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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个个懒得要命,主子稍微不注意,她便溜出去玩了,如今你可得注意了,莫吃生冷的东西,若有不适也千万别忍着,当心小病成大病!”
王姨娘见她诚心实意的说教,脸色减缓。
“说来你这次流产,也怪自己太大意了些,明知道自己怀孕了,还去那么高的地方作甚?”陈姨娘假意叹道。
王姨娘听了,咬牙切齿道:“都怪舍儿那贱人,若不是她,我会与孩儿阴阳相隔?这血仇我若不报,王字就倒着写。”
这番报仇之话无疑正中陈姨娘下怀,因故意叹道:“就怕有人在一旁看热闹呢。”
“姨娘这话什么意思?”王姨娘愣了愣。
陈姨娘面有得色,故意打量起屋里的玉器字画来,王姨娘暗恨,唤了个小丫头取下一副字画与她,反正这些东西如今在自己眼里,全是废纸,若能换些秘密倒也值了。
陈姨娘收了,便装模作样的客气几句,接着把方才假山偷听到的话儿一五一十告诉了王姨娘。王姨娘牙齿咬得咯咯响。陈姨娘忙辞了出来。
次日,圆圆跑进来说道:“姑娘,玉坠找回来了。”
弄玉忙拿过来,见果然是自己那块,便问道:“这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
圆圆笑道:“那贼想是心虚,便把玉丢到了院子里,我出门就看见了。”
弄玉想了想,压着嗓子对周氏三人道:“这一二天内,府里必会出大事,从今儿个开始,你们给我盯紧了王姨娘,特别是她屋里的丫头,看她们要干些什么。”说完,又细细交代几句,便出门朝老太太处来。
此时老太太正和李夫人淑珍等说笑解闷,弄玉拜见过三人,便把找回玉坠的事讲了,又请求老太太揭过此事不提。
“你们往日里常说我偏心,如今却瞧瞧,你们哪个有玉儿这般懂事?所以也莫怪我偏疼她些!”老太太直叹气。
次日一早,团团圆圆去了院里,只有周氏陪着弄玉,忽听院子里响起说话声:“好妹妹,你可在麽?”
这大咧咧的声音不是来福家的还是谁?弄玉猜测她过来定是有事与嬷嬷说,自己在这里她定会拘束,于是走到里间避了。
来福家的笑嘻嘻走进来,周氏忙含笑。
“周妹妹可知三太太为三姑娘选了一个了不得的夫婿?”来福家的坐着问道。
周氏点头道:“这事我已听到了一些风声,好像说的是兵部郎中苏大人家的嫡子。”
“可不就是他?”来福家的笑道:“这人的家世很好,姑娘嫁过去倒也不错。”
周氏心里不悦,淡笑道:“我们太太去世前曾交代过一句话,说姐儿论亲时,不看门第,只看人品,若人品不好,就是王孙公子也不行。”
“先太太竟这般说!”来福家的笑叹:“真不知说什么好?三姑娘哪里是那些凡夫俗子能配的,别说是三姑娘,单说我们府里的其他姐儿,哪个不是千般养万般养的,如今长齐整了,何必白白便宜了贫家小子呢!”
周氏不以为然,说道:“既托生在这样富贵人家,见多了奇珍,便也不觉得珍贵,只有那人品却是万金难买的。”
“妹妹说的在理,可笑我俗了!”来福家的顿了顿,说道:“说来这苏公子人品倒不错,只有些寻花问柳的毛病罢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哪个男人不贪色,更别说苏公子这等天子骄子了?只想必妹妹不知,去年这苏家公子向大学士方鸿儒方大人提亲呢,这方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女呢,只是被方大人以‘出生低微,不敢高攀’之由拒绝了。”
周氏听了皱眉道:“这心有所属的男子最是要不得的。”
“此话怎讲?”
周氏说道:“这苏公子能娶了那小姐倒还好,娶不了,便忘不了。大凡世间男子,莫不有些贱性,得不到的总以为是最好的,在身边的总是能轻易相抛的,所以我才说这样的男子不要也罢!”
来福家的听了,大笑着拍手叫好。周氏又道:“这公子之母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来福家的笑道:“这个我就太清楚了,因我家太太与那苏夫人颇有些交往,哪个不知她十分喜欢性格温顺,娴熟端庄的姑娘呢?说来她可是彭氏族人,你们太太便打算着让五姑娘与那世子成亲呢!”说到这里,低声笑道:“你不知那世子,京城里头传言说他好男风,与个伶人,叫什么……卫若兰的,两人打得火热得很,有人可是看见他们同进同食呢!”
周氏颇为讶异,思及那日遇见的彭世子,心里头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
一时无话,来福家的坐了一会儿,起身要走,周氏包了几两银子与她,送至门口回来,与弄玉商讨主意。
弄玉暗想,如今最好尽观其变,有时候成就一门亲事较难,破坏一门亲却简单不过,如能舍得断臂求生。
作者有话要说: 把原来的下章和这章合成了一章
☆、空章
作者有话要说:
☆、借刀杀人(改错)
第二日,弄玉见王姨娘还无动静,不免有些急了,按着自己对她的了解,这王姨娘虽有些愚钝,却是个眼里揉不进沙之人,如今既已知道真相,缘何还这般沉得住气,她到底会怎么做?难道自己的猜测不正确?想来思去,一时焦躁起来,偏有丫头进来说老太太请她过去,只得换了衣服出门。
原来不过是老太太怕她闷在屋子里闷坏里,特地叫过来与大家一起说笑。忽见细姨娘带了一个标致的小姑娘进来,弄玉见她长得美丽娇艳,身段孱弱,穿着十分朴实,头上只插了朵鹅黄的花儿,却自有一段风流态度。
李夫人让丫头扶细姨娘坐了,才向细姨娘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竟长得如此细致?”
细姨娘回道:“是我的妹妹婉仪。”说着,忙唤她过来说道:“这是老祖宗,这是二太太,你一一叩个头就是。”
婉仪忙行礼展拜。细姨娘又指着弄玉说:“这是府里的三姑娘。”婉仪忙屈身行礼,弄玉即回礼。
毕了,婉仪垂头站在细姨娘身旁。李夫人上下瞧了一遍,因笑道:“瞧瞧这模样儿,倒象是我们府里的姑娘似的。素日我只知家里的几个丫头就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今儿见了这孩子,可晓得自己真乃井底之蛙了!”
老太太听得这话,忙命人取来眼镜戴上,细姨娘推婉仪过去,老太太瞧了瞧,也只瞧出个轮廓来,半晌,摘下眼镜说笑道:“我瞧着倒是个楚楚可怜的丫头,比玉儿还俊些,你们千万可别薄待了。”
说得众人都笑起来,婉仪面色通红,羞得说不出话,只把头微微一低了。弄玉打趣道:“祖母跟大嫂一般,都是有了新人忘旧人的人!”
老太太笑骂道:“你是我的魔星,我哪里忘得了你!”
众人说笑一阵,细姨娘将婉仪来意说了,又说已见过了太太,如今只来向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听了叹道:“哎!与我们家韫玉一般,也是个可怜孩子!如今既来,便好好住下,一切所需只按姑娘们的例就是。”
细姨娘听了,忙让婉仪叩头拜谢,因要去拜见吴夫人,稍坐片刻便要告辞。
恰时弄玉无事,便跟着一起出来。一面走一面与她说话,邀请她若有空便让丫鬟带着来弄萧楼玩耍。婉仪偷偷打量她,见她长得那般好看,家世又显赫,本以为高不可攀,不曾想却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一时竟五味成杂,说不出的感受。正在此时,迎面撞见一个二十七八岁,面目俊俏、轻裘宝带的青年,婉仪走不是藏不是,一时手足无措。弄玉笑道:“这是我三哥。”婉仪忙屈膝行了礼。
谢讳见她挽着髻,头上只别了一朵花儿,身穿一套淡绿相间的衣裙,腰间勒一根丝绦,越发显得身段苗条,那眼光不觉就胶了上来。说起谢讳,从来生长在金粉丛中,早阅过群芳诸艳,如今竟见到这样素净标致的女子,无疑感觉清新,心里就微微荡漾起来。婉仪见他眼神咄咄逼人,不由面红耳赤,飞快别开头。弄玉忙咳嗽了一声,谢讳尴尬的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我竟从未见过?”
细姨娘忙介绍起来,谢讳听了笑道:“原来竟是我们家的亲戚,你们此是到哪里去?”
细姨娘忙说此去拜见大太太,谢讳点头,接着又问道:“婉仪姑娘的起居被安排在何处?”
细姨娘笑道:“自是与我住在一起。”
谢讳道:“既如此,姑娘就好好住着,当成自己的家般,缺了什么,只管跟姨娘或者三奶奶说就是。”
婉仪红着脸屈膝谢过。几人别过,弄玉回头觑见她那三哥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假山石壁,还往这里呆望,不由暗骂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种马,家里如此多的娇妻美妾,如今却又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真是饿死鬼投胎!
弄玉前脚刚回,圆圆后脚便进来对她说:“姑娘,姑娘,有动静了!”
弄玉赶紧捂住她的嘴,掀帘子向外看看,见无人,方进来悄声问她有何动静,圆圆低声道:“刚才王姨娘屋里有个小丫头,往后门鬼鬼祟祟的出去了,嬷嬷专门打发我回来报信。”
弄玉听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圆圆忙问道:“姑娘,这丫头到底出去干什么呀?你怎知道她会出去?”
弄玉笑而不答,说来她的计谋甚是简单,不过是抛出一个因,然后诱导陈姨娘向王姨娘传达真相罢了,凭着推断,骨肉被害,做为母亲无不想着报仇,而这王姨娘如今又有着明显的歇斯底里症,爱哭,易怒,偏还急躁感性,容易受人暗示,若自己猜测不错,一旦她知道真相,必定想着报复。而这样大家族的女人,一般主子出主意,执行者往往是丫头,所以自己才让圆圆等人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不过,说来自己也不太肯定王姨娘会使何种手段报复?自己猜想了很多种可能,亦想出了每个应对措施,但每个计划,从来都不是天衣无缝,如今既走到这一步,只得险中求胜,一条道走到黑了。
到底王姨娘会如何做,待嬷嬷回来自会见分晓。
再说周氏,见到小丫头出门后,便假意过来找提芳,恰巧半路与舍儿撞了个满怀,周氏后退一步,假意怒道:“你这丫头眼瞎了,怎不看路?我今儿也不知触了什么霉头,老遇到你们院里的丫头!前头遇到王姨娘身边的丫头,就一脸鬼鬼祟祟、惊惊慌慌的模样,也不知要干什么坏事;如今遇到你,瞧着也是个冒冒冒失失、贼头贼脑的,却不知你要干什么坏事?”
舍儿忙不迭的陪笑告罪,又问那丫头是谁,如今去了哪里?周氏冷冷道:“我又没看着她,怎知她去了哪里?”
舍儿陪笑道:“好嬷嬷,您就告诉我一声吧,回头请你吃酒如何?”
周氏勉强哼了一声道:“吃酒不必了,只以后别再冒冒失失才好。”
舍儿忙点头,周氏道:“我瞧那丫头像是往后门出去了,你不如去问那里守门的人。”
舍儿听了,忙作别周氏,疾步赶了过去,问明守门人后,知那丫头出门不久,忙追出去,瞧见王姨娘身边的丫头小怜,穿了几条街,见她慌慌张张跨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药铺。舍儿觑见里面客人颇少,唯恐她发现,只得站在门外偷听,隐隐约约中听见那丫头与店伙计说家里耗子闹得厉害,要买些砒霜回去药耗子,忙伸头进去望,只见那店伙计卖了她一小包。小怜付完钱,赶紧揣在衣袖里,匆忙出来,舍儿忙用力撞上去,把她袖子一拉,那药包就掉了出来,忙拣在手里,小怜一见是舍儿,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舍儿忙上前拽住她,冷笑道:“小蹄子,你见到我怎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我是老虎不成?”
小怜一个劲儿哆嗦,颤声说:“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舍儿忙拉她到角落,装作不解问道:“你为何叫我饶你性命,我怎地不明白了?”小怜先前无论如何也不说。舍儿便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你做的勾当,马上和我回去见奶奶去。”说着,作势拉她。
小怜顿时脸色煞白,抖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知道自己如今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忙说道:“我们姨娘至从知道了流产的真相,便恨三奶奶越发入骨,昨日她说‘那贱人害得我失去了孩儿,我也非要让她失去孩儿不可,如此,两兄弟在地下也算有个伴了。’所以今早便让我出来买砒霜,我听了忙劝她说毒死人是要赔命的,不曾想姨娘竟像是疯了似的,念叨叨的说‘赔命就赔命,谁怕谁呢!’,我只是个丫头,又实在拗她不过,才答应了出来买药,哪里想到会撞见姐姐您了?还请姐姐救我一救吧?”一面跪了下来,哭道:“我不买也是个死,买也是个死,天意让我遇到姐姐,定是让您搭救我,还请姐姐大发慈悲吧?”说完,大哭起来。
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