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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军全体集合,准备迎接林纯鸿地到来……
一条三丈宽的大道直通向武备学堂深处,大道两边,各营排成整齐的方阵,挥舞着刀枪,发出震天响的呼声:“将军……”
白花花的银币、赫赫的战功,早就让林纯鸿成为了兵丁心目中的神,他们认为,将军无所不能,只要跟定将军,军功唾手可得。他们的呼声发自肺腑,他们衷心地拥护带给他们胜利的将军。
林纯鸿骑在高头大马上,不停地向两边的将士行礼致意。看着整齐的方阵和耀眼的刀枪,林纯鸿心里感到踏实无比。这些将士,就是他力量的最直接体现。
实际上,林纯鸿将温体仁小伎俩的后果考虑得过于严重。各营指挥使在无休无止的战斗中,早就形成了崇高的威望,即使他们没有任何朝廷职衔,丝毫不会影响他们指挥作战。
林纯鸿行至高台前,翻身下马,走到台上,吼道:“贼寇杀我父老,我等与贼寇之仇,不共戴天……”
在林纯鸿的鼓动下,荆州军上下陷入癫狂之中,“杀贼!杀贼!”的呼声响彻云霄……
第一百八十四章如影随形
林纯鸿入武备学堂之时,麒麟山半山腰中,赫然侍立着六人,为首之人面se黝黑,个头矮小粗壮,此人左手边,一人身着青衣,身材高大,浑身肌肉发达。这两人便是田楚云和田楚信。两人身后,于泽率着三名侍卫随侍左右。
田楚云和田楚信被俘后,心结难解,对林纯鸿的盛情邀请不置可否。林纯鸿毫不介意,令于泽陪同两人,在枝江、清江沿岸到处云游。最终,他们情不自禁地来到了武备学堂,每ri到处晃悠,观看荆州军授衔、整编和cao练。
此时,田楚云和田楚信被荆州军的声势所震,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何滋味。
良久,田楚云长叹一口气,道:“咱容美败得不冤……”
田楚信在百里洲被一群马夫挫败,早就失去了当年的锐气,每ri恍然,不知路在何方,听了田楚云的话后,苦笑道:“可怜咱们当初坐井观天,哎!看看那数不清的炼铁炉和锻造工坊,就知道容美没有一丝取胜的机会!”
于泽笑道:“两位将军此言差矣,首先,将军从两河口撤军时,一直说万幸万幸,要不是田楚义和田越串通作乱,这仗还不知道打到何时。再说,容美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啦,编户齐民后,早就被分为五峰和秭归两县。”
田楚云的心一沉,转头问道:“田楚义和田越今在何处?还有邓文贵一些小土司呢?”
“在百里洲当富家翁啊!据说,田楚义好本事,短短十ri内,就从分子交易所赚了五百个银币!”
田楚云心中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当年威震chongqing的三田(田楚云、田楚义、田越),已经成了落ri黄花,虽然留得了xing命,但已经是苟延残喘,荒唐度ri。
田楚信问道:“刘梦雄呢?”
于泽羡慕道:“在雄威营呢,这次整编,成了宣节校尉,执掌雄威营第一哨。马上就要出征了,没准回来后,就成了致果校尉。我荆州军中,最重军功,将军提拔军官,向来不看出身……”
田楚云和田楚信对望一眼,转头盯着于泽,冷声道:“林副将还交待你说什么?一并说出来,别卖关子!”
于泽笑道:“两位何必着急?将军说,容美太小,容不下两位大才。我荆州军转眼之间据一府二州,还有秭归、五峰二县,不出两月,归州、夔州府也会纳入麾下……”
田楚云打断于泽的话,冷笑道:“林副将这是公然谋反!”
于泽毫不在意,大笑道:“要说谋反,与容美相持时,已然谋反了,还等到今天?”
田楚云怒气勃然而生,猛地转身,手指着于泽厉声喝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于泽微微一躬身,口气颇为生硬,冷声道:“这些月来,两位一直绕着秭归五峰两县而走,是不是不愿意看到生民拥护将军的盛况?两位都是明白人,也不用我多说,老百姓在田楚产治下过的什么ri子,现在又过的什么ri子?三万石粮草啊,将军眼睛都不眨,全部调配到两县赈灾!现在山林和农田也到了老百姓手里,哪个百姓不感激将军之德?”
田楚云的脸本来就黑,现在充满了血,几乎变成了紫酱se,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于泽接着道:“不瞒两位,现在五峰和秭归两县无一兵一卒驻扎,两县却风平浪静,没有丝毫不稳,两位还要做埋头于沙中的鸵鸟么?”
“既然两位问将军还有何话,我今ri也一并说完,将军还说,当今之世,贼寇蜂起,建奴觊觎我花花江山,可以预见,大明万里之疆,将烽烟不断。如果两位不嫌弃,荆州军将为两人的纵横驰骋提供最好的条件,大丈夫立于世,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两位岂能埋没于山林之间?”
于泽说完,率着三个侍卫,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田楚云和田楚信。
良久,田楚信嗫嚅道:“于泽不是来监视我们两个的吗?这么一走,就不怕我们逃走?”
田楚云脸se灰败,回道:“逃个屁!哎,就这胸襟和自信,容美败得不冤……”
……
不说田楚云和田楚信随同林纯鸿出征一事,且说张凤仪被秦良玉软禁之后,riri苦闷无比,脾气越来越暴躁。婢子和下人动辄得咎,稍稍不合张凤仪之意,就被拖下去打板子,以至于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ri。
秦良玉知道张凤仪苦闷,也不去理会她,任她施为。然而,时ri一长,下人们对张凤仪的痛恨与ri俱增,这些下人无法反抗,只好用嚼舌根来回报张凤仪的板子。
“你知不知道,老夫人囚禁大*nainai,到底是什么缘故?”
“不是大*nainai作战失利,损失惨重么?”
“啥?就你这直肠子,还在马府里呆了十年,告诉你啊……”
两个脑袋紧紧地凑在了一起,窃窃私语道:“听闻老夫人有意等少爷回来后,休了她,方才囚禁起来!”
“有这事?”
“当然啊,老夫人亲口对小的说的!”
……
谣言越传越广,最后,完全变了味道,“告诉你啊,大*nainai不守妇道,我听隔壁家的小丁子说啊,当ri大*nainai在荆州营中呆了一月多时间,说是养伤,实质上是会小白脸咧……”
“小白脸是谁啊?”
“还不是那林纯鸿……”
……
风言风语不可避免地传到了秦良玉的耳中,秦良玉大怒,将嚼舌根的几个下人直接杖毙。然而,秦良玉万万没有想到,杖毙下人就如坐实了流言一般,流言不可遏制地传出了马府,有向整个石柱扩散的趋势。
家门之不幸!
秦良玉窝火不已,在战场上,她一言而决,当面之敌无不灰飞烟灭,可是,面临着流言时,她就如溺水的老人一般,四处无可抓之物。
正当秦良玉彷徨无计时,下人忽报张凤仪求见,秦良玉连忙令召入,只见张凤仪眼睛肿得如桃儿一般,脸se憔悴无比,离秦良玉还有十多步,便哭拜于地,哽咽道:“娘……儿媳……儿媳……”
虽说张凤仪率兵作战时,勇猛无比,白杆枪尖所到之处,几无活口,乃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强者。但是,一旦涉及到名节,张凤仪立即成了男人世界里实实在在的弱者。
张凤仪委屈万分,哭得梨花带雨,“娘,儿媳……儿媳是……清白的,绝不容任何人诋毁!”
秦良玉看着张凤仪悲痛万分的样子,心里也怜惜不已,上前扶起张凤仪,安慰道:“娘是相信你的,那几个嚼舌根的,已经被娘处理了……”
“可是……可是……”张凤仪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秦良玉烦躁无比,突然放开张凤仪,断喝道:“够啦!别哭啦!”
张凤仪以为秦良玉有了见疑之意,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她强自忍住哭泣,怔怔地瞅着秦良玉,眼泪仍然止不住往下掉。
秦良玉转身坐在椅子上,冷声道:“石柱宣慰司自崇祯四年以来,就流年不利,在北方,一直损兵折将,现在贼寇几乎已经上了家门,杨梦选一败再败,一直退到了夔关,每ri求救信不断!偌大的宣慰司,现在居然连五千的增援兵力也难以凑足,再加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事,哎,马家之不幸!”
张凤仪这才明白,秦良玉发脾气并不是对自己起了疑心,而是烦心于军务。说到军务,张凤仪立即焕发了生气,一扫刚才可怜巴巴的神态,疑惑地问道:“石柱壮丁超过十万,不会连五千人也凑不足吧?难道是粮草军械不足?”
秦良玉摇头道:“去年宣慰司多了二万多两的收入,粮草齐备,军械jing良,就是征集壮丁时,一直难以足数。哎,当年我石柱一有战事,家家户户无不踊跃,现在想想,真是恍若隔世!”
张凤仪奇道:“这却是何故?”
秦良玉叹了口气,“我也感到奇怪,令人打探一番,方才明白,自从去年邦泰商号设立货栈以来,百姓家里有壮劳动力者,生活迅速好起来,慢慢有了积蓄,而家里没有男人者,生活则改观不大。这种情况下,还有哪家哪户愿意去打仗?”
又是林纯鸿!张凤仪心里不禁涌起一种别样的感觉,她一直把林纯鸿当成自己的弱弟,从未往歪处想。但是,现在林纯鸿成了谣传里风流韵事的男主角,她脑袋里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林纯鸿和马祥麟进行比较。
见张凤仪有点走神,秦良玉的脸拉得老长,咳嗽了一声。
张凤仪悚然一惊,慌忙奏道:“儿媳在想,枝江老百姓的生活也不错,为何荆州军能从枝江招募到那么多敢战之士?”
秦良玉满脸厌恶之se,极不耐烦地答道:“一群乱臣贼子,善于蛊惑人心,处处以白银收买好利之徒,有什么好想的?”
张凤仪默然,丝毫不敢反驳,毕竟,无论是软禁还是流言,都与林纯鸿有莫大的关系。自己辩解,不仅会加重秦良玉的疑心,而且也无法说服秦良玉。
沉默良久,张凤仪低头道:“娘,上次擅出忤逆之言,儿媳知错了。现在朝廷处于危急之中,儿媳也当奋勇作战,剿灭贼寇,不如让儿媳率兵增援杨梦选,定要将贼寇阻隔在夔关之外。”
秦良玉心中一动,差点答应张凤仪的请求,但脑子里突然想起荆州军正自归州往夔关追袭贼寇,立即摇头道:“不妥,不妥,兵丁不足,如何出战?”
张凤仪急道:“娘,儿媳在石柱也呆得气闷,不如让儿媳出外躲一段时间吧。再说,杨梦选兵力不足,夔关难以守护,如果让贼寇突破了夔关,整个川东危矣!”
秦良玉断然道:“川东不劳你费心,你押送粮草到南直隶,送至祥麟军中。至于增援杨梦选一事,我自有安排!”
张凤仪只要能离开石柱,哪管执行什么任务,当下满口答应,末了,怯生生地问道:“娘,儿媳能去探望年儿和轩儿吗?”
秦良玉挥手道:“去吧,赶紧去,也不知道年儿和轩儿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娘!”
张凤仪的泪水夺眶而出……
三ri后,粮草和船准备妥当,张凤仪正准备令属下来ri装船,却收到了一份拜帖,落款为三一社刘锴卫。张凤仪大奇,不知三一社为何物,更不知刘锴卫乃何人。张凤仪秉xing喜动,对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充满兴趣,当下立即令人将刘锴卫召入。
哪想到刘锴卫长着一张超级无敌乌鸦嘴,寒暄之后,便道:“听闻张将军押送粮草至北方,小的就心急无比。张将军可知一路上有哪些危险?”
刘锴卫伸出左手,张开五指,用右手扳下拇指,也不管张凤仪是否在听,自顾自说道:“首要的危险便是川江水流喘急,暗礁密布,稍不留意,就是船毁人亡,粮草失落水中!”
刘锴卫又扳下食指,接着道:“再则,贼寇张献忠、罗汝才、刘国能祸害川东,目前已离夔关不远,张将军的粮草有可能被贼寇劫掠!”
紧接着,中指也被扳下,“即便过了川江,到了荆江之后,江匪横行,独眼蝎为人凶狠,麾下蜈蚣船快若闪电,一旦被他瞄上,那就全完了!”
刘锴卫刚准备扳下无名指,却被不耐烦的张凤仪打断:“阁下到底意yu何为?”
刘锴卫微微笑了笑,道:“小的正是为了张将军的粮草安全而来。张将军莫心急,小的得知,将军麾下有船只十二艘,如果每艘船向三一社缴纳二百二十两银子,万一出了事故,三一社将全部赔偿损失!”
张凤仪霍地站起,怒道:“阁下来消遣本将么?二千六百四十两银子会白送于你?”
刘锴卫依然一副笑脸,就如癞皮狗一般,死缠道:“据小的所知,从石柱运送粮草至北直隶,损失率超过二成,将军运送粮草五万石,这个损失就达到一万石,损失银两怎么着也超过四千两!将军只要交纳了二千多两银子,一切损失由三一社赔偿!”
张凤仪微微一默,疑惑道:“难道你三一社要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