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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寻思着,一小队人马迎了上来。与寻常将士不同的是,他们都戴着虎狼狮豹彪的狰狞皮面具,黝暗无光的钢织贴身甲,一袭草绿班驳的外披,站在野地中毫不起眼的。
早年跟随哥舒元帅征战千里,见过的军将也不算少的,各有精神风骨体貌的特色,但从所未见,死气这么重的一只人马,站在秋阳下亦有一种让人皱眉的阴冷刺骨,也不晓得那位大人是怎的练出来的。
为首的瓮声抱手施礼道“高军侯,有令在身,就此拜别,后会有期”
“有劳了,自多保重了”高适欠身道。
虽然身份高过对方的许多,但他依旧保持一种相当客气的态度,却不仅仅因为这些人都是那位大人直属的“锯齿”,亦是本次奉命协从 本军作战,的首功之部。
与另一队神出鬼没,自寻战机的“剃刀”不同,这些临时配属各军的锯齿,是专事为解决军中最棘手的难题而存在,所谓锯齿之意,便是在特定的情形下,用来撕开敌人最坚硬顽强的所在。
蓝田峪中坚寨重重,营帐叠障,便多赖了他们的力量,以绳钉攀石隙越城入关,在攻坚中不计死伤的为前驱导丛,应援内外。
与蓝田峪的贼军守将相持,大小战数十场,相互都熟悉的很,对方决计未想到,这一直守战不出的本军,会行险轻出,以小批潜行分出,聚散于野,行偏师大迂回绕走武关,入径原,批次伪做输粮的队伍,先行入关整整潜伏了一个月,才寻机发作。
经过长期的驻守,那些个贼军于峪内营建了寨楼重重,在关楼失陷后,依旧据以节节抗拒,但是也经不住这些尤善狭路攻战的“锯齿”队的攻坚手段,逢有坚据,就是一个个烧油瓶摔进去,赤焰升腾的将里头守军,化成许多个人形火球,奔爬摔滚了出来,扑救不得,转如焦碳,惨号凄厉,敌我惊澈。许多贼军何尝见过这般练狱情形,不由其心坚如石的,亦做军心大乱,溃解开来,弃守而逃,一鼓作气荡平。
此次蓝田峪易手后,官军又多了个进退有据的支持点,出了关口就平坦通途的纵横官道,或过七盘山,或取蓝桥口,或进青泥驿,乃至那些新丰,安平、杜陵为长安屏护的贼军,尽在官军的兵势威胁之下。只有收缩退防或者或者各个击破,只要能够占稳脚跟经营,想必也能为那些苦战敌后的友军们,分减一二。
目送对方纵马轻尘而去。
忽然前方一阵惨呼和喧哗,连带着那些俘虏骚动起来,有些蠢蠢欲动的乱像。随行左右不由惊而变色,操刀护帐,却为他所喝止,“不用慌乱,没看各要处还在我军掌控制内,没甚了得”,话音未落,却闻锣号一响,城恒角楼上,冒出大量军士,挺槊奔前,张弩如织,矢如寒星的对做团堆的俘虏,顿将局面压制下去。
左右面色这才寰转了过来,高适看在眼里,心中却叹这些个年轻参军,还是梢欠了历练,还得多经历几战才好。
不久,敦实沉容如山岩的兵马副使郭臬,满身烟灰血色的慢慢走过来,身上还股腥气。
“无他,就是有些士卒亢奋了些,已经平复了”
看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高适心知肚明,定是先前拼的惨烈了,每次总有有些新参战不久的将士杀红了眼,对那些降军止不住手。少不得他做恶人用下激烈的手段处置。
“达夫兄,这些个……怎得处置”
这郭臬虽然平日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学识也不高,但却是从边军一刀一枪拼上来的这个位置,行事极是老到,却是个称职得力的副手。打起战来一鼓当先,行营治军严律森明,上下多畏服。人称郭石头将军。几次贼军轻出烧掠,都在他手中碰了大钉子。
“还是依做老法子办吧。”高适摆手道
于是,看押的将士开始驱使,将俘虏分造名册,分检伤者能活就救治回来。按照惯例,一般只挑出一些平日危害地方,最是形迹昭着的,斩首警醒示众,其他都先饿上几日,软了手脚再分批次押解往后方,打散编发到那些官办的矿山充做苦力,在鞭棍的驱使下,进行名做为百姓痛苦赎罪的劳作。
所谓的杀俘不详,那是屁话,真正的原因是,依那位大人的原话说来“原本都是大唐的健儿,相互之间的血已经流的太多,没有目的和需要的杀戮,只是无谓的浪费,并不能增加什么武勋和荣耀……与其多花费气力去屠戮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不如让他们有限的生命,为国家创造更多的用处”让他深以为然。
这些俘获约有四千众,甚是精干强壮的,即便被分割包围,对战拼杀起来也依旧很玩命,有异那些充斥着亢员新丁的别部贼军,若不是被弃走无望,还不晓得要多费多少的工夫。
依照着那位大人的作风,若是见了也不免会说上一句“这是多好的免费劳力啊”把,山峡的劲风,猎猎鼓动起衣袍,望做大队人马行进其中的高适,做如是想。
第一百三十四章 肥的拖瘦,瘦的拖跨
“快快!”同华防御使安忠清满眼血丝的纵马执鞭,心中焦虑的喝令着同样红着眼的部下没命的驱使那些已然疲敝不已士兵,推拉拖送车马翻过一个个坑洞。
看着上中天的日头,不由的心中一阵的烦闷。“一群贱种”口中狠狠骂了声。昨天一天居然才走了三十多里,这可是在号称八百里秦川的平原上
一切都是从三天前开始的。
一群前朝的残军居然占据扶风重镇,而由于四处流窜的前朝残军猖獗,逃还报信的信使被屡屡截杀,
直到事发三日后,费了老大的周折,长安才得到消息,前方却前朝旧军的进逼,一时都说派不出兵来。依照那位严大相爷的指派,张通儒发留守军一万,加上自己兄长安忠直的镇京军两万,就这么火急上路了。
由于出发的匆急,连随军民夫都是东市里临时抓丁抓来,其中还有些卷毛白肤的番户,其间还有个不识相的自称栗末同族的胡商,想用财货打点,结果被自己一刀了帐,家产妻女都充到自家宅院,大全都老实了。哪知这些人看起来高壮,时间一长了就吃不住劲,驱赶的急了,在路上倒毙了不少。不得不多费了时间一路沿途过村掠镇的,再抓人充数。
“扶风是个大郡,宝货财帛子女顶然不少,攻下之后,洗城三日,弟弟
兄们加把劲给老子赶”临行他许下如此,自从大家反复剽抄,长安城里逃者日众,日益颓败,兄弟们都指望,尚称完好的扶风大郡能好生的肥收上一阵。
只是才出了长安西门,现实就给了他当头一棒,大军过蒲津口便桥时,居然有人在顺流放下十数只火船,结果,他的将士都是久战的老军,并不怎么慌乱,迅速以长杆步槊挑刺翻覆,至便桥无恙。
但正在过桥辎重车队的马匹却被烟火熏撩的惊炸起来,在桥上践踏奔阙,踩死踩伤不少,还有许多挤落到河中,转眼冲的没影了。连带后队那些民夫乘乱逃散了不少。经此一乱,虽然相较全军真正损失甚微,但未遇敌便折损将士,却为军中的行程已然蒙上了些阴影。
然后有发现,那些本已覆灭的乱民,再度死灰复燃,象阴沟里的地鼠般四处活动,破坏起道路来,将京畿附近的官道便道,变成一大大小小的坑洞,还将一些必经的路段上全埋上了足签、挖了陷马的蹄坑,让前锋的人马,防不甚防的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很是折了些锐气。
也不晓得是,谁出的这般歹毒的主意,虽然都不要命的小伤,却制造了一大批不良与行的伤者。而且为了不拖累了大队的行程。不得不把他们寄住到沿途的据点内修养。
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这些个陷坑只要小心谨慎些,就可以发现卯端,用几个将士堆上滚木一推就平掉了,而那些损毁地道路反成了最大的麻烦。
人可以不在乎翻越崎岖,但是辎重车马就没有办法爬田埂、过沟渠的,不得不分出人力去填埋挖掘平整,这时却有发现新的麻烦,可支撑路基的石头,早被人移了干净,而那些民夫,显然又缺乏擅长工程营建的人,刚土夯好的路面,多碾过几车重物就崩陷进去,
不得不多绕了远路,后来有部下献技,到沿途村镇中搜拆门板窗墙木板,垫为车马通行之用,才稍解其患。
而这时新的状况有出来了,一旦开始铺修路面,前朝军的小股轻骑如蝗虫般冒出来,呼啸而来,绕着铺路的队伍奔走攒射,放倒一片促不及防的看守士兵后,待到军中防备,却已扬尘而去。而那些民夫乘机又跑了不少。
如此反复下来,不得不以串绳将剩余的民夫绑结起来,驱使前行。只是这一来行程就愈发的拖沓。
这些游骑也极有耐心的,尾随叨扰,一路走走停停的居然连就伙也不得消停,待到夜晚宿营,只得强令疲惫的士卒先挖壕建珊,才敢安睡,可便是夜晚也不得安生,不停的有人隔着老远的往营帐中投射飞石箭矢燃烧的油瓶什么的,谁不不晓得什么时候头上就落下点什么,乃至一夕数惊的,甚至有人看见马拖的
小型弩车,不是没有想过反制之,几次伏营,掩杀出去,对方却狡诈的紧,老远就查得马上溜走,只剩下一堆纵横交错的车辙和践踏的稀烂的地面,在黑暗中,不时还留追兵一些个诸如签刺,蹄坑的“惊喜”。几次三番下来,将士疲敝者众,只是一股气支持着。
结果昨天夜宿高桥村,倒是骚扰的呼而停了,地方士民早已闻风而遁,只剩下个空村。却发现水源全被填埋了,行军无水乃是大事,好在这些将士都是经年与草原那些番胡纠缠的老军,对待此番情形很有经验,很快清掘出一口清滤后取用。
结果看似清冽的井水却出了大问题,大量的因口渴不耐,直接饮过
生水的将士,临夜腹滚如雷,吐泻不止,雪上加霜的是,临近天明
时,前朝游骑大举突来揣营放火,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大部分将士惊而难聚,有心抄刀枪抗敌的,却无奈手软脚软的连直身都不能,活活被践踏死,直到天光咋亮看清对方,集合中军杀退不多的来敌,才发现又损失了部分的辎重和跑散了大部分的民夫,唯一的收获,便是多出了两成的伤病员。
安忠清看着那些追随自己转战千里餐雪饮冰,号做铁打不坏的汉子
,因为狂拉至便血,个个枯黄的面有菜色摸样,心中亦在滴血,这些儿郎,都是自家兄弟转战多年据身立命的本钱,却都折在了这
这些阴毒下作的手段上。
这一腔的邪火无处宣泄,胸口落下的旧伤,却再次闷疼起来……
他自然不知,若干距离之外,也有一个人用特制的水晶筒,细细观察他的情形。
吐突承崔有些郁闷,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适合突袭的,这个将领
的显然是个领军高手,还是颇老道的那种,昨夜的截营的影响,似
乎因为这位主将而减少到了最小。宁可牺牲了速度,也要保持这种
相互呼应便于的阵形,还有一队骑军游护左右,一旦被纠缠住付出
少量的代价后,短暂突击的优势马上就会倒过来。不愧是安禄山三
十六部番将中,人称亲直六将的安氏一族宿将之名。
乃收叠起来,用狐皮小心的擦拭包裹起来,轻轻叹道“真是好东西啊”
这东西,原本是自西北胡商中,重金求购的安息水晶,以剔透鉴人
着称,总共只有12块,本是购做千秋节的贡礼,却被那位大人强取
豪夺来,极浪费的切割打磨做扁圆状,装在伸缩的铁皮长筒上,得
到六具这种神奇“咫尺天涯镜”,除了一副自用外,余皆配给了前方的
主将,整个游击军中也不过一部,借来用了,才晓得这东西的珍贵
,凭借此物,能够察敌于先,屡屡脱于险境,军情瞬息万变,能够
先料一步,却是珍贵的不得不的事物。
小心的揣进怀里,自枝干间,一跃而下,早有一人牵马了两匹捆扎过四蹄的健马,侯着,见他问到“情形如何,需我率一队人去再狙击一阵”,却是背挽大弓的小将全承泰。
“没必要了”吐突承崔掀下披在身上的草色外披,飞身上鞍。
“这安忠清虽然不如其兄安忠直,也算是是幽州安氏久战出身的宿将,很有些百折不挠的风范,不过拖延了这些时日,我们阻滞削弱敌军的目的大致完成,军器甲械耗费的差不多,那几架车弩也需重新调校,贼军固然是被我们拖跨了大半,这次两部协战,抽调出来兄弟们也是疲累的不行,昨天开始有掉队的,再见好不收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