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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严重,让陈天瑶和陈焕目瞪口呆。
“这次三国鬼佬联合,林将军恐怕也无能为也。爹担心,林将军会为险阻所吓倒,不再谋求控制南洋。南洋的汉人分散,心也不齐,没有大陆的支持,只能任人鱼肉。这对南洋的所有汉人来说,绝对无法接受。”
“爹听说,林将军年龄不到三十,正是英雄爱美se的年纪。爹希望你逃出马尼拉后,找机会接近林将军,即使不能成为他的妾侍,也要想办法让他重视南洋,绝对不能在南洋收手!”
“这几ri,爹会给李思明写封信。同样背负家仇,我想,他会协助你的。你听明白了吗?”
用美se迷惑林纯鸿,然后伺机吹枕边风,为南洋所有的汉人谋一份保障?
哪个少女不怀chun,哪个少女不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幻想?这对青chun烂熳的陈天瑶来说,委实难以接受。
哪想到,陈天瑶连一丝羞涩也无,就如平ri描眉一般平静,“女儿记住了,请爹放心!”
陈力子抚摸着陈天瑶的秀发,两眼中流出晶莹透亮的眼泪……
广州海事总督府。
张兆随便歪在自己的坐榻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首的金发碧眼滔滔不绝。
金发碧眼名叫维克隆多,乃马尼拉总督科奎拉派出的使者。他虽然一口官话说得怪腔怪调,但语速甚快,满嘴都是“上帝”、“主”之类的,让张兆颇有点不耐烦。
张兆终于忍不住了,稍稍挺直了背部,挥手打断维克隆多的话,道:“别说那些没有的,你就直接说,科奎拉想要干什么?”
维克隆多愣了愣,满嘴的话被堵住,就如鱼刺鲠在喉咙里一般。
维克隆多倒也爽快,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总督大人说,三个月内,你们必须撤出达古潘。”
“哦?”张兆似乎有点感兴趣了,戏谑道:“那你给科奎拉带个信,两个月内,你们必须撤出马尼拉,否则……”张兆的右手狠狠地往下斩落,“否则抓住后全部斩首!”
张兆的动作充满了力量,落在维克隆多眼中,直觉得脖子丝丝冒凉气。他心里不停地暗骂:果然是野蛮人,喜欢血淋淋地砍脑袋,绞刑多好,文明多了,不见血的。
维克隆多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不停地提醒自己:一定要表现的信心十足,对,要骄傲点!于是,他轻蔑地笑了笑,两眼上瞟,看着天花板,鼻子里哼了一声,傲然道:“现在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已经在南洋结成了联盟,共同维护南洋秩序,任何试图打破南洋稳定局势的行为,必将遭到毁灭xing打击。难道总督阁下居然不知?”
张兆的嘴角略略上翘,弯成一个弧度,摇着头,浑不介意地说道:“的确不知。南洋的秩序什么时候轮到西葡荷三国插手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南洋是大明的南洋么?只有大明才有资格维护南洋的秩序!”
“你们?维护秩序是需要实力的,总督阁下!”维克隆多被张兆毫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举起双手,狠狠地嘶吼道。
“有没有实力不劳阁下cao心。你接着说,科奎拉还有什么话?”
维克隆多已经出离于愤怒了,出使这么多次,他还未碰到什么都不愿意谈的主,“我们总督大人还要求你们马上撤出马尼拉附近的土匪!”
张兆瞪大了眼睛,似乎碰到了天下最奇怪的事情,失口问道:“我没有听错么?马尼拉附近出现了土匪,关我们何事?”
说完,张兆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要是没有能力剿匪,要不我派点兵过去?帮帮忙?”
维克隆多心中大骂着张兆无耻,脸上yin沉得似乎要挤出水来,恶狠狠地威胁道:“这不劳总督阁下费心,我们自然会解决的。不过需要转告总督阁下的是,在剿匪时,不可避免地对周边的人会有所伤害,出现这种意外,我们虽然会痛惜万分,但也无能为力!”
张兆霍地站起来,脸se变得狰狞无比,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厉声喝道:“你敢!”
张兆冲上前,右手食指几乎快要挖出维克隆多的眼睛,吼道:“告诉你!你们要是杀一汉人,老子就屠光吕宋岛所有的西班牙人!以后在南洋,老子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张兆犹不解恨,恨恨地下令道:“拿下!”
一声令下,只见四个侍卫飞身而出,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分别踹中维克隆多的两个膝盖。维克隆多惨呼一声,歪倒倒在地。另外两个侍卫就势抓住维克隆多的胳膊,将其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维克隆多终于感到害怕了,甚至有了主在召唤的感觉,他赶紧大叫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张兆冷笑一声,道:“你们也算国?一群强盗而已!居然敢拿马尼拉的汉人xing命来威胁我,割下他的一只耳朵!”
一侍卫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左手扯住维克隆多的右耳,右手轻轻一划,鲜血喷溅而出,满屋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侍卫左手捏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不停地往地上滴着鲜血。
屋内,传来维克隆多杀猪般的惨呼声!
“上帝不会饶恕你们的!下地狱吧……”维克隆多的痛骂声尖利无比,相当渗人。
张兆走上前去,从侍卫手中接过血红的耳朵,扔在了维克隆多的身上,“这只耳朵,给你教训!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说话!滚吧……”
说完,张兆头也不回,离开了这个血腥的屋子。
第二百九十九章庄园备战
“猫着腰,懂吗?挺得直直的,想挨枪子么?”
一黑脸大汉面无表情,手持着一杆长枪,敲在了陈焕的腰上。陈焕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立即猴着腰,佝偻着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一般。
对鬼佬的怨恨,在陈焕心里,犹如大火蔓延一般,越来越猛烈。于是,他加入了家丁队伍,接受教官们的战阵训练。
黑脸大汉如铁塔一般,就站在了陈焕的眼前,双眼透出浓浓的狠戾之se,狠狠地瞪着陈焕。陈焕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敢与黑脸大汉对视,目光闪烁,躲闪着黑脸大汉。
黑脸大汉足足盯了陈焕一分钟,把脸凑到陈焕面前,嘶吼道:“别躲!眼睛给我瞪大!盯着我!不许眨眼!”
哎,这龙虎军还真特别,瞪着眼睛就能吓死鬼佬么?
陈焕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将双眼瞪到了极限,就连眼睑也感到丝丝的疼痛。
既然不能眨眼,也不能躲闪目光,陈焕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黑脸大汉的脸上。
这脸真够黑啊,哇靠,鼻孔里居然还冒出了鼻毛!
黑脸大汉明显对陈焕的表现不满,将脸凑得更近,几乎就对着陈焕的鼻子吼道:“你看大姑娘么?含情脉脉的?”
唾沫喷了陈焕一脸。
“记住了,老子就是鬼佬,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
陈焕心里咯噔一下,双眼立即瞪得跟铜铃似的,不知道鬼佬一词刺激了他,还是因为黑脸大汉喷了他一脸口水惹怒了他。
黑脸大汉满意地点了点头,直起身来,对所有人吼道:“就这样做,都给我把眼睛瞪圆了!”
……
陈力子铁了心要孤注一掷,自然不会再遮遮掩掩。他通过李思明,从龙虎军要来了二十五名教官,训练陈家庄园内的四百多名家丁。那名黑脸大汉乃龙虎军中的一名哨长,名叫王大贵。
王大贵一到庄园,就蛮横地接过了整个庄园的防务。陈力子从未经历过战争,当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不过,让陈力子吃惊不已的是,虽然庄园的武库内,摆放着五百多杆油亮闪光的火枪,但王大贵这段时间一点也没有动用的意思,任凭火枪在库房里睡大觉。
出于本能,陈力子知道这些火枪比鬼佬手中的火枪要jing良得多,尤其是那闪耀着寒光的刺刀,装卸非常方便,算得上火枪和短矛的结合体。
陈力子极尽委婉之能事,提出应该让家丁们摸枪。结果王大贵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一句话“不敢冷兵器格斗,拿着火枪也是逃跑的主”,就把陈力子给堵了回去。
时隔半月之后,整个家丁队伍好歹有了点模样,士气还算不错。
训练正式进入了火枪she击阶段。
陈天瑶坐在高高的板凳上,细长的双腿吊在半空中,不停地甩来甩去。鹅黄se的裙子飘在半空中,随着双腿的甩动不停地飘来飘去,显得飘逸万分。
自从陈力子提出,万一陈家族灭,让陈天瑶用美se去诱惑林纯鸿后,陈天瑶在心里深深地刻下了林纯鸿的名字。
这些都是林纯鸿手下的将士么?陈天瑶好奇不已,一有时间,就观看家丁训练。
从未听说过练兵还练瞪眼的,真是稀奇。不过这眼睛一瞪,好像真不一样。
陈天瑶往陈焕所在的队列中望去,发现瞪眼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这二十多人的队列中,居然散发出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气势,颇有点渗人。
陈天瑶觉得那个酷酷的黑脸大汉神秘万分,难道林纯鸿的麾下都像黑脸大汉一般,酷酷的?不近人情的?俗话说,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那个林纯鸿是不是也和黑脸大汉一般,眼高于顶,不近人情?
陈天瑶在这里胡思乱想,训练场上响起了一阵的皮鞭声和惨呼声。黑脸汉子的咆哮声又响彻整个庄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好了,全体都有了,齐步走!”
二十多人分成两列,迈开步伐,不停地往前走去。
前面就是庄园内的荷花塘,里面的荷叶早就被清理一空,成了烂泥塘。近了,近了,可黑脸大汉完全没有叫停的意思,只是沉着脸紧盯着队列。
陈天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伸长了脖子,看家丁们如何动作。
“扑通……”包括陈焕在内,大部分家丁毫不犹豫地跨入了烂泥塘,成了一个泥人。而其中的四人躲躲闪闪的,停在了岸边。
“啪……”皮鞭的挥舞声又响起来,毫不犹豫地落在了四名家丁身上,家丁们发出惨呼声。
黑脸大汉似乎还不解气,大骂道:“我说过停了么?就是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们也得给我踏过去!”
陈天瑶吃了一惊,这训练太苛刻了吧?
不多时,家丁队伍又开始冷兵器对抗。所有的家丁,包括陈焕在内,都组成了三人战团,拿着木制砍刀和去了枪头的长枪,互相劈砍、攒刺不休。
这种对抗xing训练让陈天瑶看得胆战心惊,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陈焕身上,却发现,在不到一刻钟内,陈焕被刺中不下十次,脸上也是面目全非,变得鼻青脸肿。
而且,细心的陈天瑶还发现,黑脸大汉还暗地里叹了口气,似乎对训练的效果颇为不满。
除了家丁训练,龙虎军将士也花大力气开始战场建设。陈家庄园依山而建,曾经,这里鲜花怒放,亭台楼榭充斥其中,乃一等一的休闲去处。而现在,这里被挖得千疮百孔,建成了一个标准的战场。
从庄园外面,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因为墙还是那堵墙,门还是那扇门。但是,一旦跨入园内,却会让人大吃一惊。
在龙虎军近乎蛮横的指挥下,园内的亭台楼榭几乎被拆卸一空,这让陈天瑶大为不满,看向黑脸大汉的眼光ri益不善。
当她出现在黑脸大汉面前,指出,亭台楼榭也可以作为掩蔽体,实施攻击时,黑脸大汉冷冷地回了一句“大炮之下,这些玩意就是活靶子”,就把陈天瑶给打发了,让陈天瑶气闷不已。
而且这些龙虎军将士仿佛没有任何美学观念,还在指挥家丁在园内修建了凹形的胸墙。这些胸墙相互间隔二十余丈,仅仅用乱石随便修建,把好好的庄园折腾得面目全非、奇丑无比。
陈天瑶终于忍不住,来到黑脸大汉王大贵面前,很不客气地质问道:“就凭瞪眼、修葺胸墙,就能抵抗住鬼佬?”
王大贵看都未看陈天瑶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能!”
陈天瑶突然愤怒起来,狠狠地说道:“不能?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
王大贵总算看了这位大小姐一眼,依然用冷得令人哆嗦的语调说道:“无法可想。”
陈天瑶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晕眩,搞了半天,这帮人压根就没打算真正守住陈家庄园。陈家满家几百xing命,难道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值?
不行,得去找爹,想一个万全之策出来!
陈天瑶狠狠地瞪了王大贵一眼,跺了跺脚,如一阵风似的飞到半山腰的建筑群中。
陈天瑶越过一条长长的穿廊,如同一片鹅黄的云彩飘过一般,不声不响地来到了陈力子的书房前。轻叩了几下门,得到陈力子允许后,进入了书房。
片时之后,书房里传出了陈力子的低沉斥责声:“女孩子家,关心这个作甚。至于如何保住庄园,爹自有算计,不劳你cao心!”
陈天瑶的惶急形于se,又快又急地说道:“爹,我知道您的算计,无非就是以庄园为诱饵,吸引鬼佬来攻,然后与庄园外的战兵共同夹击鬼佬。”
陈力子不免吃了一惊,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陈天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