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家里的‘经营’由东郭离负责,我们以前讨论过的发展养蜂,发展果木养殖,还有酿酒的活儿——就由师偃全部负责。
这一年,我打算每天上午进入军营,好好学一学战场保命的技巧。下午则用来出游巡视;我准备用一个春天的时间,把领地内的山林都走遍,查探一下领地内的情况……”
诸位家臣一起躬身答应:“主(上)如此勤勉,是家族的福气,下臣当做好自己的工作,请主(上)只管放心、”
此前赵武已经与家臣们讨论过许多次领地发展计划,弄得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该做的,故此一番春秋礼节后,众人散去,各自按部就班的照计划行事。
数天后,赵武接见了齐策带回来的人才,稍有点遗憾的是:伯乐身份太高,赵武这个小领主招揽不起。而伯乐之所以答应来赵地,是对赵氏名闻天下的养马技术早有垂涎,当然,他也只打算与赵地短暂交流一番。
与赵武初见面时,伯乐只是闲闲的答应——“且在赵地居住三两年。”……然而,与赵武交谈几句后,伯乐马上发现,眼前这位赵氏当家家主赵武,他在养马方面是个纯粹的棒槌。不仅全然不知战马的习性,甚至还分不出公马母马,让伯乐大感失望。
心中转悠着告辞的话语,伯乐无意识地望向战马。猛然间,他眼前一亮——
他看到了马背上的马鞍。精通战马习性的伯乐立刻发现马鞍将带来的划时代变化,他指着马鞍问:“这东西,大概是用来骑乘的吧……嗯嗯,很不错的想法。传言赵氏对马匹的应用别有一套心法,今日一见,果然!”
赵武憨憨地笑着,心里只在呐喊:伯乐啊。你说后人说到伯乐,会不会提起我与伯乐的会面……
嗯,那么,我是不是一不小心,把自己写入了历史。
“这东西是我发明的”,赵武大言不惭的将自己的剽窃说成发明:“没错,这东西由我发明……你还应该看看我发明的其他东西,比如马拉犁。我对马缰绳的绑法也有所革新,还有马蹄铁……不过,很惭愧,目前这些技术还不成熟,需要在应用中不断改进。”
“应该的应该的”,伯乐摆摆手,随意地说:“一种新技术的诞生,怎么也该有数百年的完善与革新。能想到对旧技术进行改变,这已经属于心思活跃了,再能知道新技术不完善,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了不得啊,天下人人都知道马匹的应用,却没有像赵氏这般,花如此多心思用来完善其法,看来,我是该好好与武子交流一下……”
“我还想到了马匹的育种”,赵武得意的说。
第三十一章 伯乐我有,压榨为主(上)
伯乐是谁,那是“中国第一良种专家”,在中国历史上,他第一个认识到种群的优劣性,并以擅于识别良种而著称:“我认为,马匹应该分不同用途,进行专门的培养。比如战马,拉战车的马匹需要强大的拉力,对速度不太追求,所以我挑选骨骼粗大,能吃苦耐劳的马匹进行专门的培育,这种马匹也适合长途骑乘。
而战场上,用于单骑走马进行冲锋的战马,速度是第一位的,另外,马上骑士披甲持戈,这种战马也需要一定的负重能力,所以我选用擅长奔跑的马匹……伯乐先生,你应该看看我选出的良种冲锋马,我命名为紫骝一世、赤兔一世等等,相信这些战马,能够得上你‘千里马’的标准。”
“咦,你的意思是说,能日行千里的战马还不算好马……不同的马有不同的用途……你等等,我再想想……”
哈哈,我竟然教训了伯乐……
赵武心里乐开花,他继续说:“当然,战场上的战马,需要对鼎沸的人声、金鼓声、兵戈交击声等等杂音熟视无睹,却要对主人轻微的刺激迅速做出相应。这样的马,要求智慧高,容易兴奋,遇事不惊慌,却不要求它的耐力。
而耕作的马,要求它听话,有耐力,对持续的简单动作不感到厌烦——对马的要求不同,选择良种的标准自然也不同!”
伯乐叹了口气,直率地说:“我看出来了,你对养马的知识一窍不通,我一直以为赵氏能有今日成就,在于你的家臣奴隶,但现在我知道了,赵氏能对战马的运用有着独到见解,全在于心眼活跃的你,就比如战车往哪里驶,不在于战马,在于驾车的御戎……你的马场在哪里?我想看看你选育的马种。”
“快请快请……”赵武热情地领着伯乐前往赵氏养马场。随后,伯乐马马虎虎挑选出几匹战马,立刻被赵武命名为“伯乐一号”、“伯乐二号”等等,并当即宣布:这些战马将作为良种进行专门培育,它们后代将用二世、三世命名,还要标明其父系母系。
伯乐也转了几个国家,他曾给几位国君相马,找到名马后,该国君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立刻把千里马牵去阉了,以便战马性格变的温顺,让自己可以随意骑乘。现在,赵武的良种意识让伯乐大为感慨。等他在马场转悠完,伯乐立刻决定:暂于赵氏安定下来,开始写他的《相马经》……
有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赵武任命伯乐为马场主管,开始残酷压榨这位相马名人,自己则脱开身,带着齐策请过来的老师进入军营。
这日,太阳刚刚升起。按照春秋人的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赵武披挂整齐,向院门口走去,在他身后,智姬扬声提醒:“武,齐策昨天说范匄家要送来五千农夫,你今天提醒师偃一声,让他提前划好农田,咱可不要误了农时。”
赵武脚下一软,嘴里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快步跑出院子。
智姬在背后嘟囔:“也不知他听清了没有,嗯,这种事还是我亲自出马……”
几名家族武将正应在门边,齐策先拱手:“主上,我今天就领着铸剑师熏去匠器坊,军营我就不去了,赶紧开始武器制作为上。”
赵武点头,他请来的那批老师也齐齐躬身行礼:“恭迎主上。”
走在路上,赵武唤过自己家中的武士首领,随意的说:“鲋,清,连,我不习惯叫这样单个的名字,今后我给你们增加一个姓吧,你们都是武士,不如以武为姓。”
鲋轻轻点头:“主上名叫武,让我以武为姓,那是我的荣幸,武鲋遵命。”
清默默点头。连不满意了,他原先叫做“阍连”,现在已经成为“圉大夫”,所以应该称之为“圉连”。圉连抱怨:“主,我现在可是圉连,将来我万一立下大功,得主上恩赐一块小封地,那我还以武为姓吗?”
赵武笑了:“随便你,我只是现在想把你称呼为武连,当然,你也可以自称为‘圉武连’。”
武连笑了:“这算是双名么——武连,也很好听,罢了,我勉强凑合吧。”
武鲋不愿意了:“主上用自己的名‘武’给你命名,你这野人,还唠唠叨叨说了个不停,不想在赵家混了。”
赵武连忙阻止:“这是气话,这话可不能乱说,诸位和气点,和气生财嘛。”
新来的那些教头默默跟在身后,他们虽然惊讶赵武的随和,连下臣在身边争吵他都不训斥与责罚,但这些武士都在列国混过,他们知道最严格的封建秩序,所以全都不表态。
远远看到这群人,赵氏值班武士打开军营的大门,迎进了他们。此时,在巨大的校场前,私兵们正在以“两(二十五人)”为单位吃早餐。那些普通士卒聚集在一起,而高级军官单独就餐,他们的伙食明显比普通士卒伙食好,连他们的餐具都很精美。
赵武当先领着这群人走入军官队伍,他老老实实的排在队伍后面,耐心的等待前方的军官取走自己的食物。轮到赵武了,他得到一个瓦罐,一个提篮。瓦罐里盛了一罐子肉糜(肉末面粉煮成的肉粥),提篮放着两张饼子,饼子中间夹了三根肉条,旁边放了一碟咸菜。
咸菜的出现要归功于管仲。管仲治理齐国,确定了对农民免税,对商人轻税的策略,但管仲另一手挺狠:他决定对金(铜)与盐加重重税。
金(铜)当时是战略物资,搁现在的话就是大规模杀伤武器,而盐则是老百姓每天都要用的生活必需品。管仲通过操控金(铜)的流向,影响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胜负;又通过控制食盐的输出,挥舞“制裁”大棒对不服从国家进行经济封锁……
后来的人没有学到管仲的经济手腕,反而认为齐国又是减税又是免税,但仅仅通过控制老百姓日常生活必需品就能使政府致富,于是这就成了后来的“盐铁政策”。
第三十一章 伯乐我有,压榨为主(下)
在管仲的“金(铜)盐”政策下,当时的食盐成了奢侈品,而晋国是内陆国家,虽然就近有座盐池,有座铜山,不怕齐国的经济大棒,并从齐国嘴缝里夺得霸主地位,但在国内,民用食盐还是昂贵的。
不过,老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管仲让食盐成为奢侈品,老百姓就腌咸菜,以此钻食盐政策的空子。
随着管仲政策的推行,春秋时代就诞生了“菹法(也就是腌咸菜)”以加工蔬菜,并出现了多种多样的腌制品,此外还有腊、脯等咸肉干、鲍鱼、鱐等咸鱼干的流行……于是,中国独特的咸菜文化诞生了,现代人也把这种文化称之为“酱文化”——据说,这“酱文化”的极致就是:“我是来打酱油的”。
赵武的瓦罐里,肉糜粥没有盐分,也没有酱油,但赵武像个熟练的春秋人一样蹲在地上,把那碟咸菜倒入粥中,从提篮里摸出一双青铜筷子,在粥里搅拌一下,而后拿起大饼,卷起肉脯,喝一口粥,啃一口饼。
饼是当时晋国最流行的食品,晋文公流亡的时候,文公夫人提前为他烙了一个星期的大饼,烙好的大饼堆满了一辆广车。晋文公依仗这些大饼,连续穿过卫国、曹国的荒野,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回国后,他认为最好的食品是大饼,于是,大饼就成了晋国的贵族食品。
晋文公的事过去两百年了,现在大饼已成为晋国士兵的普通食物。
赵武饼里夹的肉脯也有意思,这肉脯其实跟春秋时代的肉脯只是形状一样,但加工方法完全不同——嗯,也就是赵武在一次烤肉的时候,嫌烟火气太重,于是他发明了铁板烧,所以这肉脯其实就是铁板上烤出来的。
遗憾的是,赵武发明的铁板烧烤也有人看不上眼,随后,有人改进了烧烤的铁板,由此,平底锅诞生了——现代西洋人把这种春秋平底锅,称之为“中式煎锅”。
齐国来的车手“后”端着瓦罐蹲在赵武跟前,他一边喝粥,一边看着赵武毫无贵族形象,像个老农一样蹲在地上喝粥,憋了半天,他说出一句话来:“我刚才看了,普通士兵也吃的是这些食物,只不过他们饼中的肉脯分量少了一点……如此说来,赵城的士兵吃的真是好。”
后这句话是牢骚——百年前齐国与曹国交战,曹国著名的贤人曹刿曾经说过一句话“肉食者鄙”,这句话里充满了酸溜溜的气味,可见,连当时的卿大夫也不能天天吃肉。
赵武笑了一下,仔细的喝完瓦罐的粥,放下瓦罐回答:“其实我很穷,全晋国都知道我赵氏小武穷,我穷的赵城没有多余的粮食,穷的要拿熟练工匠换粮食……
这些肉都是去年秋猎储存起来的。我们吃肉多是因为赵城虽然耕地少,但领地里都是大山,不产粮食产野兽,所以我们吃的肉稍多了点——全是穷的,我们穷的只能吃肉了!”
这话很气人。
“后”诧异的看了看赵武:“宗主是说:你穷的天天吃肉了……这种穷日子,我也愿意过。”
新来的几位教头哄笑了起来。
齐国人嘴贫,这是稷下学宫带来的风尚,他们就喜欢跟人辩论。
“后”说话了,另一位齐国车手蒲笑着补充:“我跟齐策大人在国都住了几天,听卿大夫说赵氏的木床卖的真贵,一张床居然要用装备一个旅的车马换……还有赵氏的炭炉——最妙的就是这个炭炉,有了这个炭炉,连山中的黑石头都能拿来卖钱,而且卖得价钱也不便宜。
啊呀呀,别家卖木头都是整根整棵大木头卖,赵家卖木头,都是一块块木板的卖,一棵木头组成的木板,搁赵氏能卖出三根木头的价格。现在赵氏宗主哭穷,那我们这些在列国飘游的人,又该怎么说?”
赵武听了,不满的嘟囔:“一棵树刨成的木板,居然才卖三根树的钱……谁干的?等着,我回头收拾东郭离——木匠们把整棵大树锯开,锯成那么工整的木板,容易嘛,他卖那么便宜,不是害人吗!”
卫国射手敏突然插话:“主上,我听说吴国铸剑师熏已经准备聘于赵氏了,不知赵氏招纳射手有什么条件,我‘敏’自认射术还可以,艺成自卫国公孙丁,公孙丁何人也,我师父他与养由基齐名啊!主上不信,等会儿可以验看一下我的射术。”
公孙丁是卫国最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