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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事!”
烟头被王海蒂丢进垃圾桶,两辆挂着海军牌照的军车缓缓驶出动物园火车站,拐入菩提树下大街。
魏格纳还在翻看代号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霸王计划,王海蒂留恋的抽完手指间的香烟,视线穿透车窗,投shè在被夕阳印染了的街道。…;
五月正是菩提树下大街道旁酸橙树和少量栗子树葱郁的季节。厚重的勃兰登堡门横在大街尽头处,夕阳为它镀上了一层老照片的旧sè。东园广场,取自希腊神话的大理石雕像矗立。胜利女神和她的三架马车尤其显眼,更远处,柏林大学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和葱翠的橡树鳞次栉比。
军车在国会大夏前转向,将柏林大教堂、夏洛腾堡宫卫戍大厅和众多歌剧院丢在身后。迎着惨淡的夕阳行驶数分钟,轿车又拐入夏洛腾堡大街。再往前就是树立着一座巨大的胜利纪念圆柱和俾斯麦纪念碑的柯尼希广场。
绕行柯尼希广场,陆军总部大楼那些砖红sè的老式建筑已经历历在目。
其实,所谓的陆军总部就是从前的大总参谋部,现在的野战陆军总参谋部,正如柏林人嘴里的海军总部准确的定义是帝国海军办公室或者海军办事处。
“你们是?”
如今的陆军总部权势滔天,连带着守卫陆军总部的士兵也多了几分谨慎。
1914年11月3rì。不能在西线战场取得突破的陆军总参谋长毛奇被皇帝撤换,法尔肯海恩上将被正式任命为野战陆军总参谋部总参谋长。由于法尔肯海恩在上任之前担任战争部长,于是自沙恩霍斯特提议建立战争部以来首次出现战争部和总参谋部合并陆军总司令同时兼任总参谋长。自1883年5月20rì威廉一世颁布的内阁令,授予陆军总参谋长直面皇帝的权利,时任总参谋长的老毛奇获得了自马森巴赫以来陆军军官团梦寐以求的权力,法尔肯海恩兼任陆军总参谋长和陆军总司令后,总参谋长权力开始登峰造极。
士兵从岗亭里小跑出来,接过司机递过去的通行证,jǐng惕的目光扫过车厢,小声问道。
军车的车窗被摇了下来,王海蒂探出头,淡淡道:“海军部,海蒂西莱姆,我们与法尔肯海恩将军有过预约!”
苏格兰最北端的斯卡帕湾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酒瓶坠地的破碎声,步枪如炒豆子一般的发shè声,还有水兵酒醉后的胡乱呐喊声从奥克尼主岛延绵,连带着大舰队十九艘主力舰上的官兵也sāo动起来。
奥克尼岛北部海崖上孤单伫立的别墅,兰帕德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军人的行李是简单的,尤其是无情的海军人。几件洗换衣物和私人用品被一一放进皮箱,兰帕德手里捏着未完成的《斯卡格拉克的黄金》,站在略微有些空荡的房间里,心底突然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子感伤情绪。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对着镜子,兰帕德摸了摸硬胡茬,疑惑道。
第二部炮声第十二章崩坏的开始(五)
光线在斯卡帕湾海军法庭幽暗的内部通道里散shè。
会议室大门紧闭,陪审团和法官正在激烈讨论。另一侧由宪兵把守的羁押室,贝蒂枯坐在沙发上,表情说不上难过,但是也绝无一丝欣喜。
“该是考虑未来的时候了。”手里的香烟烧着了滤嘴,贝蒂慌忙丢掉烟头,朝被烫伤了的手指连吹几口字,良久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移民美国,去埃菲尔舒家的百货公司当一名职业经理人?或者回到爱尔兰,继承父亲的职业,当一名游荡的船长?”
走廊传来窃窃私语声,下一秒,一点点光线洒近昏暗的房间,嘴里叼着烟斗西装革履的老头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贝尔福先生……”
贝蒂尴尬的站了起来,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的诚惶诚恐。非是对温斯顿丘吉尔那种因为知遇之恩的小心谨慎,而是发自内附的尊敬。贝蒂知道阿瑟王并没有费希尔元帅的才华,也清楚阿瑟王的优势。贝尔福比此前任何一位海军领导人都要务实,这种务实恰恰是皇家海军欠缺的。”“
“贝蒂将军,我担任过国会议员、地方zhèngfǔ委员会主席、爱尔兰大臣、爱尔兰布政司长官、财政大臣、外交大臣,甚至担任过首相和保守党下议院领袖,但是在我长达四十年的波折履历表上,就是没有任何与海军有过交集的地方。”
在海军部一贯以咄咄逼人面目示人的阿瑟王随意坐在贝蒂身旁。夹着烟斗的手挥了挥,招呼拘谨的贝蒂坐下。坐在沙发上的贝尔福就好像上了年纪总喜欢缅怀过去的老人,絮絮叨叨的与贝蒂聊起了他对海军最初的记忆。
“我并不了解海军。我对海军有限的印象就是皇家海军是不可战胜的,而且海军有一个叫戴维贝蒂的,海军最快晋升成为少将的年轻人,假以时rì他有可能发展成为可以与纳尔逊比肩的人物!”
“咳,那个年轻人在赫尔戈兰湾海战中无所作为;jīng心策划的多格尔沙洲伏击战不仅没能吃下西莱姆舰队。反而让德国人击沉三艘主力舰;rì德兰海战的表现更是糟糕,丢了五艘主力舰不说,还将虚弱的大舰队本队拖下水。导致大英帝国海上全面溃败。”
戴维贝蒂戏谑一笑,自作主张的替海军大臣补全了后面的故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年轻人的军事生涯已经结束了,他会在华尔街打拼。他会在大海上怒海争锋,谁都不必担忧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家伙又会为不列颠带来怎样的灾难。”
贝蒂抱怨的时候,jīng力充沛的老家伙并不插话,他只是叼着烟头偷笑,直到贝蒂口干舌燥,老家伙才重新开口。
“贝蒂将军,听着,马上就要最终宣判了,趁现在我没有思想包袱,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非常重要。请务必诚实回答我这个老头子仅有的问题。”
贝蒂不明所以的点头,不过当贝尔福的问题出口,贝蒂便后悔了。
“朴茨茅斯海战,科林伍德号舰长克莱门特莱伊被气势汹汹的第一侦查舰队吓破了胆,而老滑头杰克逊对科林伍德号下一步行动含混其词。”贝尔福顿了顿。拾起烟斗吸了一口,似笑非笑道:“我很好奇,正在接受海军检察院监禁和调查的你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出没斯卡帕湾基地司令部,并且向并不受你指挥的科林伍德号下达备受争议的指令,促使你做出抉择的动力是什么?”…;
“是什么?是什么!”贝蒂的视线在贝尔福满是褶皱的脸上游移了一下,颤抖的手想要摸烟盒。抓在手上才记起火柴盒空空如也。“这个问题有什么还需要问吗?”
“先生,宣判时间到了……”
十分钟休庭时间不过是弹指瞬间,宪兵推门进来,迟疑地望着陷入僵持状态的两个人。
“年轻人,我听懂了。”贝尔福终于收拾起他脸上的笑意,扶着拐杖站了起来,正sè道:“恭喜你,你过关了!”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对着镜子,兰帕德摸了摸硬胡茬,疑惑道。
回想起七个小时前在斯卡帕湾海军军事法庭的遭际,兰帕德仍旧能冒出一身冷汗。
“兰帕德将军,作为副司令,你有责任和义务了解快速舰队主力舰服役状态,请问在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之前,你是否掌握三艘参加完福克兰群岛万里转进的不倦级战巡机械运行状态?”
“兰帕德将军,我了解到快速舰队分兵正是出自你的建议。海军专家认为rì德兰海战遭遇重大失利与此举脱不开关系,尽管这是贝蒂的最终决定,可是作为建议者,你应该对此负上一定的责任!”
“我查看过舰队rì志,发现交战前夜厌战号战列舰和伊丽莎白女王号战列舰的主机都出现过小问题,而且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这直接导致两艘快速战列舰在整场海战中的表现差强人意。兰帕德将军,由于轮休,快速舰队的指挥权当时在你手中,我想你第二战巡舰队的无所作为和厌战号的沉没负有间接负面作用。”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当庭辩论,兰帕德几乎被海军检察院的检察官逼上绝路。兰帕德拥有一手好文笔,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口才优秀。不过哪怕他有口才优秀,恐怕他也不愿意与检察官争辩,因为他推卸过的责任只会翻倍加诸在贝蒂头上。
休庭后,法官重新走上审判台,文员率先站了起来。喊道:“起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带着忐忑的心去聆听法官的宣判词。
苍老的法官戴上老花镜,翻开厚厚的夹板,抽出有全体陪审团成员署名的宣判纸,顺势砸下象征公信力的锤子。
落锤的响声并不大,但却惊吓到了战栗者脆弱的心。兰帕德的手死死扣住被告台,重重的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圣经《新约马太福音》里的一段意味深长的祷告词。
“求上帝赦免我们的过犯,我们也赦免别人得罪我们之处。”
“根据《海军法》第一百二十八条第一款、第二百六十三条全部,《陆海军违反军纪惩治条例》第六十九条第三款、第六十四条全部。习惯法以及宪法jīng神,我宣布贾森兰帕德对1915年3月2rì至4rì的斯卡帕格拉克海峡战役富有一定责任,但是由于罪行较轻。不构成渎职罪。”
“什么?”军事法庭内,所有人都张开了嘴巴,脑海里闪过一个字。“疯了,这一切都疯了!”
兰帕德少将审判结束后,杰利科上将审判开始前,前快速舰队指挥官戴维贝蒂的审判终于达到高氵朝。
被赶出法庭的斯卡帕湾基地副司令奥斯蒙德布罗克受到的大舰队官兵庆祝英雄归来的仪式,也有不少奥克尼岛的居民正在小声安慰贝蒂的妻子埃塞尔舒。哪怕大舰队正是在戴维贝蒂的建议下撤出斯卡帕湾,放弃奥克尼岛居民,但是与“来自南约克郡巴恩斯利的那个两面三刀的狗杂种”相比,奥克尼人宁愿选择快言快语的戴维贝蒂。…;
“肃静”和“起立”声瞒不过有心人。不只是谁喊了一句“已经开始宣判”,喧闹的广场顿时安静下来。酒醉醺醺的水兵和奥克尼群岛的居民屏住呼吸,一双双眼睛紧张的望向大门紧闭的军事法庭。基地司令部如临大敌,宪兵全员出动,超过一个排的宪兵在军事法庭门前持枪jǐng戒。另有上百名宪兵手持棍棒准备随时平息sāo乱。
军事法庭里,海军大臣贝尔福悠闲地踱着步子,从海军法庭后台走了出来。除了杰克逊的亲信,其他海军军官刻意与大舰队总司令保持距离,于是拥挤的法庭出现诡异的一幕杰克逊和三两名海军孤独的坐在正zhōngyāng,异常刺眼。
“虽然结局已经注定。但是仍旧希望海军军事法庭能够为贝蒂将军保留最后的颜面,哪怕是体面的辞职也好……”
在海军服役的艾伯特王子与他深受国民爱戴的哥哥窃窃私语,无视祖辈要求皇室成员不过分干涉政治的箴言,毫不掩饰的展现了对戴维贝蒂的崇拜。
“伯蒂,闭嘴!”1915年的爱德华王子还没有温莎公爵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风流,从海军大臣贝尔福放任水兵旁听审判,偷偷会见戴维贝蒂等一系列反常举动,政治嗅觉灵敏的他意识到可能有震惊整个不列颠的意外发生,他瞪了弟弟一眼,将食指放在嘴唇上。
“戴维贝蒂作为前快速舰队指挥官,在1915年3月2rì至4rì的斯卡格拉克海峡战役期间临时修改战役计划,导致战役规模和战役风险无限扩大;3rì前出北海后,戴维贝蒂在海战前选择分兵,导致两支战巡舰队彼此间不能相互支援,3月3rì至4rì夜间被德国第一侦查舰队各个击破,损失两艘主力舰,间接导致厌战号战列舰损毁;3月4rì早晨的海战中,戴维贝蒂对于德国第一侦查舰队速度以及出现方向判断失误,导致快速舰队被第一侦查舰队缠住,再次损失两艘主力舰。
1915年4月28rì,戴维贝蒂误判德国大洋舰队进攻方向,对海军部以及大舰队之判断产生负面影响。4月29rì,戴维贝蒂无视海军检察院禁令,出现在斯卡帕湾基地司令部,并且假借大舰队名义要求科林伍德号回撤朴茨茅斯港,导致地中海回援舰队全军覆灭。
经合议庭评议认为:本案经过法庭调查和当庭辩论,事实清楚但是部分证据并不充分。
修改斯卡格拉克海峡战役计划系前海军大臣丘吉尔要求和恶劣形势所迫,海战前分兵起因于军舰航速xìng能不一,各个击破源于穆尔少将的指挥失误、狮号战巡无线电天线损坏和恶劣天气,主力舰队决战后对德国第一侦查舰队速度以及出现方向判断失误归罪于第十一驱逐舰队的阻碍。
1915年4月28rì,戴维贝蒂对于大洋舰队进攻方向的误判系谣言,大舰队后撤事件与本案件无关,该条不予追究。4月29rì,戴维贝蒂无视海军检察院禁令,出现在斯卡帕湾基地司令部情况属实,但根据科林伍德号舰长证词,科林伍德号返航源于海军部电报而非戴维贝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