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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字第一队及位组阵”
“第二队锋式进击”
“第三队换装上弩掩护”
“第四队迂还侧应”
就听烟尘滚荡中,突然一阵如山如潮的轰然齐呼,“套夹住一个厉害的”
紧促的鼓号响起
“列小圆阵,顶住”
“钩镰手上,钩住身体”
“牌枪手上,钉手脚”
“钢钩链网上,套缠死他娘的”
“丢铁蒺藜”
“灰瓶烟包上,迷眼药口鼻,抓活的”
不是,拌杂着建筑轰倒的声响
……
显然这团人马是前方轮战刚换下来的,有条不紊的进击合战围拢,骨子里都透着股无惧生死的狠厉凶煞之气。
不时有背旗小校小跑来回领命。
拱手一礼“秉都尉,四面已经合围,地面也已埋桩打缸,用以地听之法”
他消瘦的面容上,是与年纪不相成的冷鹫和煞气,轻轻恩了声
“就算有密道,也不可能挖的太远,出口再怎么隐秘,也不可能不走路的,几个道口上多派人暗伏巡弋,总会有收获的”
“是!”
……
”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轻轻放下一份陈条,
“那个小卓,今天还真捞到一条大鱼啊”
“检宪司已经在加急拷问了,相信不日就有结果”
“成都府的两曹一司也出动了吧。”
对于”西京密营”“虎硒“这些在我手下的清风明月,常打交道老对手的名号,我也不算陌生了。
安禄山的叛乱蓄谋已久经营多年,早在河北时就阴蓄死士,广纳亡命,密纵死囚还有大量河北路的江湖帮会门户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为了金钱、权势、地位乃至新王朝从龙功臣的前程和机遇,而秘密宣誓效忠,因此在手下很是积蓄了些的秘密势力。
平时负责剪除异己,收买朝臣,监控地方,兼以构陷和谋刺任何对王霸大计有威胁的存在,起兵后这些地下势力,又成为他的攻城掠地的秘密急先锋,收买分化瓦解暗杀任何坚决抵抗的官士军民,刺探军情,散布谣言,制造内乱,清洗忠于朝廷的人士,乃至里应外合献城,截杀告急的信使为叛乱大军争取时间,都有他们的身影,可以说,知道安禄山起兵三个月,老皇帝才确认了他造反的事实,与这些活动的成果,密不可分。
一般情况下,为了保持平衡,安禄山的这些力量分别掌握在他的几个最心腹的重臣手里,各有自己的派系和立场,平日让他们相互竞争排挤,勾心斗角,没想到为了我这个目标居然联合在一起。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随着官军大局压境,那些地下活动的环境无意好了许多,来自长安的消息渠道也变的多起来了,据说长安城里的那位严庄,针对朝廷方面有所大举动,从各方面秘密抽调了一些人,就去向不明,其中刚好包括了,那位薛嵩门下十数名精射之士,显然他似乎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密谋的一条退路,不小心被人给干掉,于是就有了这个不确定的消息。
当初得到长安方面“小心谋刺”的消息,我还颇有些不已未然。
毕竟现在的成都城内外,虽然说不上路不拾遗,那也是算地方安靖。除了一些偷鸡摸狗式的鸡毛蒜皮治安问题,没法彻底根绝外,基本上是难得发生什么大事了。
自从上次山水联事件后,龙武军以为迎接圣驾,创造一个和谐清净的环境为由,借机对成都太城、少城内可能存在不安定因素,都进行了名为“又见青山”的大清理专案,那时成都府内,什么城狐灶鼠、泼皮混混、无良少年、浪荡子弟,稍微嚣张一些的人都倒了大霉,秉承着有抓错没放过的原则,以至于没来的及处理的人,让成都刑狱人满为患,不得不还临时修了几座临时集中营。
重点针对携带兵器的一条,几乎把街上所有的江湖人士,都扫了进去,其中不乏一些成名一方的所谓名家高手,不过所有自持勇力试图强横抗拒的,在钩枪网绳连弩灰药组成的国家暴力机器面前,下场都好不到那里去。
这次行动,用血的事实,也让那些习惯游离法外的江湖豪客俊杰们,重新认识到一些诸如永远不要试图和国家机器讲道理;在各种崇高之名的大义面前,随便牺牲你个微薄的个人又算什么;本事再高也高不过政权所代表的力量;军队有时候和土匪没有本质的差别等等至理名言。
后来这些人经过各自的师门、家主、所属势力的担保和甄别释走一部分,经过龙武军的再教育和改造,翻然觉悟,放弃过去的身份为国家效命的,又一部分,而被查出从前的老底,用做消结陈年积案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则是永远消失了。最后被放出去的,亦有不少已经成为龙武军在地方上的线人。
而成都府里原本居住着大量的豪门富户,各自又蓄养有数量不等护院、武师、保镖、门客。也在这次行动中,也被乘机重新梳理了一遍,于官府登籍在册。
随后的茶话会,更是让成都境内的江湖帮会们统一了思想,达成了共识,自此以后,就没有人敢在成都城内有什么轻举妄动,地方上再怎么强横的人物,到了成都,也个个寒噤如深的遵纪守法,似做良好市民一般。
当然这么个强硬手段搞出来的治安环境,也不是没有负作用,龙武军完成了任务那里来那里回去,但为了善后,成都境府内的那些五曹判官、刑房推事、巡官捕役,疲于奔命了整整好几个月,才把烂摊子收拾干净。
籍以也替那些大人们,打击一些素来不对路的位置,顺便发掘了一些能员干吏。虽然当时怨声载道,但是事后效果颇好,这也算为后来郑元和更有效的治理地方,稍稍铺平了路。
想到这里,我却冷然一身的汗下。
不知道,这总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心态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显然是安逸的生活,让我有些麻痹了,忘记了这还是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对付敌人是无所不用其极,比不得当初一人吃饱全不饿的光棍时代,我好歹有家有口的人,有珍爱的人和事物,别说有什么闪失,就是受了什么惊吓,也足够让我后悔死的。
这次是运气好,一个叫石三郎这家伙,不过外线替人跑腿的小喽罗,没想到替人采买饮食,却误打误赚的举发了一桩窝藏大量不明人士的案子,以怀疑有人在城郊的大宅子里,收容盗匪的嫌疑,通传到成都府,正巧卓亦这营正在附近休整,请来协助,顺道而为检验下城道巷战中特殊手段,焉想杀鸡牛刀,却真的驱出好些牛鬼蛇神来。
俗话说不怕贼上门,就怕贼惦记,也许主动一点将将来的可能性掐断比较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几天后阵前例行溏报和随军观摩团飞鸽传来的消息,证明被人打上主意的并非只有我一家,相比我这里的未遂事件,关中那里就比较轰动了。
根据北边第一时间送来的瑭报,不出所料,率先破城的是同州方向,伪北平军使张守忠虽然执隅顽抗,却抵挡不过精锐众多西军轮番强攻,不得不身先士卒鼓舞士气,结果在一次亲自上城压阵时,被神机营投掷烧陶弹迸发的碎片打伤,血流满头一时不能视事,城中的细作乘机而动,流言四起,人心混乱,疲敝不堪的守军终于放弃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心理底线,集体哗变胁持了受伤中的张守忠,开城出降。同州自此而下,长安就在眼前了,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由于仍有残余分子潜隐在逃,我发动了明里暗里的力量,从江湖道和官面上同时大肆搜捕同时,不得不约束家里暂时禁足城外,却得到这个消息,颇有些惊讶。
“事起大胜之后的轻骄”埋身文案,负责消息汇编总要的薛景仙,抬首回答道“虽然老帅李令公三令五申,但是诸军还是不免懈怠了”
“哦”
“结果当天入夜,军中就发生了变乱”。
“不对把,就算有轻骄的情形”我忽然道“这西北诸军都是久战边锐,这寻常变乱手段,怎能轻易挑动的起来”
“主上忘了关内军、拢右讨击军了”
问题首先就出在了关内节度使王思礼、陇右讨击副使郭英义这两部身上,关内军和陇右讨击军都属于西北行朝成立后才设置的新建制,都是由地方上收拢的州郡兵加上前方败退的残军构成的,编练成军时日尚短,为了补足建制抱着多多益善的想法,不免有些良莠不齐,所以在边锐云集的西路军中,未被作为主力来使用,除了攻城时按照比例派出一部协丛练兵,平时作为后军,负责就近监看俘虏营,和保护粮道,平时为大军侧应,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却也没出什么状况。
显然一些贼军撤退时,留下残余并没有被清除干净,这两军一路收复过来,大举收编地方武装补充实力,连游击军扶持下的一些民军义勇,也被人给协战之名吞并了,为此还在西北行朝那里打过一场御前官司的,不免一些贼军的伏子也被扫进了军中,
结果当晚论功赏罚,朝廷的大使宣慰都尉以上诸将,这王思礼、郭英义两位主官带一干亲信去中军赴命后,黑暗中有人闹事乘乱扰动烧营杀人,结果留下值日的人劝止不力,反被暗杀,无人弹压局面,两军相继的发生炸营,然后是刚投降的俘虏营,也发生了变乱,有人在混乱中高喊官军要杀俘口号,黑暗中不明里就的俘虏,乘势冲破营垒,抢夺军器,四散流窜,一时间各营主官皆去措应不及,逃俘乱军,将偌西军大半联营冲的大乱。
直到中军闻变迅速对策,使虞侯军齐声高喊传令“各军主官迅速归建”“严令各守营垒”“妄近者,杀无赦”诸条,遂不使破坏分子乘混乱流窜扩散,再由中军直属营出,驱赶分割乱军,平息混乱弹压局面。
事实证明,军中潜伏的破坏分子数量并不多,借混乱之势,相对庞大的西北大军造成的损害实在有限,只是闹的声势大而已,因此一旦中军命令执行起来,他们活动的空间就越来越小,因此迅速平息了事态,连俘虏都尽数驱还,没能跑掉多少。
“但这一切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薛景仙叹了口气。
在这混乱当中真正的杀着,却是蓄谋已久的一小队人,潜装易服悄悄接近中军大营,伪做传令复命冲进中军,对西路军元帅李嗣业发动疯狂的刺杀,显然相对我这里重要性已经缩水的目标,那位李元帅的存在,对于整个征发大军的重要性和作用,更让人感兴趣。
不过这位李老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面对众多决死之士,亲帅帐前值士,挥起陌刀如飞,斩翻无数。
只是他一犯了喜欢身先士卒的好战性子,遇上飞蛾扑火死战不退的刺客,就不免麻烦了,特别是对方俱是不要命的死士,以同归于尽的心态蜂拥扑杀上来,饶是他老当益壮骁勇难得,也不免身受数创,身边的亲卫刹那就死的剩下十几人。
作为中军直属的观摩团,好死不死的正在附近,恰逢其会,华丽而精良的兵甲纹饰,精美的帐篷器具,再加上禁军专属的青龙旗,严重误导了对方,被当成一个不下于老李元帅的重要目标,分了一股杀了过来。无意稍稍分减了那位李元帅的压力。
军前观摩团虽然成分复杂,未必都擅长拼斗,但人人都配发了小巧的便携钢弩,虽然只来得及七零八落举手齐发一轮,就如割稻草般的将刺客射倒一片,然后就四散而逃,甚至还有人惊惶而泣,软手软腿无力被砍死的,但却拖住了对方的时间,待到对方没有找到自己期望中的目标,李老头的热血冲阵的劲头也消退,谋刺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其中全承泰为代表的一干武学出身见习的表现,尤得西军中赞叹,据说他闻惊不乱,只是单手挽扣四箭,发箭连珠,射翻数个身形极快,试图接近的不名分子,然后从容拔刀与左右同伴相互掩护,且战且退,直到大队赶来,迅速镇压了这次处心积虑差点得手的刺杀,用那位李元帅的话说,颇有大将古风。
当然留下的后遗症也不少,对表现失常的两军重新整编和清洗,是不用我操心了,但是随军观摩团那一阵冲击下来,死掉的人要抚恤,受伤的人要安置,这些人能被拉出来镀金,多少有点背景,对他们的亲族家人,以我的身份虽然不用介意,但也要编一些合理有度的说辞,请奏朝廷给以一定的嘉奖。好搪塞过去。就算送死也要让人觉得死得其所,然后新的成员要补充,唯一的好处,那位老李元帅,把大军后路一些剩余的清理工作交给了游击军,虽然还是一