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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萧韶和齐风都是微微一怔,沉默半晌,萧韶才淡淡道:“我明日进宫一趟说明此事。喜事要办,自是越快越好。”他的目光在齐风身上停顿一下又飞快离开,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太好了,”夏青不疑有他,兴致勃勃道:“我得想想送什么贺礼才好!”
……
第二日一早,晨间起便下了一场小雪,夜里雪下得深厚,几乎要没入膝盖。天气冷的出奇,然而街头巷尾却没有因为极冷的天气而冷淡下来,反而兴致勃勃的谈论起昨夜里城北一条街都走了水的事情。小贩们议论纷纷,都道听主人家说似乎是有强盗,可待府里的侍卫过了许久大着胆子出门查探,却又没了动静。只是那一连串的房屋倒是毁了,只是住在城北繁华一隅的人非富即贵,倒是不在意那几个银子,只是终究心中意难平,觉得有些晦气。
八皇子府上,宣离扶着额,神情显出几分焦灼来。昨夜里的一场夜袭,直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连同派去的探子也未曾回来过。这意味着什么,宣离心知肚明,可是要说服自己全部都凶多吉少,宣离又十分不甘心。他想过派去的人全军覆没,可至少锦衣卫的情况有人来禀告,蒋阮到底只是一个女子,难不成还能下令格杀勿论不成?再说当日夜袭重在一个突然,蒋阮没有完全的准备如何全身而退。
这些事情宣离本事十分有把握的,可等了一夜都没消息。再派出去的探子到了锦英王府外却又再也探不出什么了,锦英王府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要打听消息更是难上加难,几次无功而返,宣离心中更加不安。今日一大早城北一条街走水的事情更是不胫而走,此事定和锦英王府脱不了干系,宣离自知是蒋阮用来混淆视听的法子,却毫无办法。
正想着,两个小厮抬着一箱东西走了进来,放到了屋中央,对着宣离道:“殿下,张大人送了敬礼,请殿下过目。”
手下官员时不时送些礼物上来是平常的事情,只是今日宣离却没心思在上面,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打开吧。”
箱子缓缓打开,宣离还没看便听到身边两个小厮和护卫一齐倒抽了口凉气,许是怕惊扰了他并没有尖叫,可是那呼吸的急促还是令宣离皱起眉头。他转过头一看,身子一僵,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箱子里整齐的摆放的正是一连串的人头,血肉模糊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中发堵,然而依稀能辨认出眉目,五个探子,一个是暗杀者首领,留个人头摆放的整整齐齐,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宣离喉头一甜,只觉得一股郁气从胸口喷薄而出,几乎要猛地吐将出去。勉强咽下喉头的一口甜血,宣离转过头,阴沉的盯着那拖箱子进来的两个小厮:“这东西怎么进来的?”
两个小厮早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瑟瑟发抖,闻言一齐跪下身去连连求饶:“殿下饶命啊,张大人手下将箱子放在门口,小的们拿进来就是这样子,殿下饶命啊!”
宣离手心一用力,握在掌心的杯子应声而碎,杯子的岁瓷瓶划伤了他的手,鲜血从指缝间慢慢溢出来,而他仿佛浑然不觉。一边的侍卫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因为宣离此刻的神情已是十分扭曲,分明嘴角是上翘的,可肌肉却不受控制的抖动着,明显是被气急了。
若说宣离心中憋屈,也实在是不冤枉。原先锦英王府有萧韶护着所以没办法找到出口,如今萧韶不在,锦英王府只有蒋阮能做主,他竟然栽在一个弱女子手上?这首级又是怎么回事?这样端端正正的送过来分明就是挑衅!宣离看似大度,心中却极为狭隘,这个举动几乎要将他心底的黑暗面完全勾出来,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实在是罪无可恕!
正目光沉沉的想着,外头又有暗卫来报,见到宣离,立刻禀告道:“回殿下,属下刚得到消息,锦英王回京了。”
宣离目光如炬,登时便朝那人看过去,手心不自觉的用力,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锦英王府里此时却是一片生机,少主回来了自是皆大欢喜,昨夜里那般凶险,谁都以为必然有一场恶仗要打,关键时刻萧韶却突然赶回来,众人开心之余更是庆幸。原本这一年相处下来,锦英王府的下人们对蒋阮就十分喜欢,这个少夫人虽然看着冷淡一点,却从来不提过分的要求,逢年过节给下人的恩典也十分周到。大家小姐谁没个小性子,这位少夫人也容易相处的很,几乎没什么架子。昨夜一过,蒋阮在众人面前展露了强势坚韧的一幕,顿时形象在下人们心中就高大起来,几乎是在当时就收服了人心,从此以后成为锦英王府所有下人心中当之无愧的女主人,简直是众望所归。
所以萧韶一回来,下人们自是自觉地创造一切机会给未来的贤伉俪相处。
蒋阮方用过早饭,露珠便走来道:“姑娘,外头下雪了,可要去瞧瞧?”
这日日里下雪哪有什么可看的,只是闷在屋里也没什么事做,蒋阮便站起身来,连翘见状连忙找出一件火鼠毛斗篷给她披上,又塞了个银座雕花小暖炉到她手里:“仔细别着凉。”
几人走出屋子,方到院子里,远远的便见一人坐在凉亭中,露珠眨了眨眼,佯装惊讶道:“哎呀,那不是姑爷嘛,姑娘,姑爷在那边呢,要不要去看看?”
她声音说的极高,凉亭里的人自也是听到了的,转过头来看着这边,这便是想要假装没看到也不行了。蒋阮瞪了露珠一眼,露珠摸了摸鼻子望天,蒋阮便叹息一声,提起裙裾朝凉亭走去。几个丫鬟自觉地没有跟来,远远的站在凉亭外等候。
萧韶坐在凉亭里,今日他穿了一件皂青的绣麒麟银纹官服,袖口处的金线绣的细致,越发衬得整个人风神如玉,外头披着一件墨色大氅,身形挺拔而修长。此刻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容颜雅致秀丽,气质冷清优雅,实在是吸引人目光的很。
蒋阮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想了想,瞧见桌上的茶壶,便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萧韶看着她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终于还是蒋阮打破了沉寂,道:“昨夜,多谢你了。”
这般客气的话,萧韶的眉皱的更紧了些,语气微微发冷:“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他有些古怪,蒋阮注意到他的异常,奇怪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韶别过头,顿了顿,道:“我已回京,喜宴的事情也该准备,今日我要进宫面圣,说明此事,你可想好了?”
蒋阮一愣,倒是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事,微微一笑:“想好了,什么时候,你说了就是。”
她这般爽快,没有一丝忸怩,萧韶的神情略松,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昨夜的情景我听锦二说了,多谢你替我守着锦英王府。但是以后不必这么做,”他的眸光冷冽,薄唇若刀刻的一抿,道:“王府里最重要的不是荣誉和秘密,而是你。”
蒋阮怔了怔,心中有些莫名,她笑了笑:“我既然是这里的女主子,自是要担负起一些责任来,其实……。”
“你总归是我萧韶的女人。”萧韶打断她的话:“你什么都不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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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喜事将近
蒋阮微微一愣,只觉得萧韶的话里似是带了莫名情绪,心中奇怪,抬眼朝他看去。这青年便直直的盯着她,一双深邃冷清的黑眸几乎要望到人的心里去。
萧韶此人表面冷淡漠然,实则强势又霸道,譬如此刻这番话里,倒存了几分要将她据为己有的意思了。蒋阮想着想着便又心中摇头,萧韶自来内敛,不似这样情绪外露的人,只怕是有什么事情才对。顿了顿,她才道:“你这么说也对,”她转了个话题:“如今你班师回朝,想来陛下又要为给什么封赏而头疼了。”
萧韶本来就位高权重,从来在大锦朝的官员中说是横着走也不为过。所谓功高盖主,到了他这一茬却是完全没必要。早在很多年前皇帝能赏给他的几乎都是不遗余力的赏了,除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如今他每立一功,金银财宝不缺,官位已至一品,实在找不出什么来了。
蒋阮忽而想到什么,微微笑起来:“我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赐些美人给你。”
萧韶没料到蒋阮会突然提起此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需要。”
“陛下一心扶持你,”蒋阮看着面前的茶盏:“你班师回朝,太后懿旨就要履行,可蒋府如今门庭败落,娶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陛下处处为你着想,自是不愿意如此的。当初我听闻陛下有意要将姚家千金许配给你,这一次你立下如此功劳,一桩姻缘换来助力,比任何金银珠宝来的直接。”
蒋阮这番话并非空穴来风,自从边关大胜的消息传来后,蒋阮进宫时就听懿德太后身边的杨姑姑说过,皇帝又开始频繁召见姚总督。蒋阮知道萧韶身上担负这许多秘密,就如同她一样。她不明白为何皇帝会对萧韶维护有加,但显而易见皇帝的心是偏向萧韶的。皇帝对她做这个锦英王妃很不满意,若非萧韶的缘故,怕是早就另换人选。如今萧韶时隔多年再入朝廷中事,一来便得了这莫大功勋,皇帝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自古以来,帝王总是喜爱为他人安排人生的。
她说的坦荡,似乎没有一点不好的情绪。萧韶静静的看着她,并不说话。他容色生的好,许是在边关呆了一些时日,将他骨子里的冷冽全部激发了出来。这次回来,瞧着性子竟是更加冷了些,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凛冽的气息,然而眉眼如画,容颜秀美绝伦,突然微微的含了一丝轻笑,登时便觉得有些冷而邪。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飘向蒋阮的耳朵:“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蒋阮握着暖炉的手一紧,对面年轻男人黑衣如墨,偏生又淡淡的再次逼问:“你希望我纳别人?”
一瞬间,蒋阮整个人蓦地僵住,手里分明是捧着暖炉,突然就觉得如坠冰窖。因为同样的话,她前世也曾听过的。
彼时她尚且刚如宫中,每日里存了自生自灭的想法。偏生那时候宫里都在传丞相有意将自家小女儿嫁给八皇子宣离为妃。她听闻消息自觉地本就暗淡的人生更加无光,竟是生了一场大病,病中宣离来看望她。他伏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希望我纳别人?”
蒋阮恍恍惚惚的想,那时候她是怎么答的。她惶惑而凄苦,忍着内心的伤痛道:“这是殿下的事情,我无权过问。”
那宣离又是怎么说的,宣离看着她语气温柔,他说:“我这一生,正妃的位置就是为你而留的。其余人都入不了我眼,更入不了我心。你若是听闻了什么,那便是逢场作戏,做不得真的,我的心中只有你,你还不明白么?”
这般真挚而深情的话语,终于将她在深宫之中最后一点软弱也打碎了,为了他的深情,她在宫里步步为营甘愿为他一颗棋子,最终却是输的骨头都不剩。如今耳边乍闻此话,时光仿佛倒流,竟又让他回到了前生宣离温柔耳语的那一日,真是,字字血泪,针针见骨。
她的异状被萧韶看在眼里,心中便是一惊。萧韶见过蒋阮各种模样,温柔婉约做乖巧柔顺状的,明艳妩媚招招狠辣绝情的,形容狼狈咬紧牙关倔强独立的,却鲜少见过她失措的模样。而此刻她捧着暖炉坐在他对面,眼中恍恍惚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里全是凄厉和茫然,看的就让人心中无端一紧。萧韶来不及分析蒋阮为何会突然转了情绪,便立刻站起身来拉起她,方一拉到她的手,才觉出她浑身上下竟是在微微发抖。他顿了一顿,便将蒋阮扯入怀中。
“抱歉,是我说错,我不该这样问你。”他语气里有一丝懊恼:“我不会纳别人,这里的女主子,只有你。”
身子触碰到萧韶冰冷的衣料,蒋阮有一瞬间的茫然。她的头靠在萧韶的胸前,萧韶的手环过她的肩,轻轻地落在她的背上,小心的安抚着,姿态竟是有几分哄小孩子的模样。
蒋阮僵硬的伸出手回抱住他,双手搂着他的腰慢慢收紧,眸底一点一点恢复了平静。
她以为她将那些事情全部忘了,以为能够很好的掩藏心中的恨意。然而世上的事情到底没有那么容易便放下,宣离前生与她的背叛和伤害从来就在那里,她一日也不曾忘记过。
萧韶感觉到了蒋阮情绪的激动,他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哪一句引起了蒋阮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