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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听了,笑向弄玉道:“姑娘,您就在家等我好消息吧!”说完,便出屋朝老太太处来,一面走一面哭,刚至院门,便与人撞了个满怀,那人顿时喝道:“哪个屋里的丫头片子?走路竟不长眼睛!”
团团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奶奶淑珍,连忙赔礼道歉。
淑珍本要教训这个冒冒失失的丫头,见她是弄玉屋里的丫头团团,气也无法气,又瞧她一个劲儿的行礼不迭,脸上犹有泪痕,不由拉着她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赶快告诉奶奶我,待我给他一个嘴巴,替你出气?”
团团听了,顿时哭道:“奶奶,哪里有人欺负奴婢,若真是欺负奴婢,横竖也忍了,反正我不过是个丫头,又有什么干系呢!可您不知道,她们竟敢欺负姑娘,不拿我们姑娘当府里的正经主子,我们姑娘性子好,从不计较,什么事都忍着,偏我是忍不下去,不来老太太这里讨个说法,我是不会甘休的。”
淑珍听了,顿时气道:“哪个人有这般大的胆子,竟敢欺负三姑娘,她可是老祖宗心尖尖上的人呢,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走,随我找老太太去!”一面说,一面拉着她进了院子。
这里老太太正与李夫人闲聊,忽听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传来,正要让迎春出去瞧一瞧,淑珍就拉着团团进来了。
李夫人见团团哭得伤心,忙问道:“你不是玉儿屋里的团团吗,不在家里伺候你家姑娘,为何哭哭啼啼跑到这里来?”
团团未及开言,老太太便急问道:“可是玉儿出了什么事?”
团团听了,越发大哭。
老太太心急如焚,淑珍忙推她一推道:“老太太问你话呢,还不快如实回答,到底是谁欺负了你家姑娘?”
“快与我说个清楚,果有此事不成?”老太太厉声道。
团团道:“确有此事,奴婢不敢欺瞒老太太。”
老太太猛地一拍手,怒道:“哪个作死的混账东西,他反了天了不成?”
团团听了,忙跪地哭诉:“今早周嬷嬷交代了厨房为三姑娘炖一盅燕窝,快到午时也没个人送来,嬷嬷便吩咐我去厨房瞧一瞧,我去后,那厨房的管事丁娘子却说燕窝正炖着,大概还需一个时辰才好,让我等一会儿再来,我气不过,便说‘这都老半天了,怎还未好,想是你偷吃了不成?’,哪知她听了,便说我仗势欺人。”接着把那丁娘子的话,和众人相劝的话都一一说了。
李夫人听了,暗忖:袁氏从来就有些小家子气,跟着她的丫头婆子竟也学了个十成十,若三姑娘的丫头也染了这德性,像什么样子?思及此,语重心长道:“想是厨房忙了些,耽搁了时辰也是有的,你是玉儿的得力丫头,自是该把心放宽才是,切莫斤斤计较,失了风度就不好了。”
“婶子此话差矣!”淑珍笑道:“您心好,便把所有人都想得好,殊不知人心叵测,实在忠奸难辨。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家,自祖宗定家法一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而这些丫头婆子们呢,大约因着主子和善,胆子便大起来了,趁着主子疏于家务,更是懈惰生事,欺上瞒下,长此以往,若生出些祸事该如何是好?”
团团又乘机说道:“大奶奶此话不假,奴婢刚才的事并未说完。若她们真是耽搁了时辰,我也不计较,但却是另有乾坤,当时有个厨房娘子把真相与我讲了。原来那燕窝是早就炖好了的,只我去之前偏偏被金桃给端走了,她本也是过去交代厨房炖汤,恰见灶头有一盅,便拿走了。说来也巧,我去之前,还在门口遇到她,那时她手里就端了一盅呢!我气不过,回去便对姑娘讲了,姑娘却反来教训我太小气。”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道:“难道受了委屈还需忍着,便是大气了?就像半月前,我们姑娘的一块白玉观音的吊坠不见了,嬷嬷吓得不得了,说要告诉老太太去,望您无论如何都要把它找出来,因那玉佩是表少爷求得法师开光后保佑姑娘的,贵不在玉,而在这份情,可我们姑娘却死活不让告诉您,还说‘一旦查起来,势必伤了别人掩面,失了家人和气,就不好了’,还自责起来,说都是自己乱放东西才惹出的官司。老太太,今儿我是不吐不快的,就算您怪罪我也顾不得了,她们这般慢待姑娘的原因,不过是失了母亲罢了,如今您还健在呢,她们就敢如此作践姑娘,有朝一日您若去了,我们姑娘却要怎么办呢?”
李夫人淑珍忙厉声啐道:“ 休要胡说!”
老太太早已勃然大怒,颤声道:“好……好个狗奴才!真欺我老婆子瞎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快把那厨房里的那奴才给我绑来!我倒要看看是谁给她了狗胆?”淑珍闻言,心里暗喜:那丁娘子是袁氏的人,此次惹了老祖宗发火,势必位置不保,于是二话不说,立马派几个得力小丫头去了。李夫人赶上去,一面劝慰老太太,一面轻拍她的背。
老太太直挺挺坐在炕上,事关孙女的事情,容不得一丝马虎,于是说道:“大孙媳妇,你去把你三婶子和玉儿叫来,再带足人先从玉儿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屋子搜起,看到底是谁窃了那玉坠。此次我决不手软,非要抓出那贼不可。”
淑珍早等着这句了,忙道:“老太天放心,就算把这府翻一翻,我也替小姑找出来不可。”说完,一扭腰出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连环计(二)
少时,两个婆子押了丁娘子过来跪在堂下,那丁娘子早已唬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丁娘子,周氏早间可有吩咐你炖燕窝?五丫头又是什么时辰吩咐你?”老太太厉声问道。
丁娘子吓得一个冷颤,颤声道:“五姑娘……五姑娘是快午时派人来的,周妹妹是……是早间时候。”
老太太听了,猛地一拍炕沿,厉声道:“既如此,为何倒先给了五丫头?你这么大年纪,岂不知先来后到之理?明知三姑娘是我嫡亲亲的血脉,你还敢作践她,莫不是仗了谁的势,做给我看呢?”
丁娘子一听这话,实在是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难不成告诉老太太,我是三太太的人,自是看三太太脸色做事,五姑娘又是她的亲身女儿,我不先给她,难不成还给三姑娘?如此一说,老太太岂不是更加生气?所以如何敢言,那撑在地上的两只手不停的发抖。
老太太半天没听见她回答,更如火上浇油,怒不可遏,若依着平日,为着一碗燕窝她倒也不会生气,恰好今日与那吊坠之事撞在一起,便以为有人暗地使坏,于是直命左右:“她既不说,就拿棍子先打她三十板子!”
丁娘子吓得屁滚尿流,两个婆子上来,把她连拖带拽的扯了出去,将她按在廊前的凳上,举起大板便打了起来。
那丁娘子哭爹喊娘,杀猪般的叫着老太太饶命。
老太太听见,直皱眉头。
淑珍悄悄给一旁的贴身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会意,忙出去对一个婆子道:“把她嘴巴堵上,莫要扰了老太太。”
那婆子忙找来一团布野蛮的塞住了丁娘子的嘴巴。这里都是老太太的人,自然乐得看戏,任她哼哼唧唧,咬牙承受罢了。
这里袁夫人接到淑珍的报信,忙忙赶往老太太处,见到正在受刑的丁娘子亦是视若无睹,直入房里去了。
几个婆子打完了板子,忙使人进去汇报。老太太听了,正要让人抬她进来回话,却听见弄玉气喘吁吁的声音道:“祖母,不过一碗燕窝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您已责罚过丁妈妈了,还请您饶了她吧?”做戏谁不会,她这一手不过也是向袁氏学的罢了。
老太太听了,啐道:“你太心软,这样子的奴才,饶她作甚?就算饶了她,她未必感激你,说不定还会怀恨在心。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心胸狭隘,最是小家子气,从不会反省自己的错处,相反却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在你身上,借着机会就会给你下个绊子,你却要如何?”
弄玉深以为然,但面上仍劝道:“祖母虽言之有理,但您常常与我说,处事需公正才是,丁娘子之事,您顾着疼我,便有失偏颇了,我若任着您责罚她,以后姐姐妹妹们该如何看我,我又该如何自处?”说着,便掉下泪来。
“罢了,罢了!依你!依你!哪日你必定是要气死我才甘休的!”老太太叹气,拿她无法。
弄玉破涕为笑,这丁娘子不是她的目标,如今既已受到教训,放过她还能得个名声,何乐而不为呢?忙擦干眼泪,陪笑道:“祖母放心,以后孙女绝不会再惹你生气,凡事听您的,你让我往东,我不会往西,你让我往南,我绝不敢往北!”
老太太笑骂道:“鬼丫头,竟灌我迷魂汤!”说完,便吩咐先前的婆子道:“你派几个人搀她回去,此事揭过不提,让她好自为之,若有再犯,必不轻饶。”婆子答应着去了。
这里老太太让弄玉坐在一旁,屏退全部丫鬟,斥责袁夫人道:“至你管家以来,头几年院里很少发生腌臜之事,但最近半年你却懈惰了不少,主子不勤,奴才们就为非作歹。”说到这里,语气抖的上拔,厉声道:“就拿这月里发生的事,你自个儿数数,统共多少件?先说大事,前头你大儿子屋里姨娘流产,就搞得院里人心惶惶,没消停几天,接着谢谚谢茗两个孩子又落了水,为此撵了个丫头出去,不过几天,便和她母亲双双被砍了头,你曾经是她主子,最是脱不了干系,若不是瞧着你那三个孩子份上,我定要让谢逸休了你。再说小事,丁娘子那件我便不说了,你我都明白她到底仗了谁的势。最让我生气的是,玉儿不过一个月,院里便有人偷了她的吊坠,你是院里的总管,府里曾经发生过多起偷窃事件,现在我不当面点名,是给她孩子留几分面子,有个小偷的生母,可不是个好名声!若是传了出去,府里颜面要不要了,她姑娘还想嫁个好人家不成?莫要以为是你带进来的人,我就不敢处置,此次我定不会心慈手软!”
袁夫人听了这一席话,眼泪竟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李夫人看见,虽有些瞧不上她,但此时见她一副可怜的模样,心里又不忍,忙拉她过来坐下。
袁夫人不觉失声痛哭起来,李夫人见她竟失了常态,暗叹道:到底是小家子出生的女人,比不得颜氏,老太太不过厉声责备了几句就大哭起来,失了当家主母的气度,实在不堪了些,幸得此时只有弄玉一个晚辈看见,若丫头婆子们全在,必定威严尽扫,以后又何谈管家?若让外人知道,说不得笑话侯府没教养了。
弄玉又何曾见过如此失态的袁夫人,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竟楚楚可怜以泪博同情,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此时,一个丫头进来说道:“大奶奶回来了。”
话刚落,淑珍便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弄玉忙沏了一杯茶与她,淑珍接过来,趁机摸了摸她的手,调笑道:“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怪不得老祖宗疼你,连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都疼呢!”说得李夫人和老太太都笑了起来。
弄玉羞红了脸,回了老太太炕上坐下,方打趣道:“今儿我给嫂子茶吃,嫂子便疼我,赞我是贴心可人儿,明日别人给嫂子茶吃,嫂子岂不是又疼别人了,贴心可人儿便成了贴心小宝贝了?”
这话一出,袁夫人破涕为笑,李夫人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老太太更是笑得东倒西歪,弄玉赶紧的扶住她。
淑珍祥装怒色道:“三姑娘说话好没道理,竟拐着弯骂我是个花心大萝卜,老祖宗可得替我出口气才是!”
老太太笑骂道:“作死的东西,你还需我出气,我不找你出气就好了!赶紧的说,可有帮你小姑子把玉查出来?”
淑珍听了,忙放下杯子,正色道:“老祖宗吩咐我从三姑娘院里查起,我一一翻捡了各个丫头们的东西,未曾发现,又分别询问了丫头们,都说不曾看见有人拿。接着我又问周妈妈和圆圆吊坠是哪一日不见的,那日里有谁来过三姑娘的院子,两人都说那日里只有陈姨娘来过。我见事情牵涉到了她,也不敢擅自做主,便先回来向老祖宗禀报了。”
袁夫人听说,脸色渐变,老太太又气又笑,怒骂道:“怎么又是这个陈姨娘?难道府里短了她银子不成,怎做贼上瘾了?”
袁夫人忙接话道:“此乃儿媳之错,皆是往日里太纵容了她,以至于养虎为患,让她又做出这样的丑事来。不过请母亲放心,此次儿媳决不姑息,必定严惩不贷,待我回去,便替姑娘要回玉坠来。”
淑珍听了,却冷笑道:“三婶何必操之过急?咱们虽是怀疑她偷了东西,可连个证据也没有,你平白无故的问人要东西,岂不是倚势欺人,未免堕了主母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