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还是在李璟的体内吸了一些寒气方才奏效。
“重光说的是,如今陆九指先生怕是父皇最大的希冀所在了,可你找为兄,我却也是有心无力,如今除了皇叔谁的号令也传不出京城的,尤其是陆九指的讯息,皇叔已经派专人去接了。”李弘冀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看似无意但眼神却是不离李从嘉的面庞。
“什么?连大哥你也?这却也太……那大哥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回禀母后,就不信母后的懿旨也出不了金陵?”李从嘉闻言雄躯“一震”道,一脸惊疑的神色,随即起身就要去找锺皇后。
也许是坐的久了走的太急,李从嘉一步踏出脚步还有些虚浮踉跄了一下,李弘冀急忙一把将他扶住,又将他按在软凳上言道:“母后一心为父皇祝祷,我等岂能去加以打搅?再说你我兄弟现在皆已成人,遇到什么事情就去找母后岂不是无能之辈。
“哼,这有什么无能的,小弟就是……哎~大哥说的也有道理,要不然我这就去找皇叔。谁不信还能不信大哥?这陆九指关乎父皇病情。问一下怎么啦?不行大哥你在这儿看着父皇。待小弟亲自去接。”李从嘉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道,随即就又要起身去燕王府。
李弘冀见状又是将李从嘉按住,摇头言道:“重光你怎么还长不大?我知道你去接是一片孝心,但别人未必这么看啊?”
“怎么看?我管他怎么看,反正此人我不去接不放心。”六皇子此时还来了劲了,挣着就要起身,口中犹自是不忿的言道。
“重光!你还听不听大哥的?”李弘冀一边阻止一边正色言道。
“小弟当然听大哥的,可是此事为什么不让小弟去。你送给我的月照千里白神骏无匹,我要去带上陆先生说不得就能早上个一天半天。”见李弘冀的神情语气有些严峻,李从嘉不再挣扎口中问道。
“现在陆先生之事只有重光你和为兄、皇叔以及几位大人知道,此人此时对父皇之重大家皆是心知肚明,重光你不去还罢,一旦亲自去了岂不是告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此人之重?”李弘冀缓缓言道。
“别有用心之人?”李从嘉闻言沉吟起来,片刻之后面上却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颤声”问道:“大哥,你的意思莫非是,有人还要拦截陆先生欲对父皇不利?”这一下李从嘉的惊讶还有一大半不是装出来的。阻拦陆九指拖延李璟的病情,这一切却是顺理成章。看来是自己对父皇的病情太过乐观而忽略了这一点,应该能想到的。
李弘冀双眼紧盯皇弟,片刻之后才认真的道:“我也不敢确定,但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重光你不去现在知道的人还少或许会有所顾忌,可你要是去了一旦被人发觉那借口可就多了,所以你只能在这里不能走,再说现在就是重光你想走也未必就能走的掉呢?”说道最后李弘冀的语气之中竟是多出了几分讥诮,似乎是意有所指。
“走,走不掉?”李从嘉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有些恍惚的问道。
“你小子还不算太笨。”李弘冀说完回身看了看身后,他进屋之时便已经挥退了左右,此时屋内只有兄弟二人。“重光你知不知道,倘若此次父皇万一有个什么不测,你我兄弟怕也会受制于人。”李弘冀很是小心的靠近李从嘉身边言道,语气之中是一派肃然。
“啊?大哥你是说皇叔……”李从嘉闻听此言双目更是一片震惊之色,片刻之后方才出言李弘冀却是立刻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重光你精读史书,该也晓得此中道理,父皇当年不过是权宜之策,这数千年来哪个朝代不是父爷子承?兄终弟及,终是有违祖宗之法,想来母后应该与你说过此事吧?”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李弘冀已经大致能够确定这个皇弟是无心与此了,否则岂能没有丝毫动静,如今是万万不能让他倒向皇太弟的。
“我靠,你还真挺会引导的,不过终究还是要直言。”李从嘉心中暗道,等了几日李弘冀终于与自己表露心迹了,看起来本皇子的演技还算是成功!不过吴王所说也的确站得住脚,好像自从夏朝之后华夏便再无兄终弟及之说,而李景遂这个皇太弟似乎也是历史上唯一的一个,至于赵匡胤赵广义兄弟那笔烛影斧声的帐根本是讳莫如深。
“为兄亦并非是恋栈权位之人,假若父皇百年之后当真有此想法倒也罢了,但此时此刻却是不能,且你我兄弟与此更要齐心合力以求自保之道,听说重光你还有让母后临朝称制之言?糊涂啊,这个时候言之不慎更会招人所忌!”见李从嘉沉默不语李弘冀继续言道。
“小弟此言可都是为了大哥,父皇母后都与小弟有过提及大哥之事,从嘉心中亦是赞成,可此次父皇却无任何的旨意,倘若真如大哥所说皇叔便是名正言顺,大哥你又如何与之争斗?到时候还不是亲属相残?与之相比倘若母后执掌大权却是对大哥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李从嘉此时方才出言道,说到底他和李弘冀乃是亲兄弟,就算是皇权争斗之中他站在吴王一边也是自然,对方表露心迹他亦要有所应。
这回轮到李弘冀闻言一愣了。说实话他还真没考虑过李从嘉所言的可能性。这稍加思索却也不无道理。倘若李璟此时亡故自己羽翼未丰之时便与李景遂争斗虽也较有把握但终究不会太大,且二人若是如此一斗结局颇为难测,即使一方获胜也是惨胜,说不得身在金陵的自己还有很大的危险,但倘若母后临朝称制却是可以平稳过渡了。
“重光此言倒是极有道理,不过无论如何此时你我可要兄弟一心,避免被人各个击破。”李弘冀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言道。
“这个大哥可以放心,小弟向来与大哥一心。此次就以大哥马首是瞻,那你说小弟现在该怎么做?”李从嘉很是诚挚的言道,这亦是他当初所谋之一,一旦吴王燕王争斗起来他就要协助其中一方对付另一方,目的则在避免大唐因此内耗而失去太多的国力,否则两年多之后守不住江淮他的一切雄心壮志就要烟消云散,与此相比眼前的皇权之争还真算不了什么,更不用说现在所言也全是空头支票。
“重光你有这份心大哥就满足了,现在还是全力伺候父皇争取能让父皇的病情痊愈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该到要你出面之时大哥会提前告知的。”李弘冀此时出言是一派欣然。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吴王能够如此想李从嘉所为的一切便已是目的达到,但绝非是李弘冀好糊弄。关键在眼前的形势之下便是换位处之他也想不到李从嘉有什么不与自己合作却是倒向李景遂的理由,除非是在他来前李璟便已然不测,且不说二人的亲兄弟之分,就是母后也在自己这一边。
“行,那小弟就听大哥安排了。”李从嘉此时是正色言道,今次之事能让李弘冀对自己信任有加便算是一撞重大的所得,至少在他两年后忙于江淮之战时能够少一些人给他下绊子。
“嗯,重光你照顾父皇亦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再如何这饭还是要吃的,为兄已经让厨房给你热了,吃完先去好生歇息片刻,为兄在这里看着,到了夜间再去叫你。”李弘冀颔首言道一派关切之意。
“小弟不碍事的,倒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