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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玉听她说起含玉,昨日回来便没见她,因而问起姨娘,姨娘只说好像犯了什么错,被三老爷送到庵里养性子去了,至于袁夫人,又说回了娘家养病,她自然知道这里面定另有缘故,但她一个出嫁的姑娘,且又是大房的人,于此事不好过问,而今润玉谈起,自然叹道:“不知五妹最近可好,一个人在庵里,又没个亲人在身边。”
润玉忙道:“二姐放心,父亲安排了仆妇丫头照顾着,虽不比家里,难免孤单些,但绝无亏待之理。”接着,又笑向弄玉道:“今儿是三姐大喜之日,可也不能饿着肚子上轿。大嫂走时可交代我,让我务必好好伺候你。”说毕,便让丫头端上饭菜来。
弄玉吃了饭,不过休息一会儿,便听外面鞭炮响了起来。
这时韫玉道:“彭世子来迎亲了。快给妹妹补妆。”刚说完话,淑珍便忙忙的领着喜娘进来,说:“快!快!彭家的人来了!”
润玉忙扶了弄玉过去坐好,淑珍过来补妆。
弄玉见得众人忙碌起来,心里也急促起来,一颗心咚咚咚的跳得厉害。只听淑珍朝外说:“谢讳呢,怎还不过来?快派个人去叫他。”
好像须臾,便有人来说:“三爷不见了。”
只听大嫂气得拍桌子道:“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到处乱走?”
弄玉不知找三哥所为何事,只知她的心好似要被鞭炮声炸得要跳出来似的。她既兴奋又害怕,既惊慌又喜悦,周围的一切都好似云里雾里。
这时谢冲走进来笑道:“三哥吃酒醉了,大嫂不嫌弃,便让我背妹妹上轿吧!”
淑珍抚着胸笑道:“我的好兄弟,幸好有你救急,真不知如何谢你?”
弄玉紧紧捏着帕子,双眸看过去,只见他笑道:“都是一家人,谈谢就见外了。”说着看向弄玉,轻声道:“妹妹今儿可真比仙子好看。”
淑珍笑道:“你妹妹一直就好看,难道只有今日好看不成?”说着把盖头与她盖上,扶她起身,笑道:“好了,新娘子交给你了。”
弄玉伏在谢冲背上,任由他背出门去。
她虽看不见,却能感到他的温度,以及周围的人群笑闹声。
此时谢府门外喜炮震天,鼓乐连连。见侯府的公子背了新娘出来,皆道:“新娘出来了!”
谢冲把弄玉放在轿前的红毯上,弄玉任由两名喜娘扶着上轿子,只听四哥轻声说道:“妹妹一路平安。”她几乎泪如雨下。
随着一身喊“起轿”,弄玉只觉轿身微微一动,便走了起来。一路唢呐鞭炮声不绝于耳,心头越发的紧张。
她今日出嫁了,嫁给了一个风华无双的男子,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甜蜜的夫妻生活,又害怕生活不如意。但总之,期待大过于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遥遥的轿子才停了下来。
又是一阵鞭炮声响起,接着三支箭一一射向轿门。喜娘掀起轿帘,把系着团花的一端绸子交与她,接着搀扶下轿。
她知道,绸子的那一端便是她的夫君彭郁璋,因而觉得这绸子都好似感染了某种温度,她顶着喧嚣,进入了武昌王府。
喜娘扶着新娘,拜过天地,方送入洞房。
弄玉被扶着坐在床上,听着盖头外的说笑声,只觉紧张极了,紧紧的拽着绸子,耳里听喜娘笑着让新郎挑起盖头,一颗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只见喜帕微动,须臾,眼前豁然一亮,忙下意识的垂眸,接着方才抬眼看去。
此时热闹的洞房,早已安静下来,不过一怔,皆面带笑意的看着新娘子。
弄玉不敢去看身前的彭郁璋,只向人群看去。这一群人有老有少,皆是盛装华服,都笑说:“新娘子好看!”
彭郁璋笑道:“各位别打趣她了,她脸皮薄,经不得笑。”
一人笑道:“哟,新娘子刚过门,国公爷就知道疼人了!”
众人都笑,弄玉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只听彭郁璋笑道:“各位饶恕我夫妻吧,季玉感激不尽。”
众人都笑。
这时喜娘端上合卺酒来,让弄玉与彭郁璋吃了。
一中年夫人笑道:“快去前头陪客吧,我们帮着你陪新娘子。”
彭郁璋笑道:“既如此,那便劳烦嫂嫂了。”说毕,向弄玉柔声道:“这些皆是我家亲友,你先与她们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弄玉点头。
待彭郁璋一走,这些亲眷便都随意了许多,走过来拉着新娘说话,皆赞她貌美,与彭郁璋乃一对璧人。
弄玉含羞带怯,那中年夫人拉着她笑道:“我是你二嫂。”接着又指向另一年纪较大的人道:“这是你大嫂。”
弄玉早已得知大嫂蒋氏乃太尉蒋干之女,是位守寡妇人,其丈夫彭蓉与彭郁璋乃同胞兄弟,早年战死沙场,膝下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早已出嫁,如今小女儿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
二嫂刑氏乃彭王爷庶子,行二彭润的继室,并未生子,不过原配留下的两子一女。听说这彭润并没有出仕,如今不过帮着管家。
众人围绕新娘子闲聊一阵,及到晚宴,方告辞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婚
众人离去,新房顿时安静下来。
弄玉舒了一口气,趁空打量起屋子来。
这屋子收拾得大气清雅,四面皆是用雕刻的红木落地罩隔开,花罩上皆精雕细刻,既有岁寒三友、玉棠富贵、亦有缠枝莲纹及各种山水人物,正欲起身往它房一看,却见周氏与两个喜娘进来,伺候她换了另一身喜庆衣裳,摘去了头上凤冠,别上宝簪,这一下,顿觉轻巧不少。
这时圆圆迎冬带了三个丫头进来,说是彭郁璋屋里的大丫头,是平时伺候他生活起居的,皆一副花容月貌,锦绣心肠。
三人规规矩矩的上来磕头,介绍自己。
原来三人名沅芷、澧兰、芳椒,皆是几年前彭王的母亲老太妃赏赐与彭郁璋的。
弄玉虽不敢怠慢,却也不显亲密,只让迎冬二人扶她们起身。
这时只听外面有人说话,一人进来道:“周姨娘过来了。”
弄玉正疑惑,却听沅芷笑道:“周姨娘定是过来伺候奶奶。”
弄玉这才知道,这周姨娘定是彭郁璋的小妾,于是忙让叫进来。
周姨娘袅袅娜娜的进来,先与弄玉磕了头,待得被人扶起,方娇笑道:“恕妾来迟了,刚才屋里人多,妾不敢过来打扰,还请奶奶不要见怪。”
弄玉微笑道:“哪里,大家都是一家人。”只见这周姨娘着实貌美,姿态曼妙,肌肤若雪,唇似桃瓣,所见诸女中,惟有方清微可与之比拟,怪不得老太妃赏赐给了彭郁璋,着实是难得的绝色佳人。
周姨娘微微抬眸,向新娘子看去,只见那红艳艳的喜烛下,她姿态优雅的端坐着,本就华美的容颜更是添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似真非真,又似假非假。
这一瞬,周姨娘愣了愣。
她自负容貌倾城,除了方清微,再无人可与之比拟,而今这新进门的奶奶更是姿色不凡,微笑间,其华彩动人心魄。她自觉心头的一处塌了下去,勉强笑道:“如今正是晚宴十分,让我先伺候奶奶用饭吧!”
弄玉点头,她一个刚进门的妇人,对彭府不大了解,且这会儿,她着实有些饿了,于是让周氏跟着她与沅芷三人同去。
不一会儿便捧来了饭菜,澧兰忙调来几案,其她人静静的摆碗放菜。
弄玉过来坐下,周姨娘忙上来代为挽起袖子,一个小丫头捧了一大盆温水走至跟前,跪地捧着。弄玉洗了手,从澧兰手中的茶盘里拿了巾帕擦净,方执筷用餐,接着周姨娘,及澧兰三人都在一旁布菜伺候,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皆静静相立。
周氏等谢府众人都在一旁细心看着。毕竟彭氏有些不同谢氏的规矩,她们初来,眼神都要麻利些,把与之不合的一些习惯都要一一改了。
寂然饭毕,后面的丫鬟便用小茶盘奉上茶来。弄玉见与谢府的习惯大体相当,便接过来漱了口,又盥手,方吃正经的茶。
弄玉笑向周姨娘道:“姨娘劳累了半晌,也下去用饭吧!”
周姨娘听了,忙起身,说了几句吉祥话,方出门去了。
这里圆圆见弄玉妆容有些糊了,便捧来化妆匣子,让迎冬过来补妆。
妆毕,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二夫人与众位宾客来了!”
二夫人便是刑氏。
弄玉忙起身相迎。
刑氏带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进来,其中一少妇携了弄玉的手,向身后的众人笑道:“瞧我们的新娘子如何?”
众人都笑:“好个华美的人物!”
刑氏怕弄玉不认得她,便笑道:“这是你大侄儿媳妇夏侯氏,泼辣得很,你不用理会她,我们都不大爱理她的。”又笑向夏侯氏道:“没规矩的奶奶,还不给你三婶见礼!”
夏侯氏方笑着给弄玉行了礼,笑道:“三婶宽恕则个,我没脸没皮惯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计较。”
弄玉忙道:“说哪里话,你们过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这个夏侯氏,她出嫁时便听老太太提起,是驸马夏侯仁之女,提督夏侯春之妹,嫁给彭王第二子彭润的长子彭贤为妻。
夏侯仁是名武将,曾随彭王远征大楚,得胜归来,被先帝升为兵部侍郎,爵征北侯,只因夏侯仁十分宠爱一位妾侍,冷落了正妻,偏正妻是先帝与燕王长姐,是以惹恼了二人,先帝派人绞杀了他的侍妾,夏侯仁因此悲伤过度,郁郁而终,不过一年便去世了。公主见丈夫去世,熬了半年,便也跟着去了。
所以而今征北侯的爵位由夏侯氏的大哥夏侯春继承。
听老太太说夏侯春此人,少时博学,才华十分出众,尤其精通道学,与季渊是至交好友,后来因提出改革选拔人才的制度,于是被重用。但后来被贬,及至彭王被封太傅、蒋干被封太尉,夏侯春方提拔为京城五军营的提督,总管麾下五军营之精锐。
彭润之长子彭贤,是与夏侯春齐名的人物,小时人便称有其叔彭郁璋之风,如今任从二品中书门下参知政事,与夏侯氏的婚姻由早年夏侯仁所定。
刑氏见屋里人多,便道:“屋里地方小,挤得很,不如大家去外厅。”说着又向弄玉道:“你也出来与我们坐坐,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可别害羞。”
弄玉只得随她出去,来至客厅。
这时夏侯氏微微一笑,说道:“说来倒巧,去年我还在担心,不知三叔多久才能成家呢,哪里想到,不过半年,便定了三婶,可见这姻缘真是玄妙得紧,甭管你以前与人多亲密,月老若不牵线,那也是白搭,有了这红线,就是隔着那天南海北,隔着那惊世血仇,早晚都要成一家人。”又笑道:“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们三叔与三婶,不就是如此!”
夏侯氏这一番话,弄玉虽听懂了,却不明真意,只得一笑置之。
而刑氏早知她话里有话,忙拿话笑道:“你们可知刚才他三叔那模样,一见新娘子那眼都直了,哪里还有往日里的清静自守!”
众人笑道:“岂能再如从前,如今都娶美娇娘了。”
夏侯氏笑道:“我们这位三婶国色天香,三叔岂有不迷的?”
弄玉只觉羞恼,只当着众人面前,又不好落他面子,且刚进门,便与小辈发生口角,传出去也不好听,只得一笑置之。
刑氏见气氛有些尴尬,忙笑道:“你三叔又不是圣人,且又是新婚,他若不迷,倒不正常了,还叫老太妃与王爷担忧。”且这时有人说前面的席散了,刑氏忙笑道:“他三叔马上回来了,我们也该为他腾地方了。”于是众人都起来,告辞出门去了。
弄玉只觉疲惫,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夏侯氏,刚进门第一天,她便故意拿话刺自己,若不是她婆婆刑氏在此,还不知要怎样收场。
周氏自然恨那夏侯氏,只觉嚣张至极,别说新娘子刚进门,单是弄玉算她长辈,就不该如此放肆。扶了弄玉进屋坐在床上,打发走芳椒、澧兰三人,心疼的问道:“姑娘,您别生那些闲气……”
“我没事。”弄玉打断她,抚了抚额头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正说着,便听外面的圆圆道:“世子回来了。”
周氏忙扶起弄玉起身出去。
刚到落地罩门前,便闻一阵酒气迎来,弄玉忙垂下眼眸行礼,却被一只修长温暖的手扶起,“我有些醉了,卿卿扶我进去可好?”他此时说话低沉缓慢,醇厚得让人沉迷。
弄玉不敢多想,忙扶了他进去坐到床上,回头一见,周氏等人早已不见踪迹。
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被彭郁璋拉着坐到他怀里,抱着她纤细的腰,低声问道:“可是等急了?丫头可有伺候你吃晚饭?”
弄玉忙道:“世子爷放心,我早已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