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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侍者告之浴室准备妥当,中行夫人这才想起俩位夫人还在等待……主让我一定解释清楚。他说:之前即使通知也没用,因为浴室要烧石头,水热的很慢。现在水烧好了,主已带着中行夫人先过去认路,请二位夫人也过去吧。”
智姬一声冷笑:“烧石头很慢,没错,中行姐姐居然在烧石头的时间里作画,好兴致……”
说着,智姬指指地上的尸首,吩咐:”把她拖出去,这女侍不该说的话乱说,我处罚了。记着,今后这院子里,凡你看到的事情,听到的事情,都不可对外乱说,否则,当以此为戒。”
赵巧人眼皮也没抬,行礼,低头答应:“是!”
荀姬早已忍不住了:“快快,我身上痒死了。”
智姬继续冷笑:“心里痒,才是真的。”
浴室里武器蒸腾,然而却寂静无声。智姬荀姬扇着雾气向里面走,智姬还端得住架子,荀姬边走边脱衣物:“呀,这里真热的穿不住衣服,好温暖……”
等见到水色,荀姬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跳下水,畅快的喊道:“太舒服了,太美了……”
才说完,荀姬顿住了,这时智姬也看清了。雾气弥漫中,赵武正在池中躺着,他身边还躺着中行姬,但中行姬情况似乎不好,她躺在石床上,身子一阵阵抽搐,眼神迷离。赵武侧身躺在她身边,关切地看着中行姬。
“你对她做了什么?”智姬急切地问:“中行姐姐从小吃不好,身子弱,她要出了事,你怎么跟中行氏交代?”
赵武摆摆手:“她好着呢,就是在回味!”
荀姬凑到中行氏身边,端详了片刻,咯咯笑了:“果然如此,瞧她似笑非笑,美着呢?”
赵巧人穿着小衣走进来,给各位夫人递上洗澡巾。这时,中行姬软弱无力地抬起手,接过浴巾。智姬已开始脱衣,赵武突然顿了下,难以置信地大声问:“真的吗?”
赵巧人低头,行礼:“是的,奴来请示:该怎么送出去,是今天通知外面人,还是等明天……”
赵武陡然在池中站起身来,问智姬:“听说你杀了一名侍女?”
智姬舒服地躺了下来,顺嘴答:“没错,那侍女不该说的乱说……”
“一条生命啊——你那里来的剑?”
“不是你藏在桌子下的吗?对了,那把剑可真锋利!”
“交出来!”
“不——这么大的院子,你又不在前院,这把剑正好用来防身,我平时都把它藏在枕下,没想到它如此锋利……”
“交出剑——今后我家奴隶怎么处置,你不许插手。即使要处罚,也需我来动手!”
荀姬不满,她从水里游过去,身体像一条白花蛇般晃人眼睛,她扑到赵武怀里,扭着身子说:“那我们怎么办?院子这么大,就我们三个,好怕人!”
赵武愤怒地以手击水:“这都些什么破规矩——明天我搬过去,咱们一起住,让那些礼法见鬼去吧!告诉家臣:院子都封闭了,如果他们做不到杜绝闲言,还当什么家臣?
我不管了——通知师偃:明天封闭前院,其他院落让工匠奴隶重新入住,继续施工。开春前,要他们建好东园、西园和后院,然后我们搬到后院、再封闭后院,其他院落开始施工——我以赵城为家,赵城百姓怎会诽谤我。从明天开始,一切照常,只是不见外客而已。”
智姬犹豫了一下,慢慢低下头,答应:“是!”
荀姬欢呼:“太好了,我们又可以住在一起了,中行姐姐,醒醒,你也高兴吧?”
赵武重新坐下来,没话找话的掩饰:“我在赵城释放奴隶,就是为了稳定赵城人心。这人心笼络难,毁坏容易,那女侍不过告诉你们一点院中事务。你们如果不是‘夫人’她会给你们说么?这也算罪过,太忍心了吧!”
荀姬咯咯笑着,指一指给赵武擦背的赵巧人,说:“其实,这都怪你背后的人。她们一屋子住的,突然间,这女侍就成了身边人,也没见有什么功劳,所以那些女侍心头急切了点,急于想讨好而已。”
赵武怒道:“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
第二十八章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上)
荀姬钻入赵武怀里,笑声不断:“你以为智姬不知?她也是杀人立威,想阻止女侍的妄想……其实这事中行姐姐也知道,你独偏爱她,不肯训她——智姬在枕头里摸剑的时候,那剑的位置我们都知道,中行姐姐光叹息不吭气……这不都是为了这家,我们不想你为了后院琐事忧心啊!”
赵武慢慢坐下,水渗到胸口,问:“你进院子时,师偃说过什么?”
赵巧人知道赵武问的是她,连忙一五一十把当时情景叙述一边,赵武身子继续下沉,直到沉入水中许久,他才冒出头来,下令:“明天打开院子大门,必须开!我可以不见任何客人,包括韩无忌与智朔,以做出‘居丧不见客’的姿态,但仅限于此。”
赵武本来以为他的命令会受到反对,结果,一切波澜不惊。赵氏家臣们唯命是从地接受了他的命令。这倒使他暗中仰天长叹:“万恶的封建啊,原来……早知道……”
如此“居丧”的日子过了半月。在此期间,国君并没有许可赵武回新田,他也只好待在自己的城市里,把注意力转到领地内城市改造方面。
赵城的奴隶得到放松监管待遇后,他们冬天闲着没事。看到赵氏组织人手上山采石,采集来的石板用来铺设赵城各条道路。于是,他们觉得需要答谢领主的仁慈,便自发地走入附近深山,采集石板石块运回城市。
刚刚经历过一次奖勤罚懒的奴隶们劳动热情非常高,为了好好表现,他们干活不惜力气,在这次旧城改造中唯恐落于人后,以至于他们当中连续出现受伤者,为此,赵武不得不给他们放了几天假……
再后来,城市改造任务纯由奴隶自发完成,热情的奴隶们铺完石板路后,又将城中还算完好的土屋推倒,修建成一个个石板屋。
等城中所有的土屋都消失殆尽,他们转而向赵武的庄园进攻,将采集来的石块堆积到赵武的院墙外,一日之间,赵武过去的夯土院墙外堆满与墙壁同高的石板……
看着奴隶们的劳动,赵武很得意自己之前的释奴行为,但他并不知道,现代历史学家认为,晋国初次打破半奴隶半封建制度,开始向完全封建制变革,起始于晋惠公时期,完成于他的孙子赵鞅。
当年,晋惠公被俘后,晋国的公族和公卿为了应对秦国的攻打,进一步实行了封建制度,史称“晋于是乎做爰田”——这是中国首次把“分封制”推行到没有爵位的大夫阶层。以前,按照周礼规定,诸侯下面的家臣——“大夫”阶层只有管理诸侯土地的权利,没有对土地的所有权。
再后来,赵武的孙子赵鞅为了在索取“卫贡五百家”奴隶的战争中一致对敌,与奴隶立下了“侯马盟书”,在这个盟书里,赵鞅再次把分封制推行到“士”阶层,形成了类似西方“骑士制度”的中国“武士制度”。这被认为是中国开始实行“完整封建制”的标志——而赵武此前的白马盟誓,无意中完成了赵鞅该做的事,使赵氏封建制开始提前演化。
也许,这就是历史的本来面目——赵鞅“侯马盟书”的发现只是证明:以赵鞅为止,赵氏已经完成了封建演化,但真正开始推动这件事的,很可能是赵武。
被释放的奴隶爆发出强悍的工作热情,等奴隶们忙碌完,新年也到了。赵武正是解除居丧,此时,齐策从新田城送来的消息却让赵武愕然——
“看不懂啊,新公布的八卿名单令人看不出国君意图,这原先第八顺位的士燮(范燮)竟然跃升到第二位,顶替了中行伯(荀庚、中行庚)留下的位置,中行伯的儿子荀偃做了上军佐,也就是第四位正卿。如此一来,韩厥子大人反而降到了第五位……这都怎么回事?国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然,三郤的排位也都降低了一位”,智朔口无遮拦,他替自己的父亲,也替韩厥抱怨:“士燮怎么升上去了,原本我们晋国在磨刀霍霍,但这下子却让人摸不着头脑——士燮可是个老好人,最喜欢说的就是:不战。
士燮是不主张与楚国交战的,他总是呼吁和平,可是楚国人已经推进到了我们家门口……国君的意思,我们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韩无忌微笑不语,赵武反身问来送信的东郭离:“齐策还有什么交代?”
东郭离回答:“卫定公果然去世了,齐策还传信,说宋国的动乱加剧。此外,国君已开始动身前往孙林父的领地戚,打算在戚召集卫、郑、曹三国国君,以及宋国、齐国、邾国代表会盟。”
师偃听了这句话,转脸望向韩无忌——他不擅长分析公卿之间的关系,只能求助韩无忌了。
韩无忌微笑:“这说明:你们又有一年的准备时间了。至少在今年,晋国不会大举出兵。”
赵武问:“这又为什么?”
韩无忌淡淡回答:“我父亲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宋国与卫国是晋国的主要盟友,与楚国交手不能没有这两个国家助战,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宋国与卫国。
等这两个国家稳定了,我们才能腾出手来——父亲一定是看了这种情况,才有意谦让,让老好人士燮坐上了中军佐的位置,以此向各国传达‘不战’的信息。至于国君前往戚地会盟,那更容易解释了:稳定曹国。”
赵武悠然神往的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看来我不适合在公卿之间游走,这道理你一看就明白,我却怎么都想不通……算了吧,我还是准备打猎去吧,最近的鹿肉少了,眼看开春了,让孩子们去打一些新鲜的鹿,我嘴里淡出了鸟。”
韩无忌起身:“国都局势已定,我也该告辞了。既然这次政局变迁,没有引发血灾,赵氏也就有了一年的准备时间,你要尽快训练士卒,准备军械……
这场战争拖得越晚,会打的越凶,双方都积蓄了足够的力量,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国战,小武,这也将是你的初阵,你要小心。”
第二十八章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下)
智朔也起身告辞,临走叮咛:“你要小心养由基,这个名字是我晋国的噩梦,我不希望你在战场上遇到他,但谁又能保证养由基找不到自己头上?”
赵武打了个哆嗦:“也对,我窝了一个冬天,从明天开始我跟着军队训练,要学会驾驶战车,学会在车上刺杀射箭……齐策在国都待了一个冬天,不知道他给我请的箭术老师在不在。”
韩无忌在庄门口停住脚步,监督着武士们将他索要的器械抬上自己的车马,而后叮咛:“小武,你说自己不适合与公卿交往,然而,你必须适合,我想你也能适合——因为你有几个好家臣。
这个冬天我仔细看了,你的奴隶对你很忠诚,他们甚至不需要监管就主动干活;你的属民很服从,他们的家被扒了毫无怨言,他们信任你,肯借宿别家,等待你盖好新屋;
你的家臣也很出色:师偃固执,但他是一心为了赵家,该维护你的时候,他总不惜自身;师修古板,但正是这样的人,可以校正你的行为;至于东郭离——我听说你家做的家具、木板、石炭,还有铁炉子,如今在新田城卖疯了,东郭离尽心竭力奔波,有他在赵家,如此积蓄两年,赵氏的财富够了。
至于齐策,他曾游走于各国公卿之间,别说晋国公卿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便是有一天君上命令你去应付别国公卿,也不用担心,你只需要信任他,按他的建议做就行。
有这四位在,你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愁什么?有臣民百姓在,即使某一天你得罪了君上,还可以回到封地喘息,还怕什么?
臣如此,民如此,连奴隶都心悦臣服,赵氏的兴旺,我看不远了。你还担心什么……嗯,你刚才不是说要找剑术老师吗,你怎么忘了眼前的齐策,他曾孤身游走各国,剑术能差了?”
韩无忌说完,拱手告别,赵武在他背后直挠脑门,他想了半天,举手招呼师偃过来,询问:“齐策最近传消息回来了吗?”
师偃回答:“前不久传来的消息,他说整个冬天在新田奔走于列国使者之间,打听我赵氏需要的人才,如今主上需要的养蜂人手他已经找到了,另外,我们需要的染织匠人他也购买了不少……
不过这都不是主要的,他说自己最大的成就是找到了一位养马高手,这人名叫‘伯乐’——齐策说伯乐已经答应来我赵地居住两到三年,指点我赵地的牧马之术。”
啊,人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怎么齐策随随便便往哪里一抠,便抠出了一个伯乐来,此伯乐就是那位著名的相马高手吗?
可惜,此时的赵武已经失去了那种遇见名人就想让对方签字的冲动,他想了一下,撇开伯乐的问题,又问:“我让他请的剑术老师与御术(驾驶战车技术)老师找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