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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休沐,弄玉刚从父亲书房出来,便听得人说四少爷带了友人进来。
弄玉回来问圆圆,才得知竟是王生进府。且大堂哥也拨冗接见。
弄玉暗想,看来这是相看妹婿了,只不知二人是否如意。
老太太自然知道此事,因而招来淑珍问其人如何。淑珍忙道:“倒是长得不错,如今在翰林院任职,我本觉得有些委屈二姑娘,只侯爷说如今她年纪大了,且又出那事儿,到如今二十了还待字闺中,暗地里也说了几门亲,却总是不成,如今这王生,人才模样都是上等,虽出身虽差了些,但前途为未可知,配二姑娘也正好。”
老太太听了叹道:“你们是她哥嫂,自然是为她好的,既说那孩子好,想必就是不错的,这事你们就看着办吧!”
淑珍答是。回来把老太太的原话告诉了谢讳。谢讳见老太太不反对,也不再说什么,只等上门提亲,也算是了却了心头的一桩大事。
韫玉知晓了这事,马姨娘本是文静懦弱的性子,也喜极而泣,说道:“姑娘,我的姑娘!你的好日子终要来了,我真真高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忽然又叹道:“真不知要如何谢谢你嫂子?”
韫玉忍住心头的羞意,笑道:“姨娘快别说了,没得让人笑话,别人还以为我早耐不住想嫁了呢,依我看,你我装着不知就好,事情一天没定下来,就有无数的变数,要是这般上门道谢,以后若事情不成,岂不是笑话一场?”
马姨娘深觉有理,忙点头道:“姑娘说的是,是我太高兴失了稳重。”
韫玉哪里不知她是为自己操碎了心,只拉住她手道:“您不过是为着我的终身大事着急罢了……只我命运多舛,也连累得姨娘受罪,女儿实在不孝。”说到这里,两眼已噙满了泪水。
马姨娘想起女儿所受的苦楚,也忍不住掉出泪来,说道:“姑娘如今也别说那些话,都说苦尽甘来,先苦后甜,你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弹劾
弄萧楼里,弄玉正与润玉在榻上闲聊。因得知韫玉有了人家,心里都十分高兴。虽王家还未下定,但料想凭着侯府的身份,对方不会变卦。
这时听得院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弄玉微微皱眉,扭头却见是团团,她一脸的汗水,弯着腰喘着粗气说道:“不得了,不得了了。”
“你别急,慢些说。”弄玉知她性急,沏了杯冷茶与她降火。
团团接过来喝了一口,方急急的说道:“府里出大事了。”
润玉笑道:“你这丫头,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一面拿过茶来。
“侯爷,”团团急促道:“侯爷被人参了。”
“什么!”弄玉二人皆大吃一惊,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团团忙道:“说是侯爷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已将侯爷革职查办,刚才刑部已派了老爷来搜查。”
虽团团说得不甚清楚,但两人都明白了大概,不由齐齐变色,弄玉沉声问道:“如今刑部老爷可走了?”
团团忙点头。
“我们赶紧去老祖宗那里。”弄玉忙起身,携了弄玉朝上房赶。
两人刚踏进上房院门,便见一屋子的丫环婆子皆站在廊上,个个屏气敛声,神情惊慌,两人心头都更加慌乱,迎春悄悄过来,拉了二人,低声道:“你们这会儿可别进去,三老爷与侯爷,几位太太都在里面呢。”
弄玉只得站在廊上,侧耳听屋里的动静。
“……老祖宗,是孙儿一时糊涂……孙儿向来喜爱收集名人墨迹,那日见了欧阳磊的真迹便动了心,委实不知竟着了道,以至于让有心人弹劾,丢了家人的脸面,孙儿实在该死……”
弄玉、润玉彼此对视,都听出了这是大堂哥谢训的声音。接着传出大堂嫂的哭声,说:“侯爷糊涂了,还请三叔想个法子转圜了过去吧!”
“先起来吧。”谢逸的声音道:“你们夫妻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又哭有磕的,也不怕人笑话。”
“老三,”老太太说:“你可有法子把这桩事给了了?”
“母亲放心,”谢逸道:“这事说难不难,说易倒也不易。今儿刑部廖大人已同我私下保证,只难在都察院,都察院左御史秦大人乃阳辅政的门生,今日我持帖请见,但秦大人却避而不见……”
都察院是专门行使监督职能,纠劾百官,辩明冤枉……是天子耳目风纪机构,职权很大。
这次谢训就是因遭到都察院弹劾,是以刑部特来搜查。
父亲与刑部廖大人私交甚笃,是以廖大人才愿相帮,但都察院却有驳回弹劾之能,所以父亲定要摆平都察院才能把案子彻底压下去。
“老祖宗……”淑珍声音明显慌了,哭道:“这可如何是好?”
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惟有隐隐的哭声。
弄玉一时也十分焦急,瞥见润玉亦如此,正欲拉了她回屋等消息,这时谢冲大步走进来,见两人在此,忙低声道:“怎么站在这里?”他俊脸绯红,额头与鼻尖都出了汗水,想来是刚从外头回来。
弄玉正要问他是否知道大哥之事,却见他低声道:“先回去吧,大哥的事别担心,家里还有我们呢!”说完便掀帘进屋去了,须臾,只听他道:“见过老祖宗,三叔、太太……孙儿刚从彭王府回来,世子让我转告三叔,说让你明儿有空去彭府一趟,他明日约了大理寺少卿艾大人……”
弄玉本要再听下去,却见润玉朝她使眼色,原来是春风搀了袁夫人过来,忙上前行礼。
袁夫人笑问道:“怎么站在院里里呢?”
弄玉忙道:“听丫头说老祖宗正与父亲谈事,我与四妹妹正要回去呢……”
“那回去吧!”袁夫人慈爱的道:“这大日头的,可得小心别中暑了。”
弄玉一怔,与润玉告退出院。
回到屋里,想起她刚才的模样,便忍不住冷笑,真是佛口蛇心。
这时周氏进来,见她独自坐在凉榻上冷笑,不由问怎么回事,弄玉便把刚才之事说了,周氏嗤笑道:“凭她说什么,不过唱戏罢了。幸而我们有了防范,否则真被人哄得团团转了……”
弄玉懒得说她,只把大哥的事告诉了周氏,周氏心头虽也担心,却安慰弄玉道:“姐儿别急,既然姑爷让老爷过去,定是想到了法子应对,否则平白的叫人上门干啥呢?”
弄玉一想有理,把担忧的心暂时压了下去,只听周氏道:“猜猜刚才我在园子里头瞧见了谁?”一面笑道:“丁大管家的姨娘夏氏,就是前头我与你说的刚纳的小妾。”
“此人如何?”弄玉笑道问。
“不简单。”周氏回想起刚才的相见情景,只觉那女子实在不简单,进退有礼,且胸有文墨,若好好找个年轻公子,做门正室夫人岂不更好,何必跟了丁大半个糟老头子?真真可惜了,不由长叹一声,说道:“她今儿个进来见丁大家的,见了我,便让我向你问好。”说到这里,低声笑道:“姑娘不知她说的那些话,我瞧着是在向你卖好呢!”
弄玉不由失笑:“我一个姑娘家,她何必向我卖好?”忽然想起将嫁给彭府,便再笑不出来了。
周氏早知她思想通透,定是想到了关键处,于是凑上去道:“姑娘也别看不上她,今儿卖她个好,明儿说不得她就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
“嬷嬷说得是,是我糊涂了。”那夏姨娘若真是个不安分的,这丁大家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想到这里,说道:“嬷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夕阳西下,弄玉坐在廊边栏杆上乘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看着栏杆外的各色鲜花被夕阳染得艳丽绚烂。忽然手中的扇子竟被人抽了去,忙回头一看,竟见是谢冲,不由起身笑道:“四哥什么过来的,怎没个声音?”又朝身后的丫头笑道:“你们怎么也不出个声?”
众丫头下笑道:“四爷不让呢。”
谢冲笑着打发人退下,携她坐到栏杆上,替她打着扇,温言道:“刚才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弄玉一手伏在栏杆上,一手捏着手帕,脸朝外说道:“看花呢。”忽偏过头看着他道:“大哥的事到底如何了?”
“你担心什么?”谢冲挑眉笑道:“外面有我们,只管过你日子就是。”
“四哥。”弄玉嗔怪。
谢冲点了点他额头道:“管闲事的小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知她担忧,但有些事却不好直言,于是凑在她耳边轻声道:“艾大人的岳父是阳辅政,可明白了?”
弄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却被他热气弄得脸红,别开了头,笑道:“这么说大哥定是无事的。”
谢冲笑骂道:“本就无事……谁让你操心了?”见她羞得不好意思,笑了一笑,不再言语,拿出怀表见时辰不早,便起身拉了弄玉起来,说道:“走,跟我到太太屋里蹭饭去!”
作者有话要说:
☆、韫玉出阁
夜色深沉,万籁寂静。
这时候,韫玉坐在床前发呆。
今天白日官媒上门求亲了。聘的是她,聘者是大理寺少卿艾隆,那个鳏夫。
大哥同意了。他说虽为继室,但艾大人品性良好,如今年纪轻轻就贵为少卿,前途不可限量,比那王生好多了。
她知道的,因为她受艾鸿良之邀去艾府,所以见过他几次。他虽有些沉默寡言,但艾家上下人都对他交口称赞,膝下嫡子亦彬彬有礼,并无跋扈之气。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想知父亲并不似那等张狂之人。
如今后院两房妾侍,皆育有子女。
可王生也不差,他为人正派,孝顺母亲,且又有才气,否则怎可得到彭世子等人的另眼相看。
更重要的是,后母难当,对子女近不得,远不得,太差不行,太好也不行。
但就算对方没下聘,她的婚事也轮不到自己作主,更何况一个早就失去名声的人。还不要说她谢氏欠下了艾家的恩情。
她就是个还债的商品。
想到这里,她眼角噙满了眼泪,却久久没有落下。马姨娘进来,便见她低头拭泪,忙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柔声道:“姑娘,您何必伤心?虽是做人继母,我瞧着那艾大人也是个好的,且他妹妹又与你是知己好友,你嫁了过去,谁也不会欺负你。”顿了顿,又道:“虽这王生年轻俊气,但他可是寡妇拉扯大的,你年轻不知道,寡妇皆视儿子为命根子,好的也就罢了,不好的……”说到这里,也滴下泪来,哽咽道:“你姨娘我是过来人,经历的事比你明白,你就安安心嫁了吧!”
韫玉这时也镇定下来,忙拿帕子替姨娘拭干了泪,说道:“姨娘,您别伤心,我知道好歹的,艾大人人中龙凤,我本匹配不上,他既屈尊降贵求聘,我心中只有欢喜,哪里会不愿呢?只是为人继母,心里没底,怕给家里丢了脸。”
艾家的情况马姨娘也是知道的,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也是一忧,但想到女儿的聪慧,虽心头担心,却也放心,语重心长的道:“我虽未见过那孩子,但听你提起,想必是个好的,你进门后,只拿出真心待他就是,莫要故意纵容,也莫要故意疏远,只守了本分就好了。至于几个姨娘,你是正房太太,她们守本分也就罢了,若不守本分,尽可回禀了姑爷,打发出去就是。你不同我,你是侯府小姐,尊贵的人儿,虽说做人媳妇难免要受委屈,但却不能受妾侍的委屈。妾侍虽是半个主子,可都是伏侍老爷太太们的奴才,你只要给足了恩典,就是尽了本分了,什么风花雪月,不过一时,到了最后,都要柴米油盐的过日子……”
韫玉听了姨娘的这番话,豁然省悟。
她熟悉艾府,只要嫁过去,不难把日子过好。
且她是安国侯府的小姐,同胞大哥是安国侯,且能留在京城,日后靠着娘家,那艾府一干人绝不敢慢待自己。
这样想着,韫玉勉强露出个笑来,她只要积极面对,日子都是过出来的。老天如此安排,未尝不是给她另一种幸福。
只愿王生,也同他般,有另外一种幸福。
马姨娘见韫玉笑了,清秀的模样霎时绚烂无比,便知她想通透了,于是笑道:“太太一向视你己出,今儿叫了你嫂嫂过去,更是把自己的私房给你做嫁妆。”
韫玉微微一愣,接着便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姨娘别说这些了。”
“是,我不说了。”马姨娘搂住她笑道:“姑娘也不好意思了。”
韫玉羞得别过脸去。
谢艾两家的婚事,谢逸本不同意,虽说与王家还未文定,但是既有口头协定,婚姻大事,堂堂侯府怎可反悔,岂非叫人笑话?至于欠下艾家的恩德,找个机会还了就是,不至于把韫玉背信弃义的嫁过去。是以极力劝阻谢讳,奈何谢讳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