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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听了这话,也不由想起袁夫人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她有能力做这样的事,但平日里出入自己书房的,除了小福儿,便是自己三名清客。小福儿没有这个胆子,其他三人,唯有那姓绍的十分可疑。
他这般一想,便让小厮请了他来书房,待酒过三巡,谢逸便向邵耀祖道:“前几日谢讳送了我一幅画,邵兄可知此画是何?”邵耀祖以为他又得了什么好画,便笑道:“不知大人得了谁的佳作?”谢逸看了他一眼,笑道:“《云山图》,你说好笑不好笑?”邵耀祖脸色一僵,忙笑道:“竟有此事?难道谢侯爷不知真的《云山图》是挂在大人您的书房吗?”谢逸叹道:“邵兄不知,家里出贼,真画成假了啊!”邵耀祖两手有些发抖,道:“竟有此事?”谢逸点头,道:“说来也是我门风不正,才有此丑事发生。”邵耀祖忙问道:“大人欲将何办?”谢逸道:“邪风绝不可长,此贼定要抓住送交官府,否则侯府将无宁日了。”
邵耀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谢逸忙问道:“邵兄的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邵耀祖忙道:“谢大人关心,我无事,想来昨日受了些凉。”谢逸听了,便道:“既如此,那邵兄先回去歇一歇吧!”邵耀祖巴不得离去,一听这话,忙起身道:“那我便先告辞了。”谢逸点头,待他一走,脸色便沉了下来,找来丁大道:“找个人跟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勤劳,写了这么多,新书已发,亲们多多支持。
☆、下场
丁大派人跟踪邵耀祖出府,不久回来向谢逸禀报说:“邵耀祖一处副便直接去找了赵贵,两人在门口争执了半日,因距离太远,小人又不能接近,所以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
谢逸听了,怒道:“原来这两人竟勾结一起,好个狼狈为奸!”说完,便向丁大道:“派两人去把赵贵给我‘请’进来。”丁大迟疑道:“老爷,这事是否要告诉太太?毕竟……”
“不必。”谢逸冷冷道:“不过一个奴才,此事由我作主。你去见了那奴才,叫他赶紧的来,你不许透露消息给他。”
丁大见老爷动了真气,便只得退出,走至花园,想了想,还是派了个心腹小厮去通知袁夫人,自己则带了两人亲去后街赵贵的住所寻人。刚巧赵贵并未去铺子做事,躺在炕上休息,见了丁大,又听得他说老爷要见自己,便知大事不好,问丁大,他又不说,只得忐忑的跟着进了侯府。
及到了谢逸书房,赵贵见他端坐案后,脸呈怒容,而且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不觉脸一白,慌忙垂下头。
谢逸本就恨袁夫人暗里挪用颜氏嫁妆一事,如今又有她嬷嬷的儿子手脚不干净,暗骂真真有其主便有其仆,所以如今见了他这幅心虚之样,便冷笑道:“好个狗奴才!我竟不知自己米缸里养了一只老鼠。哼!如今打量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呢!赶紧给我从实招来,你与那邵耀祖如何把书房的画给调换了?”
赵贵一听此言,便知与邵耀祖做的事东窗事发了,不由吓得腿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谢逸见他一幅狼狈相,又不肯招供,不由更加生气,怒道:“还不赶紧说?”
赵贵瘫软在地,不停的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谢逸猛地一拍桌子,起身道:“你还不说?丁大,拿绳子捆住他,然后掌他的嘴!”丁大只得让几个小厮拿来绳子捆住赵贵,然后上前狠狠给了他两巴掌,本欲住手,却听谢逸道:“给我继续打,打到他开口为止。”丁大只得继续打,赵贵两颊瞬间便红肿起来,眼泪鼻涕流个不停。
“住手!”只听一人在外面喝道,丁大唬了一跳,忙停了手,抬头一看,竟是袁夫人与赵嬷嬷,却不由松了一口气,垂手站在一旁。此时那赵嬷嬷看见儿子的惨样,不由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扑过去抱住他道:“我的儿!我的儿!”
袁夫人见此,心有不忍,便向谢逸道:“不知赵贵犯了何事,老爷竟如此罚他?”谢逸瞥了一眼丁大,不答却冷笑道:“你的消息倒快!不过为一个奴才,就这么急巴巴的跑来。”袁夫人脸一白,却还是道:“老爷如此大张旗鼓的捉拿赵贵,我想不知道也难,但侯府从未责罚过奴才,还请老爷饶了他吧?”
那赵嬷嬷也跪在地上,哭着求情道:“老爷,老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赵贵吧!”谢逸见两人是非不分,只顾求情,不由更加的生气,怒道:“你问问他的事,看能不能饶了他。”袁夫人见谢逸这般生气,便知赵贵定是犯了大错,忙开口问丁大,赵贵犯了何事。那丁大便把赵贵勾结邵耀祖偷画的事说了。赵嬷嬷一下子瘫软在地,谢逸见袁夫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便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袁夫人脸色煞白,踉跄的向后退了数步。
丁大知谢逸对此事不会善罢甘休,只得上前劝赵嬷嬷道:“看来你也是个知情的,事到如今,就劝你儿子赶紧的说出来,难道真要等老爷把你们一干人等全送官府严办不成?”赵嬷嬷吓得慌了神,忙颤声说:“我招……我招,是老奴用一百两银子贿赂那姓邵的,让他偷偷把画给我,一切都不关赵贵的事,请老爷不要怪罪他,一切都是老奴的主意。”
谢逸不听则已,一听更气,骂道:“好个冥顽不灵的老太婆!你大字不识一个,还知什么字画,真真滑天下之大稽!那邵耀祖若真贪图金银,难道还能看上你那点银子?”赵嬷嬷此时心神大乱,哪里会考虑到这个,是以听了谢逸之言,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赵贵知大势已去,不如招供,大不了被撵出府去,总比送官府强,于是便把与邵耀祖之间的事讲了。
原来那邵耀祖与府里教刺绣的师傅金太太有了私情,两人苟合之际,被赵贵发现,邵耀祖只得请求赵贵保密,赵贵本不以为然,但后来一位胡老爷到店里开高价要买董源之画,赵贵无意间向邵耀祖说起,那邵耀祖便说有一幅他的作品正挂在谢逸的书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贵一下子就动了心思,当即请求邵耀祖偷梁换柱,邵耀祖害怕,死活不同意,于是赵贵便拿他与金太太的事来威胁,并说自己认识一个临摹高手,只要拿了真迹,再让那高手临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相信谢逸不会发现,邵耀祖只得妥协,趁着谢逸随老太太去了寺院祈福,便到书房把那画偷偷带了出去,赵贵当即让那临摹高手作画,趁机把两幅画调换了。当袁夫人听得赵贵白白被骗了三万两银子,一下子跌坐在椅上。
谢逸见事情已水落石出,不多想,便道:“事已至此,府里是留不得你们这些人。那金太太与邵耀祖既两情相悦,本人便成全了他们。”说完,向丁大道:“你亲自把两人给我撵出去。”丁大忙带人去了。
谢逸看了看萎靡在地的赵嬷嬷,道:“说来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又从小伺候夫人到今,夫人替你养老也是应该,但你却不知足,不知耻,伙同你儿子偷窃,且还企图蒙混于我,念在你多年劳苦的份上,便和你儿子出府去吧!”
赵嬷嬷也知谢逸已是对他们母子格外开恩了,便解开赵贵身上的绳子,拉着他向谢逸叩了两个头,又至袁夫人脚下拜别。这时袁夫人本要凑齐挪用颜氏的嫁妆,而今又因赵贵损失了一笔巨银,已是对她母子深恨,又碍于谢逸不好发作,只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赵嬷嬷见她如此,心里忍不住一阵心酸,却还是殷殷嘱咐道:“太太,老奴走了,您……以后要多保重。”说到此处,已伤心得说不下去。谢逸不耐烦的道:“还不快去收拾东西!何必哭哭啼啼!”赵贵忙拉了赵嬷嬷望门走去,赵嬷嬷回头望了一眼袁夫人,见她带恨的眼神,不由黯然神伤。
谢逸见袁夫人呆呆的模样,又是厌又是烦,叹了口气,挥袖道:“你回去歇着吧!以后多管教管教你屋里的人。”袁夫人说不出的疲惫,她知谢逸本来就不大喜自己,经了此事,怕更加的厌恶了,于是一面拭泪,一面起身回去了。
袁夫人走后不久,丁大便回来了,说:“老爷,金太太与邵耀祖已被撵出府去。”谢逸听了道:“此事乃侯府丑事,你好好叮嘱下人,万不可传扬出去。”丁大忙道:“是。”
谢逸令丁大退下,独自坐在椅上思索,老太太寿诞,一下子竟出来了如此大的一件事,而这一切皆是由那胡老爷送画而起。谢逸不由怀疑那胡老爷的目的,他为何费尽心力,织起如此大的一个网,等赵贵上当呢?若是为了得到那画,又为何要趁老太太寿诞之际,作为礼物送上门来?而且最总要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府中有这么一幅画?难不成,赵贵与府中的某人结了怨,那人便设局置他于死地?但这般总是有些说不通啊!自己当时首先怀疑的人便是袁氏,因那幅画不是别的,而是颜氏的嫁妆,这个府邸敢动用颜氏嫁妆的人,除了老太太便是袁氏,老太太疼惜玉儿,自不会动用,而袁氏有私心,正因为他怀疑,所以令淑珍彻查,其结果与怀疑附和。
他想到这里,不由感到一阵后怕,这胡老爷到底是谁?竟把自己身边的一切摸得如此之准,利用赵贵,一石二鸟,真真是好手段,好计谋!此事莫不是之卿所为,欲为玉儿讨回一个公道,但他来京不久,哪里有能力做出如此大网来?莫不是彭世子?可他虽有能力,又有理由,却又不是会做出这事的人。
他想来想去,脑子却越想越乱,这时老太太屋里的迎春来了,说老太太有请,他只得起身去老太太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搜查
谢逸来到老太太屋里,只见母亲高坐,下方左右各坐着两位嫂子以及袁夫人,淑珍,几人神色都有些不好,而堂中央又跪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垂着头,一语不发,谢逸猜测,想来又是丫头们犯了事,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淑珍忙起身奉茶。
“赵嬷嬷母子在府邸这么多年了,竟敢做出如此事来,如今撵出去了也好。”老太太得闻此事,不由又气又叹,她久不管事,竟不知府邸出了如此多的鬼魅,若不是淑珍告诉自己,她怕如今还被蒙在鼓里,所以当一得知,便叫来袁夫人训斥了一顿。对于这个三媳妇,她已是厌恶到了骨子里,也不怪赵嬷嬷母子能做下如此龌蹉的事情,实在是上行下效。以前看她一副老实的模样,以为是个好的,哪知真是人不可貌相,儿子摊着这样的夫人也算倒霉透了。若不是顾忌名声,真想一纸休书让她滚蛋。
谢逸见母亲已知,在几位嫂子面前,还是替袁夫人圆了面子,把一切都推在了赵嬷嬷身上。吴夫人几人都心里雪亮,但毕竟人靠脸树靠皮,也就叹一叹便过去了。袁夫人脸皮涨得通红,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谢逸已是懒得看她,只冷眼旁观罢了。
一时,王浑家的与丁大家的众陪房进来,淑珍令所有丫头守在门外,才道:“今日叫你们几位管事过来,却是有事要说,最近因着老祖宗的寿诞,府里疏于管理,不少下人都懈怠生事,聚众赌钱,甚至有的人竟敢在园子里私会。”说到这里,冷冷的看了眼跪地的丫头,说:“这几日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幸好处理得当,否则丢失的就是大家的颜面,府里人本就很多,若每个都学了那些龌蹉,要叫我们如何管?所以趁现在没闹出什么大事来,你们辛苦一些,与我去每个院子查一查,把那些个暗地里做鬼的,或刁蛮难缠的,趁此撵出去或者配人,没得带坏了几位姑娘。”
王浑家的本就是淑珍的心腹,如今听了此事,十分赞同,说:“太太们早该如此了,不是奴才多话,这几日老太太寿诞,那些个丫头婆子们,一个个像去了笼头的马,野得跟个什么似的,我看不惯说了一句,她们就敢回十句。”
李夫人听了,指着那跪地的丫头问道:“这丫头犯了何事?”
原来昨夜淑珍从老太太处出来,本欲过东园去探望提芳,哪知走到院门,便见角门虚掩,那守门的人一个未见,而一旁班房内却灯火通明,闹声震天,淑珍知定是下人聚赌,忙叫了个小丫头进去一看,果然如此,气得令把参赌的众人都捆了送柴房,预备第二日禀报了老太太,才来打发众人。不曾想走了一段路,又撞见一对小鸳鸯竟在大石头后私会,见了她来,慌里慌张的只顾朝树丛中躲避,淑珍先前本被气着了,如今见两人这般行为,简直怒不可遏,当场就令丫头揪他们出来,死活不论,两人被捆绑来,淑珍一问,才知那男子是守门的小厮,而那女子,竟是袁夫人院里的丫头,两人偶然相识,接着一来二去,便有了私情,淑珍照例把那小厮捆送柴房,而那丫头,淑珍欲交至袁夫人手中处理,但袁夫人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